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梁赞
这是1482年的第12个月份，奥卡河附近的树木早已干枯，河流也进入了一年一度的结冰期。
梁赞公爵在冰冻的奥卡河畔踱步，同时不住的叹气。他的儿子小伊凡就在身后跟着，也是同样的脸色。
梁赞公爵的全名叫做伊凡四世·留里克，今年34岁，他所在的家族是同属于留里克大家族的其中一支，与莫斯科的王室是同宗，但百余年臣服于蒙古人、与莫斯科作战的历史已经让他们成为了莫斯科与蒙古之间的灰色地带。
梁赞公爵的儿子伊凡今年15岁，本来，父子二人今天的目的是出来散步，并教给小伊凡一些治国的道理，但讲着讲着，梁赞公爵就慢慢陷入了迷茫。
他该继续给自己的儿子讲这些帝王之术吗？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今天，他接到了来自喀山方面的诏令，令他前往开天府，面见喀山的“罗马皇帝”，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个人刚刚得到晋升，不论是士兵还是贵族，都要先展示自己的权力以作震慑。
这纸诏令启用的名头并不是过去的“喀山汗”或者“喀山王”，而是在过去来讲十分僭越的“喀山罗马皇帝”，梁赞公爵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这个新晋的“罗马皇帝”，要拿人开刀，而这个人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陷入了混乱，梁赞上百年来尽职尽责，与莫斯科的作战从不放水，就算是面对几倍的敌人也是与其鏖战至最后一刻。
大帐时期，梁赞力助大帐，喀山时期，梁赞力助喀山，不说有多大战功，最起码不是拖后腿的那一支。在东方人看来，这样的作为足以称得上是忠诚可靠了。
那为什么这伊尔哈木要先拿梁赞开刀呢？
梁赞公爵不懂，他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对于喀山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君令不可违，梁赞公爵自认没有对不起喀山的地方，最终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到开天府去觐见这个新登基为“罗马皇帝”的年轻人。
在安排好自己的儿子后，梁赞公爵踏上了前往开天府的旅途。
一路上，梁赞公爵在不断的想象着这个与自己儿子没差几岁的“罗马皇帝”，他会是一个怎样的青年呢？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能有如此的胆识和魄力？他十分不理解，他记得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以作战为荣的贵族公子哥，是甘当大帐与喀山鹰犬的一介莽夫。
十二月末，梁赞公爵到达开天府，说来，他已经十多年都没有来过开天了，还记得上一次到开天的时候，还是十二年前，马合木达克在位时期。
那时开天县还叫做喀山县，远没有现在这么大，而且也嘈杂得很。当年的喀山，城外就是部族的牧场，再远才是农田。
现在，一进入开天府的地界就能看到成片的农田在道路的两侧，虽然冬天无法耕种，农田上无法播种秧苗，但梁赞公爵还是能看出，地块划分整齐的地方就是农田。离喀山城也就是现在的开天县越近，农田块就越小，越密，证明农户越多。
到达路的尽头，他发现如今的开天府竟然是由两个城市合在一起组成的。
在车夫的介绍下，他才知道，喀山之所以建立府级行政区，是因为如今的开天府是由两个城市组成的行政区。两个城市其中一个住市民和文武百官，另外一个则住着全国的贵族，两个城市各有市场和县衙，是能够各自生产和缴税的平级行政区。
如此的规划，让梁赞公爵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建设的城市，他也惊叹于喀山的强大，竟能建出如此巨大且细致的城市来。
走在开天县的大街上，周围的商贾络绎不绝，即使是冬天，他们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工坊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示着他们此时工作仍然有利可图，专门教授知识的学堂里，学生们正一遍遍的朗读课文，“之乎者也”等东方神秘的音调不绝于耳。
在正礼司人员的带领下，梁赞公爵到达了喀山的“皇宫”。
皇宫内最显眼的就是两个大清真寺，通体都为纯白色。纯白色不仅在依兰木教的教义里属于圣洁的颜色，在蒙古人的文化中也有圣洁的意思。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个大清真寺的白色更加耀眼。
继续往里面走去，是各种功能的太国府机构，喀山的朝廷核心就在此处。
正礼司人员将梁赞公爵引至正礼司，给梁赞公爵找了个座位，对梁赞公爵做了一揖，道：“公爵大人，我这就去禀报皇帝陛下。请不要走动，稍后，会有人送来茶水和糕点，请稍等片刻。”
梁赞公爵被这样的做派吓傻了，他上次来的时候，喀山的王宫就像所有蒙古人的王宫一样，放纵而又不拘礼，如今却是变了个模样，各级官员说话办事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人们相见总是将背弯了又弯，全然不是过去认识的那种蒙古人做派。恐怕再也无法像第一次见到马合木达克那样与喀山的君王把手言欢了吧，也不知道这个伊尔哈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正礼司等了很久，梁赞公爵吃了好几块酥脆的炸果子，几乎喝光了壶中的茶，才等到那个正礼司官员回来。
“公爵大人，请随我移步理藩院大堂，皇帝陛下在那里等您”。话毕，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等待梁赞公爵的动作。
梁赞公爵也是在宫廷里长大的主，自然而然的走出了正礼司。
穿过几个走廊，便到达了理藩院的大堂，那名正礼司的官员在门外站着，并没有进屋的意思：“公爵大人，皇帝就在里面，请进去吧”。
梁赞公爵走了进去，拐过一个弯，进入了一个举架很高的空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站在中间，背对着门，那人看起来很是强壮，身高得有一米八左右，身上穿着华丽的裘皮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皇冠，想必这个人就是新皇帝伊尔哈木了。
另外一个人站在靠墙的角落里，穿着一身厚实的白色大罩袍，身高能有将近一米九左右，虽然隔着罩袍看不出身材和年龄，但梁赞公爵本能的认为他不是一个老年人。
梁赞公爵刚刚在屋中站定，中间的那人便转过身来，不出所料，皇冠下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东方青年的脸，他的眼睛很大，但眼窝却并不像一般欧洲人那样凹陷，鼻梁也不像欧洲人看起来那么高，面色红润有光泽，毫无欧洲人惨白的那种感觉，他的颧骨和其他面骨不断地强调着他的蒙古人身份，但瞳孔中的那一抹蓝色却十分违和的显示出了他的欧洲血统。
“留里克爵士，久等了。”
梁赞公爵在冰冻的奥卡河畔踱步，同时不住的叹气。他的儿子小伊凡就在身后跟着，也是同样的脸色。
梁赞公爵的全名叫做伊凡四世·留里克，今年34岁，他所在的家族是同属于留里克大家族的其中一支，与莫斯科的王室是同宗，但百余年臣服于蒙古人、与莫斯科作战的历史已经让他们成为了莫斯科与蒙古之间的灰色地带。
梁赞公爵的儿子伊凡今年15岁，本来，父子二人今天的目的是出来散步，并教给小伊凡一些治国的道理，但讲着讲着，梁赞公爵就慢慢陷入了迷茫。
他该继续给自己的儿子讲这些帝王之术吗？好像没什么意义了。
今天，他接到了来自喀山方面的诏令，令他前往开天府，面见喀山的“罗马皇帝”，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一个人刚刚得到晋升，不论是士兵还是贵族，都要先展示自己的权力以作震慑。
这纸诏令启用的名头并不是过去的“喀山汗”或者“喀山王”，而是在过去来讲十分僭越的“喀山罗马皇帝”，梁赞公爵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这个新晋的“罗马皇帝”，要拿人开刀，而这个人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陷入了混乱，梁赞上百年来尽职尽责，与莫斯科的作战从不放水，就算是面对几倍的敌人也是与其鏖战至最后一刻。
大帐时期，梁赞力助大帐，喀山时期，梁赞力助喀山，不说有多大战功，最起码不是拖后腿的那一支。在东方人看来，这样的作为足以称得上是忠诚可靠了。
那为什么这伊尔哈木要先拿梁赞开刀呢？
梁赞公爵不懂，他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对于喀山来说就是一个错误。
君令不可违，梁赞公爵自认没有对不起喀山的地方，最终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到开天府去觐见这个新登基为“罗马皇帝”的年轻人。
在安排好自己的儿子后，梁赞公爵踏上了前往开天府的旅途。
一路上，梁赞公爵在不断的想象着这个与自己儿子没差几岁的“罗马皇帝”，他会是一个怎样的青年呢？一个如此年轻的人竟能有如此的胆识和魄力？他十分不理解，他记得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以作战为荣的贵族公子哥，是甘当大帐与喀山鹰犬的一介莽夫。
十二月末，梁赞公爵到达开天府，说来，他已经十多年都没有来过开天了，还记得上一次到开天的时候，还是十二年前，马合木达克在位时期。
那时开天县还叫做喀山县，远没有现在这么大，而且也嘈杂得很。当年的喀山，城外就是部族的牧场，再远才是农田。
现在，一进入开天府的地界就能看到成片的农田在道路的两侧，虽然冬天无法耕种，农田上无法播种秧苗，但梁赞公爵还是能看出，地块划分整齐的地方就是农田。离喀山城也就是现在的开天县越近，农田块就越小，越密，证明农户越多。
到达路的尽头，他发现如今的开天府竟然是由两个城市合在一起组成的。
在车夫的介绍下，他才知道，喀山之所以建立府级行政区，是因为如今的开天府是由两个城市组成的行政区。两个城市其中一个住市民和文武百官，另外一个则住着全国的贵族，两个城市各有市场和县衙，是能够各自生产和缴税的平级行政区。
如此的规划，让梁赞公爵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建设的城市，他也惊叹于喀山的强大，竟能建出如此巨大且细致的城市来。
走在开天县的大街上，周围的商贾络绎不绝，即使是冬天，他们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工坊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示着他们此时工作仍然有利可图，专门教授知识的学堂里，学生们正一遍遍的朗读课文，“之乎者也”等东方神秘的音调不绝于耳。
在正礼司人员的带领下，梁赞公爵到达了喀山的“皇宫”。
皇宫内最显眼的就是两个大清真寺，通体都为纯白色。纯白色不仅在依兰木教的教义里属于圣洁的颜色，在蒙古人的文化中也有圣洁的意思。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个大清真寺的白色更加耀眼。
继续往里面走去，是各种功能的太国府机构，喀山的朝廷核心就在此处。
正礼司人员将梁赞公爵引至正礼司，给梁赞公爵找了个座位，对梁赞公爵做了一揖，道：“公爵大人，我这就去禀报皇帝陛下。请不要走动，稍后，会有人送来茶水和糕点，请稍等片刻。”
梁赞公爵被这样的做派吓傻了，他上次来的时候，喀山的王宫就像所有蒙古人的王宫一样，放纵而又不拘礼，如今却是变了个模样，各级官员说话办事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人们相见总是将背弯了又弯，全然不是过去认识的那种蒙古人做派。恐怕再也无法像第一次见到马合木达克那样与喀山的君王把手言欢了吧，也不知道这个伊尔哈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正礼司等了很久，梁赞公爵吃了好几块酥脆的炸果子，几乎喝光了壶中的茶，才等到那个正礼司官员回来。
“公爵大人，请随我移步理藩院大堂，皇帝陛下在那里等您”。话毕，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等待梁赞公爵的动作。
梁赞公爵也是在宫廷里长大的主，自然而然的走出了正礼司。
穿过几个走廊，便到达了理藩院的大堂，那名正礼司的官员在门外站着，并没有进屋的意思：“公爵大人，皇帝就在里面，请进去吧”。
梁赞公爵走了进去，拐过一个弯，进入了一个举架很高的空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站在中间，背对着门，那人看起来很是强壮，身高得有一米八左右，身上穿着华丽的裘皮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皇冠，想必这个人就是新皇帝伊尔哈木了。
另外一个人站在靠墙的角落里，穿着一身厚实的白色大罩袍，身高能有将近一米九左右，虽然隔着罩袍看不出身材和年龄，但梁赞公爵本能的认为他不是一个老年人。
梁赞公爵刚刚在屋中站定，中间的那人便转过身来，不出所料，皇冠下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东方青年的脸，他的眼睛很大，但眼窝却并不像一般欧洲人那样凹陷，鼻梁也不像欧洲人看起来那么高，面色红润有光泽，毫无欧洲人惨白的那种感觉，他的颧骨和其他面骨不断地强调着他的蒙古人身份，但瞳孔中的那一抹蓝色却十分违和的显示出了他的欧洲血统。
“留里克爵士，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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