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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又是上吊

    马车穿过余东路繁华的商业街,急速而又稳健地驶向余东路的高档住宅区。

    到了赫赫有名的汤府门前,一路忐忑的老黄把缰绳微微一提,“吁”的一声,马车稳稳停了下来。

    这瘸子有少许艰难的下了马车,从车椽捧出一个精美的绣墩,把少爷和玲儿扶了下来。

    行至大门前,原本想恭送少爷先进大门,却未料少爷冲他微微一笑,伸出小手一把拉住了他的两根指拇。

    而另一只手又十分熟练的握住了玲儿的纤纤小手,拉着他俩昂首挺胸地跨进了大门。

    穿过外院跨过庭径,远远看见老管家汤福,搓着手在内院的坝子里踱来踱去。

    愁容满面,似乎还哎声微叹着。

    看那情形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又或者是眉毛被人用火点着了一般,十分不自在。

    深谙此景的战飞看到眼里,眼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若没猜错,府里正有好戏上演。

    此时回府倒是时候,火上浇油,乱中捣蛋,这恰恰是自己最大的本事。

    老黄见老管家如此,不由怔了一下,暗忖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原本想临阵退却,却不料少爷紧紧捏住他的手指,把他拉到老管家面前。

    “福叔!”老黄无奈,一跛一跛走过去,立在老管家汤福的身旁,恭声叫了一声。“老黄?”汤福抬头,有些吃惊。

    他瞥了一眼少爷,然后皱眉,对车伕老黄道:“你怎么把少爷带了回来?”

    若是一般下人,无端破坏府中规矩,老管家早就发火怒斥了。但对这个少爷的扈从老黄,他却不得不给三分薄面。

    老黄也算得府中老人,十年前投效汤府,原本乃药丸坊打杂人。不知前世修来啥福,居然被几个月大的少爷像牛皮糖似的粘住了。

    先生和夫人见他与少爷如此有缘,便让他做了少爷的老跟班,工钱给他翻了一倍。从此在府里人的眼睛里,这老黄是少爷妥妥的嫡系老奴。

    少爷年龄虽小,他终究是爷啊!如此,老管家汤福对老黄总显得格外客气。

    老黄甩开少爷的手,向老管家垂首,有些慌张道:“启禀老……老管家,我有要事禀……禀报先生!”

    老管家眉头微皱,都啥时候了,这老黄还来添乱!

    心中不悦,脸露愠色:“有何事情,且说与我便是!”

    “这……这……”老黄有搓了搓手,若是平常小事,当然告之管家即可。

    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府里“第一高手”段良已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去,自己如不再向先生呈明,这要是少爷再出点差错,这可如何是好?

    可瞧管家脸色,却又敢作声。于是便呆呆地伫在那里。

    不言语,但也不肯离去。

    老管家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老黄这是蹬鼻子上脸啊!

    正要发作喝斥几句,却未料战飞向前一步立在了他的面前,高高的抬起头,愤怒地瞪了这个老管家一眼,伸出小手一把推开了他。

    少爷年龄虽小,但胜在天天练武,聚起了一些力气。

    老管家被他一推,身子一晃,差得跌倒。

    不由一愣,没想到这少爷今日居然直接跟自己动起手来。

    小时也没少宠他,肩上扛过,腿上坐过,后背拿他当马骑过。

    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想必是把对先生和夫人的恨气,发在了自己身上。

    “哎呀我说少爷啊!”老管家跺了一下脚,皱着眉头道:“先生夫人为你……那诸葛锦大人才走,现在正……正在闹……闹着!”

    “闹着!”战飞心中冷哼一声,正好一起凑个热闹。那边杀我不死,这边就闹着装糊涂。

    想要蒙混过关,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他心底冷哼一下,向前跨一步,正欲强行入内。

    突然里院传出丫环绿意惊恐的声音:

    “不……不好了,夫人……她……她又……上吊啦!”

    那个“又”字拖音很长!若没有三五几十次,绝对没有那种味道。

    战飞一听便露出了鄙夷之色。

    “哎……呀呀呀!”老管家急得再一跺脚,巍颤着身子欲往后面跑,却不料被少爷一把揪住了衣襟。

    少爷的功夫这些年也不是白练,老管家上了年纪,几欲挣扎却最终没能摆脱。被少爷毫不客气地拖至院旁的石桌边,一把按在石凳上。

    院里下人听见丫环的惊叫,丢下手中的活计赶紧往夫人的房间跑去,顿时府内乱成一锅粥!

    看着惊慌失措的仆人,少爷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呃……少爷!”车伕老黄见少爷对老管家出手,一时吓坏了。

    他又不敢伸手相劝,毕竟尊卑有序。

    平时少爷与管家给自己几分笑脸,那都是面子上的事。

    如今两位大人物真正动起手来,他这下人自然不敢枉动。

    丫头玲儿听到有人叫喊夫人上吊,毕竟年龄小,经验不足,居然给吓傻了。站在那里脸色煞白,身子直哆嗦。

    直到少爷向她招手,她才惊醒过来,快步走到少爷身旁。战飞伸出手捏住她的手,待她缓过劲来,便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放在嘴边把头一扬。

    老管家和车伕老黄相视一觑,知道这是少爷叫珍儿去拿酒。

    少爷有喝酒的坏习惯,可从未见他早上喝啊!

    居然还是在夫人上吊自杀的时候,莫非夫人去了,这兔崽子还要举杯相庆?

    真是大逆不道忤逆至极!

    珍儿惟对少爷惟命是从,瞥了一眼下巴都点掉下来的老管家和老黄,应命而去。她可不太明白酒是一个坏东西,只是每次见少爷喝的时候都乐滋滋,便觉得它是一个好物罢了。

    少爷斜睨着两个老家伙,心中冷笑了一下。

    早酒三盅,一天的威风!

    少爷我憋屈了十年,是该好好耍耍威风的时候了。

    我去你的汤府!我去你的老纨绔!我去你的老风情!

    老管家又气又急,看着少爷,数落道:“你怎有闲心喝酒?夫人这些年把你养大……你……你真不该如此冷漠,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

    一边说一边奋力挣扎,想要摆脱去救夫人。无奈少爷的小手就像一把钳子,死死咬着他的衣服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