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难道我不是人吗
在葡萄树里打听到的常笑笑，是个脾气古怪，不合群的卖酒女，似乎还有些暴力倾向。
而在晨晨一家人的眼里，常笑笑是个安静乖巧的大学生，温柔、细心，待人真诚。
可是当柴晞打开那段视频后，却看到了一个畏缩、惶恐的女孩。
常笑笑的五官长得很清秀，像方秀云一样，穿了一件脏兮兮的衣服。
“在哪里找到她的？”
“长途汽车站，早晨的时候，她要买最早的那班车出城，还好昨天把她的照片和信息都下发到各车站了，工作人员一看到她，就通知了我们。”
“她这是要出城啊……”柴晞若有所思，继续看着常笑笑的审讯录像——
常笑笑似乎很害怕，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一开始问她什么，她的答案都是“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前天，也就是11日，你是几点回家的？”
“我，我下了班就回去了，七点多吧……”
“那你回家后看到了什么？”
“我……我爸，我妈杀了他。”
“你到家的时候，你父亲已经死亡了吗？他当时是什么状态？”
“他，他就是，就是躺在地上，死了。”
“那你母亲当时在做什么？”
“我，我太害怕了，我不记得了。”
“平时你母亲是一个人干店里的活吗？你会帮忙吗？”
“我，我想帮忙……我妈她，她心疼我，总是不让我做。”
提到方秀云，常笑笑的话多了一些，秦景荣像是随口一问：
“卖包子这活看着简单，其实也是技术活呢，那些机器你都会用吗？”
“我——”
常笑笑本来要顺着答下去，却突然停住了，只是摇了摇头。
“你这手怎么都裂开了？学美术的应该好好保护画画的手吧？”
常笑笑把手缩了缩：“我，我经常沾了颜料在手上，所以洗手比较勤……”
柴晞把视频又调了回去，暂停在一个画面上，将图片放大，仔细看了看：“常笑笑手臂上也有淤青，是常贵打的吗？方秀云不是说，常贵不打常笑笑吗？”
秦景荣点点头：“对，矛盾的地方还有很多，她说自己从晨晨家出门后，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就躲了起来，但是我查了花园小区的监控，12日中午11点多的时候，常笑笑还返回了小区，1小时后才离开。”
柴晞：“这一对母女，为什么要撒这么明显的慌呢？常笑笑说她是七点多回家的，那个时间，小区里肯定已经开始有人走动了，如果找她所说，常贵就躺在地上的话，不可能没人注意到的……而且我记得葡萄树的营业时间并不算很晚，夜里2点多就关门了，常笑笑应该早就下班了才对，小区监控核实过吗？”
秦景荣：“小区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常笑笑11日清晨回小区的情况……我说，你这是让我给你做案情汇报呢？你不是华生吗，说说你的看法。”
柴晞：“这母女两个的口供显然都有问题，常笑笑的问题更大一些，但是她撒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还不好说……我想再去一趟花园小区。”
她说着掏出手机，边拨号码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思琦姐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
秦景荣按住她的手机：“为什么要找二哈？”
柴晞奇道：“走访取证，不是要两人以上吗？我刚背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工作手册，自从上次秦景荣说她没有常识后，她就见缝插针的学起了这里的规矩。
秦景荣挑挑眉，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接过那个本子，翻了起来。
这个全新的小本子已经写了十几页，记录了许多细碎的注意事项，甚至包括“夜班餐补每人不得超过30元”都写了下来。
柴晞的字很好看，本子的扉页写了一个大大的“晞”字，秦景荣想起两人初见的那天，柴晞用手沾着水，倒着写下的那个“晞”字。
他合上本子，重新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秦队？”
秦景荣一脸不耐烦：“怎么？我不是人吗？你和我去，不是正好两个人吗？”
柴晞：“？？？”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某人不是说“这种没头没尾的线索不会亲自去”的吗？
秦景荣和柴晞又回到了花园小区，这个时间正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带着小孙子小孙女在小区里遛弯的时候，柴晞一边逗着小孩子们，一边和大妈们攀谈着，就像是原本就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业主一样。
秦景荣完全插不进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柴晞坐在一群孩子中间，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小男孩送给她的小汽车，在地上来回摩擦着。
他记得罗恩说，柴晞的母亲曾经是个演员，那她可很是遗传到了母亲的表演天赋，怎么就能到哪里都迅速融入到环境里，毫不违和呢。
柴晞问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了快要做晚饭的时间，她才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塞给秦景荣一颗水果糖。
她的嘴唇一动，腮帮子鼓出来了一个圆包，含混不清地说：“呐~刚才的奶奶给我的，可好吃了。”
秦景荣摊开手，看到一颗包裹着炫彩糖纸的糖果躺在自己的手心，柴晞眼睛亮晶晶的：“快拆快拆，奶奶的小孙女说这是盲盒糖，每颗的味道都不一样，我这颗是草莓味的，你这个呢？”
秦景荣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剥开糖纸，把那颗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硬糖放进了嘴里，看柴晞一脸的期待，仔细拼了品，答道：
“好像……也是草莓味。”
柴晞顿时现出失望来：“啧，盲盒什么的，果然是欺骗小孩子的话术。”
秦景荣好笑起来：“那你还不是也和小朋友一样信了吗？”
柴晞不服气：“那也有可能是秦队你分辨不出来糖果的问道呢，那个小妹妹说她吃出过菠萝、橙子、香蕉，好多种呢。”
秦景荣的车停在了外面，两人往小区门口走着，柴晞跑到了秦景荣的前面，转过身来倒着走，一边质疑秦景荣的味觉，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小姑娘那里听来的味道种类。
太阳渐渐落山，在柴晞的背后晕染出一团橙色的光影，秦景荣放慢了脚步，想让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而在晨晨一家人的眼里，常笑笑是个安静乖巧的大学生，温柔、细心，待人真诚。
可是当柴晞打开那段视频后，却看到了一个畏缩、惶恐的女孩。
常笑笑的五官长得很清秀，像方秀云一样，穿了一件脏兮兮的衣服。
“在哪里找到她的？”
“长途汽车站，早晨的时候，她要买最早的那班车出城，还好昨天把她的照片和信息都下发到各车站了，工作人员一看到她，就通知了我们。”
“她这是要出城啊……”柴晞若有所思，继续看着常笑笑的审讯录像——
常笑笑似乎很害怕，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一开始问她什么，她的答案都是“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前天，也就是11日，你是几点回家的？”
“我，我下了班就回去了，七点多吧……”
“那你回家后看到了什么？”
“我……我爸，我妈杀了他。”
“你到家的时候，你父亲已经死亡了吗？他当时是什么状态？”
“他，他就是，就是躺在地上，死了。”
“那你母亲当时在做什么？”
“我，我太害怕了，我不记得了。”
“平时你母亲是一个人干店里的活吗？你会帮忙吗？”
“我，我想帮忙……我妈她，她心疼我，总是不让我做。”
提到方秀云，常笑笑的话多了一些，秦景荣像是随口一问：
“卖包子这活看着简单，其实也是技术活呢，那些机器你都会用吗？”
“我——”
常笑笑本来要顺着答下去，却突然停住了，只是摇了摇头。
“你这手怎么都裂开了？学美术的应该好好保护画画的手吧？”
常笑笑把手缩了缩：“我，我经常沾了颜料在手上，所以洗手比较勤……”
柴晞把视频又调了回去，暂停在一个画面上，将图片放大，仔细看了看：“常笑笑手臂上也有淤青，是常贵打的吗？方秀云不是说，常贵不打常笑笑吗？”
秦景荣点点头：“对，矛盾的地方还有很多，她说自己从晨晨家出门后，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就躲了起来，但是我查了花园小区的监控，12日中午11点多的时候，常笑笑还返回了小区，1小时后才离开。”
柴晞：“这一对母女，为什么要撒这么明显的慌呢？常笑笑说她是七点多回家的，那个时间，小区里肯定已经开始有人走动了，如果找她所说，常贵就躺在地上的话，不可能没人注意到的……而且我记得葡萄树的营业时间并不算很晚，夜里2点多就关门了，常笑笑应该早就下班了才对，小区监控核实过吗？”
秦景荣：“小区的监控并没有拍到常笑笑11日清晨回小区的情况……我说，你这是让我给你做案情汇报呢？你不是华生吗，说说你的看法。”
柴晞：“这母女两个的口供显然都有问题，常笑笑的问题更大一些，但是她撒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还不好说……我想再去一趟花园小区。”
她说着掏出手机，边拨号码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思琦姐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
秦景荣按住她的手机：“为什么要找二哈？”
柴晞奇道：“走访取证，不是要两人以上吗？我刚背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工作手册，自从上次秦景荣说她没有常识后，她就见缝插针的学起了这里的规矩。
秦景荣挑挑眉，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接过那个本子，翻了起来。
这个全新的小本子已经写了十几页，记录了许多细碎的注意事项，甚至包括“夜班餐补每人不得超过30元”都写了下来。
柴晞的字很好看，本子的扉页写了一个大大的“晞”字，秦景荣想起两人初见的那天，柴晞用手沾着水，倒着写下的那个“晞”字。
他合上本子，重新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秦队？”
秦景荣一脸不耐烦：“怎么？我不是人吗？你和我去，不是正好两个人吗？”
柴晞：“？？？”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某人不是说“这种没头没尾的线索不会亲自去”的吗？
秦景荣和柴晞又回到了花园小区，这个时间正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带着小孙子小孙女在小区里遛弯的时候，柴晞一边逗着小孩子们，一边和大妈们攀谈着，就像是原本就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业主一样。
秦景荣完全插不进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柴晞坐在一群孩子中间，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小男孩送给她的小汽车，在地上来回摩擦着。
他记得罗恩说，柴晞的母亲曾经是个演员，那她可很是遗传到了母亲的表演天赋，怎么就能到哪里都迅速融入到环境里，毫不违和呢。
柴晞问了将近一个小时，一直到了快要做晚饭的时间，她才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塞给秦景荣一颗水果糖。
她的嘴唇一动，腮帮子鼓出来了一个圆包，含混不清地说：“呐~刚才的奶奶给我的，可好吃了。”
秦景荣摊开手，看到一颗包裹着炫彩糖纸的糖果躺在自己的手心，柴晞眼睛亮晶晶的：“快拆快拆，奶奶的小孙女说这是盲盒糖，每颗的味道都不一样，我这颗是草莓味的，你这个呢？”
秦景荣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糖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剥开糖纸，把那颗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硬糖放进了嘴里，看柴晞一脸的期待，仔细拼了品，答道：
“好像……也是草莓味。”
柴晞顿时现出失望来：“啧，盲盒什么的，果然是欺骗小孩子的话术。”
秦景荣好笑起来：“那你还不是也和小朋友一样信了吗？”
柴晞不服气：“那也有可能是秦队你分辨不出来糖果的问道呢，那个小妹妹说她吃出过菠萝、橙子、香蕉，好多种呢。”
秦景荣的车停在了外面，两人往小区门口走着，柴晞跑到了秦景荣的前面，转过身来倒着走，一边质疑秦景荣的味觉，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小姑娘那里听来的味道种类。
太阳渐渐落山，在柴晞的背后晕染出一团橙色的光影，秦景荣放慢了脚步，想让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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