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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余城赵蛮儿

    “这……”赵凤阳一怔,没想到汤府小少爷如此蛮横,既然要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立誓。

    不由一愣,这少爷,同自己那顽皮劣子赵于,还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好哥们啊!

    巡头赵凤阳暗自喟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间,突然一阵劲风而至,赵凤阳只觉腹部一痛。

    “啊”的大叫一声!

    不自觉的撒开了拧住战飞的手,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向后踉跄了七八步,然后“篷”的一声跌坐于地上。

    另外三个巡差见状,大吃一惊,赶紧扬起手中长刀,却一下子僵住了。

    “赵于!”

    其中一个巡差惊叫了起来。

    赵于,巡头赵凤阳之子,战飞“真一学院”同窗小好友。

    今日见战飞未来学堂,便翻出院墙私自寻来。

    他远远看见父亲钳住了兄弟战飞,心中大怒,便不要命的疾驰而来,用头撞在了赵巡阳的肚皮上。

    这一撞力若千钧。

    幸得这赵巡阳有一身横练功夫,若是平常之人,恐怕这一击,口中便会喷出鲜血。

    这赵于与战飞早就“歃酒为誓”几十次,在日悦楼天字间,歃酒状元红,结为异姓兄弟。

    酒后有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既是可共死的好兄弟,岂能受别人欺负!

    别说老子不行,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如此他火冒三丈。

    兄弟父子情谊,他选择了兄弟。

    余州东城小巡头赵风阳之子赵于,天生神力,六岁倒拔垂杨柳。

    垂杨柳不高不矮,不粗不细。高约三丈,粗若牛腿。

    那时巡头赵凤阳见儿子天生神力,遂寻遍余州方圆百里,欲为儿子寻找良师。

    寺宇。镖局。道观。尼姑阉。

    甚至西城古道坝杂耍的江湖艺人他皆寻遍。

    想寻得名师,让赵于拜在门下,学得一生武艺,将来出人头地。

    数年来也寻得几名大师教习,结果赵于入门三日,便被“劝退学业”。

    那些送他回来的大师教习,皆鼻青脸肿,面露尴尬之态,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原本想对赵巡头喝斥几句,但斜目一瞥龇牙咧嘴的赵于,便硬生生地把憋在心中的怒火压了回去。

    顶多在心底暗骂一声“赵蛮儿!”

    真是敢怒而不敢言,怕这蛮儿举拳再来。

    此时,赵巡头便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抱拳,向大师教习行礼。

    大师教习只是轻哼一声,狠狠的瞪他一眼,扭头便去。

    赵巡头看着咧嘴而笑的赵于,气不打一处。

    此后思量一番,此子神力天生,若是再让他习得武艺,恐怕会翻天,也不知将来会生出什么事端。

    于是便托得妙汤堂汤先生,说情于天一书院先生。最后书院先生免为其难,收了赵于,成为战飞同窗小好友。

    这赵于在学院倒是乖巧,没再揍学院先生。

    “赵蛮儿,你怎么来了?”待战飞瞧清,这撞飞巡头赵凤阳,把自己“救下”的居然是赵巡头的儿子赵于,他不由惊唤了一声。

    赵于因天生四象之力,被余州城熟知之人唤着“赵蛮儿”,但这些人只能私下窃唤。

    倒是东门市场有个身高近九尺,长得牛高马大的莽汉,那日见得赵于,便嘻笑着唤了一声“赵家蛮儿”。

    结果被赵于一把揪着裤管,只听得一声大喝:“去死!”

    硬生生的把他摔出一丈开外,跌得鼻青脸肿。

    那蛮汉不知好歹,爬起来要揍这仅三尺出头的小儿。却未料这横蛮小儿一拳擂在他圆滚滚的小腹。

    他“哎唷”一声,翻跌在三丈开外。

    幸好有人看见,唤来赵巡头,把莽汉抬回家中。

    如此整整躺了三个月。

    从此后,无人再唤“赵蛮儿”。

    整个余州城,惟一敢唤赵蛮儿的,便是战飞一人。

    那赵于听见战飞叫唤,兀自一愣:“你怎么开口说话了?”

    “哦……”战飞笑了笑,道:“是啊……是啊,我也不知是何缘故?想来老天可怜,见你赵蛮儿没有一个聊天的朋友,故让我开口说话罢!”

    赵于嘻嘻一笑:“如此甚好,今后弈棋玩耍,就不用看你手势猜哑谜了!”

    战飞道:“我刚才问你,你为何来了?”

    赵于的脸一下了沉了下来:“今日不见你来学堂,心中甚是烦躁,以为你独自去了京都,故寻了过来!”

    言罢,他瞥了一眼爬起来搂着腹部的赵凤阳,又对战飞道:“却是怎的,这小巡头要拿了你?”

    赵凤阳的三个小兄弟巡差闻言,面面相觑。把自己的父亲唤着“小巡头”,莫说杭州城内鲜见,恐怕天下也少有!

    这和先前举刀刺杀汤先生的汤家小少爷,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好哥们。

    闻言赵蛮儿把赵巡头赵凤阳唤着“小巡头”,战飞并不奇怪,这个叫法他听得多了。

    一剑破清风,要杀司马空!

    赵蛮儿胸怀大志,要做天下第一巡捕,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小巡头放在眼中。

    可余州城的百姓不一样了,这巡头赵氏父子,众人皆识得。听得赵蛮儿把巡头父亲唤着“小巡头”,众人皆一惊。

    想着刚才汤家少爷追打汤先生,忤逆至极。却未曾想到又来一位。

    瞧来又有好瓜可啃,原本散去的人群,一下子又聚拢在一起。只是慑于差役,不敢端端向前,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罢了。

    儿子打父亲,不鲜见,这日直愣愣的让人瞧见了两对,真是千载难逢!

    这瓜有的吃,再瞧瞧看看。

    “赵……赵于?”赵巡头捧着腹,满脸吃痛。原本想瞧瞧是谁,竟敢光天白日之下偷袭巡差。这可是不要命了!

    可这一瞧,傻眼了,想着拔腿要溜。

    却不料赵蛮儿一声娇喝,手握拳头一扬,稚声稚气道:

    “赵小巡头,我兄弟战飞好好的,你拿他作甚?为何不让他去学院?你且给我说个明白,不然今日定不饶你!”

    那汤柏麓原本乘机想溜,可又知赵蛮儿秉性,若他犯起浑来,虽然手中没有匕首,但这一拳下去,可不比小哑巴差,到时赵巡头就该吃苦头了。

    好歹这小子对自己还算恭敬,他若对赵巡头发起狠来,恐怕也只有自己能说上一两句话了。于是心惊肉跳的站在那里。

    战飞原本还想对汤柏麓耍点狠,可这不知轻重的赵蛮儿一来,却也不敢擅自乱动了。

    他心底当然不是要真的杀了老纨绔,不过今日心里不爽,想着出口气罢了。

    若自己再对汤柏麓出手,万一这不知轻重的赵蛮儿也跟着出手,那这事情就闹大发了。

    忌子若虎的赵巡头听闻赵蛮儿所言,赶紧辩解,陪笑道:

    “于儿,并非为父要拿你好兄弟,而是你好兄弟与先生之间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误会……我不过走来劝劝。”

    赵蛮儿瞪了父亲一眼:“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赵巡头不住点头,用乞求的眼光瞥了眼战飞,道:“若于儿不信,可问战飞少爷!”

    赵蛮儿转身嘻笑着对战飞道:“战飞兄,这小巡头此言可真?”

    战飞只对老纨绔有气,想着可不能因此连累赵巡头,于是朝赵蛮儿点了点头。

    然后四处瞥了一眼或明或暗的吃瓜人群,突然对巡头赵凤阳大声道:

    “赵巡头,先才闻言,你对当年我娘亲之死甚是清楚,我还是想问,你可敢发誓,此事与汤伯麓和明寻音无关?若真与他俩无关,今日之事便罢了!”

    “……若真死于他俩之手,我今日定当手起刀落,割下这对金夫银妇的狗头!”

    那赵蛮儿闻言,两只小眼睛突然泛出了一阵阴光,狠狠地瞪向了汤柏麓。

    汤柏麓斜瞥一眼,身子发抖,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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