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卷三十五 三枚狗牌
柏苎把狗牌放进衣兜，看着即将离开的第一艘舰船。
“永别。”
嗡~嗡~
接通来电，是长孙符和白堇。
“老大，你在哪呢？我们要去支援前线，现在刚刚逃离撤退的队伍，和我们一起去吧！”
柏苎没有说话，默默掏出上尉的狗牌。
长孙符不懂，但他身后的白堇一下子就明白了。
“长孙符，我们撤！”
“欸？我们不是要去……”
“走！”白堇斩钉截铁地说道。
再次碰面，是在通向舰船的路上。
柏苎身穿黄绿色反光衣，手持两根指挥棒，引导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进入舰船。
第一艘舰船起飞，扩散的气流将陨石下落的速度提升了一部分。
“现在来看，还能有两艘船的人离开。”柏苎看着身后乌央乌央的人估算。
“我们只有三船人要走，中尉。”教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柏苎惊讶不已，回头在人群中寻找。
“我的学生，我们可能需要守住最后那一船的人了，每一艘船出发，都会不可避免地推动陨石加速前进。”
柏苎沉默，这一次不同了，他在这个世界有家人，有徒弟，还有头上的大佬。
不再孤身一人，也就不会有“说走就走”一说。
“帮我照顾好学生们。”
第二个狗牌塞入口袋，再回头，教官的身影湮灭在人群中。
“嘿！那边那个，赶紧干活，没看见前面又堵了吗！”
……
行星级的战争，为什么要一群彗星级的人来抵挡？
他想，他问。
“因为我们不能让手无寸铁的凡人去接受宇宙的残酷。”
心底响起一个声音。
似乎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第二艘舰船。
三枚银光闪烁的狗牌摆在云和清雷面前。
其中一枚相对暗淡，字体也像是匆忙刻画的，那枚便是柏苎临时雕刻出的狗牌。
“去广场，让它们高悬。”
纸条上，如是写着。
第二艘舰船起飞，陨石已经近在咫尺。
忙碌的黄绿色人形丢失了一个。
“教官，联邦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家人。”
枢纽之上，熟悉的声音传来。
数万门火炮瞄准荒原中心，火炮后面，是数十万彗星、新星士兵。
爆改的猿猴转过头，指着枢纽，“联邦，是我的，与你无关，立刻撤离！”
耳朵消耗掉最后一点灵气，消散掉了，发丝垂下，渐渐变黑、灰化。
三个交出狗牌的人并排而立。
陨石进入大气，在苍穹之上画出一道赤色。
单兵粒子炮开火拦截，光束打在陨石上，共映晚霞。
柏苎也试着开火击打，可惜没有半点反应。
见没有效果，上尉下令停火，放近了再打。
土坡上，数万将士单膝跪地，手持长刀、长剑，做着迎击冲击波的准备。
轰！
土地像水面般荡漾起波纹，烟幕覆盖盆地高处的军队。
最后一船人刚刚登上一半数量，强大的震动掀翻唯一一条长梯。
嗡——
固定火炮发出沉闷的声音。
漫天光束轰击迷雾中心。
“就这？”
柏苎蔑视着迷雾中心，手里的长棍却没有闲着，在他手里通过旋转疯狂叠加惯性。
一波火炮过热熄火，失去压制的虫子们钻出同伴尸体构成的坚固的外壳，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我们还是低估了虫子的压缩能力。”
上尉大喊道。
几百米半径的虫球，爬出了三米多高一只的虫群。
中心的大家伙可能会有七、八米。
长刀前指，上尉的声音传入耳朵。
“杀！”
半蹲的士兵集体冲锋，大地颤动不止，引得舰船上的人一阵担心。
如果说无风域内的绿色甲虫算是幼崽的话，那这里三米高像蟑螂一样的黑虫子，就是成年体。
几毫米的虫子对比十厘米大长腿蜘蛛。
紧随教官冲锋，冲出几百米后，便与最外层虫子交手。
长棍自上而下重击，碾碎一只虫子的脑袋，第二只虫子便已经来到身边，第三、四只成环形接近。
单脚前踏，举棍横扫，挡开围上来这一群，没等挨个点名，又一只虫子冲上土坡，从上方挥舞长镰攻过来。
迅速切换出左手粒子炮，短促嗡鸣声后，绿色血液喷涌，盖住部分光学透镜，为柏苎加上绿色的滤镜。
扯下尸体，顺手向远处赶来的虫子丢过去。
抬手轰碎一只扑在不远处机甲上的虫子。
“杀！”
撕裂声环绕响起，金属与组织摩擦声此起彼伏。
“卧倒，快卧倒！”
不等反应过来，背后粒子束袭来，清空前方几百米的虫群。
及时趴下的柏苎没有像前面几位那样被炮火撕碎。
虫子不会撤退。
“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群螳螂兵无脑向他冲去。
失去臂膀、双腿的机甲被一只只螳螂包围。
轰！
十几只虫子碎尸满天飞，火光里，一架机甲跳过，继续向中心冲锋，被一只横扫的镰刀斩断腰肢，爆炸的火光照在柏苎脸上。
戳出一棍为那位战士报仇，墨绿色的枢纽发现周身已机甲。
第二次光束袭来，可惜已经没人能再喊“卧倒”。
同刚才那位战士一样，枢纽被烟尘下的粒子炮贯穿。
与刚才那位战士不同，柏苎留下“印象”的载体还活着。
而他的，可能要死了。
幸运的是，粒子束没有集中能量炉，机甲没有爆炸。
却有一发粒子炮击中驾驶舱，削下柏苎小半个腹部，缺少的部分估计已经化作飞灰，伤口也没有丝包扎的必要——糊了。
大脑限制着痛觉，没有让柏苎立刻昏迷。
“啊……嘶！枢纽，枢纽！”
枢纽没有反应。
“看来是头部被破坏。”他想着，疼痛让他无法说话。
“呼，呼……”
喘息逐渐沉重，他笑了，这场战争不会胜利，他坚信于此。
失去希望，不代表失去动力。
常年混迹前线的柏苎稍作休息，从枢纽手里接过沾满鲜血的长棍。
看着面前没有多远的螳螂，迷雾中不知道还有多远的核心。
“杀……”
声音沙哑近乎呐喊，双手握棍支持着身体站起。
如一只瘸腿的蚂蚁，冲向遮挡住天穹的巨物。
“永别。”
嗡~嗡~
接通来电，是长孙符和白堇。
“老大，你在哪呢？我们要去支援前线，现在刚刚逃离撤退的队伍，和我们一起去吧！”
柏苎没有说话，默默掏出上尉的狗牌。
长孙符不懂，但他身后的白堇一下子就明白了。
“长孙符，我们撤！”
“欸？我们不是要去……”
“走！”白堇斩钉截铁地说道。
再次碰面，是在通向舰船的路上。
柏苎身穿黄绿色反光衣，手持两根指挥棒，引导提着大包小包的人群进入舰船。
第一艘舰船起飞，扩散的气流将陨石下落的速度提升了一部分。
“现在来看，还能有两艘船的人离开。”柏苎看着身后乌央乌央的人估算。
“我们只有三船人要走，中尉。”教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柏苎惊讶不已，回头在人群中寻找。
“我的学生，我们可能需要守住最后那一船的人了，每一艘船出发，都会不可避免地推动陨石加速前进。”
柏苎沉默，这一次不同了，他在这个世界有家人，有徒弟，还有头上的大佬。
不再孤身一人，也就不会有“说走就走”一说。
“帮我照顾好学生们。”
第二个狗牌塞入口袋，再回头，教官的身影湮灭在人群中。
“嘿！那边那个，赶紧干活，没看见前面又堵了吗！”
……
行星级的战争，为什么要一群彗星级的人来抵挡？
他想，他问。
“因为我们不能让手无寸铁的凡人去接受宇宙的残酷。”
心底响起一个声音。
似乎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第二艘舰船。
三枚银光闪烁的狗牌摆在云和清雷面前。
其中一枚相对暗淡，字体也像是匆忙刻画的，那枚便是柏苎临时雕刻出的狗牌。
“去广场，让它们高悬。”
纸条上，如是写着。
第二艘舰船起飞，陨石已经近在咫尺。
忙碌的黄绿色人形丢失了一个。
“教官，联邦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有家人。”
枢纽之上，熟悉的声音传来。
数万门火炮瞄准荒原中心，火炮后面，是数十万彗星、新星士兵。
爆改的猿猴转过头，指着枢纽，“联邦，是我的，与你无关，立刻撤离！”
耳朵消耗掉最后一点灵气，消散掉了，发丝垂下，渐渐变黑、灰化。
三个交出狗牌的人并排而立。
陨石进入大气，在苍穹之上画出一道赤色。
单兵粒子炮开火拦截，光束打在陨石上，共映晚霞。
柏苎也试着开火击打，可惜没有半点反应。
见没有效果，上尉下令停火，放近了再打。
土坡上，数万将士单膝跪地，手持长刀、长剑，做着迎击冲击波的准备。
轰！
土地像水面般荡漾起波纹，烟幕覆盖盆地高处的军队。
最后一船人刚刚登上一半数量，强大的震动掀翻唯一一条长梯。
嗡——
固定火炮发出沉闷的声音。
漫天光束轰击迷雾中心。
“就这？”
柏苎蔑视着迷雾中心，手里的长棍却没有闲着，在他手里通过旋转疯狂叠加惯性。
一波火炮过热熄火，失去压制的虫子们钻出同伴尸体构成的坚固的外壳，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我们还是低估了虫子的压缩能力。”
上尉大喊道。
几百米半径的虫球，爬出了三米多高一只的虫群。
中心的大家伙可能会有七、八米。
长刀前指，上尉的声音传入耳朵。
“杀！”
半蹲的士兵集体冲锋，大地颤动不止，引得舰船上的人一阵担心。
如果说无风域内的绿色甲虫算是幼崽的话，那这里三米高像蟑螂一样的黑虫子，就是成年体。
几毫米的虫子对比十厘米大长腿蜘蛛。
紧随教官冲锋，冲出几百米后，便与最外层虫子交手。
长棍自上而下重击，碾碎一只虫子的脑袋，第二只虫子便已经来到身边，第三、四只成环形接近。
单脚前踏，举棍横扫，挡开围上来这一群，没等挨个点名，又一只虫子冲上土坡，从上方挥舞长镰攻过来。
迅速切换出左手粒子炮，短促嗡鸣声后，绿色血液喷涌，盖住部分光学透镜，为柏苎加上绿色的滤镜。
扯下尸体，顺手向远处赶来的虫子丢过去。
抬手轰碎一只扑在不远处机甲上的虫子。
“杀！”
撕裂声环绕响起，金属与组织摩擦声此起彼伏。
“卧倒，快卧倒！”
不等反应过来，背后粒子束袭来，清空前方几百米的虫群。
及时趴下的柏苎没有像前面几位那样被炮火撕碎。
虫子不会撤退。
“杀！”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群螳螂兵无脑向他冲去。
失去臂膀、双腿的机甲被一只只螳螂包围。
轰！
十几只虫子碎尸满天飞，火光里，一架机甲跳过，继续向中心冲锋，被一只横扫的镰刀斩断腰肢，爆炸的火光照在柏苎脸上。
戳出一棍为那位战士报仇，墨绿色的枢纽发现周身已机甲。
第二次光束袭来，可惜已经没人能再喊“卧倒”。
同刚才那位战士一样，枢纽被烟尘下的粒子炮贯穿。
与刚才那位战士不同，柏苎留下“印象”的载体还活着。
而他的，可能要死了。
幸运的是，粒子束没有集中能量炉，机甲没有爆炸。
却有一发粒子炮击中驾驶舱，削下柏苎小半个腹部，缺少的部分估计已经化作飞灰，伤口也没有丝包扎的必要——糊了。
大脑限制着痛觉，没有让柏苎立刻昏迷。
“啊……嘶！枢纽，枢纽！”
枢纽没有反应。
“看来是头部被破坏。”他想着，疼痛让他无法说话。
“呼，呼……”
喘息逐渐沉重，他笑了，这场战争不会胜利，他坚信于此。
失去希望，不代表失去动力。
常年混迹前线的柏苎稍作休息，从枢纽手里接过沾满鲜血的长棍。
看着面前没有多远的螳螂，迷雾中不知道还有多远的核心。
“杀……”
声音沙哑近乎呐喊，双手握棍支持着身体站起。
如一只瘸腿的蚂蚁，冲向遮挡住天穹的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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