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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三 云沐洺兮

    冥海防线。传世转生的冰宁正在调查牛骏的死因。理论上,传世转生体不会轻易被佐佐雪瓦解。天空是淡蓝色的,因为杨振生的后代在此制作了多个光源。太阳光越来越弱,月之暗面的生物们也开始考虑要搬走了。

    “不对,就算牛骏只会解构数据,传世转生的身体也不会那么脆弱。”冰宁还在自言自语,但他也发现了异常。突然,他的身体被大卸八块,一时间无法复原。与此同时,他附近的冥海哨塔也轰然坍塌。

    “有东西进来了吗?”一个酷似杨振生的男子凭空出现,问道。

    “舰舰,那只是单纯电磁场轰击。”冰宁也出现了。原来,之前被大卸八块的那个是他的数据分身。

    杨舰是杨振生的后代,也是有史以来最像杨振生的人。他的父亲参与改良了冥海防线的攻防系统,以便于天赋异禀的他继续加强。时代变了,他也不必刻意保持某种形态,而是随机应变。

    “不好,外防线能量异常,是怎们回事?”杨舰故作镇定,但还是保持着人形。

    “天空并没有变色,而颜色模块改变了。”冰宁淡淡道,“你在这儿等我。”冰宁说罢召唤数据分身,前去一探究竟。

    冥海防线外围。这里已是一片荒芜,哨塔已经全部化为废墟。冰宁和他的数据分身化为数据形态持续飞行,寻找蛛丝马迹。眼下他已经飞到了冥王星,在中心大冰原附近迂回。这里是一片死寂的冰蓝色,没有任何生机。很快,冰宁带了一个分身到达了郑天赐的遗址——时代喵红城。这里仿佛并未受到干扰,因为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着。人工智能们早已不怕当地恶劣的环境,它们一如既往,以此为常。

    与此同时,冰宁又得到了另一条信息:左家失传已久的转生术有了线索。这条信息是在左氏禁区的数据分身提供的。随后,分身在寻证过程中被离奇消灭了。为了快速接近真相,冰宁又派出分身前往左氏禁区。但分身还没飞多远,也被消灭了。此时,冰宁也找到了疑点——场的相互作用。

    已知数据库中存在电场、磁场、引力场、梦云场、扩散场、数据场、幽冥场和冥海防线特有的海场。其中梦云场只能改写严氏地区的时空运算;海场可以通过与生物体连通而干扰其他已知场的规律;幽冥场是幽冥生物演化之后形成的独特路径区域。

    “我发现问题了”,冰宁随即用意念告知杨舰,“你分析下。”意念信息传输完毕,冰宁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经过计算,他处在混合场中,在其作用力量下,传世转生的能力会大幅减弱。此时天空变成了亮紫色,冰宁将自己数据化后离开了这片区域。他发现分身已然无效,而且即使开启了宁魂秀域,利用分身敢死队来拉高自身各项属性也是徒劳。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但让他更担心的还不是这个——因为他身体的裂痕一直没有修复,而且自身的数据正在被抹除。

    冥海防线内,杨舰得到信息后立刻展开了分析,得到了一点点数据。

    椭球形人工智能,SJK:“将军,数据显示复合场对传世转生的躯体有不可忽视的干扰。场的能量越大、联系越密切,造成的伤害会越高。还有一点也至关重要——数据会被抹除。牛将军是在复合场的作用下,被佐佐雪连续命中后身亡的。”

    “那当今世上还有其他可以随意操控数据的人吗?”杨舰猛地扭头,把人工智能吓了一跳。

    人工智能SJK:“只有牛骏将军的后代才可能还存在这个基因。”

    此时,冰宁已经飞到了柯伊伯带,带伤继续搜寻信息。他万万没想到,他连通的用来修复自身数据的数据库,是另一种场。这种场可以通过伤害传输并模拟数据,并隐藏在其他场之间,销声匿迹。它的数据库只会越来越大,直到藏不住才会被发现。而已知可以解构数据的人,只有冰宁。因为牛骏临死前,把自身数据库共享给了谢泳和冰宁。

    冰宁一直飞到了奥尔特星云才意识到了数据不对。但他想要找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了。在这个场的边缘——奥尔特星云的近日面,他成功解析了转生术的全部数据。

    “体力,不支了吗…”冰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马蜂窝一样的躯壳,继续自言自语,“铁子,还是没能连上吗?”

    他不敢乱动,并且努力寻找着此处的规律。在这个前有星辰、后有陨石的地带,他只希望能和倪司才完成对接。

    他发现他找不到规律,他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镂空,他还在等倪司才,他陷入了回忆:云木洺,少年时的记忆。

    每逢听到脚步声便像噩梦。听觉如此灵敏的他,却不会辨别脚步声。

    一个人的房间,寂静得很。除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只剩下轮盘转动的声音。音符可以不算,因为它们属于触发器。一旦大门被打开,它们就会戛然而止。

    在昏暗的卧室里,分明有灯。而灯却不是开着的。两个兔娃娃头顶着头,在角落里相互依偎,安静而特别。整日整夜,却又没日没夜。

    他常去的单车教室早已落了灰,那朵窗台上的玫瑰,也早已凋零得苦不堪言。她经历过太多,也看过了太多,这间屋子内外,她所知道的东西。柜台外地熙熙攘攘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陪伴她的,也许只有一片荒芜。

    他环顾四周,继续走着。角落里零散的杠铃,也在告诉着他:这里,已经没有了你要找的灯盏。

    那年,他去了江北,随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而今晚,江南的温度也跌破冰点,使他感觉到的,只有来去一个样。

    她离开了。那年初冬,她没能见到他。是的,在他到达机场时,她的飞机已经远去,留给他的,只有她的影子。

    又长了一岁。她的头发已不再是羊毛卷,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少的蓬松,甚至光滑。北国的冬啊,冷天、霜冻、冰点…她总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常常不知所想。思绪乱了一地,她试图捡起,却又发现雪太厚,而记忆太过纤细。那纤细的记忆,就像,中年程序员的,发丝。

    一望无垠?没有。这里尚存一丝生机。这里是城市,陌生的城市啊。她并不是很喜欢这里,但她喜欢羊毛般的公主裙。雪落时分,她在那里呆得久了,远处的人还以为她是个雪人。而她确实喜欢雪。这里的雪下得足够大,足够大,足够她反复把玩许久了…

    每一片雪花都仿佛在告诉她,他已经落魄得快丢了魂。她穿过雪地回家,身后只留下一排惆怅的记忆匣痕。

    回忆至此,他的视线模糊了。他看不到天空,他的身体还能动,他的脑子,还可以转移数据。

    “宁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道翠绿的光映入眼帘。随后,七彩光辉也已经到场。是的,冰宁看不见,但他残存的加密本体数据库告诉他:下一个希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