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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灭门惨案

    仙凡自然是两相隔,凡人大多穷极一生都无法寻得仙踪,而仙人若是想要下凡则是心之所起,身之所至。看上去似乎不太公平,但其实这已经是最大的公平了。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隋朝正是春光烂漫的季节。

    里南街西门处,青石板路笔直的朝外铺去。一座宏伟异常的建筑就坐落在这条街上,大门左右两侧各坐落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石狮子。门上更是有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临安王府,银钩铁画,刚劲非凡。

    此时门口正站着八名劲装革履的汉子,个个腰板挺直,显出一股子精悍之气。突然只听得院落之中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八名汉子赶紧调整站姿,朝着侧门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不到片刻,便有一骑绝乘沿着马道冲到大门之前。身后还跟着四骑。

    为首的一匹骏马通体雪白,毛色间不见一根杂毛。鞍上正坐着一名锦衣少年,看上去年岁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左肩上停着一头神俊的猎鹰,腰佩宝剑,身负长弓,看上去俊朗非凡。身后又跟上来四个一色青布短衣的骑卒,俨然是随行的护卫。一行五人缓缓的来到了大门口。

    八名站立在王府门口的汉子立刻有领头的人物朝着为首的少年说道:

    “世子,您这是要去哪?”

    为首的锦衣少年一脸傲气也不看人,只盯着天上琉璃的云彩淡淡说道:

    “本世子这一身打扮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自然是去打猎了!”

    领头汉子不敢争辩,更加不敢生气,只是小心翼翼的劝诫道:

    “世子殿下,王爷走之前有过交代,一定叫小人们要看好殿下。而且听说最近荒山上面不太平,世子殿下还是缓缓再去吧!”

    少年脸色一变,怒气冲冲的盯着为首汉子的脸说道: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是你是世子还是我是世子,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世子吗?”

    为首的汉子当即吓得面色一白,赶忙下跪请罪,口中连称不敢不敢。

    世子殿下也不管其他,在王府之中憋了这么些日子早就憋疯了。好不容易等到自家老爹出门的机会,说什么也是要出去野上一野的。少年猛地一甩马鞭,在青石板上砸出重重的声响,胯下白马昂首嘶吼,猛地抬起上半身,然后一个加速就冲了出去。身后的四骑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跟随在身后。

    跪在地上的汉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世子殿下离去的身影,被王爷知道没能挡住世子殿下事小,顶多受些皮肉之苦,可要是世子殿下在外受了什么损伤,自家性命可就不保了!现在只能祈求世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了!

    五骑刚一出城门,世子谢渺便双腿轻轻一夹,胯下白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四蹄翻腾,朝着荒山的方向疾驰而出。不到须臾的功夫,身后的四骑便被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待到看到荒山近在眼前之后,谢渺直接纵马上了上坡,将猎鹰放飞出去,不一会便从树林之中将一对野兔赶了出来。谢渺在马上取下背上长弓,再从箭袋之中抽出一支弓箭,弯弓搭箭,刷的一声响,一头野兔便应声倒地,待要再射之时,另一头早已经惊慌的钻入草丛之中不见了。

    谢渺正要催促自家猎鹰前去追赶,后面的四骑这时候终于赶了上来。为首的郑世仁看到世子殿下取得开门红,赶忙恭贺道:

    “世子殿下好箭!”

    谢渺面上不显,但是心里也是暗暗得意:“这算什么,刚刚要不是你们,另一只野兔也跑不了。”

    郑世仁赶忙领罪,正在告罪之时,突然听到左边的树林林传来随从白安的声音:

    “殿下,快来,这里有只珍禽!”

    谢渺赶忙纵马过去,一去果然看到一只通体光鲜亮丽的稚鸡正旁若无人的在草地上进食,谢渺张弓便是一箭,那野鸡竟然正对着谢渺的头顶飞了过去,五色羽毛直看到谢渺心神荡漾。这一箭落空,谢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赶忙带着随从追逐着那只稚鸡朝着林间深处而去。

    而就在谢渺一行五人正在全神贯注的搜寻那只奇珍的身影的时候,浑然没有察觉到在林间正有一道诡异莫名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目光的主人笼罩在一片阴森的黑雾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但是周身的气势浑然恐怖,生灵根本不敢靠近。只能依稀的听得一道男人的声音从黑雾之中传出,中间夹杂着一些难言的兴奋和变态:

    “没想到这趟竟然还有意外之喜。偷天那个老家伙的偷天符篆宝典竟然会流落凡间,我费劲心力才终于打听到在这个凡间所谓的临安王的手里。本想着今夜便血洗了王府,谁曾想竟然还有这种惊喜。眼前这个小鬼身具千年难遇的至阴血脉。岂不是绝佳的夺舍对象?不过现在这个小子神魂未稳,血脉未开,看样子得想个法子!”

    黑雾之中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发出了一阵嘶哑的笑声,夹杂着看不清的血雨腥风。

    “终有一日,我底鱂终将会重回四境,而且会成为这数十万年来第一个飞升的人!哈哈哈哈!”

    谢渺一行五人在林中追寻珍禽的身影虽然没有追到,但是一路上倒是也打到了不少猎物,只是一直没有追到那只珍禽,谢渺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还想在往深处走走,兴犹未尽的说道:

    “咱们再往里面走走,再找找看!”

    郑世仁看看了天色,心想:“这再往里走,凭着世子殿下的性子,决计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只是回去之后咱们可免不了被王妃惩处。要是让王爷知道世子彻夜未归,还不是乱了套!”心思一转,好言对谢渺说道:

    “世子殿下,天色已经晚了,山里的山路不像城里的青石板路,这里碎石居多,夜间又没个光亮,恐怕会伤了白龙的蹄子。赶明儿咱们起早,再进山,一定为世子殿下将那只稚鸡抓到手!”郑世仁作为贴身伺候谢渺的老人,自然知道怎么说才有用。这时候你除非搬出王爷的名头,否则不管说什么,世子殿下也决计不会轻言放弃的。但是自己的前程可全指着世子殿下了,这个时候恶了世子殿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决计没有!

    所以只能取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世子殿下爱惜胯下的那匹宝马爱到了极致。平常都是小心照料,这匹宝马是两年前世子殿下生日,王爷特意花费重金从洛阳购买而来作为生日礼物赠送给世子殿下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可能误伤马蹄,谢渺便拍了拍马头,说道:

    “我这小白龙可是聪明的很,决计不会踏到石头,但是你们身下的四匹笨马恐怕就不行了。好吧,今天大伙就先回去吧。”

    众人当即调转马头回城。但是谢渺却不愿意原路返回,而是转而向北,疾驰了一阵,彻底尽了兴,才勒马缓缓南归。

    行了一会之后,只见前面路旁突然有一处酒肆。

    谢渺见猎心喜,便提议道一起去喝上那么一杯,郑世仁害怕节外生枝,不想横生波澜正要劝阻,却只见谢渺已经勒马缓缓行向酒肆,靠近酒肆之后更是直接翻身下马,缓缓而行了。郑世仁四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也只得匆忙跟上。

    后面的两人负责将马匹拴好,郑世仁和白安则陪着谢渺走进了酒肆。

    此时的酒肆之中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客人在饮酒。另外只有一个青衣女子正站在酒炉旁,头束双鬓,插着两只粗制的簪子,正在料理酒水,脸朝着里面,也不转过身来,故而瞧不见面容。

    郑世仁一进酒肆就开始大声喊叫起来:

    “伙计呢?没看到来客人了吗?”

    内里传来数阵咳嗽的声音,才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看到谢渺身上的锦衣,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客官请坐,喝酒吗?”

    郑世仁接过话去:

    “不喝酒,难道喝茶吗?先将你这里最好的酒端上三斤上来。”

    老人连忙称是,伸手招呼着自家孙女赶紧将酒水端上来。青衣女子低头拖着一只木盘,在谢渺等人的面前放下了杯筷,又低着头走开了,始终不敢抬头看向客人一眼。

    谢渺瞧见这个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有些黝黑甚至是粗糙,脸上还有不少痘赖,容貌甚丑,当真是钉鞋踩烂泥,翻转石榴皮。一下子心情都败坏了不少,浅浅的尝了一口端上来的酒水之后,觉得没甚滋味,比之家中的美酒差的远了,也没有逗留的心思的,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突然只见酒肆之中唯一一个客人好似喝多了一般,朝着谢渺的方向放肆道:

    “哟,这里还有个长相不错的小娘皮嘛。过来陪大爷好好喝上几杯,把大爷哄高兴了,赏钱大大的有!”

    谢渺相貌随自己的母亲,眉目清秀,甚是俊美,平常哪个男人敢冲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瞧,势必一个耳光早就打了过去。此刻听到竟然有人敢调戏自己,怒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伸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什么东西,不带眼睛的狗崽子,敢在爷爷的地盘上撒野!”

    这一声怒骂好似唤醒了醉汉为数不多的神志,擦了擦双眼,仔细一瞧,才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嘛,原来是个兔爷,真是晦气,快滚!爷们可不好你这一口!”

    谢渺一听这个哪里还能忍得住,当即大喝一声:“今天小爷就教你怎么说话!上!”

    旁边的几名随从早已忍耐不住,纷纷甩开膀子大步朝着醉汉冲去,醉汉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有所依仗,看上去半分不惧的样子。

    郑世仁一马当先,一拳就照着醉汉的面门轰去,哪里料得到这醉汉竟然是个高手,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一拳,架起左手格挡,随后右拳狠狠打出,直将郑世仁击飞出去。随后几个闪身便越过了扑上来的其它护卫,直朝着谢渺的方位冲去。

    被击飞在地的郑世仁此时惊出一声冷汗,急忙高呼:“殿下小心,有刺客!”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醉汉,谢渺冷眼相对,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朝着醉汉迎面就是一刺。之前面对四人合围还神勇非常的醉汉,此时也不是怎么了,竟然没有反应的过来,被谢渺用手中宝剑直接刺了个穿透,登时便死了。

    谢渺望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醉汉,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萦绕在心头,不得其解。

    郑世仁此时终于缓过劲来,赶忙忠心耿耿的护卫到谢渺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殿下,您没事吧。咱们还是赶快回府吧,不然恐怕再生事端呀!”

    谢渺经过此事也没有再耍的兴致了,当即五人便打道回府了。至于酒肆之中的一老一少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在意过。

    等到谢渺一行人走远之后,白发老叟一改之前的怯懦,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似一下子从一位山间老农变成了一位人间帝王。

    他冷漠的朝着青衣少女说道:“赶快把尸体收拾一下。”

    青衣少女不敢多嘴,恭顺的依照吩咐开始做事。

    老人又看了看谢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牺牲了一具我的替身,让我想想我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写一个怎么样的人生故事呢?有了,哈哈哈哈哈!”

    老人好想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开始肆意的大笑起来,只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夜间,临安王府,刚刚被回府的父王责骂过一顿的谢渺怒气冲冲的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将其余人等通通都赶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中生着闷气。

    谢渺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他在酒肆之中击杀那名醉汉以后,一道赤色的印记便已经烙印在他的后背之上。

    此时正在疯狂的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而谢渺只感觉到一股灼热感从后背席卷全身,随后瞬间变成为了头痛欲裂的痛感,但是还未等到谢渺开口求救,整个人便已经痛晕了过去。

    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的谢渺突然又好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站了起来,只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不协调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是之前的谢渺了。

    重新站起身的“谢渺”,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形,又内视了一下自己的灵海,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谢渺”,不,此时应该称呼其为底鳉更为准确。

    底鳉正熟悉着这具自己刚刚夺舍成功的年轻躯体,不断的点评着:“可惜了,要是此时这具身体能够成功开辟灵海,那就算是舍弃原先的躯体,也是值得。此时却有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底鳉停顿一会,随后又露出了独有的诡异的笑容:“不过此行已经是大有收获,偷天老鬼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那个老家伙一定想不到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最后竟然落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可惜他已经死了,真是可惜啊!这世上只有我底鳉才是不死不不灭的。既然一千年都已经等了,又何况这区区数十年呢。”

    随后只见底鳉缓缓招出一把透着妖异红光的宝剑,双目之中透出一股腥红之色,脸上狰狞的笑容让人望而生畏:“看来想要激发出这具身体的全部潜力,少不得需要一些外部的刺激了。那么就从今夜先开始吧,先让他从感受痛苦开始吧。哈哈哈哈!”

    说罢,缓缓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夜之后,一则消息惊动整个大隋。临安王府三百余口,除了不知所踪的世子谢渺,上到七十余岁的将死老妇,下到嗷嗷待哺的满月孩童,无一幸免,尽皆死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