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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见鬼

    晚上23点44分。

    邢州市,泽城区,钢铁大道,五福小区一栋六层老楼。

    ‘我那天晚上喝了点小酒,再加上外面风大,吹的我就有点头晕,但好不容易赶上了这种稀罕事,总不能不去看看吧,我就跟着去了。’

    ‘等到了河边才发现已经有个男的在那等着了,看模样四十多岁,斜挎着一个挺大的包,那大叔一见我和陈凌立马就迎了上来,看样子挺紧张的,说了句: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陈凌点了点头就带着我和那个大叔下了河道,实在太黑了我就打开了手机照个亮,顺便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四十多,大半夜的河道底下就我们仨人,我拿着手机绕了一圈,黢黑!连河岸都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们仨人就好像被黑暗包裹了一样。’

    ‘嘿嘿~讲心里话,我当时酒就有点醒了,我尼玛怕啊!但我好歹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不能让人笑话,我走到陈凌身边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实是为了离他近点,我心里安省。’

    ‘本来我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陈凌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两根大法烛递给了我,说一会别让法烛灭了。我心想这不贱得慌吗!没事瞎嘴贱干嘛!就算什么都不说站到陈凌身边也是可以的嘛!这拿了法烛不就相当于参与进来了嘛!’

    ‘我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左顾右盼,中年大叔从下了河道就只是干站着也不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一只都挺急的。’

    ‘再说陈凌,他把法烛递给我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捆普通的白蜡烛,然后绕着一块地插了一圈,后来又从包里拿出了好几沓黄纸钱,最后拿出了一杆三角旗。’

    ‘那旗我盯着看了好一会,看料子应该是丝绸的,三角旗上面还有条带子,带子上秀了几个字,当时天太黑没看清,三角旗上秀了很多花纹,是个黄色的旗子。’

    ‘这些家伙事都准备好后,陈凌让我把蜡烛都点着,然后让中年大叔从他自己背的包里拿出了两包东西,我点完蜡烛才看清那是一套女人的衣服和一套小孩的衣服。’

    ‘看到这两套衣服后我心里又有点慌了,都说小鬼难缠,这看样子还是母子鬼!那不更麻烦了!我当时有猜想这一大一小应该是中年大叔的老婆孩子,就是不知道他们一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弄的阴阳相隔。’

    ‘陈凌让我和大叔都站在白蜡烛围的圈里不要出来,他自己拿着令旗绕着圈边走边念,声音又轻又快,只知道他在念咒,至于是什么咒就不知道了,念了九圈后陈凌也进了蜡烛圈里。’

    ‘说起来当时因为是在河道底,夜里的风被河岸挡住了,几乎感觉不到刮风,可自从陈凌开始念咒,慢慢的地上的蜡烛和我手里法烛的火光就摇曳了起来,等陈凌也站到圈里后已经明显能感觉到风吹了,具体是外面的风吹进了河道还是陈凌念咒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陈凌站进圈里后对我说把法烛插到他左右的地上,看着点,别让法烛灭了。然后又对中年大叔说把老婆孩子的衣服摆到他前面的地上用石头压住,等大叔把两套衣服摆到陈凌前面的地上后,陈凌把黄纸钱给大叔,让他一边烧一边道歉。’

    ‘从大叔道歉的内容我才知道了个大概,原来大叔以前是个公交车司机,白天开车夜里赌博,有一天赌完回家后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当时报警和托人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老婆孩子,有个隔壁村的说看到他老婆孩子往河边走了,很多人说他老婆受不了他赌博带着孩子跳河自杀了,最后顺着河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大叔说他赌博的原因是为了让孩子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开公交赚不了什么大钱,才想着赌博万一赢了就能过好生活了,没想到老婆孩子都不见了,那一刻他才后悔,知道自己错了…’

    ‘我当时听到大叔道歉的话后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并告诫自己一定要远离赌博和毒品这两个d字辈的玩意,也不知道是半夜降温了还是怎么着,我就感觉有点冷,再加上正发生的事情,心里一下子就有点毛。’

    ‘就在我心里发毛的时候,一直站在大叔旁边的陈凌大喝了一声“卧曹!低头!”,我当时一激灵下意识的就蹲地上了,发现陈凌不是让我低头而是让大叔低头。’

    ‘我蹲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陈凌把手中的旗子一甩,那布旗子就缠在了旗杆上,然后就用旗杆头在大叔肩膀上点了两下,看力道根本就没用力,但是大叔却大声喊了一句“真疼啊!”,陈凌赶紧走到了大叔身边掀开了他的衣领,我当时也好奇发生了什么,毕竟我就听到陈凌一声大喊然后就是挥着旗子点了大叔两下,所以赶紧走过去看看具体啥事,那时候好奇心都压过了害怕了,就想知道怎么回事。’

    ‘等我走到跟前后,那股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害怕压过去了,我看见大叔两个肩膀上有一大一小两个紫黑的手掌印,看样子就是那种被大力捏出来的淤青,说实话我当时感觉自己快尿了,酒彻底醒了,也不敢四下乱看,万一要是看见点什么那不完犊子了,只能佯装镇定的问陈凌接下来怎么办。’

    ‘陈凌当时思考了一会说我去打个电话,然后就走出了地上的圈打电话去了,他这一走我就担心了,可是人家打电话去了又不能跟着,那样不是显得我很怪嘛,只好和圈里的另一个人搭话了,我问大叔刚刚怎么回事,大叔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按照陈凌的吩咐一边道歉一边烧纸钱,后来就感觉周围越来越安静,就剩他自己蹲在地上烧纸钱,然后一晃神就感觉两个肩膀疼的要命,像是要被撕下来一样。’

    ‘我心里松了口气,大叔能正常交流让我安心了不少,看看陈凌正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比划着,时不时的还把屏幕冲向这边,打的竟然还是视频电话。’

    ‘过了好一会打完视频电话的陈凌回来了,让大叔继续烧纸道歉,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了几沓纸钱,然后他抖开旗子绕着内圈念起了咒,虽然还是听不清什么咒,但能听出来跟一开始圈外的咒不一样了。’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大叔烧的纸钱被一股旋风全都吹到天上去了,那股旋风就原地吹也不换地方,离得不远的法烛火苗被风吹的都拉高了不少,燃烧的速度看着都快了,一直到纸钱烧完旋风才停,法烛也没剩多少了,期间陈凌就一直踏着罡步念咒。’

    ‘陈凌告诉大叔基本算是完事了,以后每月十五都要过来烧纸钱,大叔满脸感激的掏出了个红包递给了陈凌,又掏出了一个就要递给我,陈凌替我挡了回去,说我就是个帮忙的朋友,也没做什么,就不受这么德业了,大叔最后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忍住问陈凌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陈凌瞟了我一眼说没啥大事,就看见两个黑影趴在大叔背上,左大右小两个脑袋贴在大叔脑袋两旁。’

    ‘这话吓的我又差点尿出来,本来就喝酒了,加上吹着风走了七八里的夜路,又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早就憋不住了,可是看到周围黑咕隆咚的,心里只好安慰自己的小老弟多受点苦了,等回家了好好奖励奖励小老弟。’

    ……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后,屏幕上飘过一行字“主播的故事编的太假了!”

    下面还有几条弹幕飘过:

    “细说奖励小老弟!”

    “细说奖励!”

    “小弟受苦总好过大哥受惊(„ಡωಡ„)!”

    “前面的受惊正经嘛~”

    “奖励奖励我!”

    ……

    李景看了几眼弹幕关掉了视频,然后滑动着鼠标寻找着下一个让自己感兴趣的视频。

    李景是个正在打暑假工的苦逼大一学生,他找了一份在大学附近送外卖的工作,目前住在五福小区四号院一栋六楼12号。

    五福小区是离他们学校不远的一处老小区,房子一看就三十年往上了,有六排四列共二十四个小院子,小院子有两样建筑相对而建,北边是三栋并排的六层楼房,每层有两户人家,中间是宽四米的空地,南边是一排连在一起的平房小仓库,每列之间是两米宽的破旧砖石路,每排之间是一米宽的狭窄土巷。

    五福小区里住的大都是租户,仅有几户人家是原住户,里面住的都是老人,李景住的这个小院子户型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属于合租房,当然你要是想要整租也是可以的,他住在一栋12号目前就他自己,另一个房间还没租出去,墙壁上贴的是陈旧的壁纸,地面是水泥地,厨房和厕所都非常简陋,想要洗澡只能站在厕所里用淋浴冲洗,房间里的空调是那种很老的杂牌子空调,离得近了才能感觉到一点凉意,平时主要靠房顶上的吊扇。

    就在李景无聊的找着视频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他的手机也打来了电话“喂,嗯。外卖放在门外就可以了。好的,谢谢。”

    李景穿上拖鞋走出了自己房间,客厅中间摆了一张大理石桌子,北边靠窗是一组陈旧的组合沙发,南边电视墙下放着电视桌,至于电视在哪就只有房东知道了,他的房间在电视墙西边,过了电视墙靠近家门的位置是另一个上锁的卧室,听说最近会有另一个租客住进来,希望不是什么怪人就好。

    打开家门李景探头看了看,昏暗的楼道只有踏踏踏下楼的声音,楼道的窗户上贴满了小广告,随着外卖小哥走出一楼,最后的声控灯也灭了,整个楼道都陷入了黑暗中,仿佛声音都被黑暗吸收了,一时间安静异常,砰的一声关门声让六楼的声控灯亮了起来,楼道里隐约传来了蟋蟀的叫声。

    李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打开外卖拿出了烤串和啤酒,晚上临下班送最后一单时他遇到了一个脑残客户,回到出租屋越想越不爽,再这样下去要失眠了,于是这才点了烤串和啤酒。

    一边撸串一边哈啤一边刷视频,李景的心情终于好一点了,他平时喜欢看些猎奇的东西,什么神话传说啊,什么不明飞行物啊,什么灵异事件这类的。

    刚刚他就找到了下一个要看的视频了,标题写着网友租房遇鬼真实经历。

    “标题党。”

    虽然嘴上满是嫌弃,鼠标还是点开了视频。

    果然不出所料,李景这几年看了太多这些视频和文章了,翻来覆去就是几个套路,要么东西想找找不到,不找就出现了,要么养的猫猫狗狗总是盯着一个地方或者不敢靠近一个地方之类的,再就是做梦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出租房里,或者半夜上厕所看见什么影子,鬼压床之类的。

    李景本人农村的,虽然是现代化社会了,科技也非常发达了,但是农村这种乡下地方封建迷信还是存在的,他从小就听奶奶说他太奶奶的故事,太奶奶活到九十八岁才去世,小时候奶奶把太奶奶接到家里住了好几年,他经常陪着太奶奶晒太阳,九十多岁的太奶奶说话有条有理,比村里那些七十多岁就老年痴呆的人强太多了,他还问过太奶奶的脚为什么那么小,太奶奶说那叫三寸金莲,在她那个年代是美的一种表现,他上二年纪后三舅爷把太奶奶接了回去,不过一年太奶奶就去世了。

    听奶奶说太奶奶去世前把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叫到了家里,李景也记得当时奶奶回了娘家,在三舅爷家太奶奶说要一家人吃顿饭,中午奶奶做饭时太奶奶说她困了回屋里睡会,饭做好了让他们三兄妹吃,不用等她了,老人容易困,所以奶奶他们也没多想,等到饭做好了去喊太奶奶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去世了,奶奶说当时太奶奶脸上是挂着笑的,死后办的也是喜丧,因为太奶奶是出了名的走阴人,所以喜丧当天去了很多人,那天的画面深深的印在了李景脑海了,至今他还能清楚描述出来。

    后来奶奶继承了太奶奶一部分走阴人的东西,逢年过节的经常唱一些听不懂的歌,现在从网上看到的这些灵异故事跟奶奶讲古所说的故事差太远了,再加上小时候经常和发小半夜出去玩,有时候跟着大人半夜抓兔子经常往坟地里跑,他们那边老砖厂边上都会有大土坑,有时候挖土烧砖会挖到不知道那个年代的古坟,坑里散乱的都是人骨头。

    按这种成长环境,人大概率会是迷信的,可李景是个墙头草,他有时候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有时候又总是想要见见这些事物,总是去网上找这类的消息,有时候胆大到可以躺在坟堆上过夜,有时候睡觉都得开着灯。

    李景又找了几个视频看,发现没有一点新意,再加上串也撸完了,酒喝的差不多了,他准备上个厕所就睡觉。

    一把拉开厕所的门,李景站在门口就开始了,也得亏马桶离门近,他本人身体也好,不然非得弄一地,随着感觉李景慢慢走进了厕所,直到站在马桶跟前抖了一下后,李景满意的准备回房睡觉。

    因为厕所就在卧室对面,李景关上厕所门迈一步就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可等他关上厕所门后下意识的就瞟向了客厅,然后那一步就迈不出来了。

    “卧曹!踏马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