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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把全部的恨都发泄!

    坠入情网的女人很难有理智可言。

    萧月楼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让刘月娥的情绪稳定下来,并再三表示一定会带回叶一夕,刘月娥这才肯答应回到清河镇去等待消息。

    临走时,刘月娥目泛泪光,道:“大哥,请一定一定要把一夕带回来,我……我实在已离不开他!”

    叶一夕能有这样一个女人,真是他的福分,萧月楼略微感慨,这才点头道:“你放心,我纵是拼尽全力亦要将他安然带回来。”

    再次得到萧月楼的许诺,刘月娥这才与曹汉德一同赶回清河镇去。

    她虽然不知道怒蛟帮到底在哪儿,但却知道这些人一定是江湖人。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

    无论如何,刘月娥都只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萧月楼的身上了。

    回去的路上,刘月娥一言不发,一直在忧心叶一夕的处境。

    曹汉德跟在其后,一直在看着前方的那道孤独又落寞的身影,目中满是忧色。

    作为多年前的那个计划的制定人之一,他是很清楚刘月娥这十年来过得实在太辛苦了。

    尤其是在她得知曾经的枕边人居然一直在欺骗她时,曹汉德就已看出刘月娥其实已经心如死灰了。

    好不容易遇到叶一夕这个古道热肠的汉子,刘月娥才与他相处不过半月,就遇到今天这种事。

    曹汉德甚至在想,如果是自己遭遇这种情况,现在很可能已经倒下了。

    但这个女人直到此时仍坚强地挺起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这让曹汉德很佩服这个女人,他甚至决定一定要让她在清河镇好好地活着。

    曹汉德有这样的念头已经不只是因为他视叶一夕为挚友了。

    残阳如血。

    照得大地一片昏红。

    两人终于来到了清河镇外。

    这时,一道人影从镇内迈步而出。

    一看到这到人影,曹汉德眉头一皱。

    刘月娥已停下了脚步,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这道人影。

    这人正是卓不凡!

    卓不凡也看到了刘月娥,那一霎,他目中升起怒意,但转瞬间,他的嘴角已挂起了笑,咬牙切齿的笑容透着几分残忍之意!

    卓不凡没有立即开口,而是迎着残阳挺直了胸膛,然后用一只手弹了弹左肩那截空荡荡的袖子,开口道:“我等你很久了,你总算回来了。”

    刘月娥怒视着卓不凡,并不开口。

    卓不凡道:“很遗憾的告诉你,你钟意的那个残废已经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昨夜他在清河镇等了很久才等到魏冕三人的回归,魏冕亲口告诉他那个残废已经跳下了悬崖尸骨无存了。

    卓不凡听后只觉满是快意,斩断自己手臂的凶手终究还是死了!

    曹汉德心下一叹,他很清楚这是刘月娥现在最不愿听到的一句话。

    刘月娥目中的怒色忽然隐去,满脸的悲伤。

    卓不凡突然觉得很烦躁,他实在很不愿看见这种表情,就好像这女人跟那残废已恩爱多年,忽闻噩耗之下便自然而然的这般悲伤。

    卓不凡忍不住大声道:“我实在不明白,一个残废到底有哪儿点让你看得上眼?”

    刘月娥幽幽道:“起码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像你一样大吼大叫。”

    “臭婊子,你在嘲讽我?”卓不凡目光一凛,蓦地冲上前来,手掌扬起,就是一巴掌拍下来。

    刘月娥似已忘记了躲闪,仍冷冷地盯着卓不凡。

    看着这张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脸,卓不凡的手掌终是没有落在刘月娥的脸上。

    无论如何,他是真的想要得到这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哪怕已经因她断了一臂,他还是不愿扇下手掌。

    噗嗤——

    曹汉德已不想再看下去,就在他准备上前呵斥时,突然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是利器入肉的声音!

    曹汉德脸色已变了。

    卓不凡的神色中更是惊慌不已,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这个女人有一个随身携带剪刀的习惯!

    以往,这个女人都是用这把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但现在,这把剪刀已捅进了卓不凡的胸膛!

    刘月娥捅的很用力,卓不凡的胸膛处已有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左胸处的衣衫!

    卓不凡已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微弱,意识也逐渐薄弱,手脚阵阵冰凉,一股恐惧之色在双眼中升起。

    我要死了!

    这是卓不凡最后的念头。

    当卓不凡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时,他的胸膛已血肉模糊,这期间刘月娥不断拔出剪刀,又继续捅进去。

    她实已恨极这个纨绔,如果不是因为卓不凡,她的命运也不会这么凄苦——身不由己的做曹家的棋子,一做竟是十年!

    十年!

    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年?

    当初的青春少女,到现在的凄苦妇人。

    这十年间,刘月娥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好不容易遇到叶一夕,却也是因为卓不凡,如今两人又告分离,甚至连再见都只是一种企望。

    这让刘月娥内心的恨已如层层乌云积聚,终于在此刻,乌云化雨,刘月娥得手了!

    叮——

    剪刀从刘月娥的手中滑落,她已泪流满面。

    卓不凡终于死在她的手里,可她心里竟无半分快意。

    多年积压的恨终于消散,可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曹汉德已走到刘月娥的身边,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一步步走向镇内。

    对于卓不凡的尸体,曹汉德连看都没看一眼,在他心里,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吸引到他的目光。

    清河镇内。

    过往的镇民都是惊愕地看着两人,尤其是失魂落魄的刘月娥令他们的目光停留了很久,但脸色阴沉地曹汉德让他们不敢低声议论,纷纷躲散开去。

    曹汉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轻声道:“这些年你为了曹家已受了很多苦,不如住进曹家吧,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替曹家补偿补偿你。”

    刘月娥看了曹汉德一眼,道:“那份契约是我自愿签订,曹家于我并无亏欠,你也不用这么对我。”

    曹汉德道:“好,这一点我不勉强你,但叶一夕是我的朋友,现在他不在,我这个做朋友的自然要替他好好照顾你。”

    刘月娥道:“你如果真把一夕当朋友,就该让我回到酒馆里,因为那里还有他残留的气息,你总该明白,我若是不回忆起他,就算多活片刻也不愿意。”

    曹汉德轻叹:“我明白。”

    忘忧酒馆内。

    刘月娥送别了曹汉德,找来厨师山伯后,从柜台中取出一只锦袋,将其中的银子倒了出来,直接把一大半银子划拉到山伯面前。

    山伯愕然。

    刘月娥示意山伯手下,这才道:“山伯,这点银子是你这些年辛勤劳动应得的,你收好后便离开酒馆吧。”

    山伯诧异道:“掌柜的,这是为何?”

    刘月娥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张桌子,幽幽道:“从今日起,酒馆不再开门了。”

    山伯面色一沉,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了一把面前那白花花的银子,然后一推,又将银子推回刘月娥面前。

    山伯道:“我每月的工钱掌柜都是按时结算,这些银子我不会要。”

    刘月娥疑惑道:“山伯,你——”

    山伯已摆手打断她的话:“我虽不知道你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但我能想到,一定是跟那位叶……有关,我虽不清楚你是因为什么事而决定不再开门营业,但我都会支持你,你一个女人如果不开酒馆,又怎么在清河镇立足?所以这银子你还是留着吧。”

    说完,山伯站起身来,满目留念地环视了一眼酒馆,幽幽一叹,走了出去。

    唉。

    刘月娥也在叹息。

    她将酒馆的大门紧闭,酒馆内立时阴暗无比,她走到叶一夕曾经坐过的那个角落,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然后把眼睛闭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闻到了叶一夕身上的气味,仿佛叶一夕就坐在她的身旁。

    这种感觉令刘月娥内心一颤,睁开眼来却只有自己。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要记得我在酒馆等你!

    你若不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

    一股倦意袭来,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她终于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

    夜,漆黑。

    萧月楼已循着怒蛟帮陆沉那伙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半日,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他跟丢了!

    他现在正站在一处古道上。

    这条古道上竟完全没有行人留下的痕迹!

    可在片刻前,他还发现了怒蛟帮的人的脚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偌大一群人凭空消失了?

    古道一侧是崎岖的高山,另一侧却是幽深的悬崖。

    萧月楼凝望着幽深的悬崖,眉头紧锁着。

    云菲菲站在其身畔,神色间亦是惊疑不定,内心却已翻起波浪:怎么可能?萧月楼的追踪手段何其高明,怎么会在此地跟丢了?

    萧月楼忽然一叹,道:“看来只有一条路了。”

    云菲菲疑惑道:“哪条路?”

    萧月楼道:“去怒蛟帮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是何人竟知晓我的名字,又为何要做这件事。”

    云菲菲听到这句话时便已明白萧月楼确实是跟丢了,这让她心里对怒蛟帮已升起了几分忌惮:能令萧月楼跟丢,无疑已证明怒蛟帮来的这群人都是极厉害的角色,现在萧月楼决心前去怒蛟帮的老巢一探,那这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但她并没将这份担忧说出来。

    云菲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萧月楼一旦下了决定,她说什么都不能令其改变主意。

    更何况现在叶一夕还在怒蛟帮的手里。

    云菲菲道:“那就走吧,他们既是冲你而来,在你没有到达怒蛟帮之前,叶一夕就一定还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忧他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