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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二十年后

    一如既往的死寂世界中,仁夕散发着筑基八层的威压,须发随风而动,目光炯炯,神色张扬。

    自从筑基以后又坚持苟了二十年,现如今只差一层关卡便能到达筑基巅峰,也就是灾难前陵江城主的修为境界。

    回想起曾经身为卑微乞儿的自己,现在也能遥望金丹真人那在过去不敢想象的境界了,怎不令人意气风发!

    而这一刻的豪情,也冲淡了孤寂的岁月。

    对仁夕来说,上一个印象深刻的日子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冬季,那时正是他在突破筑基二层的半途出关,同样是站立在脚下的这块地方,默默地看着风雪交加,看着永恒荒凉。

    现在时值一月,青元界的陵江城正春寒料峭,此时天地间地银装已经残破,化冻后的雪水聚集在了陵江干枯的河道上,看似河流重生,实则生机假象。

    春天到来了,可是对仁夕并无相关,只要一日无生机,一日无关他的事。

    收回修为的威压,仁夕心下打算修习武技,看着消耗大半的灵石,除了极品和上品灵石近未动用,中品下品灵石即将消耗殆尽。

    至于为什么不用上品灵石,是因为这些资源是仁夕在为突破金丹做着准备,而极品灵石也许区区几块便可让他筑基巅峰,却也是仁夕心中早已留作他用。

    同样说到底,也是仁夕在为自己离开陵江城算作理由。

    未知让人恐惧,但也让人渴望。

    于是在这般“资源枯竭”的情况下,仁夕开始了筑基期的武道打磨。

    他最先开始修习的是术法《生机术》,早就成就大圆满的《生机术》而今已非天才不能更上一层楼。

    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他打定主意要将这门术法练至超越大圆满的“极境”。

    他尝试着对自己、对土地、对风、对雪、对雨……对着一切他所见到的万物释放着生机,就在这一次次的实践中他也渐渐地明悟了一些本质,尽管生机之道依旧遥不可及,但木之道、春之道……在越来越暖的时节里被仁夕把握住了一丝丝蕴意。

    金丹窥道,元婴悟道,化神修道,炼虚成道。

    这个灾难后的某一春季,因仁夕对生机术莫名的执着,让他这个还不到筑基巅峰的底层修士窥视到了一丝问鼎未来的机缘。

    春风化雨,复苏的气机被仁夕捕捉到了,但是这股气机却若无根之水一样,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导致这微弱的意味无法彻底形成。

    这种无奈的感觉让仁夕皱眉不已,他心中隐隐发觉,只要能够抓住那一丝如果是完整的气机,他必然能够得到巨大的意想不到的好处。

    不仅生机术能够臻至极境,对他未来突破金丹亦有着极大的助力。

    可惜一切天不遂人愿,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在之后的时光里,从春到夏,无根的生机越来越容易被捕捉到,似乎是世界本身缺了什么,生机术差一步至极境的仁夕越来越烦躁,终于在夏末放弃了生机术的修习,而后转练一门名叫《太一剑》的剑法。

    这一门剑法共有三式,第一式为幽冥、第二式为星乱、第三式为混沌,这门剑法的真意在于一个“妖”字。

    传说中的太一为天神与帝王,生于宇宙,其后承天命立妖族,因为万物生灵皆可为妖族,所以东皇太一是天地间的万灵之主。

    这里的妖之真意是指一种万物皆可为剑,一剑向万灵的真意。

    以仁夕筑基后期的修为,在渐渐投入剑法后,这门剑法的真意的激发也事半功倍。

    当一段时间将该门剑法练至大成后,仁夕开始学一本名叫《雪无痕》的步法。

    有了攻击手段,又因有强大恢复生机的能力而暂时不去考虑防御手段的仁夕,开始在速度上下功夫。

    筑基修士相比练气修士更为强大的真元,已经可以支撑学习御剑飞行之术,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御剑飞行不再是梦想。

    于是在学习雪无痕的过程中,仁夕也同步开始学习御剑术,二搭配着步法却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次偶然中,他去尝试将雪无痕用在了御剑术之中,结果发现,两相结合竟然让飞行的速度倍增。

    这一发现着实让仁夕兴奋了好久,一连几日他都驾驭着飞剑玩得不亦乐乎。

    而这御剑飞行之术也有利于他未来的探索和前行。

    ……

    秋去冬来,当有一天仁夕停下了雪无痕和御剑术的时候,也迎来了岁末的第一场大雪,于是整个世界再一次被银装笼罩。

    这一场大雪也使得居住了多年的屋子变得看起来岌岌可危,仁夕不得不废了一番功夫进行加固。

    北风依旧夹着大雪肆意飞舞着,天上层云浓厚,遮挡了太阳,也让天空显得郁郁阴沉。

    仁夕加固完经年的孤馆小屋,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昏暗的又渐渐变成白色的世界依旧死寂,而陵江城也更加破败了,一种寂灭的幽远气息就连风雪也无法掩盖。

    经过近一年的对修为的运用和沉淀,此时仁夕的筑基八层修为也更加深厚。

    但是二十多年来一直面对这不管四季如何变幻始终没有生机的世界,心境不可避免地生发着无尽的抑郁。

    这非是筑基修为能够看淡看开的。

    早在许久之前,仁夕在潜意识里就已经下了决定,等到筑基巅峰便去探索陵江城外的广阔世界。

    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仁夕散发着种种思绪,脑中的画面从眼前的冰冷现实渐渐模糊淡化为各种幻想,这是他正在幻想着外界的种种。

    无尽的山河在飞剑下不断飞逝,一望无际的大地如陵江城一般没有生机,穿越千里万里,零星的废墟一闪而过,而后在麻木中惊鸿一瞥一点移动的影迹……

    就在这一刹那,仁夕突然猛地回过神来,然而下一息便惊觉确是“白日一梦”,巨大的落差让他一下子茫然不知所措。

    “不……”

    “苍天……呵……真狠……”

    仁夕开始茫然地自言自语着。

    不过不多时候,他终究还是彻底回神了。

    看着眼前的真实,一股冲动被激起,下一刻,仁夕便驾驭飞剑顶着风雪,犹如一支利箭向着高天直冲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