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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考核失败(上)

    “快看,容大人又带着小魔女来啦。”

    “你想死啊,小声点。”

    “咦~,容大人后面的跟屁虫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个凡人。”

    “奇怪,他们怎么朝着入宗考核的考场去了”

    “耶~还真是,难道小魔女就觉醒了天赋要参加考核了?”

    “我们跟上去瞧瞧,倘若真是小魔女觉醒了天赋,那可是个大新闻。”入宗考核的路上,一群老油条在背后议论着。

    奕君没有理会一路上的指指点点,默默的跟着一老一小,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虽不知接下要面对怎样的考验,但依然抱着永不言弃的信念向前迈着。时间在奕君的眼中过得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考场的接待处。

    虽说是入宗考核的考场,倒不如说是低阶弟子的训练场,除了三年一次的统一招募外,其余时间都是低阶弟子在其中训练,偶尔有长老或首席弟子寻得优秀人才参加考核,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甚至是有些炫耀的意思,能被长老或首席弟子单独带来考核的,无不是天赋异禀的上等人才,将来都将是宗内的中流砥柱。

    “容大人来啦!”一低阶弟子一边低声提醒着,一边顶了顶考场的接待员。接待员不以为意,依旧脚抵台面,瘫坐靠椅,把玩着手中刚得来的小玩意。

    接待员本名叫张飞龙,寓意像龙一样一飞冲天,天赋中上,也算是不错的苗子,但却不学无术,不爱修炼,总喜欢研究一些新奇玩意,惹得他爷爷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来到这最低等的入宗考核接待处。他爷爷乃宗内七大长老之一的三长老,也正因如此,张飞龙也没把这接待事务当回事,特别是三年一次的统一招募已经结束,平时根本无所事事,更加肆无忌惮,完全不把这接待工作当一回事,这不嚣张惯了,并没有认真听小跟班的提醒。

    “咳咳”容大人虽不喜张飞龙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多少也得给他爷爷几分面子,清咳两声,以示提醒。

    张飞龙一瞧,顿时小脸煞白,赶紧收起小玩意,一个翻身站起,恭敬道:“容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光顾这小小的考场。”心里却想着:“真是倒了大霉了,要是被我爷爷知道我怠慢了这位,又得脱几层皮。”

    “带个小辈过来参加入宗考核。”容大人没有过多解释,直入主题。

    张飞龙瞧了瞧小诺曦,并没有把一介凡人的奕君放在眼里,有些疑惑道:“小诺曦就觉醒天赋了吗?恭喜恭喜啊。”

    “哼,小诺曦是你叫的吗?套什么近乎。”小诺曦生气道,然后侧身指了指奕君,接着道:“是他来参加入宗考核。”

    “唉,原来是这小子来参加入宗考核啊,没劲。”围观的弟子中已开始散去了一部分。

    “这小子是谁?居然要容大人亲自接引入宗,看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像什么能人异士呀,难道是天赋超绝之辈?”围观中的弟子还是有一部分继续观望着。

    张飞龙也好奇的看着奕君,打量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又转头看向容大人,在得到容大人首肯后,指着奕君道:“你,跟我来。”

    奕君也没有迟疑,向容大人致意后,快步跟上了张飞龙。穿过接待大厅,又拐了几拐,来到了一间木室前。张飞龙停在了木室旁的一个高台前,在高台上摆弄了几下,又拿出几块晶石放入其中,转身对奕君说道:“进去吧,至于如何考核,里面会有提示。”奕君看了看木室门,游移了一会,然后迈开脚步,坚定的推门而入。

    进门后是一个十尺见方的八角形房间,房间中有一个五尺见方的低台,低台上是一个一尺高的圆盘,圆盘四周有一层薄薄的光幕,起伏不断。还没等奕君熟悉室内的环境,一道不知从哪发出的声音提醒道:“请需参与考核的弟子盘坐于圆台之内,静心凝神,等待考核的开始。”

    奕君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声音的来源,也没发现声音的出处,于是按照提示来到了圆台之内,静静的等待着考核的开始。半刻钟后,奇特的声音又想起了:“准备开始第一道考验,在一炷香之内,到达指定地点。”话音刚落,奕君眼前的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处怪石嶙峋的山谷,山谷中树这一面旗子,红色的旗面上绣着一个金黄的终字,在风中飘荡。奕君耐心的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并没有贸然行动,在确定考核的指定地点是那杆旗帜之处时,果断的迈开步伐,向终点前进。

    当奕君刚迈开脚步之时,山谷中就刮起了轻风,随着奕君不断的向前,风力也越来越大,奕君艰难的向前迈着,一步两步三步······在离红旗还有三十尺左右的距离时,已是狂风大作,奕君的小身板一下就被掀飞开来,跌落在身后的怪石之上。奕君发出一声闷哼,紧咬牙关,四肢紧绷,蜷缩在地,实在是疼痛难忍。风不断的刮在奕君的身上,让本就受伤的奕君更加难受,双唇都开始发颤。在一番挣扎之后,奕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借助怪石的掩护,努力的向前攀爬着。

    二十九尺,二十七尺······二十尺,十五尺,十尺,奕君艰难的向前攀爬着,虽然趴着向前减弱了不少风的阻力,但是越靠近终点,风力是越发狂暴,在奕君向八尺距离爬进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被刮了回去,奕君一阵翻滚,又被刮回了三十尺开外。奕君没有气馁,在短暂的休整后,又继续向前攀爬着。一次,两次,三次······奕君一次次被刮了回来,又一次次的向前攀爬着,身上已有多处擦伤,一路上的怪石上,都留下了奕君渗出的鲜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距离考核结束已没有了多少时间,可无论奕君如何努力,始终都无法到达终点。奕君内心已开始焦急起来,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连第一道考验都无法通过,那还如何对得起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如何对得起容大人的慰解之情,如何对得起不久前自己发下的誓言。

    “不,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完成考验,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我绝不能就此放弃!”奕君内心不断的激励自己,虽已是身心疲惫不堪,但内心中那不愿辜负他人和自己的情愫让奕君要完成考验的信念更加坚定。一次次的失败,也让奕君懂得了该如何更有效的向前行进,奕君在内心中总结着失败的教训,拖着早已遍体鳞伤的身躯,奋力的向前攀爬着。望着那快要燃尽的香头,奕君也没有着急,而是稳扎稳打,借助怪石的掩护,一点一点的向前行进着。

    香头已燃烧见底,奕君离旗帜却还有一尺的距离,在这里,奕君已失败了好几次,面对着这最后一次机会,奕君也是急切而纠结,他讨厌失败,但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放弃,虽然知道不该冒险,冒险一搏的后果往往是被刮回三十尺开外,但这一次,已没有更多的选择让奕君去抉择,要么就此被淘汰,要么完成考验,成败在此一举。全身的疼痛已引不起奕君的注意,奕君四肢绷紧弯曲,双眼紧盯着前方的旗帜,屏住呼吸,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是成是败,奕君已无暇考虑,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一般,只剩一道坚定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旗杆。

    “容姨,这考核也太折磨人了,我可不喜欢,我以后可不参加这样的考核。”小诺曦坐在主裁室看着奕君的投影嘟喃道。

    “好,诺曦以后不参加这样的考核。”容大人慈爱的答道,但依然紧盯着投影。

    “不过看别人考核受折磨,我还是恨喜欢的,嘻嘻。”小诺曦高兴的说着。

    容大人没有回答,只是溺爱的摸了摸小诺曦的头,对小诺曦笑了笑。小诺曦也没有继续开口,倚靠着看向了投影。身旁的张飞龙一脸黑线,心想这小魔女也太不把别人的痛苦当回事了,自己的快乐怎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不过看着奕君的表现,却是从心底的佩服。往常参加考核的,都是经过多年的锻炼,至少也是锻体境初期的武者,这第一道考验并不会太过困难,但奕君却是实打实的一介凡夫啊,能坚持到现在,试问自己,张飞龙可不敢说自己比奕君强。

    “香就快烧完了,怎么还在那一动不动呀,真是个傻蛋,香烧完不就被淘汰了吗?赶快向前爬呀!”小诺曦隔着投影指挥着,也不管投影中的奕君能不能听见,自个在那干着急。

    容大人和张飞龙也是聚精会神的观看着,同样也期待着奕君能通过第一道考核,容大人是因为大小姐的嘱托,张飞龙是真心佩服奕君的毅力,虽然自己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但并不是毫无是非好坏判断的世家少爷。香灰一点一点的掉落着,已到了燃无可燃的地步,在最后一抹香灰掉落之际,投影中的奕君四肢同时发力,向前一跃。

    “成功啦,哈哈哈,没想到这傻蛋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旗杆。”小诺曦在投影前拍着手叫喊着。

    容大人和张飞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投影中的奕君也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全身已凝结的血迹,欣慰的笑了笑,伴随着全身的痛楚,这笑容是相当的难看,在外人看来,比哭还难看。

    随着第一道考验的结束,奕君眼前的画面又是一转,来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深不见底,一不小心掉下去,将是粉身碎骨。崖顶有几根手腕粗细的藤曼,一直向下延伸至崖底。奕君观察着眼前的一切,等待着考核内容的提示。半刻钟后,提示音想起:

    “请考核弟子注意,在崖顶的左侧方有一个药葫,里面有疗伤的丹药,有需要的弟子可取一粒丹药进行疗伤。疗伤休养为一个时辰,疗伤结束后开始第二道考验。第二道考验的内容是:顺着崖顶的藤曼向下十丈,进入十丈处的山洞,点燃山洞中的蜡烛视为通过。倘若不小心掉落崖底,将粉身碎骨,有放弃考核者,随时可以退出。”

    奕君耐心的听着第二道考验的提示,走到崖顶左侧,取了一颗丹药服下,盘膝静坐在崖边,等待着第二道考验的开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一个时辰的休养时间就结束了。奕君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也是有些打颤,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下扔,石头早已不见踪影,却听不见任何触底的声响。要说没有一点恐惧,那绝对是骗人的,要是自己往下爬的时候,有任何意外,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奕君收回了看向崖底的目光,深呼吸了几次,看向崖顶的藤曼,走了过去。

    奕君选了一根和自己手掌大小相匹配的藤曼,藤曼非常结实,也很趁手,没有过多犹豫,一个翻身,顺着藤曼,向崖底爬去。前三丈,奕君还是下的很从容,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接下的三丈就有些吃力了,手臂开始酸痛了,在第八丈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双手开始乏力了,随着自身体力的流逝,奕君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边,这要是一个脱力没抓稳,那可是摔成一堆肉泥的下场。

    奕君不敢分心,手掌没力就换个姿势,不再像前八丈那样只是手掌抓着藤曼,而是手臂绕着藤曼,反手抓住藤曼,双脚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抵着崖壁,而是绕着藤曼紧紧夹住。双手顺着藤曼向下抓紧,躬起身子,然后双腿顺着藤曼向下夹紧,全身紧贴藤曼。一松一紧,一松一紧,像个毛毛虫一样向下蠕动着。体力的不断消耗,也让奕君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好在一刻钟后,终于见到了崖间的山洞。

    山洞并没有紧贴藤曼,而是离藤曼还有七八尺的距离,无法直接顺着藤曼进入山洞。奕君在山洞前紧抓着藤曼思考着对策。片刻时间,奕君就想到了对策,虽然十分冒险,但也不得不这样做。奕君前后摇晃着藤曼,荡起身子,像荡秋千一样前后摆动着,藤曼越荡,摇摆的幅度越大,摆动的方向也越来越不固定。奕君有些后悔了,不该一开始就这么发力,再这么荡下去,自己可能就要被甩飞了。藤曼带着奕君在山洞前左右前后的绕着圈,死亡的气息离奕君是越来越近,再不鼓起勇气下定决心,那只有被晃的筋疲力尽,甩飞出去的命运了。

    “真好玩,比我们家院子中的秋千可好玩多了,容姨,这个考核我喜欢,嘻嘻。”小诺曦看什么都是以好玩不好玩为标准。

    容大人虽不赞成小诺曦的话,但也没有出口反对,只是溺爱的向小诺曦点了点头。只有身旁的张飞龙一脸鄙夷,也只有这小魔女当生命为儿戏,一点都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张飞龙摇了摇头,继续看向了投影中的奕君。

    摇晃中的奕君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感受着藤曼摇荡的规律,集中所有精力,在藤曼荡向山洞的瞬间,腰间发力,双腿向前一摆,松开抓着藤曼的双手,一个驴打滚,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山洞。

    山洞中除了洞口还有些许亮光,洞内是一片漆黑。奕君小心翼翼的向洞中走去。漆黑的山洞让人分不清方向,奕君只好摸着石壁向前。洞内不时传来吱吱吱的叫声,偶尔还有一些其他动物叫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恐惧油然而生。

    奕君一边摸着石壁,一边寻找着考核中的烛台,走着走着,一只蝙蝠从奕君头顶飞过,让奕君心中一惊,毛骨悚然。猛兽并不是最可怕的,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奕君心中虽恐惧不已,但为了更多像自己这样无辜的人不再受到邪恶势力的无情摧残虐待,依然鼓起勇气,寻找着完成考验的烛台。

    在这漆黑的洞穴中寻找了一个多时辰,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奕君手握烛台,摸起烛台旁的打火石,找了个自己感觉舒服的地方,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蜡烛点燃的刹那,也迎来了第三道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