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吟游精灵
“教主，您的用意，是想广散我主的福音吗？”驰骋在商道上，雷亚特问亚文，命令他一定会执行，但事后他还是想知道原因，“还是说，那个男孩儿将成为圣教在帝国魔法学院里的一个钉子？”
“有这层意思，但不是主要的，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觉得一直杀人，该如何将信仰传出去？”亚文说。
“之前我搞错了发展的方向，认为应当献祭祭品来取悦主。”
“可是，我作为至高无上的主的人间行走，应当传播我教教义，吸纳教徒，催生信仰之力，迎接主的回归。”
“但当下这招行不通啊，”雷亚特有些担心，“之前在瘟疫区，我们就一路传教，结果收效不佳如今，光明神教的人又前往半岛行省，怕是那里的信仰，全被神教的人抹除了吧？”
“所以说我们现在的原则，就是只求精，不求多，”亚文竖起食指，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当下的传教目标，就是社会上的精英，就是那些有权有钱有力的。”
“若是这些人，不愿倾听主的教义呢？”
“人皆有欲望，以主的无上神威，有什么给不了？
“再说了，在他们危急困难陷入低谷的时候，我们再向他传播伟大的主，救其人，解其惑。只要是还有点道德都会看在面子上感悟我主教义。
“人心不就是这样吗？”
男孩沿着路返回营地，怀里紧紧抱着那本小册子，好似它下一刻就会飞走似的。
“杰曼前辈！”一个学徒看见男孩，大喊着，“你怎么现在才来？有急事，导师叫我们都集合！”
“我刚刚去外面研究了下大山脉的本土生物，”杰曼面对同伴的疑问，匆忙编了个理由。
“那快点过去吧。”
这个营地里几乎所有学徒都聚集到了导师旁边，导师名叫查克•菲利克斯，是一个落魄贵族，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魔法师，混到了现在这个地位。
“各位帝国魔法学院的学徒及魔法师，我有一个消息，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那就是本次历练到此取消，待会儿我们就全部返回帝都。”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落入水塘中，激起无数杂言碎语。
奥朗森帝国魔法学院虽然不能说是最顶尖的学院，但也算是学风旺盛，大部分学生对于这次历练还是十分重视。毕竟大部分学院的学生都是在历练中升级进阶的。
“为什么？导师，这可是这两年来唯一一次历练！”
“有三名学徒在半岛行省内部身亡，其中一名还是贵族，”导师看着手上的羊皮纸，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有关此事的情报。
“往年不也有学生在历练中身亡吗？其中也不乏贵族啊！”几个学徒仍有不甘。
“他们是被谋杀的，报告上面说，他们被几个邪教徒献祭了，”导师看着报告，这份报告连他都觉得胆寒，“教会已经接手了此事，出于政治因素考量，学院已经下令停止历练，全部返回帝都。”
学生们全部沉默了，原先的激动也渐渐消退。献祭！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词，却发生在他们的同窗身上。
恐慌开始蔓延，这和之前历练那些死于魔兽或者黑法师手上的学生不一样，这次这些学生的死亡是牵扯到神的。
“那些邪教徒信奉的神，名为终末之主。”
“举报的，奖励三块上等魔晶，一件三级魔法道具，以及高级导师指点机会。结束，赶快收拾行李，下午我们就走。”
杰曼站在一旁，如果换作平常，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将那两人举报。
但这一次，他只是把小册子从长袍里拿出来，塞进了自己的空间手镯。
因为，他在那两个人身上，看到了某种他所需要的希望。
“对了，杰曼，待会儿来我帐篷一趟，有些东西要指点一下，”临走时，导师对着结伴说一句，随后，又仿佛是无心地捏了一下杰曼柔软的腰肢。
杰曼收拾一下东西，顺从地跟在导师后面。
“为什么杰曼前辈总是能获得导师的指点，我记得他成长得这么快，除了他自身特殊的天赋，还有导师的一份功劳，”一个一阶魔法师看到杰曼又跟着导师走了，有些嫉妒地说。
“你觉得杰曼长的怎么样？”一旁一个收拾行李的学徒说。
“像个小姑娘，很好奇，一个男的为什么这么可爱？”
“告诉你个小秘密，导师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收拾行李的学徒对着魔法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位于大陆东北端的大山脉是西北东南走向，东北边是查多林海与半岛行省，西边是广大的帝国内地与更广阔的欧瑞克斯大陆。
比起东边半岛行省的荒凉，大山脉西侧，还没出山就可以看到一些商人设置的补给点。
“已经快要出山了，这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来第二趟，”雷亚特每每回想起骷髅讲的故事，便不禁一阵胆寒。
“总归要回来的，”亚文抛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加快速度前进。
随着最后一颗参天古木在他们背后远去，脚下的路逐渐平坦，周边的山峦逐渐低矮。亚文他们终于越过了大山脉，进入了奥朗森平原，零散的人类居住点映入眼帘。
“这种郊外平原丘陵的空气就是好，比起大山脉里发霉的气味好多了，”雷亚特深吸一口气，享受着空旷地带干净的空气，“但我还是更喜欢死亡的味道。”
流淌的小河，芳草满地的绿地，齐腰高的小灌木，巍峨的山脉，以及点缀了几颗大树的大平原，因过于美丽而被帝国皇帝以国号赐名。
前方的一个小丘上，矗立着一棵小树，小树随风摇曳。树下，则是一个身着绿色大衣的吟游诗人，他捧着普普通通的小竖琴，出神地望着远方。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两位来客：亚文和雷亚特。
“有什么事吗？”诗人笑了一下，那干净洁白的脸，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是个吟游诗人。
“没什么，想听点故事，可以吗？”
“没有故事，只有曲子，一个悲情人儿弹的曲，”说完，诗人就继续看向远方。
亚文特地来找这个诗人并不是真的想听故事，而是雷亚特跟他说。他感觉跟这个诗人有一种亲近感，很莫名的感觉，在相互吸引。
能让一个侍神大主教有亲近感的，只能是另一个大主教。
亚文顺着诗人的目光望向远方，她想搞清楚，诗人到底在看什么？
西南方向，只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湛蓝的天空和几片懒洋洋的云彩。
亚文努力回想着欧瑞克斯的地理，他想搞清楚，现在这个方位的西南有什么？
奥朗森帝国面积1100万平方公里，帝国再往西南，是南方诸国联合，再过去，是机械浮空城，再过去，是精灵的母树。
亚文想到这里，悄咪咪的看了一下诗人的耳朵。虽然兜帽挡住了大部分，但尖耳朵撑起的轮廓还是表明了这个诗人的种族——精灵。
在欧瑞克斯，精灵这个种族可以说是最恋故土的。一般情况下，他们绝不会离开母树所在的永恒之森。
眼前这个诗人很显然离开了永恒之森，精灵离开永恒之森，一般有三种情况，第一个是被奴隶贩子抓走，第二个是有重要任务需要出森林，第三种就是被精灵一族直接驱逐。
看这个精灵的悠闲样，本可以排除第一个情况。至于第二种，喜欢跟外界交流的精灵帝王已经快有一个纪元没有出现了，更何况有什么任务需要一个精灵出来唱歌呢。
那眼前这位悲情的诗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了，被驱逐的‘罪精灵’。
这些精灵基本上会在被驱逐后4到5年，因思念故土而肝肠寸断，悲情而死，然后尸体被各色各样的人买走，做成精致的精灵制品。
必须马上让他获得终末意志的认可，亚文心想。
“那好，你给我们弹一曲，”一旁的雷亚特看出了亚文的意思，立刻跟诗人套近乎，“我们给你报酬。”
精灵笑了一下，笑中带悲。
“我的曲子，只有一曲，但这一曲，我弹了三年。若是你们能听懂我的曲子，我就不收费。”
“请。”
精灵仰天大笑，捧出怀中古朴的怀竖琴，深吸一口气，洁白修长的手指开始在17根琴弦之间跳动。
竖琴的声调柔美圆润，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精灵不愧是最优雅的种族，指尖的跳跃带来的是绝美的音乐，如同泉水叮当，枫叶沙沙。
曲子的风格一开始是欢快的，快乐中，又带有一丝自然的气息，还有一丝独特的旋律，那是欧瑞克斯特有的情歌旋律。无忧无虑，这是亚文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随着精灵指尖一绷，曲子的风格立刻转换。竖琴圆润的曲调被他弹出了激昂，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疾，这小小的竖琴竟然被这个精灵弹出了刀光火影。
紧接着，精灵扫过所有琴弦，来了一个突兀的转折。欢快激昂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穷途末路，是生离死别，是无限的悲情。曲调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沉。
精灵靠着的那棵树，突然一阵颤抖，落下无数落叶。这曲子里的悲情，竟然连树都为之伤感。
随后，精灵指尖轻轻一勾，最后一个音符弹出，带着无限的悲凉，回荡在这个小丘上。
一滴蓝色的晶莹液体，落在古朴的竖琴上，这是精灵的眼泪。
“听得懂吗？”精灵抬头望向两人。
“我记得，永恒之森有一种鸟类，名为黄金情羽，”亚文远眺西南，缓缓道来，“这种鸟在还是雏鸟时，就常会一雄一雌相伴而行，成年便结为伴侣，终身不再分离，若是其中一鸟离去或死亡，另一只就会终日悲歌，郁郁而终。”
“本以为这种鸟只有在永恒之森才能看到，没想到竟在这里一睹其风采。”
说完，亚文就看向诗人，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哈！哈哈！你们可真有意思！”精灵突然放声狂笑，笑中是浓浓的苦涩与无奈，“你们听懂了，但我可不想让你们听懂！我自己也不想听懂啊！”
“愿主的神力护佑于你，”雷亚特双手交叉，为眼前这个悲情人祈福。
“神？”精灵听着雷亚特的祈福，苦笑着摇摇头，“放弃吧，神，不会插手我这一生。”
“但我们可以。”
“哈，你们，”精灵像是被逗笑了，“那好，如果你们能帮我办件事儿，我就听听你们的教义，是叫传教对吧。”
“让主的教义传遍天下，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亚文双手行礼，虔诚地说。
“那边，”精灵站起身，指向远处一个小村落，一字一顿地说，带着刻骨的仇恨，“那边有一个奴隶贩子，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是他的帮凶，谷仓里关着无数奴隶，我不要求别的，干掉他，救出奴隶，好吗？”
雷亚特望向远处一片祥和的小村落，手上做出个推平的手势，笑着说：“整个村子都给你抹平！我保证，除了奴隶，没有一个会活着！”
说完，他身上立刻散发出终结一切生命的气息，代表死亡与毁灭的教袍出现在他身上，无数终末病菌开始释放。
“10分钟！只用10分钟！”
话音刚落，他就犹如一道黑白色的流星，划破正午的天空，直冲村子。
“真是令人愉悦的中午，”亚文对着精灵，抿嘴一笑。
“有这层意思，但不是主要的，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觉得一直杀人，该如何将信仰传出去？”亚文说。
“之前我搞错了发展的方向，认为应当献祭祭品来取悦主。”
“可是，我作为至高无上的主的人间行走，应当传播我教教义，吸纳教徒，催生信仰之力，迎接主的回归。”
“但当下这招行不通啊，”雷亚特有些担心，“之前在瘟疫区，我们就一路传教，结果收效不佳如今，光明神教的人又前往半岛行省，怕是那里的信仰，全被神教的人抹除了吧？”
“所以说我们现在的原则，就是只求精，不求多，”亚文竖起食指，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当下的传教目标，就是社会上的精英，就是那些有权有钱有力的。”
“若是这些人，不愿倾听主的教义呢？”
“人皆有欲望，以主的无上神威，有什么给不了？
“再说了，在他们危急困难陷入低谷的时候，我们再向他传播伟大的主，救其人，解其惑。只要是还有点道德都会看在面子上感悟我主教义。
“人心不就是这样吗？”
男孩沿着路返回营地，怀里紧紧抱着那本小册子，好似它下一刻就会飞走似的。
“杰曼前辈！”一个学徒看见男孩，大喊着，“你怎么现在才来？有急事，导师叫我们都集合！”
“我刚刚去外面研究了下大山脉的本土生物，”杰曼面对同伴的疑问，匆忙编了个理由。
“那快点过去吧。”
这个营地里几乎所有学徒都聚集到了导师旁边，导师名叫查克•菲利克斯，是一个落魄贵族，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魔法师，混到了现在这个地位。
“各位帝国魔法学院的学徒及魔法师，我有一个消息，对你们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那就是本次历练到此取消，待会儿我们就全部返回帝都。”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落入水塘中，激起无数杂言碎语。
奥朗森帝国魔法学院虽然不能说是最顶尖的学院，但也算是学风旺盛，大部分学生对于这次历练还是十分重视。毕竟大部分学院的学生都是在历练中升级进阶的。
“为什么？导师，这可是这两年来唯一一次历练！”
“有三名学徒在半岛行省内部身亡，其中一名还是贵族，”导师看着手上的羊皮纸，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有关此事的情报。
“往年不也有学生在历练中身亡吗？其中也不乏贵族啊！”几个学徒仍有不甘。
“他们是被谋杀的，报告上面说，他们被几个邪教徒献祭了，”导师看着报告，这份报告连他都觉得胆寒，“教会已经接手了此事，出于政治因素考量，学院已经下令停止历练，全部返回帝都。”
学生们全部沉默了，原先的激动也渐渐消退。献祭！一个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词，却发生在他们的同窗身上。
恐慌开始蔓延，这和之前历练那些死于魔兽或者黑法师手上的学生不一样，这次这些学生的死亡是牵扯到神的。
“那些邪教徒信奉的神，名为终末之主。”
“举报的，奖励三块上等魔晶，一件三级魔法道具，以及高级导师指点机会。结束，赶快收拾行李，下午我们就走。”
杰曼站在一旁，如果换作平常，他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将那两人举报。
但这一次，他只是把小册子从长袍里拿出来，塞进了自己的空间手镯。
因为，他在那两个人身上，看到了某种他所需要的希望。
“对了，杰曼，待会儿来我帐篷一趟，有些东西要指点一下，”临走时，导师对着结伴说一句，随后，又仿佛是无心地捏了一下杰曼柔软的腰肢。
杰曼收拾一下东西，顺从地跟在导师后面。
“为什么杰曼前辈总是能获得导师的指点，我记得他成长得这么快，除了他自身特殊的天赋，还有导师的一份功劳，”一个一阶魔法师看到杰曼又跟着导师走了，有些嫉妒地说。
“你觉得杰曼长的怎么样？”一旁一个收拾行李的学徒说。
“像个小姑娘，很好奇，一个男的为什么这么可爱？”
“告诉你个小秘密，导师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收拾行李的学徒对着魔法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位于大陆东北端的大山脉是西北东南走向，东北边是查多林海与半岛行省，西边是广大的帝国内地与更广阔的欧瑞克斯大陆。
比起东边半岛行省的荒凉，大山脉西侧，还没出山就可以看到一些商人设置的补给点。
“已经快要出山了，这鬼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来第二趟，”雷亚特每每回想起骷髅讲的故事，便不禁一阵胆寒。
“总归要回来的，”亚文抛下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加快速度前进。
随着最后一颗参天古木在他们背后远去，脚下的路逐渐平坦，周边的山峦逐渐低矮。亚文他们终于越过了大山脉，进入了奥朗森平原，零散的人类居住点映入眼帘。
“这种郊外平原丘陵的空气就是好，比起大山脉里发霉的气味好多了，”雷亚特深吸一口气，享受着空旷地带干净的空气，“但我还是更喜欢死亡的味道。”
流淌的小河，芳草满地的绿地，齐腰高的小灌木，巍峨的山脉，以及点缀了几颗大树的大平原，因过于美丽而被帝国皇帝以国号赐名。
前方的一个小丘上，矗立着一棵小树，小树随风摇曳。树下，则是一个身着绿色大衣的吟游诗人，他捧着普普通通的小竖琴，出神地望着远方。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两位来客：亚文和雷亚特。
“有什么事吗？”诗人笑了一下，那干净洁白的脸，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他是个吟游诗人。
“没什么，想听点故事，可以吗？”
“没有故事，只有曲子，一个悲情人儿弹的曲，”说完，诗人就继续看向远方。
亚文特地来找这个诗人并不是真的想听故事，而是雷亚特跟他说。他感觉跟这个诗人有一种亲近感，很莫名的感觉，在相互吸引。
能让一个侍神大主教有亲近感的，只能是另一个大主教。
亚文顺着诗人的目光望向远方，她想搞清楚，诗人到底在看什么？
西南方向，只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湛蓝的天空和几片懒洋洋的云彩。
亚文努力回想着欧瑞克斯的地理，他想搞清楚，现在这个方位的西南有什么？
奥朗森帝国面积1100万平方公里，帝国再往西南，是南方诸国联合，再过去，是机械浮空城，再过去，是精灵的母树。
亚文想到这里，悄咪咪的看了一下诗人的耳朵。虽然兜帽挡住了大部分，但尖耳朵撑起的轮廓还是表明了这个诗人的种族——精灵。
在欧瑞克斯，精灵这个种族可以说是最恋故土的。一般情况下，他们绝不会离开母树所在的永恒之森。
眼前这个诗人很显然离开了永恒之森，精灵离开永恒之森，一般有三种情况，第一个是被奴隶贩子抓走，第二个是有重要任务需要出森林，第三种就是被精灵一族直接驱逐。
看这个精灵的悠闲样，本可以排除第一个情况。至于第二种，喜欢跟外界交流的精灵帝王已经快有一个纪元没有出现了，更何况有什么任务需要一个精灵出来唱歌呢。
那眼前这位悲情的诗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了，被驱逐的‘罪精灵’。
这些精灵基本上会在被驱逐后4到5年，因思念故土而肝肠寸断，悲情而死，然后尸体被各色各样的人买走，做成精致的精灵制品。
必须马上让他获得终末意志的认可，亚文心想。
“那好，你给我们弹一曲，”一旁的雷亚特看出了亚文的意思，立刻跟诗人套近乎，“我们给你报酬。”
精灵笑了一下，笑中带悲。
“我的曲子，只有一曲，但这一曲，我弹了三年。若是你们能听懂我的曲子，我就不收费。”
“请。”
精灵仰天大笑，捧出怀中古朴的怀竖琴，深吸一口气，洁白修长的手指开始在17根琴弦之间跳动。
竖琴的声调柔美圆润，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精灵不愧是最优雅的种族，指尖的跳跃带来的是绝美的音乐，如同泉水叮当，枫叶沙沙。
曲子的风格一开始是欢快的，快乐中，又带有一丝自然的气息，还有一丝独特的旋律，那是欧瑞克斯特有的情歌旋律。无忧无虑，这是亚文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随着精灵指尖一绷，曲子的风格立刻转换。竖琴圆润的曲调被他弹出了激昂，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疾，这小小的竖琴竟然被这个精灵弹出了刀光火影。
紧接着，精灵扫过所有琴弦，来了一个突兀的转折。欢快激昂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穷途末路，是生离死别，是无限的悲情。曲调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沉。
精灵靠着的那棵树，突然一阵颤抖，落下无数落叶。这曲子里的悲情，竟然连树都为之伤感。
随后，精灵指尖轻轻一勾，最后一个音符弹出，带着无限的悲凉，回荡在这个小丘上。
一滴蓝色的晶莹液体，落在古朴的竖琴上，这是精灵的眼泪。
“听得懂吗？”精灵抬头望向两人。
“我记得，永恒之森有一种鸟类，名为黄金情羽，”亚文远眺西南，缓缓道来，“这种鸟在还是雏鸟时，就常会一雄一雌相伴而行，成年便结为伴侣，终身不再分离，若是其中一鸟离去或死亡，另一只就会终日悲歌，郁郁而终。”
“本以为这种鸟只有在永恒之森才能看到，没想到竟在这里一睹其风采。”
说完，亚文就看向诗人，他说的已经够多了。
“哈！哈哈！你们可真有意思！”精灵突然放声狂笑，笑中是浓浓的苦涩与无奈，“你们听懂了，但我可不想让你们听懂！我自己也不想听懂啊！”
“愿主的神力护佑于你，”雷亚特双手交叉，为眼前这个悲情人祈福。
“神？”精灵听着雷亚特的祈福，苦笑着摇摇头，“放弃吧，神，不会插手我这一生。”
“但我们可以。”
“哈，你们，”精灵像是被逗笑了，“那好，如果你们能帮我办件事儿，我就听听你们的教义，是叫传教对吧。”
“让主的教义传遍天下，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亚文双手行礼，虔诚地说。
“那边，”精灵站起身，指向远处一个小村落，一字一顿地说，带着刻骨的仇恨，“那边有一个奴隶贩子，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是他的帮凶，谷仓里关着无数奴隶，我不要求别的，干掉他，救出奴隶，好吗？”
雷亚特望向远处一片祥和的小村落，手上做出个推平的手势，笑着说：“整个村子都给你抹平！我保证，除了奴隶，没有一个会活着！”
说完，他身上立刻散发出终结一切生命的气息，代表死亡与毁灭的教袍出现在他身上，无数终末病菌开始释放。
“10分钟！只用10分钟！”
话音刚落，他就犹如一道黑白色的流星，划破正午的天空，直冲村子。
“真是令人愉悦的中午，”亚文对着精灵，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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