四十七、起源之地（5）
一支鸣镝破空而起，其声可达百里之外。
姜拙勒住马匹，示意身旁的姜愚和狩霞停下。“一声撤，两声危，三声安，”他喃喃复述着后羿的报信规则，“现在是第一声，我们先稍等片刻。”
须臾间，第二声鸣镝传来。
姜拙猛踢马肚，马儿一声长嘶，发蹄狂奔。“快！随我驰援他们！”三匹高头大马沿着血辙疾驰而去。这时，第三声鸣镝响起。
这一下，姜拙三人都懵了。“怎么可能是三声鸣镝？”狩霞高声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谁都说不明白，为什么狼颜三人到了赤蛮领地仍能是“三声安”。在他们的预想中，一声撤和两声危是最符合常理的，毕竟那是赤蛮人的地盘，就算狼颜他们再小心，仍是有身陷险境的可能，唯独是三声安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赤蛮人正载歌载舞地欢迎他们？”狩霞补充了他的问题。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姜拙猛踢马肚，让马儿再跑快些。
将到之际，便远远看见刃男正勒马于寨前迎接他们。狩霞正要冲儿子问些什么，但老猎人的经验已为他找到答案。“不可能……”他目光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杉屋，看见上面被破坏的痕迹，还有四周斑斑血迹，料想这赤蛮城寨已无人生还。
姜拙亦惊骇于眼前所见，“难道，这也是大虎干的？”
“我说过，不是大虎，”姜愚在他身旁说，“而是一种你我都从未见过的东西所为。”
刃男迎上父亲，说了些狩霞早已猜到的事情，“城寨里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口。而且……”他看了看姜拙，“赤蛮人的死状与姜老先生派出去的脚夫一模一样。”
狩霞翻身下马，跑进城寨里，见狼颜和后羿正挨具挨具尸体斩首，并扔进一辆牛车上。他知道狼颜和后羿为何要那样做，故也不细问，忙走到附近的一具赤蛮男人残缺的尸首旁检查起来。他只稍看一眼便能确认，杀死这些赤蛮人和杀死那几个脚夫的是同一个凶手，其手段之凶残，下手之凶猛，实在世间罕见。
姜拙、姜愚及刃男亦加入到清理尸体的工作中，四处寻找可能遗留的尸体，以杜绝后患。刃男走进一间杉屋里，忽然惨叫起来，众人忙循声望去，却发现他的声音已不是从之前的方向传来，而是东一阵西一阵的，人们被他的声音搞得晕头转向，狩霞甚至已抽出猎叉要去救儿子，却始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刃儿！你在哪儿？”狩霞已急得放声大叫。
这时，刃男的叫声忽然从头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刃男从半空中坠下，转眼间便落在一处草垛上。
众人忙上前看他，所幸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姜愚抬头看他坠落的位置，那里无任何高物，只有密云闭空，但清楚感觉到那半空之中有什么异样，却什么也看不见，而这个异样，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某件事情发生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走到刃男身旁，“刃男兄弟，你方才为何从天而降？”
刃男也感到糊涂，“我只是到那一处杉屋查看可有遗留的尸体，却一脚踏空，摔进一个洞里，然后不知怎地，就从天上坠落。”
在刃男的带领下，姜愚来到了那间杉屋前，那种强烈的感觉旋即迎面袭来。杉屋的门已被破坏成原来两倍的大小，仿佛被某种庞然大物强行撑破，姜愚走到屋里，发现一处径约四米的地面被什么重物压碎的痕迹，他俯身检查一下，见地面只是碎了，而没有凹，琢磨着被压碎而没有压凹，似乎有违常理，于是伸手摸去，竟不料手就那样穿透进了碎裂的地面！
他忙缩回手，仔细地观察起碎裂的痕迹，方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地面碎了，而是不知道什么将光线折射扭曲了，让人看上去像碎了一样。
这时，刃男在门外呼唤他。姜愚循声而去，在一处小菜地上找到刃男。“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摔进一个洞里，却会从天而降了。”刃男一边说一边引姜愚来到一处后园，姜愚老远就看见后园中有异象，一如他刚才在杉屋里所见的“碎痕”一样，只是这次看见的“碎痕”并不是在地上，而是立在人前，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面完全透明但破碎的薄冰。
姜愚上前仔细打量起来，刚才在杉屋里光线昏暗，未能看得清楚，而此间在后园里，“碎痕”的全貌才算是一览无遗。那是一个非常工整的圆面，直径与杉屋里所见的相近，从正面看，就像一面完全透明但破碎的薄冰，目光也能穿过冰面，看到它后面的景象；从两侧看去，则完全看不见“碎痕”的厚度，薄得宛如无物，而从后面看则与正面看并无多大区别。
刃男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碎痕”投去，与此同时，他们身旁的杉屋顶传来了石子的咯咯声。姜愚循声望去，方发现原来那杉屋顶也有一个“碎痕”。
“从这边进去的物件，会从那边出来。”刃男说完，即纵身跃入后园的“碎痕”，姜愚根本来不及制止，身旁杉屋顶已传来刃男的声音，“这真是太神奇了！”说着，又跃进杉屋顶的“碎痕”，赫然出现在姜愚面前。
他的兴奋得满脸通红，将一条胳膊伸进“碎痕”里，然后远远看着自己的胳膊在杉屋顶的“碎痕”里伸出来。“我的手好长！我甚至能摸到那边的屋顶！”他像个孩子一样越玩越高兴，还将半边身子探进“碎痕”里，左边身躯在后园，右边身躯在屋顶，相互对望。“我左眼看见自己的右半身，右眼看见自己的左半身，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姜愚一直默不作声，他只思索着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些神奇的“碎痕”？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不妥，忙将刃男从“碎痕”里拉出来。“碎痕”突然毫无征兆地收缩，速度比眨眼还要快，期间还产收强大的吸力，将周围不少沙石泥土草叶一并吸走，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姜愚问刃男。后者有点惊魂不定，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却突然一个趄趔摔倒在地。刃男只觉得有某种很寻常的感觉消失了，于是低头一看，险些吓晕过去。他的右小腿没来得及逃出“碎痕”，已被留在了那杉屋的屋顶。
姜拙勒住马匹，示意身旁的姜愚和狩霞停下。“一声撤，两声危，三声安，”他喃喃复述着后羿的报信规则，“现在是第一声，我们先稍等片刻。”
须臾间，第二声鸣镝传来。
姜拙猛踢马肚，马儿一声长嘶，发蹄狂奔。“快！随我驰援他们！”三匹高头大马沿着血辙疾驰而去。这时，第三声鸣镝响起。
这一下，姜拙三人都懵了。“怎么可能是三声鸣镝？”狩霞高声问道，但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谁都说不明白，为什么狼颜三人到了赤蛮领地仍能是“三声安”。在他们的预想中，一声撤和两声危是最符合常理的，毕竟那是赤蛮人的地盘，就算狼颜他们再小心，仍是有身陷险境的可能，唯独是三声安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赤蛮人正载歌载舞地欢迎他们？”狩霞补充了他的问题。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姜拙猛踢马肚，让马儿再跑快些。
将到之际，便远远看见刃男正勒马于寨前迎接他们。狩霞正要冲儿子问些什么，但老猎人的经验已为他找到答案。“不可能……”他目光打量着前方不远处的杉屋，看见上面被破坏的痕迹，还有四周斑斑血迹，料想这赤蛮城寨已无人生还。
姜拙亦惊骇于眼前所见，“难道，这也是大虎干的？”
“我说过，不是大虎，”姜愚在他身旁说，“而是一种你我都从未见过的东西所为。”
刃男迎上父亲，说了些狩霞早已猜到的事情，“城寨里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口。而且……”他看了看姜拙，“赤蛮人的死状与姜老先生派出去的脚夫一模一样。”
狩霞翻身下马，跑进城寨里，见狼颜和后羿正挨具挨具尸体斩首，并扔进一辆牛车上。他知道狼颜和后羿为何要那样做，故也不细问，忙走到附近的一具赤蛮男人残缺的尸首旁检查起来。他只稍看一眼便能确认，杀死这些赤蛮人和杀死那几个脚夫的是同一个凶手，其手段之凶残，下手之凶猛，实在世间罕见。
姜拙、姜愚及刃男亦加入到清理尸体的工作中，四处寻找可能遗留的尸体，以杜绝后患。刃男走进一间杉屋里，忽然惨叫起来，众人忙循声望去，却发现他的声音已不是从之前的方向传来，而是东一阵西一阵的，人们被他的声音搞得晕头转向，狩霞甚至已抽出猎叉要去救儿子，却始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
“刃儿！你在哪儿？”狩霞已急得放声大叫。
这时，刃男的叫声忽然从头上传来，众人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刃男从半空中坠下，转眼间便落在一处草垛上。
众人忙上前看他，所幸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姜愚抬头看他坠落的位置，那里无任何高物，只有密云闭空，但清楚感觉到那半空之中有什么异样，却什么也看不见，而这个异样，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某件事情发生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走到刃男身旁，“刃男兄弟，你方才为何从天而降？”
刃男也感到糊涂，“我只是到那一处杉屋查看可有遗留的尸体，却一脚踏空，摔进一个洞里，然后不知怎地，就从天上坠落。”
在刃男的带领下，姜愚来到了那间杉屋前，那种强烈的感觉旋即迎面袭来。杉屋的门已被破坏成原来两倍的大小，仿佛被某种庞然大物强行撑破，姜愚走到屋里，发现一处径约四米的地面被什么重物压碎的痕迹，他俯身检查一下，见地面只是碎了，而没有凹，琢磨着被压碎而没有压凹，似乎有违常理，于是伸手摸去，竟不料手就那样穿透进了碎裂的地面！
他忙缩回手，仔细地观察起碎裂的痕迹，方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地面碎了，而是不知道什么将光线折射扭曲了，让人看上去像碎了一样。
这时，刃男在门外呼唤他。姜愚循声而去，在一处小菜地上找到刃男。“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摔进一个洞里，却会从天而降了。”刃男一边说一边引姜愚来到一处后园，姜愚老远就看见后园中有异象，一如他刚才在杉屋里所见的“碎痕”一样，只是这次看见的“碎痕”并不是在地上，而是立在人前，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面完全透明但破碎的薄冰。
姜愚上前仔细打量起来，刚才在杉屋里光线昏暗，未能看得清楚，而此间在后园里，“碎痕”的全貌才算是一览无遗。那是一个非常工整的圆面，直径与杉屋里所见的相近，从正面看，就像一面完全透明但破碎的薄冰，目光也能穿过冰面，看到它后面的景象；从两侧看去，则完全看不见“碎痕”的厚度，薄得宛如无物，而从后面看则与正面看并无多大区别。
刃男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碎痕”投去，与此同时，他们身旁的杉屋顶传来了石子的咯咯声。姜愚循声望去，方发现原来那杉屋顶也有一个“碎痕”。
“从这边进去的物件，会从那边出来。”刃男说完，即纵身跃入后园的“碎痕”，姜愚根本来不及制止，身旁杉屋顶已传来刃男的声音，“这真是太神奇了！”说着，又跃进杉屋顶的“碎痕”，赫然出现在姜愚面前。
他的兴奋得满脸通红，将一条胳膊伸进“碎痕”里，然后远远看着自己的胳膊在杉屋顶的“碎痕”里伸出来。“我的手好长！我甚至能摸到那边的屋顶！”他像个孩子一样越玩越高兴，还将半边身子探进“碎痕”里，左边身躯在后园，右边身躯在屋顶，相互对望。“我左眼看见自己的右半身，右眼看见自己的左半身，这种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姜愚一直默不作声，他只思索着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些神奇的“碎痕”？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不妥，忙将刃男从“碎痕”里拉出来。“碎痕”突然毫无征兆地收缩，速度比眨眼还要快，期间还产收强大的吸力，将周围不少沙石泥土草叶一并吸走，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吧？”姜愚问刃男。后者有点惊魂不定，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却突然一个趄趔摔倒在地。刃男只觉得有某种很寻常的感觉消失了，于是低头一看，险些吓晕过去。他的右小腿没来得及逃出“碎痕”，已被留在了那杉屋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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