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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崩溃的边缘

    林樾檑说:“那个小区晚上人少,又没有物业,胡同也乱套,楼号也没有。我只能边走边问,开车不方便,我就停下车,步行去送餐。送完了餐,我出来就转向了,都不知道车在哪栋楼楼下停着,想问都没法问。

    后来我想:算了,车放这吧,我打车回去,明天白天再来找。小区黑漆漆的,一直转向。想回家我可以奔着亮走,就能上大路了,问人也容易问。走着走着,我看见大道了,一回头,也看见我车了。”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欣欣说:“多亏看见车了,要是回家了,估计你们都别睡觉了。”

    杨光辉问:“为啥?”

    林樾檑说:“我都忘记了,欣欣在车上呢。你说我回家发现它不在家,想起来在车上,是不是还得回去找?我找不到,是不是求助你们帮着找?”

    纳兰月问:“你带它干啥呀?它跟你在车上多憋屈呀?”

    林樾檑说:“刚开始没带,我也不怕自己隔离。我隔离了,你们都有钥匙,都能照顾它,我怕小区封闭。我旁边的小区就封闭了,这要是我住的小区封闭了,我都进不去,它不得饿死呀?”

    金小希说:“可不是么,哥说的那个小区跟我们一墙之隔。小区四圈全用铁板封死了,外面全是防疫人员蹲守,真没办法管它了。他带欣欣我知道,我说放我家,他说他天天在外面跑,风险大,欣欣跟他在一起,怕万一有风险传染给我们,就自己带着。

    不过,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的社区非常人性化。”

    林樾檑问:“几点了,感觉有点饿了。”

    杨光辉笑了:“你这说着说着整出这么一句来。”

    林樾檑说:“我都喊饿老半天了,你们好奇心强,根本不搭理我!”

    杨光辉看了看表,跟大家说:“准备吃饭吧,到点了。”

    大家开始张罗吃饭,林樾檑乐呵呵的帮着端菜,晓高说:“哥,你忙活也白帮忙,他们都研究好了,不会让你在这吃的。”

    林樾檑说:“不可能,还没完了?我又不是什么重患,不就是胃不舒服么?早都好了。”

    雷蕾看着林樾檑有点心酸的说:“哥,你别忙了,明佳说过你的胃不是小事。”

    冷冰霜拉着林樾檑说:“进屋吧,目前你还有吃小灶的待遇,要珍惜!”

    林樾檑笑着说:“行,我听你们的,正好养一养我的胃,省的你们惦记!”

    两个人进了房间,冷冰霜说:“你坐下,我帮你检查一下!”

    在外面,杨光辉说:“我看哥对小霜言听计从的,要不然我去劝劝哥,鼓励他追追小霜试试。”

    赵晓高赶紧说:“对对对,大姐,你们几个帮着哄哄我姐。我们几个多劝劝哥,鼓励鼓励他。他俩要是成了,我敢说,没人能比哥对我姐更好!”

    于飞摇摇头说:“观棋者不语吧,我们先不要管。我们可以帮着哥修渠,只是水还没到。”

    纳兰月说:“于飞哥,我都等十二年了。干脆我给小雪打电话,问清楚小霜和她家到底咋想的?如果他们都同意,干脆就对林老头逼宫!”

    胡明佳说:“我觉得于飞哥说的对,水还没到呢,我们想修渠也没有图纸啊?”

    杨光辉说:“可是,我们不管的话,不是跟当年的路远路遥一样了么?”

    胡明佳笑着说:“路远路遥当年没错,哥也知道他俩没错。只不过在哥和舒宁的事情上,他俩有点过于消极了。”

    金小希问她:“你的意思是,哥知道他跟舒宁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舒宁自己?”

    明佳笑着说:“当然!他知道,但是不敢确定,也不想确定。而且,他俩之间的障碍还来自于哥。”

    “为啥?哥挺执着的,心心念念的二十多年。”

    胡明佳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不了解哥。表面上看,哥结过四次婚,就算最后一次假结婚,那也是三次。我表哥说过,哥曾经自嘲的说他自己:我这些年把精力都放在找老婆上面了,所以才最后一无所成。”

    于飞说:“哥没少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胡明佳说:“他找啥了?我都不愿意打击他,要是他自己找,到今天也结不了婚。算了,不说他了,哪天让他自己说,哪个老婆是他自己找的?连个女朋友都没处过的人,净给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金小希对胡明佳说:“明佳,姐说话你别介意啊,姐是真不懂,所以才问的。”

    胡明佳走过去,笑呵呵的抱着金小希问:“姐,你啥时候下的山?”

    金小希笑着说:“姐下不下山也没你的山头大,呵呵。之前我怀疑哥啥事都没有,可能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被你上升到他是抑郁症和焦虑症。我有点担心,怕你矫枉过正,再把他逼疯了。

    最终,我看到他发病了,才相信妹子厉害。可是,妹子,我怎么感觉咱们的思路不对呢?”

    雷蕾问:“姐,你是说我们发现的问题,不是哥的问题?”

    赵晓高也说:“我感觉也不对。一个离婚,一个舒宁,对哥能有多大影响?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风悠扬说:“如果说被骗怕了,大不了以后留点心眼儿呗!这话哥也说过。我有个发小,于飞哥也认识,就是大强。前年的事,他找我借了两万块钱,说是急用,很快就还我。”

    金小希说:“提起这事我就生气。我们店里也收一些二手车卖,也帮顾客代卖二手车。关键是我们家悠悠的技术过硬啊,他经手的二手车至少质量能保证,对不对?这个大强,说是借钱急用,结果去那条街的东头吴然家买了一台二手的商务,说是专门拉旅游线路的活。

    结果,那台车隔三差五的坏。坏了他也不找吴然,专门找悠悠。郊线的旅游线路,悠悠救援他一次,大半天搭进去了。后来,那台车又被发现发动机号不符,被扣了。好像牵扯出不少人,吴然他们进去了好几个。黑改装厂以为是大强告的密,到处抓他。

    悠悠心里也憋屈,从小的发小,怎么这么点信任度都没有?关键是这等于被他大强耍了一圈,还搭进去两万块钱。大强不但不反思自己,还怪悠悠没发现发动机的事,没早点提醒他。悠悠就找哥去诉苦。”

    风悠扬接过来说:“哥说,大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找你借钱,说明你是他的救命稻草,也只有你能帮他最后一下。阿扬,我觉得,能有人在他最难的时候想起咱们,说明咱们做人值得信赖,对不对?

    没在你那买车,去吴然那买,确实说不过去。可是,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各有不同,他或许就是被吴然忽悠了,就看中那台车了。来找你,就只想着借钱,没想别的。后来车坏了找你,不找吴然,因为吴然不懂修车,你是修车高手啊!还因为吴然只是卖他车的人,而你是他兄弟。

    发动机的事,跟咱们无关。咱们修车救援没义务帮他检查这些。他求你时,你是他朋友;他埋怨你时,你已经不是他朋友了。借人钱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想到,对方有可能不还钱,对不对?那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有啥郁闷的?难道你们俩四十年的情义,还不值两万块么?

    哥说,阿扬,我们每个人做事,从根上说,都是为了自己。比如,我今天想喝酒,给你打电话。表面上看,我拿你当兄弟,喝酒第一个想起你。可实际上,我们仔细分析:我第一个想到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不用说了。但是,我没给别人打电话,说明我觉得跟你喝酒,我心里更舒坦,对不对?根上讲,我心里舒坦排第一,对不对?

    大强找你借钱,你为啥借给他?小强,刘强,马强,李强找你借钱,你未必会借。借钱给人家时,不要标榜自己信任人家。因为世事难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真的还不起钱的大有人在。你能痛快地借给他,主要是你想借给他,对不对?”

    杨光辉说:“世事难料,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哥的逻辑不对!”

    风悠扬说:“我也这么说的。哥笑着问我咋不对了?你借给他钱,他出门就被偷了,被抢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他拿钱去办事,拿钱去做买卖,被人骗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说,那也不该我借给他钱的人的事,他也得还钱。

    哥说,钱当然要还,这些都不是不还钱的理由。可是,他的危机没有解决,又增加了一倍的危机,他不能及时还钱,你逼着他也没用,总要等他解决危机了,你的钱才有指望。我们是成年人,做什么事都要想清楚后果。不能说,我没想到你会赔钱,早知道能赔钱就不借给你了。我现在急等用钱,你必须马上还给我。

    而且,就算他想还,他也得有钱还给你呀?哥说,我年轻时,曾经经常找一个朋友借钱。我估计他说的就是舒宁,只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有舒宁这个人。

    哥说,我那时就想到了我可能会出闪失,所以,每次借了钱,自己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并且表明,万一出现闪失,用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办法补偿朋友。所以,我借四千,别人给我五千我不要。因为我能保证的是四千,不是五千。

    风悠扬,你能借给他钱,没考虑担保,是你的人品好,并不是你考虑周全了,对不对?根上说,借给他钱了,你心里安稳了,对不对?这次借了,满足了你们双方的心里需求。如果结果皆大欢喜,以后可以继续。如果出现不愉快,以后你还会借么?不会了吧,为啥?因为这次不愉快了,谁不愉快了?你呀,你风悠扬心里不愉快了,对不对?

    哥这话咋听上去刺耳,仔细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哥说的有道理。哥还说,朋友之间的交往,信任肯定是第一位的。有了信任,朋友们聚到一起。信任淡了没了,朋友就散了。所以,信任在的时候,都要珍惜,别让它淡了,没了。真的信任自己跑了,那就散了吧,留下来徒增烦恼。

    明佳,哥把事情想的这么透彻,他能去钻牛角尖?”

    胡明佳笑着问:“大姐夫,你会把问题想的这么透彻么?大姐二姐,于飞哥,你们会这么想么?哥为啥这么想?就是他被骗的太多了,都是他认为信任的人骗了他。

    哥经历了四次离婚。你们也别说离婚算啥呀?那是因为你们没经历过。离一次婚,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大有人在。

    哥现在的主要问题有五个:第一,哥的经历造就了他有苦吞下去的性格。不是不说,他是怕说出来没人相信他,或者不被理解。具体的经历,我们以后慢慢了解吧,这可不是几天就能了解的。我现在就是尽量让他有话就说,这第一个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

    第二个是,哥太善良了,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盯上他。久而久之,哥的心态起了变化。可是,心地善良的他,又不愿意接受一些歹毒的假想,所以,他只能憋屈着。

    第三个,哥重情义,他认准了的人,轻易不会放手。并且他也会要求他认准的人,做事跟他一样。这怎么可能?每个人行事风格各有不同,怎么可能都和他一样?何况心里有要求的他,又不想强制别人,所以心里想,嘴上不说。

    第四个,婚姻的经历。他总挂在嘴边他有责任。我相信他的检讨,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反思自己的同时,要看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结果,要不然,想出白头发你也想不明白。

    第五个,他需要个心灵伴侣,心里想啥,不用说,对方就能完全理解。有么?大姐,二姐,你们的婚姻能做到吗?我跟晓高是做不到。

    哥是个理想主义者,还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又是个死板固执教条的人,还是个比较保守的人。他这样的人,心里的东西形成了,很难改变。但是,真的打动他了,接受起来也很彻底。所以,我有信心带他走出迷宫。这五个问题解决了,哥就出来了。

    以后我们再去多了解他以前的经历,我相信,有我们大家陪着他,他会越来越好的。大家不要急,就这几天,我跟他谈开,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因为他的脑子也没停,也在想。但是,他的思维现在在跑偏,所以我要跑在他前面,才能把他带回来。”

    纳兰月担心的问:“那逼得太紧了,他会不会崩溃?”

    胡明佳说:“放心吧!之前他回避我,我摸不清他的脉,无从下手。这些天他配合我,加上有霜姐帮我,我有把握。

    不过,他肯定会崩溃!也不用担心,不崩溃,怎么能痛定思痛?我要做的就是在他的心理方面给他刮骨疗毒。”

    风悠扬看着明佳说:“明佳,辛苦你了!”

    胡明佳笑着说:“不辛苦,我们是兄弟!”

    说完这句话,明佳有点担心的看着大家说:“哥可能会出走。”

    “出走?”几乎所有人同时问出这句话。

    明佳点点头说:“很可能会出走,并且精神类似崩溃状态的出走。我说过,哥和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们有的人冲动起来,说话做事不计后果。哥不同,无论他多么冲动,他说话做事都计后果。所以,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了,就一直在控制。说是控制,可对于他来说,就是压抑,或者他在压制自己的情感和内心。

    有时候,有些事,需要宣泄出来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可他,一直在控制,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就像一个气球,一直补气,不停的补气,不炸掉才怪呢!”

    纳兰月担心的问:“那咋办?”

    明佳摇摇头说:“如果正常的心理辅导和心理疏导,我们有好多办法面对心理问题的需求者。可是他是我哥,他又特别的抗拒,我不想等他真的走出来那天,把我看作他的心理医生。这也是我说我对付着他这样的人,分分钟就能搞定,可对他,我又无计可施的原因。

    于飞哥,大姐夫,还得麻烦你们多关注他。明霞,一会找时间咱俩去见见明叔,有些话我得跟他交个实底儿,让他也帮我看着哥。”

    吃完了饭,明霞叫来明老板,胡明佳简单的讲了林樾檑的事情。并且请明老板帮着留意,万一林樾檑出去了,他通知大家一声。

    这边正说着,就听到前厅有人喧哗。明老板起身跑了过去,风悠扬和赵晓高也要跟着。

    胡明佳拉住赵晓高说:“大姐夫,你俩别去,都是男人,容易起冲突。”

    她又看着纳兰月说:“姐,咱俩去,没什么事最好,有事的话护着明叔就行。”

    金小希和雷蕾也跟了出去,于飞拦着赵晓高说:“听明佳的,这样的情况明老板能处理。”

    胡明佳他们来到前厅,明老板正在打电话。原来,有一对年轻人,因为父母反对,偷着来来岛上旅行结婚了。女方父母听说后,带着女孩儿的表兄弟过来找人。男方父母听说了,也带着人过来了。两家人见面就发生了冲突,两个孩子劝不住。眼看着要大打出手,明老板赶过来了,并且告诉他们,报警解决,否则后果自负。

    冷冰霜陪着林樾檑吃完饭,正在客厅赶稿子,听到吵闹声也跑了过来。大家正在劝阻,明霞发现两个年轻人跑了出去。

    听到明霞的提醒,两家人赶紧跟了出去。这时,岛上的执勤民警也到了,见大家往东临崖跑,都跟在后面。

    明老板说:“咱们人都回来吧,有民警在,让民警处理吧。”

    胡明佳想了想说:“我还是跟过去吧,我怕两个年轻人做出过激的事。”

    冷冰霜说:“我跟月姐陪你去,小希姐和蕾姐看着哥。”

    金小希说:“一起去吧,于飞哥他们在家呢。”

    说着话,几个人跟了出去。

    露台上,于飞他们听到没声音了,也没见明佳她们回来,就都出来看。正遇到明老板的伙计梁子。听了梁子讲的情况,于飞说:“刚才有小霜和小月,问题不大。现在他们去东临崖了,咱们跟过去看看吧。但是有一点,你们几个不能动手,一切听小霜的。”

    林樾檑在卧室看书,听到吵闹声,刚要出去,被冷冰霜拦下来。冷冰霜出去后,吵闹声没了,可他左等右等也不见冷冰霜回来,就出来看。

    林樾檑推开房门,露台上没人,他又敲各屋的房门,依然没人开门。林樾檑来到前厅,恰巧梁子也站在门口张望。见林樾檑问,梁子就说:“两个年轻人私奔,两家人找来了,差点没打起来。”

    林樾檑问:“人呢?”

    梁子说:“往东临崖去了,估计两个年轻人要殉情!两家人和民警都追过去了,明叔和你们的人也跟过去了。”

    林樾檑看着外面天开始黑了,就担心弟弟妹妹们。林樾檑想起来自己有个强光手电,就回去拿着强光手电也跟了过去。

    一路追,追到东临崖下,林樾檑并未看到人影。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东临崖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林樾檑看着崖顶,也不见灯光。他屏住呼吸,也听不到吵闹声。

    林樾檑心想:“看样子上面不会有人。”

    他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又觉得不对,明老板他们十多个人,这一路一个都没看见,还是不对,是不是崖顶太高了?听不到声音?

    林樾檑回头看着崖顶,自己确实上不去。真上去了,万一没人,咋下来呀?林樾檑决定先回去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回去了。

    林樾檑转身刚要往回走,他突然听到有哭声,仔细听,感觉是从崖顶传下来的,声音特别小。他用手电照着崖顶大声问:“上面有人么?”

    问了好几遍,没人回答。他去拿手机,发现又忘记带手机了。林樾檑屏住呼吸,再次仔细听,确实是崖顶有哭声。

    林樾檑想,估计是他们都在崖顶。这么高,这么黑,他们又没有手电,一会下来太危险了。

    想到这,林樾檑牙一咬,心一横,上去看看,有人我就能下来。

    林樾檑咬着牙爬到了崖顶,四周黑漆漆的,根本没人。林樾檑傻了,刚才着急给他们送手电,只考虑有人就能下去了,咋没想想万一没人自己咋下去呀?

    林樾檑自己对自己笑着说:“傻了吧?这咋整?又没带手机。”

    就在这时,林樾檑又听到哭声,并且声音比刚才大多了。林樾檑不仅哆嗦了一下,感觉有点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大晚上的,这么高的山,哪来的哭声?

    林樾檑不信有鬼,可这哭声也太蹊跷了。听说狼嚎叫也像哭声,可电视里也不是这个声音啊?再说了,这岛上哪来的狼?自己来过崖顶两次了,也没见有狼出没的警示牌呀?

    林樾檑正嘀咕呢,他又听到哭声,并且明显感觉特别近。林樾檑大着胆子用手电四处搜索着,四周依然空空如也。

    林樾檑大着胆子喊着问:“有人么?有人么?”

    哭声没了,林樾檑又吓得全身汗毛孔都炸开了。这大晚上的,四周一个人没有,还有哭声,加上晚上的凉风,林樾檑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好像有声音,又不像是有声音。

    林樾檑再次高声问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我们在这!”

    听到有人回答,林樾檑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定下神来。林樾檑再次问道:“你们是谁?你们在哪?”

    “我们在悬崖下面,大海的对面!”

    这次林樾檑听清楚了,像是女孩子的声音。林樾檑举着手电,循着声音慢慢的走了过去。

    边走,林樾檑边问:“你们在哪?几个人?什么情况?”

    “我们在悬崖对面的下面,两个人。”

    林樾檑顺着崖顶的路走了一会,刚过了望海亭,他又问:“知道望海亭么?你们离望海亭多远?”

    “望海亭的后面,你慢点,这里好陡!”

    听说这里好陡,林樾檑再次慢下脚步,并且压低了手电。大概又走出两百多米,林樾檑发现前面没有路了。

    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我们在这,我看见手电光了。”

    本来就恐高,加上天黑,又不熟悉环境,林樾檑的双腿又开始发涨了。林樾檑蹲下身子,慢慢的近似趴着来到了崖边,他用手电照下去,底下大概五六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孩,坐着一个女孩。

    林樾檑问:“你们怎么下去的?”

    一个女孩说:“我们俩来这上面吹海风,睡着了。醒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不认识路,找台阶的时候掉下来了。”

    “受伤了么?”

    “我还好,我妹妹脚脖子疼,不清楚怎么回事。”

    林樾檑问:“你们有手机么?我没带手机,你们有手机的话打110,我在这陪你们!”

    女孩说:“我们俩是初中生,跟父母们出来度假,没有手机。”

    林樾檑心想,坏了,你俩没手机,我又不敢下山,这咋整?要了命了。

    林樾檑想了一下说:“你俩别慌,别怕,叔叔在这陪你们。我问问你们,你们那里安全么?还会不会掉下去?”

    “叔叔,这里周围都是平地,应该安全。”

    林樾檑用手电照了下两个女孩的周围,确实是平地和树林。他又用手电想稍微远点的周围照着,看样子周围都是树。他又照向眼前的崖壁,他发现崖壁下面没那么深,好像一人左右高。

    他问下面的女孩:“我用手电照着的这个位置是不是有台阶?”

    女孩走过来看着说:“不是台阶,是大石头。”

    “石头上面距离我有多高?”

    “一米多吧!”

    “你俩能站到石头上面么?”

    “我能,我妹妹的脚受伤了,站不起来!”

    “那你过来,我先拉你上来,然后叫救援再来救她!”

    女孩刚要过来,另一个女孩说:“别去,万一是坏人呢?”

    没等林樾檑说话,一直和林樾檑对话的女孩说:“没办法了,只能相信他。”

    另一个女孩说:“那也不行,我一个人害怕!”

    女孩说:“叔叔,你去叫救援,我在这陪她。”

    林樾檑想了一下说:“你们别笑话叔叔,叔叔恐高,下不去山。”

    听林樾檑这么说,女孩警觉了起来:“那你这么晚,上来干啥?”

    林樾檑说:“我出来找朋友,听到这上面有声音,就上来了。本以为是我朋友们,他们能带我下去。”

    女孩说:“我不敢相信你!”

    林樾檑想了一下问:“没受伤的,你自己敢下山么?”

    “我们俩都敢,下山有啥好怕的?”

    林樾檑笑了:“你们还是笑话我了,我确实下不去。这样吧,我下去陪你同学,我给你手电,你下山找人。我朋友们在下面不远的明霞民宿,你就说林樾檑在山上,他们会来帮忙的。我们有医生,让他们带绳子来。”

    说着话,林樾檑转过身,先放下腿,慢慢的用脚试探着往下探。女孩见林樾檑下来了,就跑过来扶着他的脚,帮着他找到石头。

    下来之后,林樾檑才发现,这个平地是斜坡的,受伤的女孩所在位置比较低,所以在上面看感觉五六米的样子。

    林樾檑来到受伤的女孩身边问:“脚怎么样?哪里疼?”

    林樾檑照着手电,看到女孩的脚踝明显红肿的厉害。林樾檑想,真的是骨折,自己动她,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他回头对另一个女孩说:“孩子,叔叔是好人,她这个脚我也不敢动,怕二次伤害。你拿着手电下山求援吧,我陪她在这里等。”

    女孩说:“那个高度我上不去。”

    林樾檑说:“我蹲下,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女孩想了一下说:“我怎么相信你?”

    林樾檑笑了:“你不信我,咱仨就在这呆一宿,信不信我你也只能信我!”

    两个女孩小声嘀咕了几句,女孩拿出一个手机说:“叔叔,我们有手机。”

    林樾檑笑着问:“你们为什么不给你们爸爸妈妈打电话?”

    “不敢打,他们知道我们偷着上山,会打死我们!”

    “傻孩子,教训你们几句,还真能打死你们?”

    坐在地上的女孩说:“叔叔,我们是单亲组合的家庭,我爸恨我妈,她妈恨她爸爸。我们俩乖乖的还好,稍有不如他们意的,举手就打。嘴里还说:跟你那个死妈死爹一样,不打死你们早晚是个祸害。”

    听他们这么说,林樾檑没再追问。

    他看着地上的女孩问:“你直接坐在地上了?”

    女孩说:“脚疼,不敢动!”

    林樾檑说:“叔叔抱你去石头上坐下吧,这地上太潮了!”

    两个女孩互相对望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樾檑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另一个女孩说:“折一下,把它放在石头上。”

    他抱起女孩,走到石头边,轻轻的放下女孩。

    林樾檑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电话问:“你父母咋不联系你?天这么黑了,他们不担心?”

    女孩说:“我叫周欣,她叫王艾,这部手机是我们俩存着自己的零花钱偷着买的,我们父母不知道。”

    林樾檑点了点头,他拨通了于飞的电话,于飞刚刚接起来电话,周欣又伸手抢下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