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隐藏杀招
“二哥不必忧心。若我大宋统一天下，集举国之力，契丹又何足道哉？千年之前，匈奴比如今的契丹还要强上两三倍，还不是在前汉几代帝王努力下，最终覆灭了吗？”
赵光义情绪昂扬说道。
在他的认知里，北方游牧民族只会借着中原分裂战乱时逞凶，一旦中原出现统一王朝，那都不是对手。
“三弟所言甚是有理，可我大宋能统一天下吗？”
赵匡胤目露深意道。
“二哥为何如此说？我大宋已经平定蜀地，据有三分天下，国中兵马强壮，二哥又英明神武，如何不能统一天下？”
“呵呵，三弟当真如此认为？可若为兄突然去世呢？”
“二哥！如何说此不详之言？二哥春秋鼎盛，正值壮年，整个国家都仰赖你的领导，今日为何这般消沉？”
“不是为兄消沉，实乃心中有事，无法解开，不得不担忧啊。”
赵匡胤长叹道。
“二哥既然叫我来，想必就是要说此事，不如让臣弟为你参详一二？”
赵光义明白过来，直接问道。
“也好。”
赵匡胤微微点头，继续道：“三弟，我赵宋皇族人丁稀薄，算上你那今年刚出生的孩子，也就你、我、四弟、昭哥、芳哥六人。然这几日却发生了件事情，就将你和芳哥都卷进了其中。”
“哦，是何事？”
赵光义很配合地道。
“此事本起于芳哥的梦话，荒唐至极，为兄本不做理会，谁知这几天竟成了件大案，为兄实在难以决断，只会请你来，借你的智慧为我分析一二。”
“臣弟定当为二哥分忧，不知芳哥说了什么梦话，又变成了什么大案？”
赵光义表面平静，心中却警惕万分。
他一个回答不好，必然在兄长心中大减好感。
“是这样的，芳哥前几日昏迷期间，梦到……”
赵匡胤当即开始重复传出去的那五句梦话。
“二哥恕罪，二哥恕罪，臣弟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等赵匡胤说完，赵光义就起身拜伏于地，涕声道：“二哥，臣弟的为人二哥熟知，怎会那般丧尽天良？
倘若芳哥所梦是上天的警示，臣弟甘愿自今日起，幽禁府中，每日为兄长、四弟、昭哥、芳哥祈福，定不让那些事情发生；
又或者臣弟也可去洛阳安陵在父母陵前尽孝，为我大宋皇族每日祷祝，祈求上苍降福。”
“好了，三弟莫要说这些糊涂话，更莫要担心悲伤。那不过是一个孺子的梦话而已，如何能当真？若是为兄相信那些虚无的梦话，便不会告诉你此事。
为兄向来认为你有大才，对你也寄予厚望，让你担着开封尹的重任，国家朝堂安稳也都在你我兄弟二人身上，怎会因此事猜忌你？”
赵匡胤起身将弟弟扶起，为他抹掉脸上的泪，温言安抚道。
“多谢二哥，臣弟，臣弟一定是修了十世的功德，这一世才能与兄长成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赵光义感动地低泣道。
“为兄也是，你我一世兄弟，无论今日此事，还是以后其他事情，都不可相互猜疑。”
赵匡胤拍拍赵光义的肩膀，把他按在榻上坐下，回到自己的榻上，继续道：“还有那件大案未说了。”
“二哥说吧，是臣弟失态了。”
“好，事情是这样的……”
当即，赵匡胤又将刘知信抓捕王继勋、王光行、王长寿，以及相关案情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臣弟实难相信。”
赵光义面露惊讶，继续道：“芳哥不过七岁，昏迷近一日，当时臣弟和二哥皆在现场，翰林医官院三十多名医官皆诊治过，都说他昏迷难醒，怎可能听见那王光行密语，还受其操控，说出那些梦话？此案定当是捏造的！”
“捏造的？”
赵匡胤愕然问道。
对于赵光义这番推断，他难以置信。
这岂不是否定了此案，那认真查下去，他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应当是这样，否则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芳哥并未真正昏迷，可这显然是矛盾的。”
赵光义继续分析道。
“并未真正昏迷，莫非那三十多个医官都看不出来？”
赵匡胤震惊道。
“这倒也不是，臣弟甚为喜欢读习医书，对于诊脉之道，略知一二，二哥可要听我说说？”
“好，你说来听听。”
赵匡胤内心不由疑惑起来。
这位三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事情恐怕有变数。
“人昏迷时，往往失去意识，气机紊乱，在脉象上就会呈现出来。当日那些医官为芳哥号脉，都说脉象古怪，似昏迷，似怪病，时而脉细数，时而脉弦数，时而脉沉滑……，难住了所有医官。
只有医官程德元一人笃定芳哥是伤心过度，神昏智迷，敢保证芳哥会醒来。不如召他来问问，他何以如此笃定，可有何依据，便能知晓其中原因了。”
赵光义说罢，神情自若看着赵匡胤。
赵匡胤心神一紧。
他终于明白这位三弟为何敢构陷儿子，设计一个看似有漏洞的计谋了。
原来藏着这个杀招，到最后时刻才施展出来！
此刻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万一召来程德元询问，对方说其实看出了儿子是假昏迷，那他该如何定性此案？
该如何给这位三弟一个交代？
难道要牺牲儿子的声名，把他从皇位继承人中排除出去吗？
一想到儿子昔日的孝顺乖巧，丧母后对他的依恋，如今聪慧通透，见识不凡，好好培养，未来无法想象，赵匡胤便绝不忍心让此事继续失控下去，落入到这位三弟的盘算中了。
并且，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局中，他输了！
他囿于政治和朝堂上的考虑，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维持兄弟间的信任，让一切回到过去那样。
可是这位三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此事轻易过去！
他不但要将梦话对他的影响消除，还要乘胜追击，借此击倒对手！
“二哥？”
赵光义见兄长陷入沉思，忍不住喊道。
“嗯？程德元此人医术高明，既然那日已有确定诊断，再召来询问又有何意义？莫非三弟真的认为芳哥是假昏迷？”
赵匡胤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看向赵光义。
这一刻他如一个护崽的猛虎，显露出了宽厚温情外的霸气威严。
赵光义情绪昂扬说道。
在他的认知里，北方游牧民族只会借着中原分裂战乱时逞凶，一旦中原出现统一王朝，那都不是对手。
“三弟所言甚是有理，可我大宋能统一天下吗？”
赵匡胤目露深意道。
“二哥为何如此说？我大宋已经平定蜀地，据有三分天下，国中兵马强壮，二哥又英明神武，如何不能统一天下？”
“呵呵，三弟当真如此认为？可若为兄突然去世呢？”
“二哥！如何说此不详之言？二哥春秋鼎盛，正值壮年，整个国家都仰赖你的领导，今日为何这般消沉？”
“不是为兄消沉，实乃心中有事，无法解开，不得不担忧啊。”
赵匡胤长叹道。
“二哥既然叫我来，想必就是要说此事，不如让臣弟为你参详一二？”
赵光义明白过来，直接问道。
“也好。”
赵匡胤微微点头，继续道：“三弟，我赵宋皇族人丁稀薄，算上你那今年刚出生的孩子，也就你、我、四弟、昭哥、芳哥六人。然这几日却发生了件事情，就将你和芳哥都卷进了其中。”
“哦，是何事？”
赵光义很配合地道。
“此事本起于芳哥的梦话，荒唐至极，为兄本不做理会，谁知这几天竟成了件大案，为兄实在难以决断，只会请你来，借你的智慧为我分析一二。”
“臣弟定当为二哥分忧，不知芳哥说了什么梦话，又变成了什么大案？”
赵光义表面平静，心中却警惕万分。
他一个回答不好，必然在兄长心中大减好感。
“是这样的，芳哥前几日昏迷期间，梦到……”
赵匡胤当即开始重复传出去的那五句梦话。
“二哥恕罪，二哥恕罪，臣弟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等赵匡胤说完，赵光义就起身拜伏于地，涕声道：“二哥，臣弟的为人二哥熟知，怎会那般丧尽天良？
倘若芳哥所梦是上天的警示，臣弟甘愿自今日起，幽禁府中，每日为兄长、四弟、昭哥、芳哥祈福，定不让那些事情发生；
又或者臣弟也可去洛阳安陵在父母陵前尽孝，为我大宋皇族每日祷祝，祈求上苍降福。”
“好了，三弟莫要说这些糊涂话，更莫要担心悲伤。那不过是一个孺子的梦话而已，如何能当真？若是为兄相信那些虚无的梦话，便不会告诉你此事。
为兄向来认为你有大才，对你也寄予厚望，让你担着开封尹的重任，国家朝堂安稳也都在你我兄弟二人身上，怎会因此事猜忌你？”
赵匡胤起身将弟弟扶起，为他抹掉脸上的泪，温言安抚道。
“多谢二哥，臣弟，臣弟一定是修了十世的功德，这一世才能与兄长成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赵光义感动地低泣道。
“为兄也是，你我一世兄弟，无论今日此事，还是以后其他事情，都不可相互猜疑。”
赵匡胤拍拍赵光义的肩膀，把他按在榻上坐下，回到自己的榻上，继续道：“还有那件大案未说了。”
“二哥说吧，是臣弟失态了。”
“好，事情是这样的……”
当即，赵匡胤又将刘知信抓捕王继勋、王光行、王长寿，以及相关案情说了一遍。
“竟有此事？臣弟实难相信。”
赵光义面露惊讶，继续道：“芳哥不过七岁，昏迷近一日，当时臣弟和二哥皆在现场，翰林医官院三十多名医官皆诊治过，都说他昏迷难醒，怎可能听见那王光行密语，还受其操控，说出那些梦话？此案定当是捏造的！”
“捏造的？”
赵匡胤愕然问道。
对于赵光义这番推断，他难以置信。
这岂不是否定了此案，那认真查下去，他就不怕惹火上身吗？
“应当是这样，否则那便只有另一种可能，芳哥并未真正昏迷，可这显然是矛盾的。”
赵光义继续分析道。
“并未真正昏迷，莫非那三十多个医官都看不出来？”
赵匡胤震惊道。
“这倒也不是，臣弟甚为喜欢读习医书，对于诊脉之道，略知一二，二哥可要听我说说？”
“好，你说来听听。”
赵匡胤内心不由疑惑起来。
这位三弟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事情恐怕有变数。
“人昏迷时，往往失去意识，气机紊乱，在脉象上就会呈现出来。当日那些医官为芳哥号脉，都说脉象古怪，似昏迷，似怪病，时而脉细数，时而脉弦数，时而脉沉滑……，难住了所有医官。
只有医官程德元一人笃定芳哥是伤心过度，神昏智迷，敢保证芳哥会醒来。不如召他来问问，他何以如此笃定，可有何依据，便能知晓其中原因了。”
赵光义说罢，神情自若看着赵匡胤。
赵匡胤心神一紧。
他终于明白这位三弟为何敢构陷儿子，设计一个看似有漏洞的计谋了。
原来藏着这个杀招，到最后时刻才施展出来！
此刻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万一召来程德元询问，对方说其实看出了儿子是假昏迷，那他该如何定性此案？
该如何给这位三弟一个交代？
难道要牺牲儿子的声名，把他从皇位继承人中排除出去吗？
一想到儿子昔日的孝顺乖巧，丧母后对他的依恋，如今聪慧通透，见识不凡，好好培养，未来无法想象，赵匡胤便绝不忍心让此事继续失控下去，落入到这位三弟的盘算中了。
并且，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局中，他输了！
他囿于政治和朝堂上的考虑，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维持兄弟间的信任，让一切回到过去那样。
可是这位三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此事轻易过去！
他不但要将梦话对他的影响消除，还要乘胜追击，借此击倒对手！
“二哥？”
赵光义见兄长陷入沉思，忍不住喊道。
“嗯？程德元此人医术高明，既然那日已有确定诊断，再召来询问又有何意义？莫非三弟真的认为芳哥是假昏迷？”
赵匡胤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看向赵光义。
这一刻他如一个护崽的猛虎，显露出了宽厚温情外的霸气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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