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医院

    10月13日，我们在乡间道路上兜着圈子，一边搜集物资，一边搜寻其他幸存者，顺便寻找一个营地，一天的寻找，并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只能在一处稻田边上停车休息。

    10月14日，情况和昨天差不多，走过了很多村子，都有不少的感染者在，夜里还是在车里休息，大家轮流放哨。

    10月15日，三天的时间，我们已经转遍了这座本就不大的城市周边很多地方，附近的村子基本都去过了，一些道路都被堵死了，我们没法通过，不知道被堵住的另一侧都有什么，我们也不想惹麻烦，便直接掉头。

    10月16日，依然是到处兜圈子，夜间就在车里休息，我们能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要在路上，感染者往往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我们也不想过于激进。

    10月17日，我们好像无法摆脱感染者的追踪，这些家伙好像被我们身上某种东西吸引着，牢牢跟在我们后面，只要我们停下，没过多久身后就会出现感染者，我们也一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来扎营防御。

    10月18日，我们迎来了一位新成员，李铎君，大个子篮球运动员，我们是在一片稻田地边上的木屋中发现的他，他已经饿到正在拿着一只老鼠准备下嘴时，被我们发现了，个头大，饭量也大，可能也是饿了好些天了，一口气吃了我们好多食物，他一个人很难活下去，想让我们带着他，我答应了，我也做不到不答应，车内的空间有些拥挤，我们需要再找一辆车。

    10月19日，我们的车队扩大了，一口气增加了两台车，应该都是仓皇逃窜的人留下的，我，安蓉，王姐，李铎君，各开一辆，车内空间变得非常充裕，至少可以让我们平躺下来。

    10月20日，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营地，但随着我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我们的东西越来越齐全，各式各样的刀具，农具，做饭的用的各种厨具，锅碗瓢盆，全都有，加上在农村的原因，家家户户基本都会有存粮，粮食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每日的伙食，也在王姐的忙碌下，越来越好。

    10月21日，我们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出现了，周爷爷由于岁数大了，加上每日在车里，一些老毛病不断的复发，小艺也出现了呼吸不顺畅的情况，加上天气温度的降低，我们需要医疗用品，需要衣服，需要稳定的住处。更要命的是感染者好像能一直追踪到我们，跟在我们后面的感染者越来越多，我们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远处有一些感染者在朝着我们走来。衣服的问题还好解决，村镇上那些服装店基本被我们洗劫一空，但药品却不行，很多常用的药品，我们需要的药品都不见了，好像有人提前拿走了，而且药店里不会有呼吸机，小艺好不容易挺过一次，我不知道下一次她能不能挺过去。

    10月22日，我也不知道该记录些什么，或者写些什么，每天都是一样的生活，忙于逃命，感染者在后面追着，怎么都甩不掉，就算甩掉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

    10月23日，车里的生活很枯燥，每天都被圈在这个小空间内，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时间过长，这样会吸引到更多的感染者。

    10月24日，我们今天遇到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叫艾琳娜，不知道是哪国人，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爱人杜柯岩，还有一个是他们在外面遇到的，曲贺仪。他们在野外游荡了好些日子，本来他们一直躲在一处农家院里，直到食物吃完了，没办法了，才出来碰碰运气，好在碰到了我们。

    10月25日，新来的三位，他们三个融入的很快，大家都是末日的幸存者，能遇到一起很不容易，相互扶持才是活下去的根本，也不需要我们安排，就可以各自承担起责任。经过了解艾琳娜是来自欧洲一个小国的人，一口普通话却说的很溜，对做菜也很拿手，帮王姐分担了一些做饭的任务，杜柯岩，纯正的北方人，在出海打工的时候，认识了艾琳娜，两人感情持续升温，直到想结婚了，才回国，他们这也是刚刚办完婚礼没多久。至于曲贺仪，就是他们躲得那个农家院老板，自己一个人。

    10月26日，该找一家医院了，我们需要呼吸机，需要营养液，还需要很多应急的药品，小艺的情况有些不妙。每个人都很担心她，我决定进城一趟，去碰碰运气。

    10月27日，在距离城市十五公里的地方，我们找到了一处开阔地，是曾经的户外露营地，一面临水，三面开阔，我们停了下来，经过一夜休息，做好了进城的准备，我，王姐，王永乐，安蓉，杜柯岩，李铎君，村民闫涛和庞军，一共八个人，负责进城，其余人在原地等待，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医院，周边的村镇医院几乎不会有呼吸机那种设备，而且其中都堆满了感染者，我们也不能冒险进入寻找可能不存在的东西。

    对讲机开到了最大频率，我让王鹏负责留守的人，交代了他几句，我们驱车前往市里，这个地方距离城里还有八九公里的样子，好几条路都可以通往市内，安全起见，我们没有走主干路，而是选择岔路，通往城市的另一个区域，绕一圈进城。这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城市，没人比我还熟悉了，进城的道路很宽敞，大部分车辆都堆积在了出城的行车道上，杂乱的城市，让我们有些感叹，进入市区，道路开始变得拥挤，我们在驾车前进了没有多远，就被堵住了去路，这都是在我们预料之中的事，现在的位置距离医院，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我们把车停外这里，调整好方向，以便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直接离开。

    每个人都背着空背包，徒步走向医院的方向，一路解决了些许零散的感染者，我们顺利的抵达了医院的北面，正门在南面，这所医院，东面西面南面都有门，唯独北面没有，只有一排排铁栅栏，挡着我们的去路，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医院院里，原本是停车场，现在变成了感染者的聚集地，大量感染者游荡在院子里，我们围着医院外围，寻找可以进到内部的路线，一直转到正门，可以看到很多被烧焦的尸体，被放在原本的停车场中，散发着恶臭，满天飞舞着飞虫，场面让人一度想吐，好在我们这些天的经历，让我们适应了这样的场面。正门的感染者不算多，正面大面积的停车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感染者，我们不打算惹麻烦，径直来到了医院急诊入口，玻璃大门已经被打碎，内部挡了一块木板，推开木板，我们很容易就可以进去，在门口，我反复和大家说，要很紧我的步伐，不要私自行动，不要发出噪音。

    确认大家都清楚了，我率先迈进医院内部，现在医院里面的情况不明，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每个人都把武器拿在了手中，我在最前面，安蓉跟在我的右后，王永乐负责殿后，进入急诊大厅。很庆幸，里面并没有感染者，整个一楼大厅非常安静，也听不到感染者的呼吸声，甚至连我们预想的杂乱都没有，所有东西依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好像有人收拾过一样，整洁的让我感到有一丝恐惧，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我们朝着急诊室走去，精神高度集中，每一扇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来到急诊室门前，门依然是关着的，我试图推了推，并没有推开，拧了一下把手，清脆的开锁声响彻大厅，我停顿了一下，大家紧张的看着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推开急诊室大门，一条走廊映入眼前，这里与外面的整洁完全相反，乱七八糟，各种东西纵横交错在地上，其中夹杂着不少尸体，走廊的灯依然亮着，昏暗的灯光映射着那一地狼藉，透露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王永乐和李铎君两个人在前面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让我们可以进到急诊观察室，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都被关着，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急诊观察室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光线，透过门缝无法看到里面有什么，我缓慢的推开大门，走廊的光线照射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光只能照到一块地方，看不到里面还有什么，停下观察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直接把门整个推开，王永乐率先走了进去，我紧跟在他后面，后面的人都跟了进来，几只手电扫向观察室，床铺有些凌乱，一些床铺上还布满了血迹，本来窗户的位置，都用大量床单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我还以为里面没有窗户呢。确定安全之后，留下王永乐在门口看守，其余人四散去拿有用的东西，很快，王姐就在观察室一旁的器械室找到了呼吸机，还有一些其它医用品，其他人也搜到了一些能用上的东西，闫涛庞军两个人抬着呼吸机，我们缓慢离开了急诊观察室，回到了医院的大厅。

    我感觉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我问他们听到了没有，大家都摇了摇头，可能是听错了，王姐说我是精神太紧张了，就容易出现幻听，还没等我们走出几步，声音又传来了，这次不光我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声音有些模糊听不清说的什么，但可以确定，声音来自于我们的左手边，是急诊与综合楼连接处，我们慢慢靠了过去，连接处的门紧闭着，我们悄悄贴在门上，听着那边的动静。没有了声音，听了好一会，就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声音再次传来，是一个女声，你不走，能不能不要拦着我们。另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就跟他们走，外面多危险你们知道么？我是在保护你们。男声好像在克制着自己，尽量把声音压的很低，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么？后面说的什么我们没有听清，门那边的人已经吵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有七八个人。这时李铎君来到我边上，指了指一个方向让我跟他走，我跟他来到一旁，转过一个墙角，这里还有一道门，门上明显遭到了剧烈的撞击，已经严重变形，有一道裂缝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透过裂缝，那边应该是放了一个柜子来挡门，挡住了一半裂缝，剩下的部分角度有限，我只能看到有五个人站在那，两女三男。

    看了一会，他们还在争吵，我这伸着脖子看有些太累了，算了，就和李铎君回去了，我让大家别听了，慢慢离开这里，回到了通往门口的通道，王姐问我怎么办，还没等我回答，那扇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了十多个人，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看到我们那些人明显愣了一下，他们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关门清脆的声音，看样子他们的条件并不是很好，每个人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换洗了，几个人的表情有一些犹豫，还有一丝警惕，我们不确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都拿好了武器。沐双，真的是你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人群，她的声音正是刚刚那个争吵的声音，只是她这句话是对谁说，沐双？不用想了，是王姐，王姐已经给她回应了，是我是我，对面女人的声音中带着开心，她真没想到会遇到认识的人。这样的情况，让对面的人放下了警惕，在明月的带领下，那些人走了过来，在距离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王姐在边上悄悄和我说，那个女的是她闺蜜，之前关系很好。我们，能和你们一起走么？明月又向前了一步，目光看向我们，问完之后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我们一直都在搜寻幸存者，又怎么会拒绝，虽然同意了，他们还是要经过我们的检查，检查由安蓉负责，她刚刚一直待在后面，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还偷偷拍了一下我。安蓉很专业，把每个人的身体外部都检查了一下，确定他们都没有被感染者伤过，朝我点了点头。人员增加，加上我们八个，一共二十一个人，顺便在医院门前的超市，搬走了很多食物和水，因为医院存药的地方，都在那些人待的地方，已经被锁死了，我也没有问里面还有多少人是什么情况，只能在医院外面的药房，拿走了很多药品，好在这里并没有被洗劫。我们离开了这里，向着来时的方向行进。

    这些人应该一直都没出来过，从他们见到阳光的那刻我就看出来了。依旧是来时的阵型，只不过回去我们把这些后加入的人都围在了中央，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来到了车辆旁边，但我们人数太多了，车辆已经坐不下了，好在这是在城里，到处都有停放的车辆，很容易就找到了几台能驾驶的车。回去的路上，我王永乐，王姐，明月安蓉在一辆车上，明月说了一道都没停，我也了解了她们的情况，除去她们，那里面还有七十多人，他们有些是医院原来的医生，有些是探望病人的家属，事态爆发后，最先从医院开始，在别人的带领下躲进了综合楼，因为综合楼没有病人，都是一些办公室，才算得上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原来医院的主任带领他们，一点一点堵住了所有综合楼的入口，让他们得以生存下来，里面有医院的库房，食物和饮用水非常充裕，医院的电力系统也一直在工作，正常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在里面待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安蓉问明月，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离开。明月只说了一句，如果你们看到三楼的场景，就知道了，然后就不在提及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它的。我很想知道她说的三楼有什么，开着车的我看了眼安蓉，发现安蓉也在看我，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实际我和安蓉之间，非常的默契，在小艺健康的那时候，就说过，我和安蓉才像是情侣，意见，想法都很一致，甚至是我们要做的事都很同步，可惜我只爱小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