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难知如阴
江都，指挥中心大楼，最高机密室。
巴克蹲伏在厚厚的地毯上，面对着座椅——准确来说是面对盘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胖男人。黄毛大狗的表情如此肃穆，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对着一把空椅子屈辱叩首，而展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虚拟的投影罢了。
“犬族统领巴克拜见总统大人，请指示！”
翘着二郎腿，像整坨猪大肠般堆在椅子上的总统大人狠吸了口掐在手里的雪茄，吞吐起云烟来，脸上尽显痛快，“巴克，最近的战局你想必也清楚吧！”
“是的，总统大人。”巴克低下头道，“自号救亡组织的那群恐怖 分子最近加大了骚扰的力度，江都附近多处据点遭到破坏，外围阵地已经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联军也曾试图展开反击，但七路军团全部败北，折损官兵千余，我们犬族的伤亡数量还在统计，估计差不多近万。前线战区最高指挥官布莱恩上将坐镇鬼谷指挥战事时意外遭敌突袭，壮烈殉国。我们联军伤亡颇大，不得不采取守势，与敌军进入僵持状态。”
“正如你所言，形势已经到了坏得不能再坏的地步了。”总统大人掐灭雪茄，转饮起红酒，“江都的战略地位与战略价值你想必也清楚，作为你们犬族的首都，它若沦陷将会使得犬族自治领遭受沉重打击，再难作为我们人类世界屏障的存在，而我国的重要工业区也会直接受到敌军爪牙的威胁。如果把战局比喻成一盘棋的话，江都就是一处重要的棋眼，谁占据住它，谁就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只要江都还在我们手里，一切都还好说；江都若失，则局势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我国近期的经济也不怎么景气，财政赤字一直没法解决，而且与瑞肯、乌萨斯这些邻国的边境紧张局势还在继续，各大国早已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开战。议会那边已经决定将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九十划作国防开支，可我觉得怕是依旧入不敷出。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濒临崩溃了！”
巴克朗声道：“犬族永远效忠于您，我们的利益与人类一致！”
“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得真好，真不愧是我们人类的好战友！”总统大人放下了手头的红酒杯，“既然布莱恩上将已经殉职，江都战区我们的军团群龙无首，那么我……若是给予你们犬族全部的主权，并由你担任江都战区最高指挥官，能否控制住局势、保护我国免于腹背受敌呢？”
巴克故意装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但语气依旧沉稳：“总统大人，这……”
“行了，不要再推辞了！你的军事才能我清楚，有多少次，我没想到的方面你都已经了然于心，我自以为是的计划在你眼中却漏洞百出，我承认，虽然你没上过一天军校，可你的帅资却完全不逊色于我国的任何一位元帅！我需要忙着去处理那些属于我们人类世界的问题，不可能将大部分精力花费在这里去跟一堆愚蠢的原始动物打交道，所以说——伙计，该替我分分忧了！”
巴克略加迟疑，最后还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还是匍匐于地，“在下……领命……”
呵呵，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愿望，此时此刻，终于降临了……
“好！从即日起，你，犬族统领巴克，升任江都军区最高指挥官，不仅包括自治领内的所有军政大权，包括我们协助防守的军队、装备等，都通通交给你负责！”总统大人大笑。
他没有注意巴克的眼神深处，一团火焰正在伴随心脏剧烈跳动着。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前进吧，伙计！”总统大人打了个响指，投影瞬间结束，椅子还是那把椅子，椅面都还是冷的。
巴克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关闭了自己这边的投影仪，随即变换作人形。却分明是个二十来岁出头的青年，身材中等，着一身黄褐色正装，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黑框眼镜。抬头望去，墙上满是人类颁发的各种荣誉勋章，以及互相斜插以表双方友谊的炎国国旗与犬族灰底方格犬首的纹章，他微微冷笑，转身离去。
推门而出，白牙、汘泽、迪克、拉拉、赤利、宾果、花鹰这些犬族中的佼佼者也早已化作人形，身着统一的黄色军装，分列两行。
“统领，情况如何？”站在最前面的白牙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如你所想，老胖子果然将一切主权交还给我们犬族了。”巴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眼前众多犬中英豪便已经兴奋地一齐欢呼起来，相比较喜怒不形于色的巴克，这些犬族新一代英杰就显得有些肤浅了。
“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资本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去开创属于我们的时代。”他走过铺好的红毯，径直走到窗前，极目远眺——大楼下方的草坪早已被特意修剪一番，以不同颜色的草木勾勒出轮廓，竟是犬族自治领与西方保护区各国的地图。
他依旧维持着冷笑，接过旁侧部下递来的一枚小玻璃球，漫不经心地向楼下的草坪砸去——清脆的爆裂声后，玻璃球破碎，内部的红色染料喷溅而出，染红了狼国边境那个名叫凤鸣山的标识。
一个，一个，又一个。血色自边境向保护区深处一路蔓延，狮族的南山据点、虎族的鬼魅森林、鬣狗的尖牙岭、胡狼的九曲沟，还有豺族的埃蒂斯关、野犬的白虎岙、爬行者同盟会的咬人湾，以及那最醒目的恩戈罗格城……
接过最后一颗玻璃球，巴克仰面，感受着刺眼的骄阳，嘴角冷笑却是不减。他紧闭双眼，径直将它扔出——炸裂。这次的染料格外多，溅射范围也格外广，不仅涵括了几乎整个保护区，甚至连视野内的所有人类城市也全部被染指，颜色也不再是那略显单调的血红，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白。
“我犬族，从来就不该是被奴役、被压迫的低种姓。”他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地说着，虽是暖阳似火，吐出的话却格外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说罢，巴克亮剑出鞘，直指苍穹——
“愿以此剑，斩断一切阻拦我前行的枷锁！”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望着他那苍白的背影，众犬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金属兵器反射着无数坚定的目光。
“犬族，不朽。”
“犬族，万岁！”
在他们的身后，承载着至高无上荣光的犬族旗帜缓缓升起，肆意地迎风鼓动着，再无人类的掣肘。
巴克蹲伏在厚厚的地毯上，面对着座椅——准确来说是面对盘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胖男人。黄毛大狗的表情如此肃穆，尽管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对着一把空椅子屈辱叩首，而展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虚拟的投影罢了。
“犬族统领巴克拜见总统大人，请指示！”
翘着二郎腿，像整坨猪大肠般堆在椅子上的总统大人狠吸了口掐在手里的雪茄，吞吐起云烟来，脸上尽显痛快，“巴克，最近的战局你想必也清楚吧！”
“是的，总统大人。”巴克低下头道，“自号救亡组织的那群恐怖 分子最近加大了骚扰的力度，江都附近多处据点遭到破坏，外围阵地已经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联军也曾试图展开反击，但七路军团全部败北，折损官兵千余，我们犬族的伤亡数量还在统计，估计差不多近万。前线战区最高指挥官布莱恩上将坐镇鬼谷指挥战事时意外遭敌突袭，壮烈殉国。我们联军伤亡颇大，不得不采取守势，与敌军进入僵持状态。”
“正如你所言，形势已经到了坏得不能再坏的地步了。”总统大人掐灭雪茄，转饮起红酒，“江都的战略地位与战略价值你想必也清楚，作为你们犬族的首都，它若沦陷将会使得犬族自治领遭受沉重打击，再难作为我们人类世界屏障的存在，而我国的重要工业区也会直接受到敌军爪牙的威胁。如果把战局比喻成一盘棋的话，江都就是一处重要的棋眼，谁占据住它，谁就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只要江都还在我们手里，一切都还好说；江都若失，则局势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我国近期的经济也不怎么景气，财政赤字一直没法解决，而且与瑞肯、乌萨斯这些邻国的边境紧张局势还在继续，各大国早已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开战。议会那边已经决定将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九十划作国防开支，可我觉得怕是依旧入不敷出。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濒临崩溃了！”
巴克朗声道：“犬族永远效忠于您，我们的利益与人类一致！”
“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得真好，真不愧是我们人类的好战友！”总统大人放下了手头的红酒杯，“既然布莱恩上将已经殉职，江都战区我们的军团群龙无首，那么我……若是给予你们犬族全部的主权，并由你担任江都战区最高指挥官，能否控制住局势、保护我国免于腹背受敌呢？”
巴克故意装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但语气依旧沉稳：“总统大人，这……”
“行了，不要再推辞了！你的军事才能我清楚，有多少次，我没想到的方面你都已经了然于心，我自以为是的计划在你眼中却漏洞百出，我承认，虽然你没上过一天军校，可你的帅资却完全不逊色于我国的任何一位元帅！我需要忙着去处理那些属于我们人类世界的问题，不可能将大部分精力花费在这里去跟一堆愚蠢的原始动物打交道，所以说——伙计，该替我分分忧了！”
巴克略加迟疑，最后还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还是匍匐于地，“在下……领命……”
呵呵，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愿望，此时此刻，终于降临了……
“好！从即日起，你，犬族统领巴克，升任江都军区最高指挥官，不仅包括自治领内的所有军政大权，包括我们协助防守的军队、装备等，都通通交给你负责！”总统大人大笑。
他没有注意巴克的眼神深处，一团火焰正在伴随心脏剧烈跳动着。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前进吧，伙计！”总统大人打了个响指，投影瞬间结束，椅子还是那把椅子，椅面都还是冷的。
巴克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关闭了自己这边的投影仪，随即变换作人形。却分明是个二十来岁出头的青年，身材中等，着一身黄褐色正装，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黑框眼镜。抬头望去，墙上满是人类颁发的各种荣誉勋章，以及互相斜插以表双方友谊的炎国国旗与犬族灰底方格犬首的纹章，他微微冷笑，转身离去。
推门而出，白牙、汘泽、迪克、拉拉、赤利、宾果、花鹰这些犬族中的佼佼者也早已化作人形，身着统一的黄色军装，分列两行。
“统领，情况如何？”站在最前面的白牙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如你所想，老胖子果然将一切主权交还给我们犬族了。”巴克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眼前众多犬中英豪便已经兴奋地一齐欢呼起来，相比较喜怒不形于色的巴克，这些犬族新一代英杰就显得有些肤浅了。
“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资本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去开创属于我们的时代。”他走过铺好的红毯，径直走到窗前，极目远眺——大楼下方的草坪早已被特意修剪一番，以不同颜色的草木勾勒出轮廓，竟是犬族自治领与西方保护区各国的地图。
他依旧维持着冷笑，接过旁侧部下递来的一枚小玻璃球，漫不经心地向楼下的草坪砸去——清脆的爆裂声后，玻璃球破碎，内部的红色染料喷溅而出，染红了狼国边境那个名叫凤鸣山的标识。
一个，一个，又一个。血色自边境向保护区深处一路蔓延，狮族的南山据点、虎族的鬼魅森林、鬣狗的尖牙岭、胡狼的九曲沟，还有豺族的埃蒂斯关、野犬的白虎岙、爬行者同盟会的咬人湾，以及那最醒目的恩戈罗格城……
接过最后一颗玻璃球，巴克仰面，感受着刺眼的骄阳，嘴角冷笑却是不减。他紧闭双眼，径直将它扔出——炸裂。这次的染料格外多，溅射范围也格外广，不仅涵括了几乎整个保护区，甚至连视野内的所有人类城市也全部被染指，颜色也不再是那略显单调的血红，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白。
“我犬族，从来就不该是被奴役、被压迫的低种姓。”他收起了笑容，一字一顿地说着，虽是暖阳似火，吐出的话却格外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说罢，巴克亮剑出鞘，直指苍穹——
“愿以此剑，斩断一切阻拦我前行的枷锁！”
“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望着他那苍白的背影，众犬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刃，金属兵器反射着无数坚定的目光。
“犬族，不朽。”
“犬族，万岁！”
在他们的身后，承载着至高无上荣光的犬族旗帜缓缓升起，肆意地迎风鼓动着，再无人类的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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