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悖的迷惑
“这个吗？问题不大。”王萧摆摆手，但也没碰这根头发。
苏人智半信半疑，但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便没有过分担忧。
“咔嚓！”
突然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亮起。
“轰隆隆——”
伴随着惊天雷声，一个清晰的人影倒映在墙上。
就算从影子看不到衣服的颜色，也能从各种细节的轮廓中判断出，这是一套新郎官服。
“谢玉琢，你来得正好。”苏人智不慌不忙地对着影子说：“你看看，这根头发是不是乔希枫的？”
“是！是的！就是她！绝对错不了！乔希枫！她又来了……她又来找我了……”影子略微有些波动，显然是因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人智总觉得他的讲述有所遗漏，毕竟想要治病，还得要对症下药。
屋子里那个剪纸的女人从来没停过，她的影子和剪出来的图案一同投在墙上，那重复的动作总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但谢玉琢反倒很适应这个房间的气氛，可能对他来说很有安全感。
于是，他开始慢慢地诉说起来。
“那天是……是这样的……”
……
……
原来谢玉琢是当地首富的独子，十六岁被送往云霆城学习。在二十六岁时，他事业有成，用大红轿子带着城里的爱侣，敲锣打鼓地回到了流景镇老家。
在路过“兰花楼”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血来潮，观看了一会儿花魁乔希枫的舞蹈，思路大受启发，终于圆满了自己的考卷。
他十分感激这次的相遇，于是给乔希枫打赏了很多钱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转身离去。
然而这个钱财的数目，却恰巧是乔希枫赎身的要求。
如此一来，不知情的观众都猜测是谢玉琢要赎走乔希枫，就连乔希枫本人也这么认为，更是得知了谢府上正在筹备红事，料想是他准备迎娶自己，急急忙忙换上了新娘子的打扮。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玉琢一直都没有上门来接亲，乔希枫便决定自己去找他。
结果不知怎么，她竟然顺利坐进了新娘的红轿，就这样被抬入了谢府内。
也是到了这时候，谢玉琢才发现这是一个误会。
发现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变成了当地知名花魁，谢府上上下下都乱了套，谢母不由分说地把乔希枫拖走，一番警告后将她驱赶出门。
与此同时，谢玉琢也在野外找回了走散的妻子，并顺利完成了拜堂仪式。
变故，就发生在洞房花烛夜时。
这里的习俗是：如果家里有人死亡，无论死者是何身份，这家人在七天之内都绝不能办红事！
就算当时正在办着，那也得立马停止，为了“让行”！
谢玉琢没想到，乔希枫为了阻止这场婚事，竟然自缢于谢府后，导致最后的洞房被迫终止，婚礼也没有完成。
……
……
“再然后……就是先前说的那样了……”谢玉琢的影子垂头丧气。
苏人智想了想：“你说乔希枫死后变成厉鬼，想要对你妻子不利？”
“是的。”谢玉琢点点头。
“那你的妻子现在何处？可还活着？”
“不知。”
“不知？”
“是的……谢府因为闹鬼的事搬离了流景镇，我的状态不足以支撑我找到他们……”
“所以死后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苏人智皱眉。
“嗯。”谢玉琢的语气隐隐有悲戚之意。
如果他所言属实，这对他而言确实是一场悲剧。
苏人智默默地和王萧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刚才，她把我当成你。”王萧转向影子淡淡地开口：“还叫你玉郎。”
“……”
“你们也就认识一天。”王萧扯了扯嘴角：“为何叫得这么顺口？”
“在下……真不知。”谢玉琢十分苦恼。
“你是不是想解决掉”
“这段孽缘？”
“是！”谢玉琢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行，那三天后，你娶她。”王萧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
谢玉琢顿时大惊，连影子都颤抖了起来。
“万万不可啊！！先生！！”
“解铃还需系铃人。”王萧微微一笑：“你不娶，难道我娶？”
“这……这……！这实在是……”谢玉琢手足无措，明显一副想要推辞的样子。
见状，一旁的苏人智也说话了。
“没事，就算是做戏，你也得尝试一下。再说，你心里应该也有很多疑惑吧？若是不能调查清楚，你死得甘心吗？”
“我……”谢玉琢犹豫起来，似乎是被说动了，好半晌才点点头，勉勉强强地答应下来。
“好……好吧……但两位先生一定要帮我……”
“会的。”苏人智应道。
“可是我……这两天不敢离开这里。”
“其他的事情让我们准备就好了，你就在这等着，到时候我们会叫你的。”苏人智安慰了他一句。
“好……好的，那麻烦二位了。”谢玉琢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院子外，这里就像被某种力量给圈了起来。
王萧和苏人智从一条看不见的线上走出，恰巧撞上不知第几次经过的沈小南和路童。
“果然！我就说你们在这里！”路童松了一口气。
沈小南拉住缰绳，看了一眼二人的身后，道：“回去再说吧。”
“嗯。”二人也没有多言。
王萧的房间里，四人围坐在一张四方桌前。
路童刚把百鬼祭典上购买桃木梳的事说完，王萧和苏人智就对视了一眼。
“发女？”二人异口同声。
“对啊！就是叫这个名字，你们怎么是这个反应？”路童疑惑。
“听你的描述，很像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一个，名叫‘乔希枫’的女鬼。”苏人智直白地向他解释道。
“什么？！”路童瞪大了眼睛：“你们身上带梳子了吗？”
“没。”
“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路童惊讶得脱口而出。
“嗯……你这个民间故事……”王萧眉毛略微一挑：“总觉得不太真实啊。”
“是吗？”路童眨眨眼：“你也觉得我被骗了？”
“骗你倒不至于，但以讹传讹的可能性很大。”苏人智替他说了出来。
“为什么？”路童不解。
随即，苏人智也将老村长院子里的事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对面的沈小南默默听着，皱眉沉思。
路童一边点头，一边看向王萧的脖子。
——那里还挂着一根明显不是他的头发。
“解不开吗？”路童问。
“解得开。”王萧答。
“那你还挂在脖子上干什么？”路童没好气的说。
“解开了就来找我了。”王萧面无表情。
“不能直接干掉吗？”
“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这么做比杀人还过分。”一旁的沈小南突然开口。
苏人智也点点头：“我和王萧的手段都不是渡化，而是灭杀。渡化是道士或和尚的能力。”
“原来如此……是我忽略了。”路童颔首。
沈小南似乎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理清楚了一些头绪，再略微组织一下语言，便缓缓开口道。
“第一，发女会杀人，对不对？”她首先看向路童。
“对。”路童点点头：“就算过程被传得千奇百怪，但死者的死法都无一例外，就是被发丝勒死然后悬挂。”
“第二，乔希枫迫不及待想要追到谢玉琢成亲？”沈小南转向王萧。
“嗯。”王萧点头。
“第三，如果有人过世，就不能办红事？”沈小南最后转向苏人智。
“不错。”
苏人智回答完之后，突然一愣。
“对啊！既然她这么想和谢玉琢成婚，为什么要在追他的路上，杀人呢？！”路童一拍桌子，桌上的酒葫芦都跳了一跳：“她到底想不想成亲？！”
“不应该是……”王萧摸了摸下巴，好半晌才慢慢地接了后半句：“‘她是不是发女’吗……？”
“啥？”路童顿时惊讶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遇见过了吗？难道她长得和我听的故事不一样？”
“那倒是一样一样的～”王萧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啊……”苏人智眉头的“川”字皱得比王萧还明显。
“她是不是真的想和谢玉琢成亲？”沈小南只能再次向王萧这个唯一的当事人确认。
而后者也郑重点头，道：“这是她最大的执念。”
“最大的执念？”路童眨眨眼：“是不是完成了她的愿望，她就能安心投胎了？”
“可能吧？”王萧也不能给乔希枫的想法打包票。
“那就不管那么多，先把这场婚礼办起来再说。”路童两手一摊。
“目前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沈小南表示同意：“过程中，我们在一旁见机行事就好。”
“那得提前准备一下，这应该得用冥婚的东西。”苏人智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还有这排场也不能少！毕竟是谢府少爷！又是云霆城归来！太简陋，可能会让她感觉到不受重视！万一不满意，那事情就搞砸了！”路童紧跟着加入了策划之中。
“要不？排场这个事？”王萧扬眉，顺水推舟：“就交给你了？”
“交就叽……等等！”路童发现自己差点被套路：“我还是个孩子！”
“你最擅长这个，信你！”
王萧用老父亲般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人智半信半疑，但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便没有过分担忧。
“咔嚓！”
突然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亮起。
“轰隆隆——”
伴随着惊天雷声，一个清晰的人影倒映在墙上。
就算从影子看不到衣服的颜色，也能从各种细节的轮廓中判断出，这是一套新郎官服。
“谢玉琢，你来得正好。”苏人智不慌不忙地对着影子说：“你看看，这根头发是不是乔希枫的？”
“是！是的！就是她！绝对错不了！乔希枫！她又来了……她又来找我了……”影子略微有些波动，显然是因为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苏人智总觉得他的讲述有所遗漏，毕竟想要治病，还得要对症下药。
屋子里那个剪纸的女人从来没停过，她的影子和剪出来的图案一同投在墙上，那重复的动作总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但谢玉琢反倒很适应这个房间的气氛，可能对他来说很有安全感。
于是，他开始慢慢地诉说起来。
“那天是……是这样的……”
……
……
原来谢玉琢是当地首富的独子，十六岁被送往云霆城学习。在二十六岁时，他事业有成，用大红轿子带着城里的爱侣，敲锣打鼓地回到了流景镇老家。
在路过“兰花楼”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血来潮，观看了一会儿花魁乔希枫的舞蹈，思路大受启发，终于圆满了自己的考卷。
他十分感激这次的相遇，于是给乔希枫打赏了很多钱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转身离去。
然而这个钱财的数目，却恰巧是乔希枫赎身的要求。
如此一来，不知情的观众都猜测是谢玉琢要赎走乔希枫，就连乔希枫本人也这么认为，更是得知了谢府上正在筹备红事，料想是他准备迎娶自己，急急忙忙换上了新娘子的打扮。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谢玉琢一直都没有上门来接亲，乔希枫便决定自己去找他。
结果不知怎么，她竟然顺利坐进了新娘的红轿，就这样被抬入了谢府内。
也是到了这时候，谢玉琢才发现这是一个误会。
发现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变成了当地知名花魁，谢府上上下下都乱了套，谢母不由分说地把乔希枫拖走，一番警告后将她驱赶出门。
与此同时，谢玉琢也在野外找回了走散的妻子，并顺利完成了拜堂仪式。
变故，就发生在洞房花烛夜时。
这里的习俗是：如果家里有人死亡，无论死者是何身份，这家人在七天之内都绝不能办红事！
就算当时正在办着，那也得立马停止，为了“让行”！
谢玉琢没想到，乔希枫为了阻止这场婚事，竟然自缢于谢府后，导致最后的洞房被迫终止，婚礼也没有完成。
……
……
“再然后……就是先前说的那样了……”谢玉琢的影子垂头丧气。
苏人智想了想：“你说乔希枫死后变成厉鬼，想要对你妻子不利？”
“是的。”谢玉琢点点头。
“那你的妻子现在何处？可还活着？”
“不知。”
“不知？”
“是的……谢府因为闹鬼的事搬离了流景镇，我的状态不足以支撑我找到他们……”
“所以死后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苏人智皱眉。
“嗯。”谢玉琢的语气隐隐有悲戚之意。
如果他所言属实，这对他而言确实是一场悲剧。
苏人智默默地和王萧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刚才，她把我当成你。”王萧转向影子淡淡地开口：“还叫你玉郎。”
“……”
“你们也就认识一天。”王萧扯了扯嘴角：“为何叫得这么顺口？”
“在下……真不知。”谢玉琢十分苦恼。
“你是不是想解决掉”
“这段孽缘？”
“是！”谢玉琢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
“行，那三天后，你娶她。”王萧云淡风轻地说。
“什么？！！”
谢玉琢顿时大惊，连影子都颤抖了起来。
“万万不可啊！！先生！！”
“解铃还需系铃人。”王萧微微一笑：“你不娶，难道我娶？”
“这……这……！这实在是……”谢玉琢手足无措，明显一副想要推辞的样子。
见状，一旁的苏人智也说话了。
“没事，就算是做戏，你也得尝试一下。再说，你心里应该也有很多疑惑吧？若是不能调查清楚，你死得甘心吗？”
“我……”谢玉琢犹豫起来，似乎是被说动了，好半晌才点点头，勉勉强强地答应下来。
“好……好吧……但两位先生一定要帮我……”
“会的。”苏人智应道。
“可是我……这两天不敢离开这里。”
“其他的事情让我们准备就好了，你就在这等着，到时候我们会叫你的。”苏人智安慰了他一句。
“好……好的，那麻烦二位了。”谢玉琢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院子外，这里就像被某种力量给圈了起来。
王萧和苏人智从一条看不见的线上走出，恰巧撞上不知第几次经过的沈小南和路童。
“果然！我就说你们在这里！”路童松了一口气。
沈小南拉住缰绳，看了一眼二人的身后，道：“回去再说吧。”
“嗯。”二人也没有多言。
王萧的房间里，四人围坐在一张四方桌前。
路童刚把百鬼祭典上购买桃木梳的事说完，王萧和苏人智就对视了一眼。
“发女？”二人异口同声。
“对啊！就是叫这个名字，你们怎么是这个反应？”路童疑惑。
“听你的描述，很像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一个，名叫‘乔希枫’的女鬼。”苏人智直白地向他解释道。
“什么？！”路童瞪大了眼睛：“你们身上带梳子了吗？”
“没。”
“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路童惊讶得脱口而出。
“嗯……你这个民间故事……”王萧眉毛略微一挑：“总觉得不太真实啊。”
“是吗？”路童眨眨眼：“你也觉得我被骗了？”
“骗你倒不至于，但以讹传讹的可能性很大。”苏人智替他说了出来。
“为什么？”路童不解。
随即，苏人智也将老村长院子里的事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对面的沈小南默默听着，皱眉沉思。
路童一边点头，一边看向王萧的脖子。
——那里还挂着一根明显不是他的头发。
“解不开吗？”路童问。
“解得开。”王萧答。
“那你还挂在脖子上干什么？”路童没好气的说。
“解开了就来找我了。”王萧面无表情。
“不能直接干掉吗？”
“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这么做比杀人还过分。”一旁的沈小南突然开口。
苏人智也点点头：“我和王萧的手段都不是渡化，而是灭杀。渡化是道士或和尚的能力。”
“原来如此……是我忽略了。”路童颔首。
沈小南似乎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理清楚了一些头绪，再略微组织一下语言，便缓缓开口道。
“第一，发女会杀人，对不对？”她首先看向路童。
“对。”路童点点头：“就算过程被传得千奇百怪，但死者的死法都无一例外，就是被发丝勒死然后悬挂。”
“第二，乔希枫迫不及待想要追到谢玉琢成亲？”沈小南转向王萧。
“嗯。”王萧点头。
“第三，如果有人过世，就不能办红事？”沈小南最后转向苏人智。
“不错。”
苏人智回答完之后，突然一愣。
“对啊！既然她这么想和谢玉琢成婚，为什么要在追他的路上，杀人呢？！”路童一拍桌子，桌上的酒葫芦都跳了一跳：“她到底想不想成亲？！”
“不应该是……”王萧摸了摸下巴，好半晌才慢慢地接了后半句：“‘她是不是发女’吗……？”
“啥？”路童顿时惊讶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遇见过了吗？难道她长得和我听的故事不一样？”
“那倒是一样一样的～”王萧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啊……”苏人智眉头的“川”字皱得比王萧还明显。
“她是不是真的想和谢玉琢成亲？”沈小南只能再次向王萧这个唯一的当事人确认。
而后者也郑重点头，道：“这是她最大的执念。”
“最大的执念？”路童眨眨眼：“是不是完成了她的愿望，她就能安心投胎了？”
“可能吧？”王萧也不能给乔希枫的想法打包票。
“那就不管那么多，先把这场婚礼办起来再说。”路童两手一摊。
“目前而言，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沈小南表示同意：“过程中，我们在一旁见机行事就好。”
“那得提前准备一下，这应该得用冥婚的东西。”苏人智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还有这排场也不能少！毕竟是谢府少爷！又是云霆城归来！太简陋，可能会让她感觉到不受重视！万一不满意，那事情就搞砸了！”路童紧跟着加入了策划之中。
“要不？排场这个事？”王萧扬眉，顺水推舟：“就交给你了？”
“交就叽……等等！”路童发现自己差点被套路：“我还是个孩子！”
“你最擅长这个，信你！”
王萧用老父亲般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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