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囍与悲

    一个星期后，来福和王娇娇举办了婚礼。

    婚礼当天晴，王娇娇一早就起来了，坐在梳妆台前，满眼带着笑。化妆师给她上妆，还夸她天生就很漂亮。

    “那当然，当初娇娇可是我们大学的系花！”两个装扮好的伴娘在旁嬉笑着。

    婚礼是老王头一手操办的。规模不大，找的亲朋好友也不多，礼堂就设在王家饭馆。

    王娇娇和两个闺密提前一天被安排到附近的酒店。结婚当天，参加婚礼的亲友都会到酒店集合。然后让来福带着车队把所有人都接到饭馆。

    “噼里啪啦！咚咚咚！”鞭炮声震耳欲聋。“新娘来了！”围观的街坊小孩笑闹凑着热闹。

    七八辆轿车徐徐停在饭馆门前，从打头的别克轿车里，先下车的是新娘王娇娇。在老王头手里取过崭新的轮椅，推到车门边，与司机合力把来福抬到轮椅上，在饭馆门前答谢参加婚礼的亲友们。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小女和女婿新婚大喜的日子，承蒙各位的厚爱光临。在此，我祝愿他们今后生活夫妻恩爱，白头偕老。同时再一次感谢大伙的到来，招待不周，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激动的老王头说话都带着颤音。

    酒桌上的众人都在谈论今天的新郎新娘，绝对的金童玉女。如果新郎不是残疾，更是才子佳人，羡煞旁人了！

    来宾吃过饭，婚礼就算结束了。送走众人，喝多的王老头让女儿扶回屋休息，来福默默的收拾卫生，清洗碗碟。

    “来福，今天不收拾了！”王娇娇款款走到男人身旁……

    半个月后，‘王家饭馆’正式更名为‘来福外语培训班’。店里大变模样，布置成正规教室。课程分上午，下午和晚上三个时间段，来学的有很多！老王头和王娇娇负责招生计账工作，又招来两个大学刚毕业的丫头，充当来福的助教。

    左邻右舍的很羡慕王家，女儿女婿不光很孝顺老王头，小两口日子过的也很甜蜜，王娇娇又怀上孩子，再加上来福培训班几个月干下来有声有色，就有好事的想给苦了半辈子的老王头再介绍个老太太，锦上添花。

    幸福日子就在老王头不断相亲中过着……

    “快跑啊！着火了！报火警啊！着火了！”一声声惊慌失措的呐喊，夜晚的大街上人群混乱。‘来福外语培训班’突如其来的着起大火，浓烟滚滚。

    不到十分钟，消防队火速赶到现场。

    “轰！轰！”没等消防员上前，随着两声爆炸，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火势映红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现场大乱，围观人群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

    一个多小时后，大火终于被扑灭。“诶！那是来福！来福你没在家吗？”眼尖的邻居突然看到从一辆出租车中被人抬下来的来福。

    “我们今天晚上聚会，邀请来福老师跟我们吃饭，这刚接到电话，赶回来的。”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回应着……

    这时，火场传来消息，废墟中发现两具烧焦的尸体。过了会儿，尸体被抬出来，经来福辨认，死者就是王家父女。

    几天后，消防部门把一份火灾事故认定书交到…借住在邻居家里的来福手上。证明文件上指出，火灾是液化气罐质量原因漏气引起，可向经销商追责赔偿。

    除夕的前一天，高音喇叭里传出哀乐，两副棺椁旁穿麻戴孝的来福失声痛哭。“世事难料，孩子保重身体”、“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你还算我们王家人有困难找我们，我们会照顾你”、“我五哥没了，侄女娇娇没了，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也没了！”一位被称作王家六叔的男人抱着来福一起大哭……前来吊唁的王家亲朋帮着来福完成了整个送葬出殡仪式！

    “姐夫别哭了，保重身体！”下午，来福由王娇娇的两位堂弟送回新找的出租屋。

    夜深了，也静了。独处出租屋的来福还坐在轮椅上，双眼依旧望着窗外的夜空。他脸上没有一丝的悲痛模样。

    许久……

    “王娇娇我不怕下地狱见你，你先不仁，我才不义。你们老王家就不该来招惹我！”自言自语的来福面孔狰狞扭曲，“开始真以为遇见好人，我还傻傻想偿还你们对我的好……苍天有眼！谁让你们父女无意中让我听见那个秘密？不管我有没有过去，我只想告诉你，王娇娇！你既然想嫁我，就不能在我头上放一点绿，更不能让我养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