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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拐点

    2012年,一个夏天,一个重复着再见和再会的季节。

    富林成绩优异,在统考前被县城一所名声不错的中学录取了,这个学校是一个单独的初中学校。波波乐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和班主任斗嘴,父母把他转到了另一所镇小学。小孩儿之间是基本没有通讯习惯的,所以互相杳无音讯。尤静据说参加了自主招生考试,已经被录取了。宇祁成绩一般,考到了另一个镇子上的学校去了,这还是他奶奶透露的。若欣不知道去向,因为考试之后就没人影了。

    这暑假注定是不同寻常的,特别是对于小学毕业生来说,光是个子的变化就能说明很大问题。富林对于这个暑假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只知道每晚都在梦和梦话中循环,有时吓坏了一旁的父亲。

    “你看啊爸爸,下面有好多坟头啊。”富林突然起身坐着,说完便又睡下。

    第二天父亲告诉他昨晚的举动,连他自己也心里一惊。

    一米五的小学生一去不返了,除非医学复原,不过那只是意外事件。脸外扩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小了,这是好事吧。事实证明富林脸上有些五官突出得很意外,所以脸外扩一点显得更加和谐,不过按照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好像也不算意外,因为父亲的轮廓也都很突出,但据说富洋年轻的时候是个俊小伙儿。

    命运的另一扇大门如约的在富林的面前打开了,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这里很大,甚至有些离谱,因为之前念书的地方只有大门里面这个小平地这么大。左边有一栋三层的建筑,上面有挂着的勉励壁字,和大门横挂着的条幅表达差不多的思想感情。大门正对的一栋五层的高楼,在学校算是高楼,这只是初中学校而已,楼前有一片小面积的绿化,好几个绿巨人矗立其中,活像保卫家园的战士。顺着阶梯拖着行李,父亲走在富林的旁边,他不知道往后就得自己搬另一份行李了。

    领完了校卡,知道了自己的住处后富林奔着寝室去了。从那个正对的大楼左边道上进入,他望到了更不可思议的奇观。

    “爸爸,这个操场也太大了吧,得有我小学教学区的两倍了。”富林惊叹着继续往前走,九月的天气还不算逃过了炎夏,富林汗流浃背。

    “你现在念的可不是一般的学校,这是县城目前声望最好的初中。”父亲的言语很轻快,他为自己的孩子感到自豪。

    顺着路标,富林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楼。宿舍阿姨给了他一把钥匙,富林和父亲一起拿着行李攀爬楼梯。

    “你们是哪里人啊?”屋里一个男子问着。

    “我们五立镇的,你们呢?”另一个女人应和着。

    “我们就住在县城里面,离这里大概二十分钟车程。”说完男子点上一支烟去了阳台。

    “你们好啊!先俊,来欢迎你的新室友。”女人说着喊过来一个矮个子戴眼镜皮肤白皙的男生。

    “你好,我叫吴先俊,你的新同学兼新室友。”说着他向富林伸出右手。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富林把汗湿的手掌在裤子上蹭了两下,和新室友完成这普通的仪式。

    父亲和那个女人笑着,开始聊起他们孩子的以前,还有彼此的一些个人信息。

    富林挑了进门左手的下铺,因为他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没有人会抢,况且他偏偏喜欢。到后来富林也明白,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包括对于这个床位的喜欢。

    “林?”富林走进教室门,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他积攒着回头的勇气。

    “真的是你啊,这可太惊喜了。”富林飞过去抱住喊他的那个人,笑出了声音,像泡咖啡时投进去的方糖,富林的喉咙被这样的甜蜜滋润着。

    “哈哈,我也没想到啊,我考完试就离开了柏山找我的父母去了,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说着便结束了这相逢的仪式。

    “过得好吗若欣?这个暑假。”富林和她坐到了空着的两个邻位上,庆祝这意外的惊喜。

    “诶,被父母安排呗,能怎样嘛,反正都一个样。倒是你,进门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要不是因为你眉心那颗歪掉的美人痣,我想我真的叫不出你的名字。”若欣边说边适应富林外观的变化。

    普西岩也来了,还有几个富林的同学,他们的友谊好像被命运加时一般,在偶然中再一次前行。

    “富林,好久不见。”普西岩在入学典礼结束后偶遇了富林。

    “哦!你也来了啊,真巧。”富林还是很高兴,又见到了曾经的同窗,有些事他选择放心里。

    “嘿,是的。不过和以前不同了,我希望大家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我约了原来的同学,你今晚上也到吧。”普西岩好像忘记了一切,现在的他,没有了任何的敌意。

    晚饭上,尹申杰向他的昔日同窗讲述着自己暑假怎么变胖,怎么学会了一些新鲜的玩意儿。若欣感叹着他们这些男生一个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最强调富林,因为他不仅个子高了,肉眼可见的傻气也基本消失了,现在的容貌偶尔甚至值得欣赏。普西岩只是说了自己暑假经历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谈论最多的还是篮球。富林坐着,边吃边笑,一旦同窗们在笑了,他就绝对配合,哪怕目前是在嘲笑自己也无妨。杨梓瑜以前不怎么和同学交流,但若欣还有普西岩的父母和她父母交情很好,所以他们之间感情也不差。

    富林感受着,但是有个声音在求救,他想要逃走,他想回宿舍躺下,这份快乐让他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