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噩梦开局
“如此，吾就放心了。程卿，此次你立下大功，自有封赏。不过，吾还听说你有个弟弟，也擅长医术，如今在大尹那里任职？”
赵匡胤目光从赵昕身上移开，盯着程德元问道。
“是，臣弟名德玄，在开封府任医官。”
程德元心里一慌，官家果然起了疑心，幸好他没轻举妄动。
程德玄？
赵昕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再看向程德元的眼神，就透出了几分古怪。
程德玄、程德元兄弟可是后世许多人眼里宋太宗毒死其兄的关键棋子。
“你们兄弟都对皇室有功，以后务必要精研医术，保皇家安宁，这天下良医太少了啊。”
赵匡胤感慨道，也隐晦地对这位医官警示了一番。
事涉皇家隐秘，纵然是几句梦话，若无心听到了，那也该守口如瓶，否则就是自取死路。
“是，臣与臣弟定不辜负官家期望。”
程德元松了口气，感激道。
他听到了什么他最清楚，官家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封赏了。
“官家，皇子的莲子粥到了。”
莲子粥有清热降火、健脾益气、宁神益智的功效，这是李继美按照医官嘱咐准备的。
“好，果然还是宫中的老人办事可靠。”
赵匡胤满意地看眼快速送来膳食的李继美，不吝赞美道。
“这是内臣分内之事，四皇子吉人天相，官家洪福齐天。”
李继美口里说着吉利话，将食物、瓜果等从冰鉴中取出摆好，也不多待，由两个宫女侍候赵昕，便和养子李神福悄然退走了。
在宫里当差，要会表现，还要不碍眼，这是他数十年的人生经验。
赵昕吃完莲子粥，刚停下来，在一旁静静坐着的赵匡胤就发话了。
“你等且都出去吧，芳哥需要好好休息。”
“是。”
程德元、张德钧、两个宫女齐齐答应后，全部退了出去。
“芳哥，爹爹有件事情问你。”
等内室只剩下父子二人，赵匡胤神情凝重，认真看着赵昕，声音低沉道。
“爹爹请问。”
赵昕见赵匡胤十分郑重，内心忐忑，快速坐直了身体。
“芳哥，你方才昏迷之时，做梦说了一些梦话，都还记得吗？”
“做梦？梦话？孩儿没有印象啊。”
听此赵昕轻松下来，只要不是看出他有问题，其他的都好说。
“看来是不记得了，那爹爹提醒提醒你。你方才在梦中说，让爹爹不要喝酒，不要睡，睡过去就永远也醒不来了，可记得这是何梦吗？”
赵匡胤说话间，仔细看着赵昕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很想知道这个有关自身生死的梦。
竟然说了这样的梦话！
赵昕瞳孔一缩，内心巨震。
他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所在的房间，更没时间考虑以后如何发展。
孰料，还没醒来前，就在梦中泄露了这样的大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为何会在梦中说出赵匡胤暴毙这件事情？
莫非是苏醒前，他还没控制身体，两个意识争夺时，他获得了赵德芳的记忆，赵德芳获得了他的记忆，然后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以那位三叔的手段，在宫中必然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他耳里。
这……，这不相当狼人杀，直接亮明预言家身份，以及斗地主直接明牌吗？
身份和底牌全被对手看清后，以后还如何低调地苟着发育成长？
现在就跟那位历史上以权谋政治出名的宋太宗对线，这简直就是噩梦开局！
一个不好，他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都是个问号！
“是想起什么了吗？”
见赵昕似在回忆，赵匡胤期待道。
“孩儿……什么也想不起来，孩儿说过这样的梦话吗……”
纵然被赵匡胤紧紧盯着，赵昕一瞬间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样的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
因为他现在没法证明这件还未发生的事情。
若是用其他马上发生的事情来佐证这件事未来会发生，那他又必然会被当成妖孽！
“一点都记不起吗？”
赵匡胤根本不信，方才赵昕的神情、目光变化，他可是全看在了眼中。
儿子素来听话乖巧，不会撒谎，方才的样子明显是在迟疑、在隐瞒。
“嗯，记不起来了。爹爹做梦都能记得吗？”
赵昕点点头，反问道。
“那倒也是，爹爹做的梦也很少能记住，梦话就更不记得了。”
赵匡胤只能实话实说。
“唔，孩儿还以为大人都能记住了。”
赵昕一脸的天真。
“嗯……？”
赵匡胤觉得赵昕语气古怪，可是又没有证据，感觉很不习惯。
“自从苏醒过来后，芳哥不但更聪慧通透，举止大胆，说话大气，竟然还会反问我了，这可和以前大有不同！”
他心中一动，便继续道：“是啊，大人也会忘事的。不过你方才梦中还说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吗？”
“啊？孩儿还说了些什么梦话？”
赵昕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竟然还泄露了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他不会直接把赵匡胤一夜暴毙，赵光义后续各种操作全说了吧？
“是啊，你在梦中还说，让你二哥不要自杀，让你四叔不要坐以待毙；说小心契丹、小心党项、小心女真、小心蒙古……等等。”
赵匡胤好整以暇说道，并没有说出最后两句梦话。
“孩儿究竟做了什么梦，竟然说了这些没有头绪的混账话！”
赵昕已经整个人麻了。
这……，这已经不是身份曝光和明牌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在作死。
等同诬陷赵光义，跟对方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不说赵匡胤会不会信这些梦话。
一旦这些话传到赵光义、赵德昭、赵光美耳中，他们会怎么想？
估计都会认为他是在离间、挑拨，行巫蛊谶纬之事？
若是因此引起他们的怀疑敌视，全都来对付他，那该如何应对？
现在他才七岁，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障，又如何反击？
再次昏迷，开错药方，误食毒物，不慎落水，中暑摔倒……等等，这些意外未必没有可能发生。
历朝历代，为了皇座，几乎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
他面对的可是古代皇帝中，以权谋政治出名的宋太宗！
一个先皇暴毙，兄终弟及，还能获得满朝拥戴，没有一个反对声音的皇帝！
一个结束五代十国，开启大宋辉煌文治，极善操作舆论，笼络人心的皇帝！
一个杀伐果决，为了皇位，哥哥、弟弟、侄子、儿子都莫名奇妙死亡的皇帝！
除了军事上的无能、无知，这样的赵光义，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何况他现在这个幼稚孩童的身份，实在太弱鸡，太容易嗝屁。
见赵昕极力保持平静，把他的一切眼神、表情、呼吸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的赵匡胤，心里已然确定了他的猜测。
他语气霎时严肃起来，“只是混账话还罢了，可这是梦话谶言！芳哥，你虽然只有七岁，可生在皇家，该知道此事的轻重！”
赵匡胤目光从赵昕身上移开，盯着程德元问道。
“是，臣弟名德玄，在开封府任医官。”
程德元心里一慌，官家果然起了疑心，幸好他没轻举妄动。
程德玄？
赵昕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再看向程德元的眼神，就透出了几分古怪。
程德玄、程德元兄弟可是后世许多人眼里宋太宗毒死其兄的关键棋子。
“你们兄弟都对皇室有功，以后务必要精研医术，保皇家安宁，这天下良医太少了啊。”
赵匡胤感慨道，也隐晦地对这位医官警示了一番。
事涉皇家隐秘，纵然是几句梦话，若无心听到了，那也该守口如瓶，否则就是自取死路。
“是，臣与臣弟定不辜负官家期望。”
程德元松了口气，感激道。
他听到了什么他最清楚，官家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封赏了。
“官家，皇子的莲子粥到了。”
莲子粥有清热降火、健脾益气、宁神益智的功效，这是李继美按照医官嘱咐准备的。
“好，果然还是宫中的老人办事可靠。”
赵匡胤满意地看眼快速送来膳食的李继美，不吝赞美道。
“这是内臣分内之事，四皇子吉人天相，官家洪福齐天。”
李继美口里说着吉利话，将食物、瓜果等从冰鉴中取出摆好，也不多待，由两个宫女侍候赵昕，便和养子李神福悄然退走了。
在宫里当差，要会表现，还要不碍眼，这是他数十年的人生经验。
赵昕吃完莲子粥，刚停下来，在一旁静静坐着的赵匡胤就发话了。
“你等且都出去吧，芳哥需要好好休息。”
“是。”
程德元、张德钧、两个宫女齐齐答应后，全部退了出去。
“芳哥，爹爹有件事情问你。”
等内室只剩下父子二人，赵匡胤神情凝重，认真看着赵昕，声音低沉道。
“爹爹请问。”
赵昕见赵匡胤十分郑重，内心忐忑，快速坐直了身体。
“芳哥，你方才昏迷之时，做梦说了一些梦话，都还记得吗？”
“做梦？梦话？孩儿没有印象啊。”
听此赵昕轻松下来，只要不是看出他有问题，其他的都好说。
“看来是不记得了，那爹爹提醒提醒你。你方才在梦中说，让爹爹不要喝酒，不要睡，睡过去就永远也醒不来了，可记得这是何梦吗？”
赵匡胤说话间，仔细看着赵昕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很想知道这个有关自身生死的梦。
竟然说了这样的梦话！
赵昕瞳孔一缩，内心巨震。
他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所在的房间，更没时间考虑以后如何发展。
孰料，还没醒来前，就在梦中泄露了这样的大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为何会在梦中说出赵匡胤暴毙这件事情？
莫非是苏醒前，他还没控制身体，两个意识争夺时，他获得了赵德芳的记忆，赵德芳获得了他的记忆，然后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以那位三叔的手段，在宫中必然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他耳里。
这……，这不相当狼人杀，直接亮明预言家身份，以及斗地主直接明牌吗？
身份和底牌全被对手看清后，以后还如何低调地苟着发育成长？
现在就跟那位历史上以权谋政治出名的宋太宗对线，这简直就是噩梦开局！
一个不好，他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都是个问号！
“是想起什么了吗？”
见赵昕似在回忆，赵匡胤期待道。
“孩儿……什么也想不起来，孩儿说过这样的梦话吗……”
纵然被赵匡胤紧紧盯着，赵昕一瞬间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样的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
因为他现在没法证明这件还未发生的事情。
若是用其他马上发生的事情来佐证这件事未来会发生，那他又必然会被当成妖孽！
“一点都记不起吗？”
赵匡胤根本不信，方才赵昕的神情、目光变化，他可是全看在了眼中。
儿子素来听话乖巧，不会撒谎，方才的样子明显是在迟疑、在隐瞒。
“嗯，记不起来了。爹爹做梦都能记得吗？”
赵昕点点头，反问道。
“那倒也是，爹爹做的梦也很少能记住，梦话就更不记得了。”
赵匡胤只能实话实说。
“唔，孩儿还以为大人都能记住了。”
赵昕一脸的天真。
“嗯……？”
赵匡胤觉得赵昕语气古怪，可是又没有证据，感觉很不习惯。
“自从苏醒过来后，芳哥不但更聪慧通透，举止大胆，说话大气，竟然还会反问我了，这可和以前大有不同！”
他心中一动，便继续道：“是啊，大人也会忘事的。不过你方才梦中还说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吗？”
“啊？孩儿还说了些什么梦话？”
赵昕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竟然还泄露了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他不会直接把赵匡胤一夜暴毙，赵光义后续各种操作全说了吧？
“是啊，你在梦中还说，让你二哥不要自杀，让你四叔不要坐以待毙；说小心契丹、小心党项、小心女真、小心蒙古……等等。”
赵匡胤好整以暇说道，并没有说出最后两句梦话。
“孩儿究竟做了什么梦，竟然说了这些没有头绪的混账话！”
赵昕已经整个人麻了。
这……，这已经不是身份曝光和明牌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在作死。
等同诬陷赵光义，跟对方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不说赵匡胤会不会信这些梦话。
一旦这些话传到赵光义、赵德昭、赵光美耳中，他们会怎么想？
估计都会认为他是在离间、挑拨，行巫蛊谶纬之事？
若是因此引起他们的怀疑敌视，全都来对付他，那该如何应对？
现在他才七岁，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障，又如何反击？
再次昏迷，开错药方，误食毒物，不慎落水，中暑摔倒……等等，这些意外未必没有可能发生。
历朝历代，为了皇座，几乎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死不休。
他面对的可是古代皇帝中，以权谋政治出名的宋太宗！
一个先皇暴毙，兄终弟及，还能获得满朝拥戴，没有一个反对声音的皇帝！
一个结束五代十国，开启大宋辉煌文治，极善操作舆论，笼络人心的皇帝！
一个杀伐果决，为了皇位，哥哥、弟弟、侄子、儿子都莫名奇妙死亡的皇帝！
除了军事上的无能、无知，这样的赵光义，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何况他现在这个幼稚孩童的身份，实在太弱鸡，太容易嗝屁。
见赵昕极力保持平静，把他的一切眼神、表情、呼吸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的赵匡胤，心里已然确定了他的猜测。
他语气霎时严肃起来，“只是混账话还罢了，可这是梦话谶言！芳哥，你虽然只有七岁，可生在皇家，该知道此事的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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