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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而不知

    从储秀宫出来的滕承平,不知自己为何总感觉自己这一系列行为怪怪的。

    淑妃为他生育了一子一女,自己对她十分敬重。就算是平日里自己也不会这样让淑妃下不了台面。可自己今夜却特意来到储秀宫就为了让淑妃好好关照楚梓婧…看来自己是真魔怔了…

    思考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承欢宫门前,他转头看了眼随行的太监和侍卫。他们都离他有几步之远,滕承平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时,宫门开了。

    滕承平见走出来的人是楚梓婧,楚梓婧薄唇微微上扬开口道:“陛下不进来吗?”滕承平有些想进但又想戏弄她,于是挑眉看着她道:“你怎得知朕来了?又怎得知朕会进去?”

    “陛下站在承欢宫门口,嫔妾想不知道都难。”话完突然贴近滕承平,把脸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前,另一只手去抓他的手,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而且梓婧敢肯定,承郎一定会来找梓婧的。”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滕承平。

    ……

    次日一早,滕承平本不想上早朝去,可耐不住小野猫撒娇卖萌,他只好妥协。滕承平顶着被咬的脖子上早朝去了。

    “公主…”四下无人后,采玥看着楚梓婧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派人去告诉魔君,说他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办到…”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采玥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后退下了。采玥退下后,采仙才敢上前忐忑地看着楚梓婧。“公主你没事吧…”

    楚梓婧摸了摸采仙的头,安慰道:“我没事…反正已经习惯了…”采玥和采仙二人都是从小伺候楚梓婧长大的,可是采玥是楚云峰身边的人,而采仙是小时候遇险被楚梓婧所救的。说到底两人忠心耿耿,可采玥忠心的是楚云峰而采仙忠心的是自己。

    这十几年来,自己身边唯一对自己付出真心的也就只有采仙了…

    “公主你放心,不管何时何事采仙都不会背叛公主的。”采仙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楚梓婧。楚梓婧也欣慰地开口:“我自是知道你的忠心,楚云峰给我的任务你也知道…”

    “公主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抓住陛下的心,因着这几日的事情,前朝后宫都视你为仇敌…”楚梓婧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反唇相讥道:“我自是知道他们恨我,可就算再恨我又能怎样?陛下宠着我,他们倒不能拿我怎么样了。”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唯一有用的,就是我这张脸,即是好用,那我就多用。”

    “时候也不早了吧…是不是该去淑妃宫里了?”采仙回答:“小主说的是,淑妃是后妃中位份最高的,可为人不争不抢。倒是贤妃…”

    “哼,区区一个贤妃,还想拉我下水。可惜了,她失算了。”说完楚梓婧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站起身来说道:“走吧。”

    储秀宫内,众嫔妃已经坐到各自的座位了。话说虽然是后妃都来了,可依旧寥寥八个而已,其中还包括刚入宫的楚梓婧。

    低下的嫔妃都在交头接耳说话,大多都是再说贤妃被剥夺管理六宫的权利。贤妃的脸色自然不好,她恨得牙痒痒。她看向主位的淑妃心生一计:“话说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让入宫的柔美人还没来请安呢?”她说话间还特意轻笑出声:“诶,不是说昨夜是陛下到淑妃娘娘这吗?这怎么还没坐半刻钟就走了。”

    这几年来,贤妃蛮横霸道,她一直不甘被家世平平的淑妃占了四妃间最高的位份。这几年两人已经是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是啊,这柔美人才刚入宫。第一次拜见就敢迟到,要我说啊淑妃娘娘,待会儿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说话的人是大公主的生母齐才人,她因着楚梓婧才进宫位份就比她高的事耿耿于怀,这下可让她抓到把柄了。

    “柔美人到!”太监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都想见见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把圣上迷地神魂颠倒。

    楚梓婧一进殿内就见到许多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不理会,只径直走向前面给淑妃行礼:“给淑妃娘娘请安。”任茵见眼前的女子,那容貌真是堪比绝色。“起来吧。”得到任茵的首肯后,楚梓婧也不客气起身。

    起身后简单给诸妃行了个礼,这时贤妃不乐意了,咄咄逼人出口道:“这柔美人难不成是进宫前没学过规矩,见到本宫难道就不知道该给本宫行礼吗?”

    楚梓婧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来她就是贤妃,长得一脸刻薄样。楚梓婧顶着不想和她争论的缘故,礼貌的行个礼。贤妃又在咄咄逼人:“这就完了?话说你是不是真没学过礼仪啊,难道就没人教过你第一次见到比你位份高的嫔妃都要行大礼吗?”

    楚梓婧沉默不语,她在想是现在反击还是回去再吹枕边风。可这画面到其他人眼里就是她被吓唬住了,贤妃见状更是嚣张,像是施舍般地对楚梓婧开口:“这样吧,你对着这里所有嫔妃都行个大礼,本宫就原谅你了。”

    淑妃见状不对赶忙开口替楚梓婧解围:“贤妃姐姐,柔美人她也是初次入宫,有的规矩不懂也是常理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我说淑妃妹妹啊,这既然不懂规矩那就得教,正好今日大家都得闲,那就一起来好好教教柔美人规矩…”

    楚梓婧也想通了,与其在这里与她们撕破脸,倒不如先委曲求全回去后还能让陛下怜悯。“贤妃娘娘说的是,嫔妾这就给各位娘娘行大礼,还请娘娘能原谅嫔妾的无知…”

    说完楚梓婧就给每个人都行了大礼,而且连位份比她低的嫔妃也照样。到最后一位齐才人时,齐才人看着楚梓婧对她行大礼,随后让她跪在地上迟迟不叫她起身。她嘴里还说着:“柔妹妹啊,虽然我的位份比你低,但到底年纪比你大而且又替陛下生育了大公主,日后你见到我,也得给我行礼,这才叫礼仪。”

    “是,嫔妾记下了。”楚梓婧这幅模样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疼,只可惜现在她面对的是一群女人。

    回去后,采仙心疼地给楚梓婧揉揉脚,嘴里还愤愤不平道:“贤妃也太欺负人了吧。让小主给所有嫔妃行大礼,这不摆明着在欺负小主吗。小主你怎么不反击啊。”

    “我为何要反抗?如若我放反抗了,岂不如她们所愿,到时候又能给我按个不敬之罪。”楚梓婧眼眸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可小主你都伤成这样了。”楚梓婧的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的,这让采仙依旧不能平息怒火。

    “采仙你说,如若你是男人,见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负后,而且你的女人还不肯告诉你,你会是什么反应?”采仙马上带入角色,愤怒道:“那我肯定很心疼她,而且还会宰了那些欺负她的人…小主的意思是?”

    楚梓婧给了她个眼神,她马上知道楚梓婧的目的是什么了。

    到了夜晚,在养心殿批了一下午的折子的滕承平终于能腾出时间去找楚梓婧了。可一到承欢宫,就被宫女拦下。“启禀陛下,我们小主她已经歇下了。”

    福来一听马上训斥道:“你竟敢阻拦陛下,你脑袋不想要了?!”采仙本身也很慌,她也怕滕承平一怒之下宰了她,但主子的任务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小主她真的歇下了…”滕承平倒不生气,就是有点疑惑:“这就歇下了?之前不是还说无论何时都随时等着朕吗?”滕承平的眼神看的采仙有点慌。“小主…歇…歇下了…”

    滕承平一看就知道有猫腻,冷声对福来发出命令:“福来!”福来马上抓着采仙的手,嘴里还囔囔着“陛下你快进去!采仙姑娘你就别再拦了。”采仙嘴里嚷嚷着:“陛下不能进啊。”可眼神里没有半点慌张的神情。

    滕承平一路小跑来到寝殿内,只见楚梓婧的身影出现在床榻上。纬纱遮着了楚梓婧的身体,但还是能看出若隐若现的身影。

    滕承平走到床边,揭开纬纱,只见楚梓婧惊恐地看着他。楚梓婧咬着唇声音柔柔地看着滕承平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怎么?难道朕不能来?”滕承平这话一出,楚梓婧假装被吓住抖了下身子,随后才说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怕什么?朕又没凶你。今夜怎么那么早睡?嗯?身子不适?”滕承平说话间把把手抵在楚梓婧的额头上。

    “没…陛下没事的话还是赶紧回养心殿吧…”滕承平一听就不乐意了:“到底怎么了?”只见楚梓婧一直拿被子盖着自己的身体,滕承平直接上手揭开。

    只见楚梓婧身穿纱布制成的寝衣,仔细看还能看出里面的肚兜。滕承平咽了口唾沫,眼睛一撇却看见楚梓婧膝盖的伤。

    “怎么了?让朕看看。”话完滕承平就去卷起楚梓婧的寝裤。“你轻点,有点疼。”滕承平满口答应,可一见到伤口就已经忍不住发怒。

    “谁做的!”楚梓婧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拉着滕承平的手劝他道:“陛下别问了,嫔妾没事…”

    “这还叫没事?福来!”门外的福来听到后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楚梓婧腿上的伤。“去太医院把李太医给朕带过来。”福来急忙应下离去。

    滕承平怕自己吓到楚梓婧,声音放柔了说道:“怎么伤成这样?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朕?”楚梓婧声音带着鼻音道:“嫔妾不想吵到陛下,而且而且…”说到最后楚梓婧已经哭了出来。

    她双手紧紧抱住滕承平,眼泪一粒一粒的从眼眶掉出。滕承平心疼极了,环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怎么了?你别怕。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朕,朕替你解决。别哭了,梓婧别哭了。”

    楚梓婧原本只是假装哭两下,只是被滕承平这一安慰,尤其是他的话让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她哽咽道:“陛下…承郎,呜呜呜承郎…”楚梓婧这一哭简直把滕承平心疼坏了。

    “不哭了,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楚梓婧依旧摇摇头不肯说出实话。滕承平没办法只能把采仙传唤进来。

    “你主子不说,你来说。”采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滕承平肯定楚梓婧一定是被欺负了。“今早奴婢陪同小主去了储秀宫请安,因着到的时候有些迟了所以贤妃娘娘很不高兴…而且…而且…”

    “你尽管说就是。”滕承平看出采仙的犹豫。“贤妃娘娘说小主初入宫,就应该给所有嫔妃行大礼,而且齐才人还让主子在地上跪了许久…可齐才人的位份远在小主之下啊…”滕承平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忍不住冷笑一声:“贤妃…齐才人…其他人呢?”

    “除了淑妃娘娘曾替小主解围,其余人都在暗中笑话小主…”楚梓婧拉了拉滕承平的手,声音还带着哭腔道:“陛下嫔妾没事了…陛下别再追究了。”滕承平看了楚梓婧眼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

    “陛下,李太医来了。”福来急匆匆带来了太医院医术最高的李太医。滕承平直接打断了李太医刚要行礼的动作:“你先看柔美人这膝盖。”

    滕承平用被子把楚梓婧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受伤的膝盖。李太医上前查看后,对滕承平拱了拱手:“陛下,柔美人这膝盖只需要敷上创伤膏即可,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如若美人这腿再不照看好只怕是会患上腿寒的毛病。”

    “李太医啊,从今日起你只需要负责照料柔美人的身子就行。其余人不必理会。”李太医应下后,转身从药箱拿出特制的创伤膏交给采仙,嘱咐采仙该如何上药。滕承平也在一旁默默听着,李太医交代好一切后就先退下了。

    采仙正想替楚梓婧上药却被滕承平阻拦。“朕来,你们都退下。”采仙把药膏放下后,和福来退下了。

    “我轻点给你涂你忍着点。”说完他轻轻挖了一小勺药膏抹在了楚梓婧的膝盖上。冰冰凉凉的,楚梓婧倒没感觉到疼。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凝固。上完药后,滕承平开口道:“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来告诉朕朕替你解决。知道了吗?”

    楚梓婧乖巧的点点头,滕承平接着道:“后面的事你不要管,你只需要知道朕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受委屈的。”

    “睡吧,朕在一旁守着你。”楚梓婧却摇了摇头,拍了拍一旁空着的位置,声音软软的说:“陛下也一起。”她这幅样子滕承平怎会不答应,应声后和楚梓婧一起躺在床上。

    楚梓婧大抵是累坏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滕承平却睡不着他看着楚梓婧的睡颜,就想起她方才哭的样子。一想到这里,滕承平的心就莫名其妙的疼,钻心的疼。

    门外守夜的福来知道,明日后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