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信任
“那些梦就如走马灯般，快的孩儿都没看真切。”
赵昕颇感头痛回道。
他最不想编这些东西，一个不好就会惹更多麻烦。
“你看到多少便说多少就是了。”
赵匡胤还是想知道。
毕竟赵昕的梦话，让他试出了那位三弟的手段和性情，也算是有其价值，都听听或许就有用。
“好吧，那孩儿只能大概说下了。第一个梦，孩儿只记得是一个大雪夜中，万岁殿灯火摇曳，从外面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殿中喝酒，然后爹爹便从此没有醒来……，一个叫王继恩的大宦官当夜打开宫门，请了晋王入宫继位。”
“你继续说，爹爹听着了。”
赵匡胤捋着胡须，看不出情绪。
他早已推断出这个梦指的什么，能在皇宫跟他深夜在万岁殿喝酒的人，这天下又能是谁？
可是仅凭一个梦，他也不能就将亲近信任的弟弟怎么样，还是要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哦。第二个梦是一片战场，三叔御驾亲征，被契丹大军打败，人仰马翻，臀部中箭，惨不忍睹……”
“你三叔又不知兵，为何敢御驾亲征？”
赵匡胤疑惑道。
“这孩儿哪里能明白。”
赵昕无奈道。
“也是，你继续说。”
“第三个梦，便是二哥愤懑不平，在房中拔剑自刎；第四个梦是四叔被贬黜，郁郁而死。”
赵昕快速说道。
“这两个梦为何如此简单，不知道原因吗？”
赵匡胤若有所思道。
“……，不知。”
“那你继续说。你不是还说，小心契丹、小心党项、小心女真、小心蒙古吗，这些外番都做了何事？”
“这……，孩儿实不忍说。”
“说吧，最多是大宋被哪个外番灭国了，对吗？”
赵匡胤立刻便猜到了原因。
“是的，这是一连好几个战争的梦。一个是契丹大军从幽云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横扫中原，大宋被迫称臣纳贡；
第二个是党项接连在西北击败大宋军队，在夏州、银州、灵州一带立国；
最后是两场灭国之战，一个是开封城被女真大军攻破，百万人惨死，公卿勋贵皇族后妃三千人被如牛羊般驱赶北上……；
另一个是蒙古铁纵横华夏大地，杀人盈野，杀人盈城，夺取天下……”
“竟如此耻辱！”
赵匡胤听罢，咬牙切齿，“难怪赵昕那个后世子孙深感耻辱，有那段批判之言。不想大宋竟如此无能，让外番在中原大地横行无忌。
“是，爹爹息怒，不是爹爹开创的大宋无能，而是后世子孙无能，以致国家人民受辱。”
赵昕开口宽慰道。
“虽如此说，那可是家国覆灭啊。如此说来，爹爹统一了天下？芳哥可知大宋多少国祚？”
赵匡胤意识到这点，心情好了一些。
“嗯，容孩儿想想。”
赵昕微微沉吟，便激动道：“国祚孩儿不知，但孩儿想起了梦中所见的一副地图。”
“哦，快说说图上的疆域。”
“差一点就统一天下了。嗯……，北汉未灭，幽云、辽东未取，交趾、西域、河煌、大理、陇右皆不在图上。”
赵昕作思考状说道。
“只差一点？如此多疆域未复，怎能算统一？”
赵匡胤瞬间兴致回落。
“啊？孩儿没说错啊。爹爹不是不喜战争，连幽云都想从契丹人手里赎买回来吗？云南大理国，爹爹不是玉斧一挥，就放弃了吗？其他如辽东、交趾、河煌、陇右等地，那自然是不用计算在内啊。”
赵昕故作惊讶道。
“什么？吾何曾说过不在意那些地方！只是时机未到，一统中原都未完成，哪能好高骛远，去分心那些边远之地？
至于大理，以唐朝之强，尚且不能灭之，如今我大宋国力，尚不如唐朝十分之一，又鞭长莫及，爹爹又能如何？只能让伐蜀大军不要过界，去招惹大理国，何曾玉斧一挥，放弃大理了？”
赵匡胤奇怪看着赵昕说道。
他读史甚多，就算没能力夺取大理，也不敢绝了后世子孙之路，更何况放弃先人疆域，难道他不怕后世的评价？
“原来如此。”
赵昕感慨一句，也不再多说。
大宋目前确实能力有限，不应该分散注意力，要不然征服弱小的大理其实还是可以做到。
毕竟现在吐蕃衰落，四分五裂，已经无力支持大理国。
“呵呵，你还年幼又懂什么。人贵自知，国也该如此，帝王更要谨慎，战争乃生死存亡的大事，怎能轻易发动。至于封桩库的事情，你就更不懂爹爹的深意了。”
“爹爹教诲，孩儿记住了。那爹爹可否给说说封桩库的事情？”
“你还小，不用着急知道这些，慢慢琢磨吧。”
赵匡胤说完，站起身来，看着赵昕，忍不住道：“芳哥，方才那些事情当真是你梦中所见？”
他本来是不愿多想的，但自从昏迷醒来，这个儿子变化太大了。
这让他不得不又多了份疑惑。
“当然，孩儿怎敢欺骗爹爹？孩儿愿对着我娘在天之灵立誓，如有半点谎言，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善终！”
赵昕当即赌咒道。
“你这又是何必？爹爹会重视这些梦中之事的。想那赵昕，身为后世子孙，祭祀祖先时，也不会乱说话，那段评论也多是感慨惋惜。”
那不过是赵昕编造的，实际算起来，他若是赵匡胤后人，也是五十代左右了。
“孩儿也是这么认为，不过，那毕竟是梦，也不能太过重视。爹爹不如先验证一下，可以先查一查高粱河在何处，有无此河，便能确定一些真假了。”
赵昕忍不住提醒道，以佐证梦话的可信。
“高粱河？以你所说，当在契丹境内，燕京附近，还是条不小的河流，应当很好找的。”
赵匡胤想了想道。
“如此孩儿就放心了，只是那王继恩此人为何宫中却没有。”
赵昕疑惑道。
“这个……，爹爹或许知道一些。宫中宦官，有许多不是本姓本名，而是入宫后改的，或者你说的是某位宦官的本名，后来发达了又改回去了，现在才寻不到此人。”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
赵昕高兴道。
若是照这个方式查找到王继恩，那他就不需要再证明梦话的真假，赵匡胤也不会怀疑他了。
“你放心吧，爹爹会让人悄悄查的，今日你我父子所说，再不要让第三人知道。你还不知道，你所说的梦话，已经传出去闹大了，爹爹也需要给你三叔一个交代，免得他多想。”
赵匡胤说着轻松站起来，打算离开。
他此次来到滋德殿跟儿子一番畅谈，收获颇丰，要达成的目的也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跟那位三弟谈谈，把此事彻底翻篇了。
“传出去闹大了？给三叔一个交代，他已经知道了梦话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昕没想到已经如此糟糕了，震惊问道。
赵昕颇感头痛回道。
他最不想编这些东西，一个不好就会惹更多麻烦。
“你看到多少便说多少就是了。”
赵匡胤还是想知道。
毕竟赵昕的梦话，让他试出了那位三弟的手段和性情，也算是有其价值，都听听或许就有用。
“好吧，那孩儿只能大概说下了。第一个梦，孩儿只记得是一个大雪夜中，万岁殿灯火摇曳，从外面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在殿中喝酒，然后爹爹便从此没有醒来……，一个叫王继恩的大宦官当夜打开宫门，请了晋王入宫继位。”
“你继续说，爹爹听着了。”
赵匡胤捋着胡须，看不出情绪。
他早已推断出这个梦指的什么，能在皇宫跟他深夜在万岁殿喝酒的人，这天下又能是谁？
可是仅凭一个梦，他也不能就将亲近信任的弟弟怎么样，还是要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哦。第二个梦是一片战场，三叔御驾亲征，被契丹大军打败，人仰马翻，臀部中箭，惨不忍睹……”
“你三叔又不知兵，为何敢御驾亲征？”
赵匡胤疑惑道。
“这孩儿哪里能明白。”
赵昕无奈道。
“也是，你继续说。”
“第三个梦，便是二哥愤懑不平，在房中拔剑自刎；第四个梦是四叔被贬黜，郁郁而死。”
赵昕快速说道。
“这两个梦为何如此简单，不知道原因吗？”
赵匡胤若有所思道。
“……，不知。”
“那你继续说。你不是还说，小心契丹、小心党项、小心女真、小心蒙古吗，这些外番都做了何事？”
“这……，孩儿实不忍说。”
“说吧，最多是大宋被哪个外番灭国了，对吗？”
赵匡胤立刻便猜到了原因。
“是的，这是一连好几个战争的梦。一个是契丹大军从幽云南下，如入无人之境，横扫中原，大宋被迫称臣纳贡；
第二个是党项接连在西北击败大宋军队，在夏州、银州、灵州一带立国；
最后是两场灭国之战，一个是开封城被女真大军攻破，百万人惨死，公卿勋贵皇族后妃三千人被如牛羊般驱赶北上……；
另一个是蒙古铁纵横华夏大地，杀人盈野，杀人盈城，夺取天下……”
“竟如此耻辱！”
赵匡胤听罢，咬牙切齿，“难怪赵昕那个后世子孙深感耻辱，有那段批判之言。不想大宋竟如此无能，让外番在中原大地横行无忌。
“是，爹爹息怒，不是爹爹开创的大宋无能，而是后世子孙无能，以致国家人民受辱。”
赵昕开口宽慰道。
“虽如此说，那可是家国覆灭啊。如此说来，爹爹统一了天下？芳哥可知大宋多少国祚？”
赵匡胤意识到这点，心情好了一些。
“嗯，容孩儿想想。”
赵昕微微沉吟，便激动道：“国祚孩儿不知，但孩儿想起了梦中所见的一副地图。”
“哦，快说说图上的疆域。”
“差一点就统一天下了。嗯……，北汉未灭，幽云、辽东未取，交趾、西域、河煌、大理、陇右皆不在图上。”
赵昕作思考状说道。
“只差一点？如此多疆域未复，怎能算统一？”
赵匡胤瞬间兴致回落。
“啊？孩儿没说错啊。爹爹不是不喜战争，连幽云都想从契丹人手里赎买回来吗？云南大理国，爹爹不是玉斧一挥，就放弃了吗？其他如辽东、交趾、河煌、陇右等地，那自然是不用计算在内啊。”
赵昕故作惊讶道。
“什么？吾何曾说过不在意那些地方！只是时机未到，一统中原都未完成，哪能好高骛远，去分心那些边远之地？
至于大理，以唐朝之强，尚且不能灭之，如今我大宋国力，尚不如唐朝十分之一，又鞭长莫及，爹爹又能如何？只能让伐蜀大军不要过界，去招惹大理国，何曾玉斧一挥，放弃大理了？”
赵匡胤奇怪看着赵昕说道。
他读史甚多，就算没能力夺取大理，也不敢绝了后世子孙之路，更何况放弃先人疆域，难道他不怕后世的评价？
“原来如此。”
赵昕感慨一句，也不再多说。
大宋目前确实能力有限，不应该分散注意力，要不然征服弱小的大理其实还是可以做到。
毕竟现在吐蕃衰落，四分五裂，已经无力支持大理国。
“呵呵，你还年幼又懂什么。人贵自知，国也该如此，帝王更要谨慎，战争乃生死存亡的大事，怎能轻易发动。至于封桩库的事情，你就更不懂爹爹的深意了。”
“爹爹教诲，孩儿记住了。那爹爹可否给说说封桩库的事情？”
“你还小，不用着急知道这些，慢慢琢磨吧。”
赵匡胤说完，站起身来，看着赵昕，忍不住道：“芳哥，方才那些事情当真是你梦中所见？”
他本来是不愿多想的，但自从昏迷醒来，这个儿子变化太大了。
这让他不得不又多了份疑惑。
“当然，孩儿怎敢欺骗爹爹？孩儿愿对着我娘在天之灵立誓，如有半点谎言，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善终！”
赵昕当即赌咒道。
“你这又是何必？爹爹会重视这些梦中之事的。想那赵昕，身为后世子孙，祭祀祖先时，也不会乱说话，那段评论也多是感慨惋惜。”
那不过是赵昕编造的，实际算起来，他若是赵匡胤后人，也是五十代左右了。
“孩儿也是这么认为，不过，那毕竟是梦，也不能太过重视。爹爹不如先验证一下，可以先查一查高粱河在何处，有无此河，便能确定一些真假了。”
赵昕忍不住提醒道，以佐证梦话的可信。
“高粱河？以你所说，当在契丹境内，燕京附近，还是条不小的河流，应当很好找的。”
赵匡胤想了想道。
“如此孩儿就放心了，只是那王继恩此人为何宫中却没有。”
赵昕疑惑道。
“这个……，爹爹或许知道一些。宫中宦官，有许多不是本姓本名，而是入宫后改的，或者你说的是某位宦官的本名，后来发达了又改回去了，现在才寻不到此人。”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
赵昕高兴道。
若是照这个方式查找到王继恩，那他就不需要再证明梦话的真假，赵匡胤也不会怀疑他了。
“你放心吧，爹爹会让人悄悄查的，今日你我父子所说，再不要让第三人知道。你还不知道，你所说的梦话，已经传出去闹大了，爹爹也需要给你三叔一个交代，免得他多想。”
赵匡胤说着轻松站起来，打算离开。
他此次来到滋德殿跟儿子一番畅谈，收获颇丰，要达成的目的也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跟那位三弟谈谈，把此事彻底翻篇了。
“传出去闹大了？给三叔一个交代，他已经知道了梦话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昕没想到已经如此糟糕了，震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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