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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认怂与认怂的两种结果

    这是一个不要轻意认输的时代。

    但必须是一个要认怂的时代。

    因为谁也不知道横祸和明天哪个先来!

    当翔州技工大学大四学生战飞明白这个道理时,他已经躺在了翔州市人民医院太平间。

    此时,他或许已经死了。

    大概是回光反照吧!

    那一刹,他突然明白。

    他好似掉了眼泪。

    冥冥中一阵阴风吹过,掀开了身上的白布,他顿时觉得好似又活了过来。

    这只不过是希望中的一个奢望罢了。

    他心中其实挺有逼数。

    哎……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此乃回光返照!

    已死!已死!泪水至眼角慢慢滑落。

    ……

    死因很简单,也很活该——不认怂的后果。

    那日下午放学,从无任何交集的校花白雨露打扮得貌若天仙,突然约他晚上去市剧院看戏。

    他怔了片刻,桃花好运从天而降?

    由开始的惊错,变为兴奋。在小排档吃鸡蛋炒河粉的时候,赶紧喝了半斤白酒压了压惊。

    战家祖坟冒青烟,狗屎运气从天而降!

    晚上七点,约会如期而至。

    刚演出,一个身着黑色锦衣服的男子来到面前,沉声道:“白雨露乃哥的女人,识相的赶紧——滚!”

    此人名唤钱舞,翔州钱来房地产董事长钱如水之子,翔州技工大学曲艺系武生专业。

    因爱学习爱专业,所以常年不分场合都穿着一身黑色锦衣戏服。

    战飞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剧院观众太多,滚是滚不动的。

    要在以往他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但这次色胆包天,趁着八分酒气,站起来就甩了钱舞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声音非常宏亮。

    剧院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钱舞子仗父势,在翔州城飞扬跋扈,没少干欺男霸女的龌龊肮脏事。

    “打得好,打得太好了!流氓绔纨少爷一个,为非作歹,死有余辜!”有姑娘发自出内腑的声音。

    战飞听得热血沸腾,趁着酒劲,甚至想大义凛然正气十足的说两句。

    但舞台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臭流氓,你得到了我的身子,却永远得不到我的心,生米煮成熟饭的年代早就过去了!”

    战飞一怔,这才知道自己入戏太深!

    原来在他怒扇钱舞耳光的同时,舞台上面的女主也正好甩了那位渣渣男二号一个响亮十足的耳光。

    战飞这一耳光,仅是一个妙不可言的配音!

    这晚表演结束,翔州市剧院门口发生惊天血案。十余位身着黑色锦服的人手握三尺有余的凶器奔向一对俊美的男女……

    女的被拖走。

    男的被……当场砍杀,失血过多,休克!

    ……

    回光反照的那一刻,战飞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若服个软也不至于这般横死。他伸出手想拭去眼角泪水,当看到手那一刻呆住了,血腥的味道隐略。

    但手……怎么会如此嫩滑与娇小?

    惊愕中的战飞抬头,突然瞥见天花板上十余名身着黑色锦服的杀手执着明晃晃的长剑,肃杀十足的扑向自己……

    芭比欧拉!

    惊骇之中,这次学乖了,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吼了一声:“卧槽钱舞,我立马滚蛋!”

    ……

    ……

    阙歌王朝建历三年春的一个晚上,月圆风高。

    二十余名黑衣人飞身落入京都东城一个中等大小的府院,他们悄无声息,不但身影如鬼魅未发出半点声音。

    而且似乎天生就是哑巴,无论老少,不分男女,见人就杀。

    没有人讲缘由,也没有一个黑衣人说半句话。

    府院老少十六口,被悉数杀尽!

    只有一白衣女子,手握长剑,咬着牙奋力一搏。

    她且战且退,被逼近院中一隅,背对墙壁,身处绝境,突然发力改变剑招。冒着自己被刺的危险,转守为攻。

    寒光剑影,她手一抖,挽出无数剑花,刺倒逼向她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

    但握剑的胳膊也被黑衣刺中,她忍着巨痛,不顾自身安危,用以死相拼两败俱伤的勇气连续进攻,“刷刷”几剑再逼退几人。

    一时间黑衣人被她置死地而后生的气概镇住,露出一个空档。

    白衣女子奋力一跃,出了院墙,向东边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京都东二十余里的烕弑庙,手执长剑裙衩染血的白衣女子倒在了庙前,她被一路追杀,最后气力和意志皆失之殆尽。

    在她倒下的同时,天空中突然划出一道蓝色的闪电,犹如一把坚仞锋利的刀子把万里苍穹拉划出一道幽蓝的伤口。

    “咣……咣……咣……”

    三声惊雷炸开,寒光闪动,兵仞带出激流暗湧的阵阵劲风慑人魂魄,突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

    “嗷……嗷……”

    声音无比悠转宛扬,但拖拉出一阵惨惨凄凄切切。

    蹊跷的是一声啼哭之后便嘎然而止,十月不见天日今晚喜降,原本可以引吭长嚎在母亲的怀抱中撒娇一番。

    却不料看到了布满整个苍穹的杀机,感受到了母亲脆弱的呼吸。

    垂危的女子一阵悸动,暗叹老天爷似乎眷顾她一次,用手支起自己的身躯向腿根望去,小家伙蜷缩在自己腿部的不远处。

    她怜惜地瞥了一眼,咬紧牙关颤抖着手举起重似千斤的长剑狠狠地掷了下去……

    “当”的一声连接母体的脐带断开,女人的眼中泪水涌出,向下,与嘴里流出的血水相互交融,然后顺着下巴往下滴。

    一剑两分散,生死各一边!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从此安好,但心中却十分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奢侈的幻想。

    一时间心痛如焚,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角往下涌出,终于心力交瘁一命归天!

    奔至前面的黑衣人王二提着阴森森的寒剑突然停了下来,似乎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女人在临死之前,奋力生下自己的孩子,这是对活着的强烈渴望。

    若无腹中婴儿支撑着她,或许白衣女子出不了自己的大院。

    “兄弟,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面的杀手魏三以为王二起了怜悯之心,生出几丝不快,腾空跃过他的头顶举起长剑狠狠地向地下的女子补了一剑。

    王二脸色大变,没想到魏三凶残如斯,连已死的人都不放过。

    那曾料到更狠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魏三从女人身上抽出长剑,手一挥又要斩向刚见天日的婴儿。

    王二见状,正欲出手阻挡,却被一阵叫喊怔住。

    “卧槽……钱……舞,我立马……滚蛋!”声音稚嫩嘶哑,但在广垠的天穹下传得很远很远!

    那声音居然出自地下刚刚出生的婴儿。

    在黑衣杀手魏三挥剑劈向婴儿的危急之时,那新生的婴儿突然手足朝天,咿咿呀呀含混不清地叫嚷了起来。

    所有黑衣杀手皆屏住了呼吸,挥剑的魏三也震惊了片刻。但最终并未住手。

    这个有些妖孽的新生婴儿的呐喊只能让他充满更多野兽般的激情……

    他挥剑再上。

    王二见状,立于原地不动,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后面黑衣人的视线,只是手腕抖动,凌空推出一掌。

    那手法极为奇妙,瞒过了所有黑衣人的眼睛。

    这一掌虽然未落在魏三的身上,但是掌风带出的天罡之气,足可以震断他的心脉。

    隔空打牛!王二有足够的自信。

    几乎同时,一道长长的白芒划过!

    “啊……”的一声惨叫,撕裂长空。

    杀人的魏三突然向前飞出六七丈扑倒于地,一支长逾五尺、精亮乌黑的长剑从他的后脑直贯前额没至剑柄。

    在王二出手的同时,有人出手。魏三吃了王二一记隔空掌,再加上这猛烈一剑,身体被直直的拍飞而亡。

    这力量和准度惊世骇俗!

    “北刡剑!”有人惊叫了起来,接着所有的黑衣杀手都跪在了地上。

    他们观其魏三惨状,只道是这一剑的威力,脸上惊骇不已。

    王二回头,但见火把闪动,一队红色铠甲的骑兵出现。

    他们身负强弩手举红缨长枪,枪尖直指苍穹发着幽幽暗暗的蓝光,红缨随风而舞,月光下掠魂勾魄。

    两列骑兵分开一辆黑色马车在骑兵的拱卫下缓缓了驶了出来。

    马车两傍立着一骑红甲一骑黑士,红甲高大挺拔。看那伟岸身躯,恐怕足有九尺有余。

    红色头盔红色面具,就连手中那杆长达两丈长的长枪,枪身也呈暗红色。

    配上那匹高大的红甲马,就宛若一座可以移动的火焰山。

    黑骑士身形也很伟岸,但较之于红甲稍有逊色。

    红甲骑士名唤丁移山,年方二十五岁,是阙歌王朝最厉害骁骑“赤雀军”的统领。

    他所统领的赤雀骁骑比当年杀三路,踏破破虏、孤妄、殄夷三国九十州的北檀骁骑更凶猛,有不少英雄老魁皆死于他手中的一柄两丈长的沥莽黄金枪。

    枪名“长破风”。

    其出枪浑厚如排山倒海,灵活若龙蛇飞动。

    千军万马中,一枪扫出,飞龙横空破乾坤。两骑相遇,孤枪红缨缚苍龙。

    三年前在南方边陲,与孤妄国号称枪中王的镇北大将军王解有过一战。

    那王解的师父乃武道修为天下排名前五的韩如星,以一杆丈八的赤铜枪名镇天下,有枪中老神仙之称。

    手中枪名“西江月”

    赤铜撼天惊神,搅动日月亁坤。横扫江河八千里,傲视天下雄兵。长蛇吐信一点,锁连浩翰辰星。神龙御风轻回头,西江月寒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