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身上有刺，心中有光
“流民集镇”是何四夜的送货地址。
这个地方过去是流落灾民聚居地，秩序混乱。
后来高墙建立，就把这规划进城市中，从此各式各样的人，鱼龙混杂地在此长住，饭店、杂货铺和诊所都陆续开了起来，还有条热闹的交易市场，甚至有未知势力负责维持秩序。
炽烈的阳光穿不透厚厚的云层，天地灰暗阴沉。何四夜带着打劫者进入流民集镇，伴随而来的就是刺鼻的粉尘味。
从东到西长长的街道两旁，总是围满了人，普遍脸都黑乎乎的，毕竟都不爱洗脸。
集镇里水源匮乏，只有一口井，掌握在未知势力手里，并不拿出来共享。
为了解决吃水问题，每天月亮城会派车来送水，每人限额供应。有多于限额的需求可以通过购买水票的方式解决，但是价格贼贵。所以不洗脸是为了省水，加上风沙大，本地人都不爱遮挡，还能白到哪里去。
交易集市的商品琳琅满目。
除了日常的腊肉土豆果酱这些易于存放的食物，还有能卖个好价钱的紫色蜗牛，凶暴鼠肉，野生蘑菇等，给偶尔想要换换口味的人提供不一样的野味。
另外能买到粗糙的自制武器——铁棍、砍刀这类，枪是个好东西，早先还能买到自制火药枪，不过高墙内现在禁枪，明面上没人敢卖了。
高墙内依然发行钱作为买卖东西的流通货币，使用极其方便。对于底层和穷人来说，思考的不是这钱能不能用，好不好用的问题，而是根本没钱。
但最值钱的东西是矿石——钻石那种世纪骗局已经退出历史舞台，这里的矿石指的是不能替代的能源矿石，可以直接作为货币兑换物品。交易市场也有卖的，在这的大多数矿石都是流民们冒险出去挖来的，成色差，个头小，可利用率不高，所以不怎么值钱。
何四夜带着货物从集市里穿过，打劫者被他临时征召过来，负责推车的光荣使命，而他坐在手推车里四下张望，两条不安分的腿挂在车外面晃。
何四夜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打劫者慌忙点头：“哥，你怎么知道的？”
何四夜评价道：“太白了，不像本地人。”
打劫者：“…………”大哥不讲武德，评价也过于武断，但是每次都能击中要害。为什么，他不理解。
何四夜：“而且你肯定不知道月亮城高墙规定195条。”
打劫者：“那是什么？”
何四夜：“月亮城高墙规定195条：跑腿小哥在运送货物途中遭遇抢劫，如果反杀抢劫者，属于正当防卫。”
“本地人都知道这条，所以一般不会来抢劫，除非真的走投无路。”
“你想知道月亮城高墙规定196条是什么吗？”
打劫者：“…………”想知道不敢问。
何四夜：“196条，还是关于跑腿小哥的。如果在运送货物途中杀掉跑腿小哥，那么高墙对于货物丢失不追究责任。”
打劫者差点晕圈了：“我，我不懂，这么说，不是高墙鼓励打劫吗？”
何四夜：“听起来很矛盾，不河里吧？高墙这两条规定，都是为了货物安全。告诉跑腿小哥，除非死，否则货物不能丢。”
打劫者不明白了：“如果这样，谁还愿意当跑腿小哥啊？”
“所以跑腿小哥身上都配备有你们不知道的武器，而且……”何四夜笑得很开心，“反杀打劫者有奖金哦。”
他笑起来的时候，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打劫者感到害怕。
因为刚才他这么笑完后，二话不说就给了打劫者一拳。
老疼了，现在还鼻青脸肿的。
这怎么又笑了？打劫者推着车，想着高墙规定195条，还有他说的奖金，总觉生命正受到威胁。杀了自己，就等于有了奖金，是这个意思吧？
打劫者不得不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何四夜的动静。
可是何四夜没动弹，只是看来看去，不知在想什么，或者说在等什么。
此时数十双狼一样的目光蠢蠢欲动，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个地方很乱，最适合下手了，就算被发现，人这么多太容易躲藏了啊。”
“这条街的人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有人哼起了小曲，“我的心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
“不能让这个肥羊跑了，你们看，面粉，还有蔬菜，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他怀里抱着的是新型的玩具吗？至少一千块吧，我好想要啊，今晚爽一把。”
“我敢打赌，他一定还有值钱的东XZ在身上。”
“再犹豫货就送到了，来不及了，杀人抢过来啊，伙计们！”
两袋面粉，在乱世里足以要一条人命，何况他明显带了其他东西。
杀人抢东西，对于这十个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旁边一个透着股凶残的声音，却懒洋洋的人接过了话头：“那边几只新来的蠢货，不知道流民集镇的规矩吗？这里不能随便杀人，也不能随便抢劫。”
被喊作“蠢货”的人显然不太服气：“你算个球，敢管我们的闲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可是从城外混乱之地来的，手里有枪！”
那个“懒洋洋”笑骂道：“呔，原来没长眼啊，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你们这伙蠢货，真是十分胆大！高墙持枪是重罪！”
蠢货们自然还不服气，拿出枪来想要证明自己厉害。
他们以为后续还要有一番不礼貌的交流，再言语交锋多骂几句，谁知道“懒洋洋”是个没耐心的人，拔了几根头发吹了吹，并叫道：“小的们，把想捣乱的蠢货们杀了扔出去！”
多个黑影不知道从何处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围拢过来。
十个妄想称王称霸的蠢货，刚到流民集镇，还没有掀起腥风血雨，便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
人们对此插曲并没有留意，街道上依然人声鼎沸。
与此同时，何四夜将胸前的挂着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双手合十握在中间，说了句：“再见。”
打劫者看到这个动作不太明白，傻傻地问：“哥，你这是做什么？”
何四夜镇定自若地说：“我答应让你活着，但是有些人已经死了，和他们告别一下，祝他们下辈子投胎做个畜生。”
打劫者：“？？？”我和我哥之间的智商到底隔着什么距离？
何四夜后面还有一句台词，但是没说出来：“那我就能再杀一次。”
其实，那十个蠢货早就瞄上了何四夜，所以他故意走背巷子，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然后再反杀。
反杀的方式在他出手前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只是没想到他们当时没敢出手，一直等到流民集镇才下手。
最后算是借刀杀人了，可惜错过了奖金。
十个蠢货肯定是外地人，皮肤白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
本地人都知道，流民集镇看着混乱复杂，但是这里有不能碰的规则，比如杀人，比如抢劫，比如枪……他们真刑啊，偏偏全往未知势力的禁忌上撞。
何四夜心说，我这算是兵不血刃吗？
叹了口气，奖金，可惜了。
……
……
流民集镇是何四夜常来的地方，此时在他的眼里，又有一番不同的景象，有趣极了。
望在鱼摊上。
【天哪，谁告诉我鱼为什么要有刺呢？玛丽亚吃鱼的时候被刺卡住挂掉了，我讨厌吃鱼，再变异出没有刺的鱼之前，奉劝你也不要吃。】
何四夜也不吃鱼，不是有没有刺的问题，主要买不起。
盯着鱼摊老板。
【他总是缺斤少两，生孩子没{屁|眼}。哦，请原谅我说了脏话，绅士们和淑女们都不应该说脏话，来，我们要把正义打在公屏上。】
往前走两步，理发铺的托尼正在门口和个姑娘寒暄，何四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毕竟姑娘们都这么喊他。何四夜发现托尼老师很受欢迎，来这理发的姑娘很多，还有个遮住脸的姑娘进出，犹抱琵芭半遮面。
【行了，这个人就别看了，根本不是一般人，你也惹不起，他让你低头你就得低头，他让你抬头你就得抬头，你口袋里的钱剪不起头发，还是离得远远的吧。这些异行者，就当没看见。】
异行者……暂不清楚什么意思？
到了临街杂货铺，何四夜从小推车上跳下来，打劫者老实地守在一旁——他是真怕啊。
杂货铺里东西五花八门，交易集市里有的大部分也有，不过价格要贵一点，品质也会偏高一些，毕竟外面临时摊位，摊主跑了人都找不到，想要靠谱的话还是选这里。
如果有货物出手，也能拿到这里卖，杂货铺老王能给个相对公道的价格。
老王挺着将军肚从杂货铺走出来，看见充气人偶没个包装就直接丢在小车很不高兴：“小子，这么贵的东西你也不给拿布包一下。差评！”
何四夜把人偶直接塞进老王怀里，不大不小刚合适：“这外面不是有塑料整个封着吗？”
老王老脸皮厚没有变色，倒是旁边的打劫者脸红了。
何四夜不知道这家伙脸红个泡泡茶壶，他拿出一张签收单递了过去给老王。
老王没有接，嘟囔道：“你这态度，就不怕我拒绝收货。”
个别家伙总是爱在收货的时候吹毛求疵，挑三拣四，在这上头太浪费精力了，对于这种人，何四夜向来不惯着。
何四夜直截了当道：“不怕，你转手至少多卖二百五。你要是不签收，我就在你门口摆个摊，帮发货方当场卖了。我这一路过来，好多人都盯着这玩意，定能卖个好价格，反正怎么算吃亏的都不是我。”
说完，他还真吆喝了起来：“卖人偶咧，比老王杂货铺更便宜的人偶，质量却是最好的，只此一个……”
这是最新型号的人偶，最近正流行的洛丽塔造型，倒手可不止赚二百五，老王忙不迭一把拉住他：“等等，听我说。”
“签字。”何四夜可没有耐心等等，直接把签收单丢给老王。
老王骂骂咧咧地收货签字，接触的这么多跑腿小哥，就何四夜这小子年龄最小，但最不好打交道。
不过老王敢在流民集镇开杂货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那一套。必要时，还是会夸一夸，哄一哄。
“你送的大棚蔬菜真新鲜，味道也好吃。”老王签完人偶，顺道把几袋蔬菜也签收了，“不像我们这集市里卖的，总有屎尿味。”
“屎尿什么味？”听到老王这么说，何四夜当时都震惊了，“你吃过？”
这个地方过去是流落灾民聚居地，秩序混乱。
后来高墙建立，就把这规划进城市中，从此各式各样的人，鱼龙混杂地在此长住，饭店、杂货铺和诊所都陆续开了起来，还有条热闹的交易市场，甚至有未知势力负责维持秩序。
炽烈的阳光穿不透厚厚的云层，天地灰暗阴沉。何四夜带着打劫者进入流民集镇，伴随而来的就是刺鼻的粉尘味。
从东到西长长的街道两旁，总是围满了人，普遍脸都黑乎乎的，毕竟都不爱洗脸。
集镇里水源匮乏，只有一口井，掌握在未知势力手里，并不拿出来共享。
为了解决吃水问题，每天月亮城会派车来送水，每人限额供应。有多于限额的需求可以通过购买水票的方式解决，但是价格贼贵。所以不洗脸是为了省水，加上风沙大，本地人都不爱遮挡，还能白到哪里去。
交易集市的商品琳琅满目。
除了日常的腊肉土豆果酱这些易于存放的食物，还有能卖个好价钱的紫色蜗牛，凶暴鼠肉，野生蘑菇等，给偶尔想要换换口味的人提供不一样的野味。
另外能买到粗糙的自制武器——铁棍、砍刀这类，枪是个好东西，早先还能买到自制火药枪，不过高墙内现在禁枪，明面上没人敢卖了。
高墙内依然发行钱作为买卖东西的流通货币，使用极其方便。对于底层和穷人来说，思考的不是这钱能不能用，好不好用的问题，而是根本没钱。
但最值钱的东西是矿石——钻石那种世纪骗局已经退出历史舞台，这里的矿石指的是不能替代的能源矿石，可以直接作为货币兑换物品。交易市场也有卖的，在这的大多数矿石都是流民们冒险出去挖来的，成色差，个头小，可利用率不高，所以不怎么值钱。
何四夜带着货物从集市里穿过，打劫者被他临时征召过来，负责推车的光荣使命，而他坐在手推车里四下张望，两条不安分的腿挂在车外面晃。
何四夜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打劫者慌忙点头：“哥，你怎么知道的？”
何四夜评价道：“太白了，不像本地人。”
打劫者：“…………”大哥不讲武德，评价也过于武断，但是每次都能击中要害。为什么，他不理解。
何四夜：“而且你肯定不知道月亮城高墙规定195条。”
打劫者：“那是什么？”
何四夜：“月亮城高墙规定195条：跑腿小哥在运送货物途中遭遇抢劫，如果反杀抢劫者，属于正当防卫。”
“本地人都知道这条，所以一般不会来抢劫，除非真的走投无路。”
“你想知道月亮城高墙规定196条是什么吗？”
打劫者：“…………”想知道不敢问。
何四夜：“196条，还是关于跑腿小哥的。如果在运送货物途中杀掉跑腿小哥，那么高墙对于货物丢失不追究责任。”
打劫者差点晕圈了：“我，我不懂，这么说，不是高墙鼓励打劫吗？”
何四夜：“听起来很矛盾，不河里吧？高墙这两条规定，都是为了货物安全。告诉跑腿小哥，除非死，否则货物不能丢。”
打劫者不明白了：“如果这样，谁还愿意当跑腿小哥啊？”
“所以跑腿小哥身上都配备有你们不知道的武器，而且……”何四夜笑得很开心，“反杀打劫者有奖金哦。”
他笑起来的时候，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打劫者感到害怕。
因为刚才他这么笑完后，二话不说就给了打劫者一拳。
老疼了，现在还鼻青脸肿的。
这怎么又笑了？打劫者推着车，想着高墙规定195条，还有他说的奖金，总觉生命正受到威胁。杀了自己，就等于有了奖金，是这个意思吧？
打劫者不得不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何四夜的动静。
可是何四夜没动弹，只是看来看去，不知在想什么，或者说在等什么。
此时数十双狼一样的目光蠢蠢欲动，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个地方很乱，最适合下手了，就算被发现，人这么多太容易躲藏了啊。”
“这条街的人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有人哼起了小曲，“我的心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
“不能让这个肥羊跑了，你们看，面粉，还有蔬菜，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他怀里抱着的是新型的玩具吗？至少一千块吧，我好想要啊，今晚爽一把。”
“我敢打赌，他一定还有值钱的东XZ在身上。”
“再犹豫货就送到了，来不及了，杀人抢过来啊，伙计们！”
两袋面粉，在乱世里足以要一条人命，何况他明显带了其他东西。
杀人抢东西，对于这十个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旁边一个透着股凶残的声音，却懒洋洋的人接过了话头：“那边几只新来的蠢货，不知道流民集镇的规矩吗？这里不能随便杀人，也不能随便抢劫。”
被喊作“蠢货”的人显然不太服气：“你算个球，敢管我们的闲事。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可是从城外混乱之地来的，手里有枪！”
那个“懒洋洋”笑骂道：“呔，原来没长眼啊，连你祖宗都不认识。你们这伙蠢货，真是十分胆大！高墙持枪是重罪！”
蠢货们自然还不服气，拿出枪来想要证明自己厉害。
他们以为后续还要有一番不礼貌的交流，再言语交锋多骂几句，谁知道“懒洋洋”是个没耐心的人，拔了几根头发吹了吹，并叫道：“小的们，把想捣乱的蠢货们杀了扔出去！”
多个黑影不知道从何处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围拢过来。
十个妄想称王称霸的蠢货，刚到流民集镇，还没有掀起腥风血雨，便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
人们对此插曲并没有留意，街道上依然人声鼎沸。
与此同时，何四夜将胸前的挂着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双手合十握在中间，说了句：“再见。”
打劫者看到这个动作不太明白，傻傻地问：“哥，你这是做什么？”
何四夜镇定自若地说：“我答应让你活着，但是有些人已经死了，和他们告别一下，祝他们下辈子投胎做个畜生。”
打劫者：“？？？”我和我哥之间的智商到底隔着什么距离？
何四夜后面还有一句台词，但是没说出来：“那我就能再杀一次。”
其实，那十个蠢货早就瞄上了何四夜，所以他故意走背巷子，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然后再反杀。
反杀的方式在他出手前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只是没想到他们当时没敢出手，一直等到流民集镇才下手。
最后算是借刀杀人了，可惜错过了奖金。
十个蠢货肯定是外地人，皮肤白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
本地人都知道，流民集镇看着混乱复杂，但是这里有不能碰的规则，比如杀人，比如抢劫，比如枪……他们真刑啊，偏偏全往未知势力的禁忌上撞。
何四夜心说，我这算是兵不血刃吗？
叹了口气，奖金，可惜了。
……
……
流民集镇是何四夜常来的地方，此时在他的眼里，又有一番不同的景象，有趣极了。
望在鱼摊上。
【天哪，谁告诉我鱼为什么要有刺呢？玛丽亚吃鱼的时候被刺卡住挂掉了，我讨厌吃鱼，再变异出没有刺的鱼之前，奉劝你也不要吃。】
何四夜也不吃鱼，不是有没有刺的问题，主要买不起。
盯着鱼摊老板。
【他总是缺斤少两，生孩子没{屁|眼}。哦，请原谅我说了脏话，绅士们和淑女们都不应该说脏话，来，我们要把正义打在公屏上。】
往前走两步，理发铺的托尼正在门口和个姑娘寒暄，何四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毕竟姑娘们都这么喊他。何四夜发现托尼老师很受欢迎，来这理发的姑娘很多，还有个遮住脸的姑娘进出，犹抱琵芭半遮面。
【行了，这个人就别看了，根本不是一般人，你也惹不起，他让你低头你就得低头，他让你抬头你就得抬头，你口袋里的钱剪不起头发，还是离得远远的吧。这些异行者，就当没看见。】
异行者……暂不清楚什么意思？
到了临街杂货铺，何四夜从小推车上跳下来，打劫者老实地守在一旁——他是真怕啊。
杂货铺里东西五花八门，交易集市里有的大部分也有，不过价格要贵一点，品质也会偏高一些，毕竟外面临时摊位，摊主跑了人都找不到，想要靠谱的话还是选这里。
如果有货物出手，也能拿到这里卖，杂货铺老王能给个相对公道的价格。
老王挺着将军肚从杂货铺走出来，看见充气人偶没个包装就直接丢在小车很不高兴：“小子，这么贵的东西你也不给拿布包一下。差评！”
何四夜把人偶直接塞进老王怀里，不大不小刚合适：“这外面不是有塑料整个封着吗？”
老王老脸皮厚没有变色，倒是旁边的打劫者脸红了。
何四夜不知道这家伙脸红个泡泡茶壶，他拿出一张签收单递了过去给老王。
老王没有接，嘟囔道：“你这态度，就不怕我拒绝收货。”
个别家伙总是爱在收货的时候吹毛求疵，挑三拣四，在这上头太浪费精力了，对于这种人，何四夜向来不惯着。
何四夜直截了当道：“不怕，你转手至少多卖二百五。你要是不签收，我就在你门口摆个摊，帮发货方当场卖了。我这一路过来，好多人都盯着这玩意，定能卖个好价格，反正怎么算吃亏的都不是我。”
说完，他还真吆喝了起来：“卖人偶咧，比老王杂货铺更便宜的人偶，质量却是最好的，只此一个……”
这是最新型号的人偶，最近正流行的洛丽塔造型，倒手可不止赚二百五，老王忙不迭一把拉住他：“等等，听我说。”
“签字。”何四夜可没有耐心等等，直接把签收单丢给老王。
老王骂骂咧咧地收货签字，接触的这么多跑腿小哥，就何四夜这小子年龄最小，但最不好打交道。
不过老王敢在流民集镇开杂货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那一套。必要时，还是会夸一夸，哄一哄。
“你送的大棚蔬菜真新鲜，味道也好吃。”老王签完人偶，顺道把几袋蔬菜也签收了，“不像我们这集市里卖的，总有屎尿味。”
“屎尿什么味？”听到老王这么说，何四夜当时都震惊了，“你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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