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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正赛前夕

    山庄演武场内众人议论纷纷,叽叽喳喳看向场内众人,忽然一阵剑鸣使得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剑气环绕于演武场正中央,气势汹涌。

    一身正装的苍松乘着剑气,缓缓出现在了这里,出尘不染的气质让苍松不怒自威,随后缓缓说道,“诸位同门,此次小组赛比试的胜者分别是叶雪晴,叶正青,萧红儿,白槿,接下来抽签决定各自对手,最后的胜者晋级。”

    四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有期待,有不安,有兴奋,有无奈。

    “你们四个,谁上来抽签?”苍松问道,因为是四人,所以一个人抽签,就能决定接下来的赛程安排了。

    “我来吧。”叶雪晴伸了伸手,另外三人都没什么异议。

    路过白槿身边时,轻轻在他耳边笑了笑,“希望别抽到你,因为想和你在最后的决赛相遇呢。”

    白槿摊摊手,无所谓地笑了下,但白槿心里暗自祈祷不要抽中自己。

    雪晴看见面前的四张纸,分别折叠好套在四个金丝小袋子里,平整地放在桌上,运起内力,隔空抓来一个小袋子,解开绳子。

    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纸张,翻开的第一个字是叶,白槿先是看向了叶正青,随后摇摇头,看见了正在对着他笑的萧红儿。

    场外所有弟子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叶家兄妹先碰上了,不知道谁赢啊?”

    “那另外一组,白槿师弟和萧红儿师妹也会相当激烈吧?”

    就在几人准备思考接下来各自对手时候,纸张完全打开,上面写的名字赫然是叶雪晴,所以抽签还得继续。

    “唉,什么嘛,雪晴妹妹第一张就抽中自己了啊,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

    “白激动一场,赶紧抽下张嘛。”

    场外弟子嘘声不断。

    雪晴抓过第二个袋子,抽出纸张,心中默念希望别是他,希望别是他,千万别是呀,偷偷看了纸张一眼,看见了底部有两道横,心中苦笑不已。

    场内场外所有弟子,包括几位长老,庄主都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纸张缓缓打开,雪晴摇摇头,走到白槿面前,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拿着纸张对着他展开,上面写着白槿两个大字。

    “小雪花,真遗憾,你要到此为止了呢。”雪晴微微一笑,眼里虽有遗憾,但很快便释然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白槿也是闭上眼暗自摇头,任由风把他的衣服吹的猛烈摆动。

    怕什么来什么,白槿一脸苦涩,最不想遇到的对手,第一轮就相遇了,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对着雪晴打趣道,“那先说好,晴儿,这次比试可不能算违背不能对你动手的承诺。”

    “哼,说的你稳赢我似的,咱们赛场见真章,你要是敢放水,我就不理你了。”雪晴对着白槿伸出手。

    白槿也伸出手,和雪晴握了握手,眼里满是认真,“好的,师姐,我们赛场见。”

    抽签完毕,苍松朗声宣布,“各自对手已经明确,明日进行第一组比赛,由白槿对阵叶雪晴,后天进行第二组比赛,叶正青对阵萧红儿,大后天进行最后的决赛,参赛的四人本门均会颁发奖励,散去吧。”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撤离演武场,雪晴也独自修炼准备明天的比赛,和白槿告别。

    白槿回到自己住处,换上了居家便服,刚准备静下心来准备明天的比赛,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白槿走出去,打开门来,打量着外面的人,来的人有点眼熟,但自己好像不认识她。

    那女孩也不客气,一边笑着,一边径直地走进了白槿的屋内。

    “额,姑娘你是谁呀?”白槿一脸郁闷。

    “噗,槿哥哥,认不出我了嘛?”女孩子笑着眯起了杏眼,这称呼还有甜美的声音,白槿立刻反应过来。

    “媚儿,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白槿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前的韩媚和以前差异很大。

    原本米色的长发变成了雪白色,一双大眼睛成了淡蓝色,唯一还能让白槿认出来的就是那颗橘红色的泪痣了。

    “嘿嘿,槿哥哥有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韩媚抓着秀发笑着对他晃了晃。

    “傻女人,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头发都白了,眼睛还变成蓝色了。”白槿联想到自己小的时候,一场大病过后,自己也是变成这个样子,顿时焦急万分,抓住了韩媚的香肩。

    “……我才没生病。”韩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这头发是染的啦,眼睛是一层薄膜啦,我们这上次来了个西域番邦的姐姐,带来的小玩意。”

    白槿闻言,轻轻按住韩媚的脸蛋,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果然发现了一层小小的薄膜。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韩媚顿时羞红了脸蛋,“坏蛋,你要捧着人家的脸到什么时候?”

    “啊,抱歉抱歉。”白槿反应过来,赶忙松开了手。

    “槿哥哥,打算让媚儿站多久,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韩媚笑道。

    白槿轻轻拉过她娇嫩白皙的手,带着她进屋在厅中坐下来,给她和自己倒了杯沏好的茶。

    “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白槿也是非常好奇,喝了口茶叶,看向她。

    “当然是想你了呗,而且想来看你比赛的,给你加油的,结果到这的时候,已经结束啦。”韩媚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醉云楼那边不要紧吗?”

    “没事没事,老爹他们忙的过来。”韩媚歪头吐舌俏皮地笑道,“对了,槿哥哥,媚儿今天到底有没有让你眼前一亮?”

    白槿哭笑不得,“媚儿已经很好看了,不必刻意去打扮的,不过今天的媚儿和平时不一样,让人更多的觉得是可爱呢。”

    “嘻嘻,那媚儿平时在槿哥哥眼里是什么样的?”韩媚笑得眉眼弯弯追问白槿。

    “……”白槿脸色微红,轻轻别到一旁。

    “对了,槿哥哥,昨天我做了个梦,你……知道嘛?”韩媚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槿,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此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敲地窗户吧嗒吧嗒地响,白槿沉默了一小会,然后点了点头,“知道,因为我被困在你的梦境里了,还和你……”

    韩媚轻轻靠了过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白槿有些心跳加速,无所适从“那槿哥哥,咱们继续梦里的事情吧?梦里的你,让媚儿意犹未尽呢……”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把门吹开,白槿浑身打颤,因为他不单单感受到了寒气,更感受到了滔天的杀意。

    “哦?继续梦里的什么事情啊,槿说来我听听?”不知何时柳依依双手环于胸前,倚靠在门框边上,看向白槿。

    此时的她依旧和平日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还是那样地平静如水,她一双秋水般明艳的美目盯着韩媚,细细地打量着。

    白槿赶紧把她拉进屋内,拿过毛巾,帮她擦拭起头发,“依依,你怎么来了,淋到雨没?”

    “多此一举,你觉得寻常雨水能沾到我吗?”语气虽然还是那样平淡,但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冰冷了,也没有阻止白槿的举动。

    随后看了眼韩媚,语气再次变冷,反问白槿“怎么,我不该来吗?”

    “没有的事情,依依,想什么时候来都行。”白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柳依依坐到了白槿身边,隔开了白槿和韩媚,拿起白槿的茶杯,毫不避讳地直接喝了起来,随后撇了眼韩媚,眉头微皱,不冷不热说道,“你是韩家的人?不好好当个外戚,跑这来做什么?”

    韩媚按下心中的吃惊,心中思索起眼前这个冰山美人,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家世,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印象,便转向白槿,眯着眼笑问“槿哥哥,这位姐姐好生漂亮,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媚儿,这位是我们山庄的柳阁主,柳依依……”柳依依的忽然来访让白槿坐如针毡,只能偷瞄着喝茶的柳依依,小心翼翼地回答。

    韩媚飞快地思索起开,然后惊讶地捂住嘴,“先……帝的那个柳才人……柳依依吗?”

    柳依依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他就死了,这也算他才人?”

    “柳阁主,你可是先帝钦点的才人,先帝虽然驾崩,但名义上你还是先帝的女人,你和槿哥哥这样,先帝在地下会伤心的吧?”韩媚和善的笑容下藏不住的利刃出鞘,月牙状的眉眼下尽是杀机四伏。

    “媚儿,没必要这样拘泥于过往吧……”白槿嗅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赶忙上前解围。

    柳依依并没有发怒,修长的睫毛下,一双淡紫色的美目轻轻眨了眨,她优雅地端起白槿的茶杯,深深地抿了抿,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到伤先帝心,那我自然是比不过你们韩家的历代韩妃们,大魏五代帝王,三个累死在韩妃芙蓉帐内,一个被韩姬迷的团团转,甚至差点杀了自己太子。”

    随后柳依依转过身来,“不过,不得不说,韩家的女子,确实很漂亮,就算牡丹花下死,也绝对值得,是吧?槿。”说罢,歪头看着白槿。

    白槿一阵哆嗦,额头直冒冷汗,急忙摇头,大魏的历史他在白家没有少读,因为白家也曾经是国之功勋,所以他对大魏史官忌讳莫深的那些历史,比一般人有更多的了解。

    加上白槿小时候聪明好学,过目不忘,但又相当八卦,所以当时的他对大魏皇帝们的黑历史极为感兴趣,经常在书屋通宵达旦地研究,废寝忘食,乐此不疲。好多次他和父亲谈论这些事情,吓得他父亲脸色惨白,赶紧捂住他的嘴。

    柳依依说的那段,他自然了解,大魏的第二代到第四代皇帝,都是专宠韩妃一人,都到了耽于美色,不理朝政的地步,弄的大臣们怨声载道,都说韩家的韩妃们狐媚惑主。

    至于要杀太子的,那位皇帝更是大魏的开国皇帝梁雪存,相传当时魏国还没统一的前身,还是叫做邺国的时候,国君是他的亲哥哥,他还是魏王,第一代的韩姬本是他叔叔燕王的爱姬,后来他叔叔伙同其他诸侯王起兵叛乱,魏王梁雪存率兵御敌,经过艰苦的大战,终于平定叛乱,他把作乱的诸侯王一并处斩后,看见了韩姬貌美,瞬间便被她深深吸引,立即便纳入身边。

    刚开始韩姬并不得宠,可是后来魏王的爱人们在他统一天下的过程中纷纷离世,魏王也性情大变,渐渐变得喜怒无常,杀戮愈重,好在众臣一心完成了统一,此后大魏的初代皇帝,沉迷酒色,固宠韩姬一人,韩姬的儿子被封为了燕王,如今的燕王梁骜正是韩姬一脉的子孙,从那以后韩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世代荣华富贵,到最后,皇帝甚至想要废杀了他自己立的太子,只是大臣们极力反对才作罢。

    虽其中可能有夸大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韩家的几位美人都是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以至于白槿每每读到史官们不愿多着笔墨的那些部分,都能感受到背后的血雨腥风。

    “那些野史,你们也信?无非就是一些人眼红我们韩家罢了,要真像那帮人说的那样红颜祸水,无恶不作,韩家能一直延续到今天嘛,早被满门抄斩了吧?”韩媚听到这些关于韩家的传言就气不打一处来。“再说了,韩家历代能臣贤臣也不少啊,而且都兢兢业业,不贪恋权柄,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怎么不见柳阁主你提句?”

    “媚儿,你别激动,消消气……”白槿赶忙帮她倒了杯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依依姐,媚儿是韩家的旁支,韩家做的那些事跟她也没关系呀。”

    “怎么,我回敬几句,你就心疼了?她怎么说我的,你没听见是不?”柳依依瞪了白槿的手一眼,把他的手从韩媚后背打开,白槿揉了揉手背苦笑道,“我哪有。”

    “别的我不知道,韩家上一代的韩妃,她的心狠手辣,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魏国后宫血雨腥风,你们韩家功不可没啊,槿要听听,韩妃怎么对待后宫嫔妃们的吗?”柳依依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槿闭着眼睛赶忙摇摇头,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敬而远之。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又没做过那种事情,我就是个韩家旁支,跟老爹到襄阳开了醉云楼而已,槿哥哥,媚儿害过你吗!”韩媚一把拉过白槿,急忙问道。

    “放手!”柳依依面色一寒,冷声呵斥。

    “我不放!”韩媚把白槿一只胳膊紧紧抱在怀里,“槿哥哥,你就看着媚儿这样被人欺负是吗?以前有人欺负媚儿,你都是第一时间保护媚儿的!”

    “你们韩家的狐狸精真是一代比一代强,颠倒黑白真是把好手,谁欺负你了?”柳依依也不甘示弱地抱过白槿另一只胳膊,“你以前也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也会保护好我的!”

    白槿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刚见面,就互揭老底,势同水火,自己夹在中间,又不好偏袒任何一方。

    “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别吵了,求求你们和平相处行不……”白槿只能不住哀求,虽然这处境,在外人看来肯定要羡慕不已,但身在其中的他完全是无福消受。

    “依依姐,媚儿人很好的,为人也很善良,她真的不是前代韩妃那样的心狠手辣的人,你就别为难她了。”白槿先是转头看向了面无表情,实则气呼呼的柳依依。

    “你,我看你就是被这狐狸精迷了心窍!什么叫我为难她?”说罢,放开了白槿,语气渐冷,“行,免得你心疼这狐狸精,我走!”

    瞬间,柳依依只剩一道残影,白槿直呼遭了,心想一定要赶紧把她找回来,现在外面雨那么大,她负气出去,万一出什么事,自己要后悔一辈子了。

    “槿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韩媚轻轻拉了拉白槿的衣袖,小声说道。

    白槿摇摇头,揉了揉她的脸蛋“媚儿你没有错,没关系的,我去把她找回来就好,媚儿,现在雨下这么大,我这里也有客房,你就住我这吧,记得把门锁好。”

    “那槿哥哥会不会讨厌媚儿,觉得媚儿是个无理取闹的坏女人?”

    “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媚儿记得早点休息。”说罢白槿拿起一把伞,关好门,迅速跑出去。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身上,他毫不在意,四处张望,寻找着柳依依的踪迹,或许在他心里,他和柳依依就像这盛夏里的雨幕,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