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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丁香眼中的他

    我此行的目的很纯粹,探清王一涵口中所说的幸福婚姻的本质,若她真如愿以偿,我便祝福她!可她但凡对这段婚姻有一丁点儿犹豫,我会义无反顾抢走她。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我无可奈何的事情,譬如她对他爱如骨髓。

    我想了想,也许围绕在她身边,给她灌输他的恶习,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与他厮守。想要揭露一个人最真实的面目,你只有去找曾经与他朝夕与共过的人,也许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所以我费尽心思找到丁香,并非只是借口说的恰巧路过这么简单。我想知道她和周冉离婚的真正原因。否则,我是吃屎了才扔下行李跑另一个城市和她玩偶遇。

    可……

    寂静的咖啡店内客人寥寥无几,丁香这个老板也乐得清闲,只是,此丁香非彼时的丁香。

    那时候的丁香学妹,是众多理工男公认的‘梦中情人’。

    樱桃小嘴A4腰,葡萄眼睛鹅蛋脸,直达腰际的黑长直,万年不变的仙女裙,是我对她的所有印象。

    说实话,我不懂周冉那家伙怎么想的,守着这么个人间尤物就该知足常乐。反反复复的折腾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人到最后所追求的,不就是三餐四季一屋两人。总偷腥的狗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路边的臭骨头能比家里的香?

    现在的丁香,短发齐肩,烫了微卷,穿黑色工装,身前系着墨绿色围裙。

    婚姻会摧毁一个女人的信念,看来传言不假。丁香不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写照么!

    端在的面前的是丁香的手磨咖啡,闻着有一点儿淡淡苦涩,她静静坐在我对面,身形挺拔,目光温柔。

    我再也没办法继续骗她了……

    “对不起,我其实是特地来找你的。”我很惭愧,简直无地自容,看看婚姻把这个女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还来这儿火上浇油。

    她淡淡一笑,道:“不会是特地来照顾我生意的吧!”她竟然也学会了开玩笑。

    我仍记得她最厌烦我,每每见到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像一座冰山似的!当然,我对她没什么兴趣。

    我摇了摇头,惭愧的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一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憔悴,除非……她已经知道周冉再婚的消息,并且结婚的对象是他们曾共同谋划伤害过的那个姑娘。

    “人生是不是很可笑?”她这么问道。

    别人可不可笑我不知道,总之现在的我才最可笑。我一无所有,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就连此时此刻,或许做的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我压根不知道涵的真实想法!

    对于丁香,我只浅浅的有几分了解,要说她完全无辜,那倒不尽然。能让自己的男朋友勾搭其他女性,当众让其难堪,这样的馊主意一般人想不出来。

    她的咖啡倒挺不错。入口时有阵苦涩,慢慢的才溢出香味儿。

    “他处心积虑接近一涵,不会真是因为爱情吧!”我反问道。

    “爱情?”她兀自笑了笑,好像这两个字很可笑。“我和他打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从不知道他竟是个多情种呢!

    “那你们为什么结婚?”我问道。

    “水到渠成呗!既然和谁都免不了结局惨淡,何不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丁香答道。

    “婚姻并非都是以离婚收场的!”我这样说纯粹是为了能在气势上胜她一筹,毕竟我对婚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长长久久针对的也许是年龄,永垂不朽的也许是誓言,至于爱情……总会慢慢淡了!

    丁香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她也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话来堵我,刚经历失败婚姻的女人也许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对爱情这事情高谈阔论。

    “我和他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所以……”她在维护最后的尊严。

    “听说他卷走你所有财产,只剩这间咖啡店?”

    在来的路上我找朋友大致了解过内情,他们算不上好聚好散,尤其是在财产分割方面。丁香毕业后当了全职太太,没有体面的工作,没有固定收入,就连这间不大不小的咖啡店也是周冉出资,又因为他们之间没孩子,所以他几乎拿走了全部财产。

    她心中一定积怨已深,兴许是念着他给她这间店的好处,这才没有闹上法庭吧。

    丁香闻之脸色骤变。那看来朋友的八卦不是空穴来风。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房、车、钱,就是全拿走,我也无话可说。”她自嘲道。

    我不想打击一个刚经历失败婚姻的女人,她多少有些可怜!可他们竟然将魔爪伸向涵,这令我无法容忍。我嘲讽道:“是吗?那你付出的青春呢!你可不是从前那自带光环的少女了!”

    我眼前这俨然是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妇女。她和涵年纪相仿,看起来比涵老了许多。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听男人诋毁自己人老珠黄,我才刚说完,丁香顿时就沉下脸去。之所以没用咖啡泼我,或许是对我仍有愧疚吧!毕竟当年她没少诋毁我。

    “你没必要激将我,这对我没用。”她淡淡道。

    “别装了!我对他的恨,也许远不及你的万分之一吧。”我恨他,因为他企图侵略我的涵。她恨他,因为他成功的攻城略地却又扬长而去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随即起身了,因为有客人进来,她必须起身招待。

    正好,给彼此点儿时间透透气。我一直毫无下限的攻击一个可怜女人,说实话也有些于心不忍。

    丁香开始熟练地为客人介绍产品,咖啡的种类不多,寥寥几种。似乎是熟客,选定某一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咖啡机细小又强烈的嗡嗡嗡的声音很快响起,香味四溢,沁人心脾。

    她认真的调试,一丝不苟。

    专注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何尝不是我所追求的呢!

    不大不小的一间店,不多不少的一些收入,不咸不淡的生活,如此,甚好!

    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只做我自己想做的内容,至于何甜这样不温不火的小明星,谁爱伺候谁伺候吧!

    丁香说的对,人生有时候就是可笑。让你在生活中艰难前行,又要赋予你对生活的希望,让你不敢停下脚步,累个半死。

    就像如今的我,只身悬挂在半空中,往上无门,退后无路。

    生活的苦难真是半点没对我留情面。

    “让你久等了!”丁香解下了围裙,缓缓落座。

    ‘优雅’这两个字在她身上还是稍稍体现了一部分的。

    “没事!”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

    “她很幸运,遇见了你,有你在她身边,相比周冉不敢再辜负她。”这就是她思考半天想对我说的话。可惜这并非我想听的,时间紧急,任务繁重,我必须尽快抓住周冉的把柄。

    “即使是十个我,也挡不住一个周冉。”我自嘲道。

    “是吗?她就这么爱他?”她惊讶于我的话。

    涵有多爱那个王八蛋呢!从她18岁生日开始,为他哭泣了大小上百回,恋爱脑附体,没谁能劝住她。也许是执念吧,得不到的才最想要。

    “也许吧!”我只能这么说。我有什么资格多嘴呢。

    一个人到底有多爱,才会甘愿被另一人反反复复虐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呢!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真正适合的词语来形容这种爱的尺度。也或者这压根就不是爱!只不过是躲起来舔舐伤口的人们找的一个烂借口罢了。

    ……

    丁香给了我一个号码,让我找另外一个女孩儿。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另外一个伤心人。

    我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另一座城市,全天的奔波让我没有丝毫疲惫,也许是强烈的必胜信念支撑着我吧。

    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