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毛茸茸的温柔
“嘀嘀嘀嘀......”
“嘀嘀......”
黑暗中，一只纤细的手探出被褥，向着闪着红光的声源处胡乱地扒拉了几下，扣下闹钟开关后，嗖地将手收回。
好冷。
被褥里的身躯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明明都快到夏天了。”
被褥里的身躯裹得更加紧实了。
“但是，等会儿人多了，就出不去了。”
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人形慢慢展开，良久，才将脚伸出被褥。
摸着黑，胡乱地扎好已经及腰的头发，女孩拉开了百叶窗。她喜欢早上拉开百叶窗时光线布满自身的感觉，光线照在自己身上时，就好像自己已经整个拥抱了外面的世界。
“看来要带伞了。”
东边的天际处，是一片如血的朝霞。
......
“小有啊，最近还好吗？要不要过几天我让你姐姐去看看你？”
手机中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
“嗯呢，”女孩摇了摇头，“我最近还好啦，医生的嘱咐我也很认真的执行呢，药也是没有断过，而且我最近经常出门哦，正在好转起来呢，妈你就放心吧，姐姐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要打扰她啦。”
女孩有些脸红，每段时间家人都会打电话来询问自己的情况，这让自己心间既是温暖又感愧疚，自己给家里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最近你多吃点，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都瘦了。”
“你们辅导员昨天也跟我联系了，问还要不要延期休学，你现在还没恢复，已经帮你申请延期了。”
“你爸给你转了5000块钱到卡里了，该吃吃，该喝喝，你开心我们就开心。”
“还有......”
......
听着母亲在另一头又开始了絮絮叨叨，女孩并没有觉得乏味，因为话语间处处都包含着关怀。钉子钉过的木板，拔掉钉子后，痕迹仍旧存在；被恶意刺伤的心，就算恶意消泯，留在心里的伤却也好不了了。女孩的心就是被那伪装成善意的恶意刺得千疮百孔，除了家人，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但能感受到的关怀和善意像是蜂蜜一般在填补她内心的创伤，哪怕只是短暂的流过，她也在极尽感受的享受着那伤口被填满的瞬间，她在几近贪婪的需要着这些话语。
哪怕她现在仍旧无法分辨包裹着糖衣的“玻璃渣”。
............
淅淅沥沥——
天色暗沉，细小的雨滴拍打在公交车站的塑料顶棚上，呲呲沙沙的声音仿佛有种催眠的魔力，让从市立图书馆出来了一段时间的女孩眼皮不免有些耷拉。
通过前两天与母亲的通话，女孩心里逐渐充实，趁着这股充实劲儿还没消退，女孩决定先通过市立图书馆慢慢的重新融入外界。
这年头真正去图书馆看书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图书馆附近的补习班偶尔会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学生过来打发时间之外，过来的人要么是那种只为发朋友圈的“作人”，要么是那种带着老师布置的课外活动的中小学生，真正专门来看书的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极其的专注。因此图书馆大部分时间都是极其安静的，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能引起让女孩身体僵直的应激反应的突发事件的。
况且女孩也确实是一个文学少女，休学的半年读了不少书，为避免与他人对视而留的厚刘海和戴上的厚厚的平光镜，在外貌上更是给这一属性加了不少的分数。
“喵喵——”
突然传来的学猫叫一瞬间惊醒了女孩，察觉到附近有人，女孩立马往远处移了移，即使已经走出了房门，女孩心中与人交流的恐惧却迟迟难以减弱。
“喵喵——”
轻柔的嗓音带着一股绒毛尾巴般的蓬松感袭向女孩心间，女孩能感觉到储存在其中的温柔，是真正的温柔，不是那种让自己难以分辨的，难以证实的，或是带有目的的温柔，这是发乎内心，毫无包装的温柔，女孩笃定。
“咕噜咕噜......”
循声望去，
一只狸花侧躺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下，放心的让一双手指修长的手在它身上肆意地游走着。那双手手法熟稔，一只手轻挠着小猫使劲露出的脖颈，越挠猫咪的头越是后仰，怕是恨不得把脖子给仰断；另一只手弓成C状，从头到尾的薅着猫咪，虽有力度，但猫咪却未感到任何不适，因为那只手一直在不断的变换着，薅到前肢时，手指岔开，伸入前肢的咯吱窝，轻挠了一下，猫的整个身体更加的往后弓开了，脖颈与肚皮完全的呈现在那双手的主人面前。
男人玩猫。
猫的毫无保留。
以及一个沉溺在看男人撸猫的女孩。
“轻拢慢捻抹复挑”，此时，女孩脑中迸出这几个字。
盯着那双温柔地玩弄着猫咪的双手，听着男性嘴里呼出的喵喵叫声，女孩甚至觉得当这双手揉着自己的脑袋，轻挠自己的脖颈，自己肯定也会像猫咪这般毫无抵抗，毫无防备，甚至感到惬意。
直到看到那双手使坏似的弹了一下猫的蛋蛋，猫咪整个身体浑身一抖，女孩也随着身体的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自己刚才会这样想？
明明还没有完全地适应与人之间的交流。
因为那件事。
还在恐惧着交流。
“滴滴......欢迎乘坐70......”
707路车到了，自己等了快半个钟的车。
踏进前门，女孩向车外望了望，男性还在那里玩猫，将一切置若罔闻，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对动物毫无保留的温柔。
“如果我是那只猫的话。”
“是他的话，也许......”
还会在见面的，女孩想到。
毕竟，他是市立图书馆为数不多的常客啊。
..................
女孩大概是掌握了男性来图书馆的规律。
男性看起来也在20岁左右，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周一到周五，有几天会在下午17点30分左右到图书馆看书，常常待到快19点30分的时候就离开了，有时候会更晚，周六日是必来的，早上11点到下午16点，一般都在这几个时间段。
“下班之后就直接来了吗？”
“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吗？”
“他总是很安静，默默地看着书。”
“诶，那是《飘》，他也喜欢看吗？”
“他看书的种类好繁杂啊，不过我喜欢的也包括在里面了。”
......
..............................
感受着温水漫过整个身躯，女孩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水温。
这段时间，从公交站那时算起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自己一直观察着他。
对小动物的温柔。
“如果，这份温柔能用在我身上。”
倏地一下，水漫过了女孩的头顶。
越是观察他，每天晚上一个人时就越会想起那个场景。
那双手，那呼声，以及自己后来观察到的那张脸。
那张认真的脸。
“想和他交朋友。”
“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会拒绝我吗？”
“我长得应该还不错吧......不对不对，这么想到这里去了。”
“哈—呼——”女孩从水底钻出，深吸一口气。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那橘黄色的浴室灯，突然鼻子一酸。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不想再惧怕下去了。”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
“他一定能救我。”
脸颊划过几道水痕，滴在了被沐浴球染成粉色的水中，在橘黄灯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片红似玫瑰的颜色。
..........................................
唰唰——沙沙——
安静的图书馆，只剩下零星的翻书声，唰唰唰唰......
少女心中忐忑不已，终于是移动到了窗边，向着同桌的男性靠去。在此之前，她已经摆弄了几十分钟的手指了。
“刷...”一页纸张被翻过，男性仍然沉浸其中，不知周遭。
“已经吃过药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应激反应的话，不要出现。”
少女默默地祈祷中。坐在男性身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怎么办，他没有注意到我。”
“好尴尬，看过来啊。”
“好想逃。”
夕阳西下，西边好似燃起了一片火烧云，将这一片世界照得通红通红。
“你好，有事吗？”
心思活络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性已经看完了书，听到了在脑中循环多次的“熟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她想，自己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羞红了脸，即使是晚霞的红光，也不一定比自己的脸红。
只不过，并非她期待中的那样，声音中并没她想要索求的温柔。
毫无感情。
就像是对着无机物自言自语那样的声音。
“我...我......”侧过头，终于看向了男性的脸。
一张好面孔，但是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面孔，明明之前看到过的，撸猫时的那副温柔呢？
“哈.哈..哈...”女孩使劲地喘气着，感受到四肢越发的无力，女孩知道，应激反应发作了，每次感受到异常的刺激，或是莫大的悲哀时，都会这样，药物也仅仅只是起到抑制的作用，但是一旦超过心中的那份阈值，便等同于无用了。
“小心！”
男性扶住了开始瘫软的自己，但眼神还是这么的冰冷，无神，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霞光包裹着自己以及抱着自己的“他”，越发的血红，甚至，还能闻到血腥味，嘴里也弥散着一股咸味。
“我记得，你对我很温柔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对了，我记得你叫，沈航。”
混乱，好混乱。
好冰，好冷。
好困。
...
......
............
“应激反应引起的记忆混乱吗?”
看着彻底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吕有，沈航不免有些焦急，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里，联想到自己最后也送到了医院，而且医院里包扎的伤口和现在一样，腰部，背部，脑部被破片损伤的地方也没有增加，那么被自己尸体紧紧抱住的吕有，应该也被送到医院了。
没错，沈航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死了，就在太阳穴被金属碎片洞穿的那个瞬间。
“嘀嘀......”
黑暗中，一只纤细的手探出被褥，向着闪着红光的声源处胡乱地扒拉了几下，扣下闹钟开关后，嗖地将手收回。
好冷。
被褥里的身躯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明明都快到夏天了。”
被褥里的身躯裹得更加紧实了。
“但是，等会儿人多了，就出不去了。”
被窝里缩成一团的人形慢慢展开，良久，才将脚伸出被褥。
摸着黑，胡乱地扎好已经及腰的头发，女孩拉开了百叶窗。她喜欢早上拉开百叶窗时光线布满自身的感觉，光线照在自己身上时，就好像自己已经整个拥抱了外面的世界。
“看来要带伞了。”
东边的天际处，是一片如血的朝霞。
......
“小有啊，最近还好吗？要不要过几天我让你姐姐去看看你？”
手机中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
“嗯呢，”女孩摇了摇头，“我最近还好啦，医生的嘱咐我也很认真的执行呢，药也是没有断过，而且我最近经常出门哦，正在好转起来呢，妈你就放心吧，姐姐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要打扰她啦。”
女孩有些脸红，每段时间家人都会打电话来询问自己的情况，这让自己心间既是温暖又感愧疚，自己给家里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最近你多吃点，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都瘦了。”
“你们辅导员昨天也跟我联系了，问还要不要延期休学，你现在还没恢复，已经帮你申请延期了。”
“你爸给你转了5000块钱到卡里了，该吃吃，该喝喝，你开心我们就开心。”
“还有......”
......
听着母亲在另一头又开始了絮絮叨叨，女孩并没有觉得乏味，因为话语间处处都包含着关怀。钉子钉过的木板，拔掉钉子后，痕迹仍旧存在；被恶意刺伤的心，就算恶意消泯，留在心里的伤却也好不了了。女孩的心就是被那伪装成善意的恶意刺得千疮百孔，除了家人，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但能感受到的关怀和善意像是蜂蜜一般在填补她内心的创伤，哪怕只是短暂的流过，她也在极尽感受的享受着那伤口被填满的瞬间，她在几近贪婪的需要着这些话语。
哪怕她现在仍旧无法分辨包裹着糖衣的“玻璃渣”。
............
淅淅沥沥——
天色暗沉，细小的雨滴拍打在公交车站的塑料顶棚上，呲呲沙沙的声音仿佛有种催眠的魔力，让从市立图书馆出来了一段时间的女孩眼皮不免有些耷拉。
通过前两天与母亲的通话，女孩心里逐渐充实，趁着这股充实劲儿还没消退，女孩决定先通过市立图书馆慢慢的重新融入外界。
这年头真正去图书馆看书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图书馆附近的补习班偶尔会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学生过来打发时间之外，过来的人要么是那种只为发朋友圈的“作人”，要么是那种带着老师布置的课外活动的中小学生，真正专门来看书的一眼就能认出来了，极其的专注。因此图书馆大部分时间都是极其安静的，在这里不会有什么能引起让女孩身体僵直的应激反应的突发事件的。
况且女孩也确实是一个文学少女，休学的半年读了不少书，为避免与他人对视而留的厚刘海和戴上的厚厚的平光镜，在外貌上更是给这一属性加了不少的分数。
“喵喵——”
突然传来的学猫叫一瞬间惊醒了女孩，察觉到附近有人，女孩立马往远处移了移，即使已经走出了房门，女孩心中与人交流的恐惧却迟迟难以减弱。
“喵喵——”
轻柔的嗓音带着一股绒毛尾巴般的蓬松感袭向女孩心间，女孩能感觉到储存在其中的温柔，是真正的温柔，不是那种让自己难以分辨的，难以证实的，或是带有目的的温柔，这是发乎内心，毫无包装的温柔，女孩笃定。
“咕噜咕噜......”
循声望去，
一只狸花侧躺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下，放心的让一双手指修长的手在它身上肆意地游走着。那双手手法熟稔，一只手轻挠着小猫使劲露出的脖颈，越挠猫咪的头越是后仰，怕是恨不得把脖子给仰断；另一只手弓成C状，从头到尾的薅着猫咪，虽有力度，但猫咪却未感到任何不适，因为那只手一直在不断的变换着，薅到前肢时，手指岔开，伸入前肢的咯吱窝，轻挠了一下，猫的整个身体更加的往后弓开了，脖颈与肚皮完全的呈现在那双手的主人面前。
男人玩猫。
猫的毫无保留。
以及一个沉溺在看男人撸猫的女孩。
“轻拢慢捻抹复挑”，此时，女孩脑中迸出这几个字。
盯着那双温柔地玩弄着猫咪的双手，听着男性嘴里呼出的喵喵叫声，女孩甚至觉得当这双手揉着自己的脑袋，轻挠自己的脖颈，自己肯定也会像猫咪这般毫无抵抗，毫无防备，甚至感到惬意。
直到看到那双手使坏似的弹了一下猫的蛋蛋，猫咪整个身体浑身一抖，女孩也随着身体的一激灵，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自己刚才会这样想？
明明还没有完全地适应与人之间的交流。
因为那件事。
还在恐惧着交流。
“滴滴......欢迎乘坐70......”
707路车到了，自己等了快半个钟的车。
踏进前门，女孩向车外望了望，男性还在那里玩猫，将一切置若罔闻，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对动物毫无保留的温柔。
“如果我是那只猫的话。”
“是他的话，也许......”
还会在见面的，女孩想到。
毕竟，他是市立图书馆为数不多的常客啊。
..................
女孩大概是掌握了男性来图书馆的规律。
男性看起来也在20岁左右，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周一到周五，有几天会在下午17点30分左右到图书馆看书，常常待到快19点30分的时候就离开了，有时候会更晚，周六日是必来的，早上11点到下午16点，一般都在这几个时间段。
“下班之后就直接来了吗？”
“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吗？”
“他总是很安静，默默地看着书。”
“诶，那是《飘》，他也喜欢看吗？”
“他看书的种类好繁杂啊，不过我喜欢的也包括在里面了。”
......
..............................
感受着温水漫过整个身躯，女孩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水温。
这段时间，从公交站那时算起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自己一直观察着他。
对小动物的温柔。
“如果，这份温柔能用在我身上。”
倏地一下，水漫过了女孩的头顶。
越是观察他，每天晚上一个人时就越会想起那个场景。
那双手，那呼声，以及自己后来观察到的那张脸。
那张认真的脸。
“想和他交朋友。”
“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会拒绝我吗？”
“我长得应该还不错吧......不对不对，这么想到这里去了。”
“哈—呼——”女孩从水底钻出，深吸一口气。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那橘黄色的浴室灯，突然鼻子一酸。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不想再惧怕下去了。”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
“他一定能救我。”
脸颊划过几道水痕，滴在了被沐浴球染成粉色的水中，在橘黄灯光的照射下，显出一片红似玫瑰的颜色。
..........................................
唰唰——沙沙——
安静的图书馆，只剩下零星的翻书声，唰唰唰唰......
少女心中忐忑不已，终于是移动到了窗边，向着同桌的男性靠去。在此之前，她已经摆弄了几十分钟的手指了。
“刷...”一页纸张被翻过，男性仍然沉浸其中，不知周遭。
“已经吃过药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应激反应的话，不要出现。”
少女默默地祈祷中。坐在男性身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怎么办，他没有注意到我。”
“好尴尬，看过来啊。”
“好想逃。”
夕阳西下，西边好似燃起了一片火烧云，将这一片世界照得通红通红。
“你好，有事吗？”
心思活络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男性已经看完了书，听到了在脑中循环多次的“熟悉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她想，自己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羞红了脸，即使是晚霞的红光，也不一定比自己的脸红。
只不过，并非她期待中的那样，声音中并没她想要索求的温柔。
毫无感情。
就像是对着无机物自言自语那样的声音。
“我...我......”侧过头，终于看向了男性的脸。
一张好面孔，但是却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面孔，明明之前看到过的，撸猫时的那副温柔呢？
“哈.哈..哈...”女孩使劲地喘气着，感受到四肢越发的无力，女孩知道，应激反应发作了，每次感受到异常的刺激，或是莫大的悲哀时，都会这样，药物也仅仅只是起到抑制的作用，但是一旦超过心中的那份阈值，便等同于无用了。
“小心！”
男性扶住了开始瘫软的自己，但眼神还是这么的冰冷，无神，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霞光包裹着自己以及抱着自己的“他”，越发的血红，甚至，还能闻到血腥味，嘴里也弥散着一股咸味。
“我记得，你对我很温柔的，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对了，我记得你叫，沈航。”
混乱，好混乱。
好冰，好冷。
好困。
...
......
............
“应激反应引起的记忆混乱吗?”
看着彻底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吕有，沈航不免有些焦急，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这里，联想到自己最后也送到了医院，而且医院里包扎的伤口和现在一样，腰部，背部，脑部被破片损伤的地方也没有增加，那么被自己尸体紧紧抱住的吕有，应该也被送到医院了。
没错，沈航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死了，就在太阳穴被金属碎片洞穿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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