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赵诗雨
听了金小希的担心，冷冰霜解释说：“以我的经验，哥应该是梦魇。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卡在某一个过去的空间里了。这话说出来感觉很灵异，事实上确实有这样的病例。
我方想师兄是个孤儿，父母在地震中失去了生命。那个时候人们不太关注心理方面，我师父再细心也没关注方想师兄的心理。我跟着我师父学艺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电闪雷鸣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出了件怪事。
早上，我正在跟师父用早餐，师姐来电话，说方想师兄被确诊精神分裂。我师父不信，因为方想师兄看上去白净面皮，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骨子里那是个力拔山河的汉子，怎么可能精神分裂？
我师父不同意送他去精神病院，并把他接回来亲自照顾。方想师兄跟哥一样，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只是每天会有几次胡言乱语。有时候还恐惧，见谁都恐惧，除了我梁师姐，他恐惧所有人，特别恐惧我师父。
恰巧艾莉姨妈来看望我师父，那是我第一次见艾莉姨妈。艾莉姨妈来的那天，我师父正请几位专家给方想师兄会诊，大家都说是恐惧症，妄想症，焦虑症和间歇性分裂的综合病症，属于重度神经质综合征。
就在这时，艾莉姨妈来了。听大家说完后，艾莉姨妈问我梁师姐：你俩一起长大，你回忆一下，这些年他经常提到过的，或者经常关注过的，或者经常自己偷着去的地方，并且是你不能理解的，有没有？
梁师姐想了半天说：两件事我一直纳闷，跟母亲说过，母亲说谁都有弱点，不许我笑话他。一件事是怕黑，黑天了他就不太愿意出门。另一件事是他从小就怕闪电，无论白天晚上，无论有没有雷声，只要有闪电，他就会坐立不安。
师姐还说，方师兄从小就怕电焊的弧光。
经师姐的提醒，我师父说：这个孩子是我在地震废墟里捡回来的，难道地震之前他看到过蓝光？
在场的专家和艾莉姨妈都问我师父，我师父就讲了当年的事。后来我师兄清醒的时候，艾莉姨妈亲自跟他聊了一会，出来说：就是蓝光惹的祸。当年他看到蓝光了，也跟他爸妈说了。他才三岁多，父母也不懂，就没在意。没多久就地震了，爸爸妈妈就不在了。他在救助站的时候，听人家议论，说蓝光闪过，是地震的前兆。他就开始懊悔，他如果坚持的话，父母不至于遇难。”
金小希问：“他才三四岁，懂啥呀？”
冷冰霜说：“不是他懂不懂，艾莉姨妈说，还是综合症，灾后的心理障碍，或者解不开的迷。特别是小孩子，解不开的谜，如果具有恐怖色彩，或者难以言表，再或者不被认可。比如孩子说出来的话具有诡异灵异色彩，不仅大人们不信，还斥责他，就很可能造成心理阴影。
为了方师兄，我师父专门请了地震方面的专家，并且带着他看了一些博物馆和纪录片，慢慢的我方师兄才走出来，前后一年多。方师兄在骨外科方面造诣颇深，因为这个，我方师兄不再拿手术刀，转行做了后勤工作。”
胡明佳说：“我也在想，哥这几次发病跟他的心理问题看上去没什么联系，难道哥小时候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冷冰霜说：“那天王艾描写的场景我都毛骨悚然，哥为啥不怕？”
冷冰霜就简单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胡明佳说：“我号称胡大胆，我也怕。大半夜的，黑漆漆的山上，若隐若现的哭声，加上海边的风，四周寂静无人。”
金小希说：“那天哥就反常。”
于飞说：“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觉得那天哥指挥自如，特别镇定。”
金小希说：“小月虽然莽撞，却歪打正着解决了方丽华的危机。这种情况，往常的咱哥，肯定先训斥小月几句，然后再去哄她。要么就是狠狠地夸小月一顿，可那天哥轻描淡写的夸了一句小月，再就没提，这两天也没提。”
于飞笑着说：“换个人不意外，他对小月确实不对。”
金小希说：“还有，那天他为啥不让咱们各自回房？反倒带着咱们进卧室看书？”
胡明佳说：“小希姐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哥那天表面上看镇定自若，可他安排那些事还是带着敷衍。”
她又问冷冰霜：“姐，事后哥问过你结果么？”
冷冰霜摇摇头说：“我要给他讲，他说信得过咱们，事情圆满解决就好。”
金小希说：“这就更奇怪了，那天蕾蕾扒门缝听，哥说不许听，消停看书。”
于飞笑着说：“感觉我们是小学生的学习小组，哥每人给了一本书，都坐那安静的看书。你们说的啥我们都没去听，那哥咋知道圆满解决的？”
胡明佳说：“这么说，他心里关注的应该是另外的事，所以才心不在焉。”
冷冰霜笑着说：“搞不好他的恐高和怕黑都是假的。”
金小希问：“装的？为啥？”
胡明佳说：“不是装的，是恐惧，并不是真的怕黑，是恐惧黑夜的什么东西。也不是恐高，应该是在高处受过什么刺激。”
金小希对冷冰霜说：“你不是能联系上莲姐么？问问她，他们一起长大的。”
冷冰霜摇着头说：“莲姐四岁的时候，跟哥就失联了。”
“问问许慧瑶，他俩肯定一起长大的。”
冷冰霜说：“他还没给我慧瑶姐的电话。另外，他说了，联系谁，什么时候联系，得听他的。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哥小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小杏儿。哥十岁以后陪在他身边的才是许慧瑶。
小时候，小杏儿，小柔哥和见过几次，在一起玩过几次，他们三个并不是天天在一起的玩伴。”
“悦洋姐呢？”
“杏儿姐说，悦洋姐是幼儿园的，哥和她还有柔姐是野孩子，没去过幼儿园。所以悦洋姐对哥小时候的事了解的并不多。”
胡明佳呵呵笑着说：“咱哥的童年不可思议。”
胡明佳看了看表说：“进去看看他吧。”
林樾檑睁开眼睛，看大家围着他，就问：“不是聊天么？我怎么睡着了？”
冷冰霜想了一下说：“哥，既然你已经放开心胸以诚相待了，我们也不能瞒你。最近一个时期，你有过好多次梦魇。”
“梦魇？做梦说梦话么？说啥了？”
冷冰霜不禁笑着说：“梦魇不是做梦说梦话。是你自己神志不太清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而在我们看来，你是清醒的，能和我们沟通。只不过沟通的内容我们无法理解。”
林樾檑看着于飞问：“我出卖你了？”
于飞红着脸说：“我有啥可出卖的？”
听于飞这么说，林樾檑似乎放下心来，他笑着说：“就是精神异常呗？”
冷冰霜听林樾檑和于飞这么说，就转身出去了。
胡明佳瞪着林樾檑和于飞说：“你俩干啥了？气跑了霜姐我让你俩吃不了，兜着都走不了！”
金小希刚要出门去追冷冰霜，冷冰霜笑着回来，手里这个很小的录音机问：“见过这个么？”
于飞和林樾檑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冷冰霜却笑着说：“再不许在我面前说那样含糊其辞的话，我啥都知道。我不戳穿你们，你们别拿我当糊涂虫！”
林樾檑红着脸问：“录音你听了？”
冷冰霜笑着说：“我可不像你俩，我信守承诺。当年静姐交给我这个录音机的时候说过，无论我怎么好奇，都不要听录音机里的内容。除非你俩联合起来不听我话，我才可以听录音机里的内容。
现在看你俩表现，听话还是不听话？”
林樾檑赶紧说：“无条件服从！”
于飞也说：“没说不听话，我都答应见小希给我介绍的人了。”
冷冰霜问林樾檑：“你呢？”
林樾檑说：“我保证再没秘密了，问啥说啥，你们没问到的，我想起来就主动坦白。”
胡明佳问：“姐，啥录音？”
冷冰霜说：“不知道，静姐给我的法宝，说拿出来于飞哥和咱哥就老实了。”
金小希说：“放出来听听！”
冷冰霜笑着说：“静姐说，他俩听话就不放录音。因为录音放出来，他俩会无地自容！”
冷冰霜把录音机放在写字台上说：“这个录音机在我的行李箱里，你俩可以去偷！”
于飞和林樾檑都说不会去偷。
金小希笑着说：“多亏静姐睿智，留了这个法宝。你俩谁说说，刚才你俩的哑迷是啥？”
冷冰霜说：“是啥咱不管，给他们自由，但是不能当我们面打哑迷，欺负我们傻呗？”
林樾檑赶紧问胡明佳：“梦魇是精神分裂么？”
胡明佳见林樾檑要岔开话题，就看了眼冷冰霜，冷冰霜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想岔开话题，就由着他吧。
胡明佳对林樾檑说：“不是精神分裂，并且和你的心理问题无关。具体的很复杂，这么说吧，你配合我们先解决你的心里问题。你的梦魇不是问题，那个容易解决。霜姐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总瞎琢磨，包括刚才你睡着了，也是因为梦魇。”
冷冰霜笑着说：“梦魇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未必是你真实的想法。所以你别惦记问你说过什么，梦魇里说过的话我们都不会当真，知道么？”
林樾檑点了点头说：“谢谢小丫头，我知道你这么说是让我宽心，那我还有啥不配合的？明佳，你问吧，今天聊啥？”
胡明佳笑着说：“你的北戴河之旅！”
林樾檑看了一圈笑着说：“你就是好奇心强，啥都往我心理问题上靠。”
明佳说：“好奇心也行，我想听。”
林樾檑说：“单位旅游，公款大吃大喝。”
胡明佳对林樾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金小希说：“法宝还在那呢！”
林樾檑似乎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敷衍了一句：“说说说！”
冷冰霜坐在林樾檑身边问他：“哥，现在几月份？”
“六月末，或者七月初，这几天没看日历。”
“你是不是每年七月左右都会莫名的感觉心情不好？莫名的烦躁？莫名的恐惧？莫名的心里发慌？”
“嗯！”
“所以，昨晚的事，是你正常的反应。也就是说，这个时期你出现梦魇，并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你北戴河之旅是几月份？”
“七月份！”
“这就对了，可能和那次旅行有关，所以，你要把那次旅行讲出来。”
林樾檑想了想，他知道了，确实有可能，因为那次旅行，他差点丢了性命。可这件事不能说，没法说，说不清楚。他看冷冰霜他们都盯着他看，心想，不讲也不行，略过一部分吧，他们不会知道的。
“好吧，不过要提起这次旅行，要从我换工作开始讲。有点墨迹，可是不讲我换工作的经历，直接讲我在北戴河的待遇，恐怕还得讲回来。”
胡明佳笑着说：“哥，不用有顾虑，我知道的越多越好！”
“嗯，那我就磨叽磨叽。我二十五岁那年，被调到一家大型的省级企业上班。公司需要一个可以使用、维护电脑的人。最好具备培训能力，能为公司培养出一批这样的人员。我就应聘上岗了。
我刚上班，就直接被分配在经理办公室工作。那样的企业，能在机关工作的除了老资格的员工，就是有点裙带关系的。我一个年轻小伙，又没有关系，虽然是凭着技术到的那个岗位，也总被他们欺负，机关的人也特别难相处。
我刚去第一天，就被常务经理发配去了基层单位爬电线杆子。给我买工具的钱也被老员工抢去，他们去买。啥都不懂，买回来的工具都不能用，我还不敢说啥。你们知道么？电笔买了个12V的，我说这个用不了，那老家伙说：咋用不了？这不一样的么？说着就去触墙上的插座，直接给他打一个跟头。那他也说：能用，注意点呗。买都买了，将就用吧。还有上杆的脚扣，买的是木头杆的脚扣，我们是水泥杆。
我在原单位也是技术能手，哪受过这气。我是总经理直接面试调过来的，我报到那天恰巧经理出差，其他人也不了解情况。我也是年轻气盛，又不想给经理丢人和添麻烦，工具不能用我自己有，就都忍了下来。更可气的是，我本身恐高，那个木头杆的脚扣上水泥杆，直打滑。这还不算，安全带他居然给了我根麻绳糊弄我。”
金小希说：“还有这么缺德的人，就为了贪污两个钱儿，不顾别人死活了？上杆多危险啊，又没有安全护具，你还恐高，不给他干！”
胡明佳说：“但是贪污的人都跟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有关，所以贪污的人肯定缺德。”
林樾檑说：“那也得上啊，一是不想给大经理丢脸，二是我也想让他们看看，我可不是花架子。最主要的是，我需要这份工作。
就这样，每天胆战心惊的干了一个多星期。大经理出差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找我。问常务经理：我找来的那个宝贝小林呢？我怎么没看见？
常务经理听大经理这么说，有点傻了，把责任推给了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马上派车把我接了回来。虽然回了机关，可机关其他科室的人不知道啥情况，啥活都让我去跑腿。大经理听说他们随便使唤我，非常生气。开干部大会，说他请来的是一个能帮公司培训电脑人才的能人，不是使唤丫头，你们没权利支使他。还当场宣布我是十三太保。
事后，办公室主任给我介绍情况说：公司有十二个干将，全是大经理的干儿子，被称为十二太保。今天老总把你加进去了，说你是第十三太保，以后公司你可以横膀子逛了。
我哪会那个呀，又不是属螃蟹的，还是跟往常一样，像个小学徒一样，帮大家干活。这回倒好，谁都不敢用我，都毕恭毕敬的。”
冷冰霜问：“哥，你那时候就会用电脑了？”
林樾檑说：“谈不上会，就是在学校学过计算机基础知识，不怎么会。我听说他们要招聘电脑人员，就用自己全部积蓄买了台电脑，天天在家自学。有点基础学的也快，报到时我也就会打字和简单的操作，好在他们都不懂，我说啥是啥！”
金小希说：“不用问，你找舒宁买的电脑吧？”
林樾檑说：“那时还不认识她呢，我是两年后才认识她的。我学习能力还可以，不到一个月，就能熟练操作电脑了。公司先给我配备了三十五台电脑，我就开始为各个分公司和各部门培养电脑人员。我也瞬间从人见人支使的小林子，变成人见人敬重的林老师了。”
金小希逗他说：“林老师？你就一个月，估计打字跟我一样，一指禅吧，哈哈！”
林樾檑说：“你瞧不起谁呀？一个月，盲打，每分钟180个字，还是五笔，切，吓死你。”
金小希说：“吹牛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于飞笑呵呵的说：“哥原来单位的小赵跟我是同学。那一年她刚进单位上班，被哥选中了，进了培训班。我跟她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我辍学了，她去了中专。后来她知道我认识哥，还跟我说呢：林老师可真厉害！”
林樾檑说：“别提老师，我最讨厌现在社会上见到谁，都老师老师的叫着。更招人烦的是那些自称老师的，99％都是骗子！”
于飞笑着问：“哥，我说的小赵，你知道是谁不？”
林樾檑摇摇头说：“我们单位姓赵的多了！我哪能知道是谁？”
于飞笑呵呵的说：“赵诗雨！”
林樾檑想了想：“赵诗雨？小赵？我那时二十五，你比我小6岁。那就是刚进公司的几个小孩子。具体是谁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名字我挺熟的。”
于飞依然笑呵呵的说：“啾啾鼠你不记得了？”
林樾檑笑了：“记得！呵呵，他们是姐俩进的公司。姐姐外号是啾啾鼠，刚开始我以为是弟弟的外号呢！”
于飞说：“啾啾鼠是因为她初中淘气，可淘了，她路过的地方，鸡犬不宁。后来大家就叫她啾啾鼠，慢慢的她还喜欢上这个外号了。”
林樾檑问：“不对吧？我记得赵诗雨不淘气呀？而且还特别文静，人长的也漂亮。我记得培训的时候，就她最听话。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人吧？那我还是记错人了！”
于飞说：“你没记错，就是她。表面看着可文静了，人长的也特别漂亮，骨子里可淘了。她管你叫老师对不对？”
林樾檑笑着说：“嗯，这倒是。我给他们培训就三个月，又带了他们两年，叫老师不过分！”
于飞对金小希说：“一共25个学员。培训结束后，要优胜略汰，20个上岗。有七八个是新来的小丫头。呵呵，那几个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都特别佩服哥！”
林樾檑说：“你说她们不是省油的灯，我想起来了。小霜说对了，我确实犯小霜说的毛病，啥都不知道，就在那说说说的。
那几个小丫头都是局长，经理或者关系户的千金，个顶个还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几个第一不听话，第二逃课，第三不服我。我总收拾她们，也真不咋好收拾。后来才知道，这几个，个顶个的，除了大经理，谁的面子都不给。”
金小希问：“人不都是你挑的么？你咋不调查清楚？”
林樾檑说：“全公司上万人，好几十个分公司。我不可能亲自去挑人，都是各个部门报上来的名单。而且，就这7个女孩，我认为是条件最好的。一是年轻，学习起来能快一些掌握。二是都有点基础。最重要的是刚进公司，不像老员工，滑的要命。
一共报上来六七十人，我面试留下25个，哪有时间挨个调查呀？而且我也是公司新员工，谁能告诉我实际情况啊！后来这七个我收拾不了了，我要退人，我们主任才给我介绍她们几个的情况。”
金小希笑着说：“这回好，砸手里了，看你咋整？”
于飞笑着说：“小希，你说错了，哥有招对付她们。哥看是这个情况，就给学员开会。哥说…对了，哥给她们起个外号，七仙女！”
林樾檑笑着说：“于飞，你咋记得比我还清楚？”
于飞也笑着说：“赵诗雨眉飞色舞的给我讲了好多次，还能记不住？
开会时，哥说：七仙女不是调皮捣蛋，是她们都有基础，我这个老师能力有限。这样吧，以后她们代课，我这有教学计划。咱们封闭式培训，本来也没有休息日，所以她们七个每人一天，做值日老师。
那七个一听就不干了，听课都不愿意呢，还让她们讲课？
哥说：你们别急，咱们这不是商量呢么！你们学不出样来，谁也无法通过考试。大老板说了，不能通过考试的，就一直在这学。我呢，你们通不过考试，我就要滚蛋。所以咱们商量，换个方式。
学习计划给你们，每天讲完课你们随便玩。就是说，咱们都在这混半年。原计划是三个月培训，如果合格率低，就延长到半年，半年再不行，我就只能辞职滚蛋了。那咱们就一起混半年，半年后，你们回去上班，我回家待业！
这七个女孩只是调皮，而且年轻人坐不住，加上表面文静的赵诗雨起头，这才有七仙女罢课的事情。不过这几个女孩都挺善良的，听说哥要下岗，就私底下商量怎么能轻松点，还不连累林老师。
后来有个叫徐……”
林樾檑笑着说：“徐丽瑶，我一直以为她是七仙女老大，后来才知道，蒋欣瑜是老大，今天才知道，赵诗雨才是真正的老大。于飞，你继续！”
“徐丽瑶代表大家跟哥谈，她们七个都学过计算机专业课，家家都有电脑。所以，如果哥能赢了她们七个，就算哥有能耐教她们，以后保证老实听话。如果哥输了，对不起，技不如人，你回家失业，跟我们也没关系。
哥就答应了，八台电脑，一对七。其他那些学员都比哥先进的公司，哥的年龄也不大，学历也不高，所以那些人也都等着看哥的笑话。
第一局是打字，五笔盲打。蒙上眼睛，有人读报纸，十分钟，谁打出来的字多，而且准确率高，谁赢。呵呵！”
说到这，于飞笑着看林樾檑问：“她们作弊你知道不？”
林樾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们作弊，但是我知道，我是新人，又没有后台和裙带关系。可以说，蒙上眼睛，他们二十五个人是一伙的。”
于飞笑着说：“她们都没蒙眼睛，就给哥一个人蒙上了。十分钟，这七个丫头是连看带打，一顿玩赖，结果，哥赢了！”
于飞看着冷冰霜问：“你是电脑高手，刚才哥也说了，他才学了几个月，你猜猜比分是多少？”
冷冰霜笑着说：“五笔的话，要看五笔的版本，如果是高阶版本，关联词，联想词汇很全的话，又是本人一直操作的电脑，现在突破四五百字是有可能的，我能做到400字。不过这个也算是理论数据了，因为在实际应用中，很少有我这样提前预设的。哥那个时候估计是五笔初级版本，加上哥基础差，软件应用能力就受到限制，我估计正常人盲打，一分钟180个字应该是极限了。”
她看着林樾檑说：“不过我的林樾哥不是人，哈哈哈哈，我的林樾哥应该能突破180。七仙女家庭条件好，应该家里不缺电脑，又都是小女孩，也喜欢玩电脑，脑子聪明，手也灵巧。那个年代，一般人的平均水平应该在80字左右，打字员应该不低于120。七对一的话，十分钟，应该是七八千字对比哥的一千五百字。嗯，这个比分哥就遥遥领先了。
哥，你还记得比分么？”
林樾檑笑着说：“我确实不懂如何应用电脑办公，也不懂软件。听说打字是基本功，就开始勤学苦练。从我买电脑，到上岗培训他们，差不多五个多月的时间，我几乎白天晚上都在敲键盘，敲坏了两个键盘。那个时候的键盘，死贵死贵的。后来就自己画键盘，或者用敲坏的键盘练习。每天对自己测验时才开电脑，用好键盘。
多亏了经济条件不好，才练成了铁指功。”
他问于飞：“她们说没说她们使坏的事？”
于飞笑着说：“说了，这个主意也是赵诗雨出的。”
他看着金小希说：“她们抠了哥的键盘按键，抠掉一部分，包括空格键。”
冷冰霜笑着说：“这个有点要命，初学打字者容易犯两个毛病，一个是敲键盘力度太大，一个是手腕太低。按键抠掉了，敲键盘力度大，手指头会很痛的。手腕低，按键不平的话，打字没有手感，影响速度。
空格键也是五笔最常用的按键，一般都是大拇指侧敲，没有按键，去找点，太耽误功夫了。这咋比？没法比了，就算哥天天练习，已经达到记忆指的状态了，这个键盘也不行啊！”
林樾檑笑着说：“我还真是记忆指了！”
胡明佳问：“啥是记忆指？”
林樾檑和冷冰霜几乎同时说：“就是……”
林樾檑停下了，看着冷冰霜，冷冰霜笑着说：“就是看到字，直接反应出几个按键，根本不用大脑反应！”
胡明佳笑着问：“我咋没听说过记忆指这个词？”
林樾檑和冷冰霜再次一起说：“我自己编的名词！”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林樾檑笑着说：“小丫头，回去后咱俩去验验DNA吧，呵呵呵！”
林樾檑又对明佳说：“我平时就用坏键盘，所以，手指头也不疼，又不影响我的记忆指。那天的那篇文章也给力，有好多常用词组。我记得十分钟我是1500字，她们七个加一起不到3000字！”
金小希和胡明佳惊讶的问：“差这么多？”
于飞笑着说：“对，赵诗雨说：惊呆了，破键盘，还是盲打，本以为至少会是三比一，没想到是七比零。”
金小希问：“咋算的比分呀？”
于飞笑着说：“赵诗雨鬼心眼子呗！她出的主意，一人一分，还说哥是老师，不管输赢，都算一分。她们七个，超过哥的人计一分，没超过哥的人不计分。”
胡明佳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说：“玩赖，太能玩赖了。五局三胜的话，她们有两个人连续两局拿分，就是四比二，哥五局都比完，才五分，她们五局能拿到六分就赢。七个人，五局满分就是35分，拿到六分太容易了，明显玩赖！”
林樾檑笑着说：“金小希又该说我了，呵呵，不瞒你们说，当时我没算过账来。也不能算账，不比的话，我只能卷铺盖回家，她们不带听我话的。只能比，还要想办法赢！明佳说对了，这样积分，我没机会。”
冷冰霜亮着眼睛问：“七比零咋算出来的？她们没拿到分，应该是一比零啊？”
于飞笑着说：“关键是她们太爱疯了，居然说，七个人都没拿分，算哥七分。本来七个人，有一个拿分的，哥就只能拿一分。她们万万没想到，第一局就全军覆没，送给哥七分。这下形势变了，比分七比零，咱哥遥遥领先，比赛已经结束了。就算按局拿分，再比两局，咱哥只要胜一局，就不用比四五局了。”
“赵诗雨说：万万没想到，我们师父第一局就拿了个七比零。师父有大样，没跟我们计较。要是计较的话，五局三胜，他五局才五分，这一局就七分到手，他说不比了，我们也没招！”
林樾檑笑着说：“我真没算过来帐，今天才算过来，呵呵！”
“第二局，她们不死心，还要比打字。这次一分钟为限，自己看报纸，看看谁打的字多。结果她们一分钟最多的八十个字，哥打了160个字，又一个七比零。
第三局，她们偷着把哥电脑的硬盘拆下去了，然后跟哥比游戏。”
听到这，金小希笑了：“呵呵，这几个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咋比呀？没有硬盘，电脑就是废物。”
我方想师兄是个孤儿，父母在地震中失去了生命。那个时候人们不太关注心理方面，我师父再细心也没关注方想师兄的心理。我跟着我师父学艺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电闪雷鸣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就出了件怪事。
早上，我正在跟师父用早餐，师姐来电话，说方想师兄被确诊精神分裂。我师父不信，因为方想师兄看上去白净面皮，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可骨子里那是个力拔山河的汉子，怎么可能精神分裂？
我师父不同意送他去精神病院，并把他接回来亲自照顾。方想师兄跟哥一样，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只是每天会有几次胡言乱语。有时候还恐惧，见谁都恐惧，除了我梁师姐，他恐惧所有人，特别恐惧我师父。
恰巧艾莉姨妈来看望我师父，那是我第一次见艾莉姨妈。艾莉姨妈来的那天，我师父正请几位专家给方想师兄会诊，大家都说是恐惧症，妄想症，焦虑症和间歇性分裂的综合病症，属于重度神经质综合征。
就在这时，艾莉姨妈来了。听大家说完后，艾莉姨妈问我梁师姐：你俩一起长大，你回忆一下，这些年他经常提到过的，或者经常关注过的，或者经常自己偷着去的地方，并且是你不能理解的，有没有？
梁师姐想了半天说：两件事我一直纳闷，跟母亲说过，母亲说谁都有弱点，不许我笑话他。一件事是怕黑，黑天了他就不太愿意出门。另一件事是他从小就怕闪电，无论白天晚上，无论有没有雷声，只要有闪电，他就会坐立不安。
师姐还说，方师兄从小就怕电焊的弧光。
经师姐的提醒，我师父说：这个孩子是我在地震废墟里捡回来的，难道地震之前他看到过蓝光？
在场的专家和艾莉姨妈都问我师父，我师父就讲了当年的事。后来我师兄清醒的时候，艾莉姨妈亲自跟他聊了一会，出来说：就是蓝光惹的祸。当年他看到蓝光了，也跟他爸妈说了。他才三岁多，父母也不懂，就没在意。没多久就地震了，爸爸妈妈就不在了。他在救助站的时候，听人家议论，说蓝光闪过，是地震的前兆。他就开始懊悔，他如果坚持的话，父母不至于遇难。”
金小希问：“他才三四岁，懂啥呀？”
冷冰霜说：“不是他懂不懂，艾莉姨妈说，还是综合症，灾后的心理障碍，或者解不开的迷。特别是小孩子，解不开的谜，如果具有恐怖色彩，或者难以言表，再或者不被认可。比如孩子说出来的话具有诡异灵异色彩，不仅大人们不信，还斥责他，就很可能造成心理阴影。
为了方师兄，我师父专门请了地震方面的专家，并且带着他看了一些博物馆和纪录片，慢慢的我方师兄才走出来，前后一年多。方师兄在骨外科方面造诣颇深，因为这个，我方师兄不再拿手术刀，转行做了后勤工作。”
胡明佳说：“我也在想，哥这几次发病跟他的心理问题看上去没什么联系，难道哥小时候经历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冷冰霜说：“那天王艾描写的场景我都毛骨悚然，哥为啥不怕？”
冷冰霜就简单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胡明佳说：“我号称胡大胆，我也怕。大半夜的，黑漆漆的山上，若隐若现的哭声，加上海边的风，四周寂静无人。”
金小希说：“那天哥就反常。”
于飞说：“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我觉得那天哥指挥自如，特别镇定。”
金小希说：“小月虽然莽撞，却歪打正着解决了方丽华的危机。这种情况，往常的咱哥，肯定先训斥小月几句，然后再去哄她。要么就是狠狠地夸小月一顿，可那天哥轻描淡写的夸了一句小月，再就没提，这两天也没提。”
于飞笑着说：“换个人不意外，他对小月确实不对。”
金小希说：“还有，那天他为啥不让咱们各自回房？反倒带着咱们进卧室看书？”
胡明佳说：“小希姐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哥那天表面上看镇定自若，可他安排那些事还是带着敷衍。”
她又问冷冰霜：“姐，事后哥问过你结果么？”
冷冰霜摇摇头说：“我要给他讲，他说信得过咱们，事情圆满解决就好。”
金小希说：“这就更奇怪了，那天蕾蕾扒门缝听，哥说不许听，消停看书。”
于飞笑着说：“感觉我们是小学生的学习小组，哥每人给了一本书，都坐那安静的看书。你们说的啥我们都没去听，那哥咋知道圆满解决的？”
胡明佳说：“这么说，他心里关注的应该是另外的事，所以才心不在焉。”
冷冰霜笑着说：“搞不好他的恐高和怕黑都是假的。”
金小希问：“装的？为啥？”
胡明佳说：“不是装的，是恐惧，并不是真的怕黑，是恐惧黑夜的什么东西。也不是恐高，应该是在高处受过什么刺激。”
金小希对冷冰霜说：“你不是能联系上莲姐么？问问她，他们一起长大的。”
冷冰霜摇着头说：“莲姐四岁的时候，跟哥就失联了。”
“问问许慧瑶，他俩肯定一起长大的。”
冷冰霜说：“他还没给我慧瑶姐的电话。另外，他说了，联系谁，什么时候联系，得听他的。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哥小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小杏儿。哥十岁以后陪在他身边的才是许慧瑶。
小时候，小杏儿，小柔哥和见过几次，在一起玩过几次，他们三个并不是天天在一起的玩伴。”
“悦洋姐呢？”
“杏儿姐说，悦洋姐是幼儿园的，哥和她还有柔姐是野孩子，没去过幼儿园。所以悦洋姐对哥小时候的事了解的并不多。”
胡明佳呵呵笑着说：“咱哥的童年不可思议。”
胡明佳看了看表说：“进去看看他吧。”
林樾檑睁开眼睛，看大家围着他，就问：“不是聊天么？我怎么睡着了？”
冷冰霜想了一下说：“哥，既然你已经放开心胸以诚相待了，我们也不能瞒你。最近一个时期，你有过好多次梦魇。”
“梦魇？做梦说梦话么？说啥了？”
冷冰霜不禁笑着说：“梦魇不是做梦说梦话。是你自己神志不太清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而在我们看来，你是清醒的，能和我们沟通。只不过沟通的内容我们无法理解。”
林樾檑看着于飞问：“我出卖你了？”
于飞红着脸说：“我有啥可出卖的？”
听于飞这么说，林樾檑似乎放下心来，他笑着说：“就是精神异常呗？”
冷冰霜听林樾檑和于飞这么说，就转身出去了。
胡明佳瞪着林樾檑和于飞说：“你俩干啥了？气跑了霜姐我让你俩吃不了，兜着都走不了！”
金小希刚要出门去追冷冰霜，冷冰霜笑着回来，手里这个很小的录音机问：“见过这个么？”
于飞和林樾檑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冷冰霜却笑着说：“再不许在我面前说那样含糊其辞的话，我啥都知道。我不戳穿你们，你们别拿我当糊涂虫！”
林樾檑红着脸问：“录音你听了？”
冷冰霜笑着说：“我可不像你俩，我信守承诺。当年静姐交给我这个录音机的时候说过，无论我怎么好奇，都不要听录音机里的内容。除非你俩联合起来不听我话，我才可以听录音机里的内容。
现在看你俩表现，听话还是不听话？”
林樾檑赶紧说：“无条件服从！”
于飞也说：“没说不听话，我都答应见小希给我介绍的人了。”
冷冰霜问林樾檑：“你呢？”
林樾檑说：“我保证再没秘密了，问啥说啥，你们没问到的，我想起来就主动坦白。”
胡明佳问：“姐，啥录音？”
冷冰霜说：“不知道，静姐给我的法宝，说拿出来于飞哥和咱哥就老实了。”
金小希说：“放出来听听！”
冷冰霜笑着说：“静姐说，他俩听话就不放录音。因为录音放出来，他俩会无地自容！”
冷冰霜把录音机放在写字台上说：“这个录音机在我的行李箱里，你俩可以去偷！”
于飞和林樾檑都说不会去偷。
金小希笑着说：“多亏静姐睿智，留了这个法宝。你俩谁说说，刚才你俩的哑迷是啥？”
冷冰霜说：“是啥咱不管，给他们自由，但是不能当我们面打哑迷，欺负我们傻呗？”
林樾檑赶紧问胡明佳：“梦魇是精神分裂么？”
胡明佳见林樾檑要岔开话题，就看了眼冷冰霜，冷冰霜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想岔开话题，就由着他吧。
胡明佳对林樾檑说：“不是精神分裂，并且和你的心理问题无关。具体的很复杂，这么说吧，你配合我们先解决你的心里问题。你的梦魇不是问题，那个容易解决。霜姐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总瞎琢磨，包括刚才你睡着了，也是因为梦魇。”
冷冰霜笑着说：“梦魇是潜意识里的东西，未必是你真实的想法。所以你别惦记问你说过什么，梦魇里说过的话我们都不会当真，知道么？”
林樾檑点了点头说：“谢谢小丫头，我知道你这么说是让我宽心，那我还有啥不配合的？明佳，你问吧，今天聊啥？”
胡明佳笑着说：“你的北戴河之旅！”
林樾檑看了一圈笑着说：“你就是好奇心强，啥都往我心理问题上靠。”
明佳说：“好奇心也行，我想听。”
林樾檑说：“单位旅游，公款大吃大喝。”
胡明佳对林樾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金小希说：“法宝还在那呢！”
林樾檑似乎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赶紧敷衍了一句：“说说说！”
冷冰霜坐在林樾檑身边问他：“哥，现在几月份？”
“六月末，或者七月初，这几天没看日历。”
“你是不是每年七月左右都会莫名的感觉心情不好？莫名的烦躁？莫名的恐惧？莫名的心里发慌？”
“嗯！”
“所以，昨晚的事，是你正常的反应。也就是说，这个时期你出现梦魇，并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你北戴河之旅是几月份？”
“七月份！”
“这就对了，可能和那次旅行有关，所以，你要把那次旅行讲出来。”
林樾檑想了想，他知道了，确实有可能，因为那次旅行，他差点丢了性命。可这件事不能说，没法说，说不清楚。他看冷冰霜他们都盯着他看，心想，不讲也不行，略过一部分吧，他们不会知道的。
“好吧，不过要提起这次旅行，要从我换工作开始讲。有点墨迹，可是不讲我换工作的经历，直接讲我在北戴河的待遇，恐怕还得讲回来。”
胡明佳笑着说：“哥，不用有顾虑，我知道的越多越好！”
“嗯，那我就磨叽磨叽。我二十五岁那年，被调到一家大型的省级企业上班。公司需要一个可以使用、维护电脑的人。最好具备培训能力，能为公司培养出一批这样的人员。我就应聘上岗了。
我刚上班，就直接被分配在经理办公室工作。那样的企业，能在机关工作的除了老资格的员工，就是有点裙带关系的。我一个年轻小伙，又没有关系，虽然是凭着技术到的那个岗位，也总被他们欺负，机关的人也特别难相处。
我刚去第一天，就被常务经理发配去了基层单位爬电线杆子。给我买工具的钱也被老员工抢去，他们去买。啥都不懂，买回来的工具都不能用，我还不敢说啥。你们知道么？电笔买了个12V的，我说这个用不了，那老家伙说：咋用不了？这不一样的么？说着就去触墙上的插座，直接给他打一个跟头。那他也说：能用，注意点呗。买都买了，将就用吧。还有上杆的脚扣，买的是木头杆的脚扣，我们是水泥杆。
我在原单位也是技术能手，哪受过这气。我是总经理直接面试调过来的，我报到那天恰巧经理出差，其他人也不了解情况。我也是年轻气盛，又不想给经理丢人和添麻烦，工具不能用我自己有，就都忍了下来。更可气的是，我本身恐高，那个木头杆的脚扣上水泥杆，直打滑。这还不算，安全带他居然给了我根麻绳糊弄我。”
金小希说：“还有这么缺德的人，就为了贪污两个钱儿，不顾别人死活了？上杆多危险啊，又没有安全护具，你还恐高，不给他干！”
胡明佳说：“但是贪污的人都跟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有关，所以贪污的人肯定缺德。”
林樾檑说：“那也得上啊，一是不想给大经理丢脸，二是我也想让他们看看，我可不是花架子。最主要的是，我需要这份工作。
就这样，每天胆战心惊的干了一个多星期。大经理出差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找我。问常务经理：我找来的那个宝贝小林呢？我怎么没看见？
常务经理听大经理这么说，有点傻了，把责任推给了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马上派车把我接了回来。虽然回了机关，可机关其他科室的人不知道啥情况，啥活都让我去跑腿。大经理听说他们随便使唤我，非常生气。开干部大会，说他请来的是一个能帮公司培训电脑人才的能人，不是使唤丫头，你们没权利支使他。还当场宣布我是十三太保。
事后，办公室主任给我介绍情况说：公司有十二个干将，全是大经理的干儿子，被称为十二太保。今天老总把你加进去了，说你是第十三太保，以后公司你可以横膀子逛了。
我哪会那个呀，又不是属螃蟹的，还是跟往常一样，像个小学徒一样，帮大家干活。这回倒好，谁都不敢用我，都毕恭毕敬的。”
冷冰霜问：“哥，你那时候就会用电脑了？”
林樾檑说：“谈不上会，就是在学校学过计算机基础知识，不怎么会。我听说他们要招聘电脑人员，就用自己全部积蓄买了台电脑，天天在家自学。有点基础学的也快，报到时我也就会打字和简单的操作，好在他们都不懂，我说啥是啥！”
金小希说：“不用问，你找舒宁买的电脑吧？”
林樾檑说：“那时还不认识她呢，我是两年后才认识她的。我学习能力还可以，不到一个月，就能熟练操作电脑了。公司先给我配备了三十五台电脑，我就开始为各个分公司和各部门培养电脑人员。我也瞬间从人见人支使的小林子，变成人见人敬重的林老师了。”
金小希逗他说：“林老师？你就一个月，估计打字跟我一样，一指禅吧，哈哈！”
林樾檑说：“你瞧不起谁呀？一个月，盲打，每分钟180个字，还是五笔，切，吓死你。”
金小希说：“吹牛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于飞笑呵呵的说：“哥原来单位的小赵跟我是同学。那一年她刚进单位上班，被哥选中了，进了培训班。我跟她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后，我辍学了，她去了中专。后来她知道我认识哥，还跟我说呢：林老师可真厉害！”
林樾檑说：“别提老师，我最讨厌现在社会上见到谁，都老师老师的叫着。更招人烦的是那些自称老师的，99％都是骗子！”
于飞笑着问：“哥，我说的小赵，你知道是谁不？”
林樾檑摇摇头说：“我们单位姓赵的多了！我哪能知道是谁？”
于飞笑呵呵的说：“赵诗雨！”
林樾檑想了想：“赵诗雨？小赵？我那时二十五，你比我小6岁。那就是刚进公司的几个小孩子。具体是谁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名字我挺熟的。”
于飞依然笑呵呵的说：“啾啾鼠你不记得了？”
林樾檑笑了：“记得！呵呵，他们是姐俩进的公司。姐姐外号是啾啾鼠，刚开始我以为是弟弟的外号呢！”
于飞说：“啾啾鼠是因为她初中淘气，可淘了，她路过的地方，鸡犬不宁。后来大家就叫她啾啾鼠，慢慢的她还喜欢上这个外号了。”
林樾檑问：“不对吧？我记得赵诗雨不淘气呀？而且还特别文静，人长的也漂亮。我记得培训的时候，就她最听话。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人吧？那我还是记错人了！”
于飞说：“你没记错，就是她。表面看着可文静了，人长的也特别漂亮，骨子里可淘了。她管你叫老师对不对？”
林樾檑笑着说：“嗯，这倒是。我给他们培训就三个月，又带了他们两年，叫老师不过分！”
于飞对金小希说：“一共25个学员。培训结束后，要优胜略汰，20个上岗。有七八个是新来的小丫头。呵呵，那几个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都特别佩服哥！”
林樾檑说：“你说她们不是省油的灯，我想起来了。小霜说对了，我确实犯小霜说的毛病，啥都不知道，就在那说说说的。
那几个小丫头都是局长，经理或者关系户的千金，个顶个还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几个第一不听话，第二逃课，第三不服我。我总收拾她们，也真不咋好收拾。后来才知道，这几个，个顶个的，除了大经理，谁的面子都不给。”
金小希问：“人不都是你挑的么？你咋不调查清楚？”
林樾檑说：“全公司上万人，好几十个分公司。我不可能亲自去挑人，都是各个部门报上来的名单。而且，就这7个女孩，我认为是条件最好的。一是年轻，学习起来能快一些掌握。二是都有点基础。最重要的是刚进公司，不像老员工，滑的要命。
一共报上来六七十人，我面试留下25个，哪有时间挨个调查呀？而且我也是公司新员工，谁能告诉我实际情况啊！后来这七个我收拾不了了，我要退人，我们主任才给我介绍她们几个的情况。”
金小希笑着说：“这回好，砸手里了，看你咋整？”
于飞笑着说：“小希，你说错了，哥有招对付她们。哥看是这个情况，就给学员开会。哥说…对了，哥给她们起个外号，七仙女！”
林樾檑笑着说：“于飞，你咋记得比我还清楚？”
于飞也笑着说：“赵诗雨眉飞色舞的给我讲了好多次，还能记不住？
开会时，哥说：七仙女不是调皮捣蛋，是她们都有基础，我这个老师能力有限。这样吧，以后她们代课，我这有教学计划。咱们封闭式培训，本来也没有休息日，所以她们七个每人一天，做值日老师。
那七个一听就不干了，听课都不愿意呢，还让她们讲课？
哥说：你们别急，咱们这不是商量呢么！你们学不出样来，谁也无法通过考试。大老板说了，不能通过考试的，就一直在这学。我呢，你们通不过考试，我就要滚蛋。所以咱们商量，换个方式。
学习计划给你们，每天讲完课你们随便玩。就是说，咱们都在这混半年。原计划是三个月培训，如果合格率低，就延长到半年，半年再不行，我就只能辞职滚蛋了。那咱们就一起混半年，半年后，你们回去上班，我回家待业！
这七个女孩只是调皮，而且年轻人坐不住，加上表面文静的赵诗雨起头，这才有七仙女罢课的事情。不过这几个女孩都挺善良的，听说哥要下岗，就私底下商量怎么能轻松点，还不连累林老师。
后来有个叫徐……”
林樾檑笑着说：“徐丽瑶，我一直以为她是七仙女老大，后来才知道，蒋欣瑜是老大，今天才知道，赵诗雨才是真正的老大。于飞，你继续！”
“徐丽瑶代表大家跟哥谈，她们七个都学过计算机专业课，家家都有电脑。所以，如果哥能赢了她们七个，就算哥有能耐教她们，以后保证老实听话。如果哥输了，对不起，技不如人，你回家失业，跟我们也没关系。
哥就答应了，八台电脑，一对七。其他那些学员都比哥先进的公司，哥的年龄也不大，学历也不高，所以那些人也都等着看哥的笑话。
第一局是打字，五笔盲打。蒙上眼睛，有人读报纸，十分钟，谁打出来的字多，而且准确率高，谁赢。呵呵！”
说到这，于飞笑着看林樾檑问：“她们作弊你知道不？”
林樾檑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们作弊，但是我知道，我是新人，又没有后台和裙带关系。可以说，蒙上眼睛，他们二十五个人是一伙的。”
于飞笑着说：“她们都没蒙眼睛，就给哥一个人蒙上了。十分钟，这七个丫头是连看带打，一顿玩赖，结果，哥赢了！”
于飞看着冷冰霜问：“你是电脑高手，刚才哥也说了，他才学了几个月，你猜猜比分是多少？”
冷冰霜笑着说：“五笔的话，要看五笔的版本，如果是高阶版本，关联词，联想词汇很全的话，又是本人一直操作的电脑，现在突破四五百字是有可能的，我能做到400字。不过这个也算是理论数据了，因为在实际应用中，很少有我这样提前预设的。哥那个时候估计是五笔初级版本，加上哥基础差，软件应用能力就受到限制，我估计正常人盲打，一分钟180个字应该是极限了。”
她看着林樾檑说：“不过我的林樾哥不是人，哈哈哈哈，我的林樾哥应该能突破180。七仙女家庭条件好，应该家里不缺电脑，又都是小女孩，也喜欢玩电脑，脑子聪明，手也灵巧。那个年代，一般人的平均水平应该在80字左右，打字员应该不低于120。七对一的话，十分钟，应该是七八千字对比哥的一千五百字。嗯，这个比分哥就遥遥领先了。
哥，你还记得比分么？”
林樾檑笑着说：“我确实不懂如何应用电脑办公，也不懂软件。听说打字是基本功，就开始勤学苦练。从我买电脑，到上岗培训他们，差不多五个多月的时间，我几乎白天晚上都在敲键盘，敲坏了两个键盘。那个时候的键盘，死贵死贵的。后来就自己画键盘，或者用敲坏的键盘练习。每天对自己测验时才开电脑，用好键盘。
多亏了经济条件不好，才练成了铁指功。”
他问于飞：“她们说没说她们使坏的事？”
于飞笑着说：“说了，这个主意也是赵诗雨出的。”
他看着金小希说：“她们抠了哥的键盘按键，抠掉一部分，包括空格键。”
冷冰霜笑着说：“这个有点要命，初学打字者容易犯两个毛病，一个是敲键盘力度太大，一个是手腕太低。按键抠掉了，敲键盘力度大，手指头会很痛的。手腕低，按键不平的话，打字没有手感，影响速度。
空格键也是五笔最常用的按键，一般都是大拇指侧敲，没有按键，去找点，太耽误功夫了。这咋比？没法比了，就算哥天天练习，已经达到记忆指的状态了，这个键盘也不行啊！”
林樾檑笑着说：“我还真是记忆指了！”
胡明佳问：“啥是记忆指？”
林樾檑和冷冰霜几乎同时说：“就是……”
林樾檑停下了，看着冷冰霜，冷冰霜笑着说：“就是看到字，直接反应出几个按键，根本不用大脑反应！”
胡明佳笑着问：“我咋没听说过记忆指这个词？”
林樾檑和冷冰霜再次一起说：“我自己编的名词！”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林樾檑笑着说：“小丫头，回去后咱俩去验验DNA吧，呵呵呵！”
林樾檑又对明佳说：“我平时就用坏键盘，所以，手指头也不疼，又不影响我的记忆指。那天的那篇文章也给力，有好多常用词组。我记得十分钟我是1500字，她们七个加一起不到3000字！”
金小希和胡明佳惊讶的问：“差这么多？”
于飞笑着说：“对，赵诗雨说：惊呆了，破键盘，还是盲打，本以为至少会是三比一，没想到是七比零。”
金小希问：“咋算的比分呀？”
于飞笑着说：“赵诗雨鬼心眼子呗！她出的主意，一人一分，还说哥是老师，不管输赢，都算一分。她们七个，超过哥的人计一分，没超过哥的人不计分。”
胡明佳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说：“玩赖，太能玩赖了。五局三胜的话，她们有两个人连续两局拿分，就是四比二，哥五局都比完，才五分，她们五局能拿到六分就赢。七个人，五局满分就是35分，拿到六分太容易了，明显玩赖！”
林樾檑笑着说：“金小希又该说我了，呵呵，不瞒你们说，当时我没算过账来。也不能算账，不比的话，我只能卷铺盖回家，她们不带听我话的。只能比，还要想办法赢！明佳说对了，这样积分，我没机会。”
冷冰霜亮着眼睛问：“七比零咋算出来的？她们没拿到分，应该是一比零啊？”
于飞笑着说：“关键是她们太爱疯了，居然说，七个人都没拿分，算哥七分。本来七个人，有一个拿分的，哥就只能拿一分。她们万万没想到，第一局就全军覆没，送给哥七分。这下形势变了，比分七比零，咱哥遥遥领先，比赛已经结束了。就算按局拿分，再比两局，咱哥只要胜一局，就不用比四五局了。”
“赵诗雨说：万万没想到，我们师父第一局就拿了个七比零。师父有大样，没跟我们计较。要是计较的话，五局三胜，他五局才五分，这一局就七分到手，他说不比了，我们也没招！”
林樾檑笑着说：“我真没算过来帐，今天才算过来，呵呵！”
“第二局，她们不死心，还要比打字。这次一分钟为限，自己看报纸，看看谁打的字多。结果她们一分钟最多的八十个字，哥打了160个字，又一个七比零。
第三局，她们偷着把哥电脑的硬盘拆下去了，然后跟哥比游戏。”
听到这，金小希笑了：“呵呵，这几个还真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咋比呀？没有硬盘，电脑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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