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偶遇
恺威混入街道上人流中，七拐八绕，虽然装作漫不经心，可浑身一直紧绷着，踹在兜里的手上，也悄然浮现出了一张卡牌，星力弥散于掌心，蓄势待发。
直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彻底消失，他这才放松了下来。
恺威回想起刚才，在城主府门口的那种心悸之感，仿若整个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只要其微微一用力，自己便会身死魂消。
这种感觉，恺威只在很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那时他还未晋升一星，在狩猎队里当学徒，雨季之后的第一次狩猎，他正跟着狩猎队走在大荒原中，却突然浑身一震，一阵心悸之感，如电流般从胸膛内蔓延至全身，仿佛被在暗中的猛兽盯上了。
他暗自戒备，环顾四周，一片空旷，绝无野兽藏身之处，只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直插云天，两块硕大的石球躺在两边。
正诧异间，只听羽翼破空之声，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他来不及抬头看，下意识地侧向扑出，连续打了几个滚，这才侥幸从利爪之下逃得姓命。
那次袭击他的，是一只三星野兽，铁喙猫头鹰。
幸好那家伙虽是三星，却是依靠种族天赋：沉默，进行捕猎，自身只有2攻/3血的属性；
也幸好或许在它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人类幼崽，胜券在握之下，这才没有第一时间以沉默限制自己的活动。
虽然一击不中之后，它立刻以沉默暂时限制住了恺威身边准备扑救的猎人，妄图远遁，但最终还是被狩猎队里的几位二星猎人联手击杀。
恺威后来晋升一星星徒，进入大荒原中独自生活，找寻居所之时，便是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这只猛禽，才尝试着用机械翼飞上巨石柱，果然找到了一个石穴，也即是他如今的家。
可这种被盯上的感觉，他在日后的狩猎中再也没有感受过。
实力不如他的野兽，不可能在窥视他的同时，还不被他发现行藏；
实力与他相当的，若是那种精通隐匿，靠偷袭取胜的野兽，便不会带来这般强烈的压迫感；
可若是实力比他强大这么多，还想潜伏起来攻击他，他也几乎不可能发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如那只铁喙猫头鹰一般，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杀意，甚至是在以此戏耍猎物，就是想看着猎物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
恺威站在街尾，回头看去，城主府的建筑轮廓在城中央还依稀可见，他想着杰克院长之前在圣殿内说的话，圣骑士团与猎人联邦之间，似乎并不向他从前想象的那般和谐……
“黄四郎……”
恺威喃喃地念叨了一句，深深地看了城主府一眼，终于转身走向城外。
今天不是赶集，城内倒还是人潮涌动，城外却不复三天前的热闹景象，毕竟雨季过后又要开始农忙，道路近处，只依稀可见几个小儿在田间地头玩耍。
恺威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着，快要出居民区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盖因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张昊！
只见这个少年悍匪仍是一身破旧的粗麻短衣，此时正在田埂上追赶着几条土狗崽子。
但凡抓住一只，他便大喊大叫一通，张牙舞爪地在狗头上胡乱敲打几下，随即便放其逃脱，然后又继续追撵着。
“额……”恺威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无语，也对他的外号由来有了些理解。
“威哥儿！”他正追赶着狗子，一转头看见恺威站在大路上，连忙惊喜地喊了一声，抛下那些土狗，朝大路上跑过来。
待他跑到面前站定，恺威看着田埂上惊慌奔逃的小狗崽儿们，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你的这个～外号，“B狗“……”
恺威有些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张昊却是自豪地答道：
“我小的时候天天被狗欺负，有一次啊，好几条大狗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命地追我，我一看跑不掉了，就狠下心来，回头……”
“诶！好了好了好了……”
张皓还没说完，恺威就连忙打断了他，生怕说出些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恺威顿了顿，又问道：“你从小被狗咬，你爸妈呢？”
张皓正准备好好吹一顿自己从前的故事，好让恺威对他刮目相看，此时刚开始讲就被打断了，憋得好不难受，他听恺威发问，便又牛皮哄哄地吹道：
“我从小没爹没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恺威听得这话，只是微微点头，却并不过多地表示什么。
孤儿值得这么骄傲吗？
谁还不是个孤儿呢？
这倒是恺威素来不善与外人打交道，对大众侃谈之事不甚了解，大荒原里，孤儿很常见，可孤儿靠自己生存下来，也不简单。
因此，一个孤儿竟活蹦乱跳地长到这么大，却也算是一个夸耀的资本。
张皓话头一开，便也不管恺威的反应，又洋洋得意地胡侃起来：
“那些大狗怕了我，一个个看见我就夹着尾巴逃跑，真没意思！
从前狗欺负我，现在也换我欺负这些狗崽儿。趁着它们还小，给它们点教训，以后就不敢翻天啦！”
“张昊！”恺威突然打断了他，叫道。
“额～还是叫我B狗吧。”
张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原名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也没怎么用过，这几年大家都管我叫B狗，听习惯了……”
“……好吧，B狗！”恺威想了想，还是这么叫道，“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
B狗挺了挺肚子，大声回答道。
恺威看着他那棕黑色的皮肤，粗犷的脸，以及五大三粗的体型，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评价，只在心里吐槽道：
“这他妈是八岁？！”
恺威调整了一下情绪，斟酌着对他说道：
“我可能马上要离开维尔德尼斯荒原，前往格纳乌戈•格尼克斯学院求学……”
他说着，见B狗却并无太多反应，心中不由得暗叹。
自己被杰克院长看中，才得以了解到些许信息，但更多的人是像B狗这般，虽然天赋不错，可对职业体系的晋升一无所知，甚至对契约师本身都是一知半解，留在这穷乡僻壤，终究是蹉跎了。
恺威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提点他道：
“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像是契约师职业体系、等级晋升之类的，都可以去问杰克院长。”
“啊～？”B狗有些愣住了，他平日虽然在圣礼学院听课，却与杰克院长并无太多交流，上次还是见到恺威，一时激动地说出了自己有七颗星槽，此后三天圣礼学院却又没开课，他本来还有些失望，此时却听恺威如此说道，不禁有些不真实之感。
恺威也是看出了他心中有些自卑，料想之前他在课上鼓起勇气展示自己，估计就是想博得关注，以摆脱如今庸碌的生活。
恺威于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相信我！杰克院长会好好培养你的。”
顿了顿，恺威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莫名，淡淡地说道：
“毕竟～只要不是选择猎人职业的，杰克院长都会欢迎……”
B狗听得有些迷糊，却也能听懂恺威指点他去找杰克院长，当下激动地满脸通红，映地那黑皮肤有些发紫。
他感激地突然跪伏于地，高声喊道：
“恺威老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哎哟哟哟～”恺威连忙把他扶起来，架着他的双臂，想说大可不必，可看着他那严肃的神情，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恺威思虑片刻，对他说道：
“我在荒原上有个住处，你要是真想当悍匪……等我离开的时候，把那个石洞空出来给你作老巢。”
B狗听得，已经面露惊喜之色，可还不等他说话，恺威又接着道：
“不过，你既然认我作大哥，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那当然啊！小弟听大哥的！”
“好～”恺威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说道：
“第一，不能抢好人的钱，至于是抢流氓青皮，还是恶霸麻匪，随便你。”
“没问题！”B狗一听，连忙拍胸脯保证道。
“第二，以自己的安全为主。”恺威指了指他：“你有七颗星槽，未来长着呢，安稳晋升到终点才是王道。
我允许你当悍匪，是让你用抢来的资源修炼，强化自己，加快晋升速度，可不是叫你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
“知道了，我一定～那个……额，谋后而腚动！”
“是谋定而后动！”恺威实在是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第三，钱财是为了修炼服务的，你可不要被金银迷了眼。
初期的晋级还可以用资源堆砌，等你升到三星以后，若是转职晋升遇到困难，马上卷着钱，去大陆中部寻求突破的机缘。”
“不！”
这次B狗却反驳道：
“我现在就想搞钱！光羡慕人家有什么用？我要自己行动起来，变得比他们更有钱！”
“实力不够，有命赚钱没命花～”恺威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再说了！晋升之后，搞钱不是更快吗？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见B狗似乎还想说什么，干脆地打断道：
“听大哥的～！”
“好吧～”B狗想了想，还是答应道。
“嗯～这就对了！”恺威笑着夸赞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偏西的日头，便对B狗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要赶回家去了。”
说罢转身，背对着B狗挥了挥手，迈开脚步向南跑去。
…………
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把荒原镀上一层金膜。
在这光暗交替之际，该回巢的已经回巢了，该出动的，正准备出动……
一片稀树丘陵之上，余晖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只见一道身影正飞快地穿行于其间，那是恺威。
恺威这次返回，却是绕了一条远路，盖因他想到三天前遇见的麻匪，算算时间也该收兵了。
若是在路上又碰见一队麻匪，他可不一定有上次的运气。
恺威正手脚并用地在乱石丘陵上跑动着，翻过山脊，忽然眼光瞟到一抹异样，他连忙停了下来，压低身子趴在乱石之上。
他向那抹异样之处看去，只见丘陵之间，山鞍之处，许多茅草树苗往两旁倒伏，中间显露出一条明显的、被马匹踩踏、板车碾压过的路。
“娘的！”
他在心动暗骂一句，却更加一动不敢动。
荒原上杂草生长极为迅速，也许早上野火烧光，晚上便又铺满原野，像这般明显的痕迹，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至少一个车队，在今天之内，刚刚驶过此处！
再结合三天前遇见的那队麻匪……
“该死的！”恺威恨恨地低声骂道，却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前遇见的麻匪，可是说了要去聚绺子的，此时看来，明显是事儿办完了，可却无法确定，是否所有麻匪都过去了。
若是后面还跟有麻匪，自己处境堪忧啊！
恺威缓缓地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了那个石匣子，从中掏出了一块层层叠叠的灰色“石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头”展开，原来那竟然是一卷薄薄的石壳，双面都有许多石头纹路，也不知是如何将石头压成如此薄片。
恺威将石膜盖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四下观察着。
周围似乎毫无动静，可这种宁静，在大荒原中反而是反常的，他沉住气，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巡梭着，不放过任何风吹草低。
突然，他余光瞄到一点动静，似乎是对面的山头上，石头动了动。
他连忙集中精神力，全神贯注地朝对面的石山上看去……
直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彻底消失，他这才放松了下来。
恺威回想起刚才，在城主府门口的那种心悸之感，仿若整个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只要其微微一用力，自己便会身死魂消。
这种感觉，恺威只在很小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那时他还未晋升一星，在狩猎队里当学徒，雨季之后的第一次狩猎，他正跟着狩猎队走在大荒原中，却突然浑身一震，一阵心悸之感，如电流般从胸膛内蔓延至全身，仿佛被在暗中的猛兽盯上了。
他暗自戒备，环顾四周，一片空旷，绝无野兽藏身之处，只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直插云天，两块硕大的石球躺在两边。
正诧异间，只听羽翼破空之声，一片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他来不及抬头看，下意识地侧向扑出，连续打了几个滚，这才侥幸从利爪之下逃得姓命。
那次袭击他的，是一只三星野兽，铁喙猫头鹰。
幸好那家伙虽是三星，却是依靠种族天赋：沉默，进行捕猎，自身只有2攻/3血的属性；
也幸好或许在它眼中，自己只是一个人类幼崽，胜券在握之下，这才没有第一时间以沉默限制自己的活动。
虽然一击不中之后，它立刻以沉默暂时限制住了恺威身边准备扑救的猎人，妄图远遁，但最终还是被狩猎队里的几位二星猎人联手击杀。
恺威后来晋升一星星徒，进入大荒原中独自生活，找寻居所之时，便是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这只猛禽，才尝试着用机械翼飞上巨石柱，果然找到了一个石穴，也即是他如今的家。
可这种被盯上的感觉，他在日后的狩猎中再也没有感受过。
实力不如他的野兽，不可能在窥视他的同时，还不被他发现行藏；
实力与他相当的，若是那种精通隐匿，靠偷袭取胜的野兽，便不会带来这般强烈的压迫感；
可若是实力比他强大这么多，还想潜伏起来攻击他，他也几乎不可能发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如那只铁喙猫头鹰一般，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杀意，甚至是在以此戏耍猎物，就是想看着猎物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
恺威站在街尾，回头看去，城主府的建筑轮廓在城中央还依稀可见，他想着杰克院长之前在圣殿内说的话，圣骑士团与猎人联邦之间，似乎并不向他从前想象的那般和谐……
“黄四郎……”
恺威喃喃地念叨了一句，深深地看了城主府一眼，终于转身走向城外。
今天不是赶集，城内倒还是人潮涌动，城外却不复三天前的热闹景象，毕竟雨季过后又要开始农忙，道路近处，只依稀可见几个小儿在田间地头玩耍。
恺威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着，快要出居民区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盖因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张昊！
只见这个少年悍匪仍是一身破旧的粗麻短衣，此时正在田埂上追赶着几条土狗崽子。
但凡抓住一只，他便大喊大叫一通，张牙舞爪地在狗头上胡乱敲打几下，随即便放其逃脱，然后又继续追撵着。
“额……”恺威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无语，也对他的外号由来有了些理解。
“威哥儿！”他正追赶着狗子，一转头看见恺威站在大路上，连忙惊喜地喊了一声，抛下那些土狗，朝大路上跑过来。
待他跑到面前站定，恺威看着田埂上惊慌奔逃的小狗崽儿们，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你的这个～外号，“B狗“……”
恺威有些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张昊却是自豪地答道：
“我小的时候天天被狗欺负，有一次啊，好几条大狗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命地追我，我一看跑不掉了，就狠下心来，回头……”
“诶！好了好了好了……”
张皓还没说完，恺威就连忙打断了他，生怕说出些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恺威顿了顿，又问道：“你从小被狗咬，你爸妈呢？”
张皓正准备好好吹一顿自己从前的故事，好让恺威对他刮目相看，此时刚开始讲就被打断了，憋得好不难受，他听恺威发问，便又牛皮哄哄地吹道：
“我从小没爹没娘，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恺威听得这话，只是微微点头，却并不过多地表示什么。
孤儿值得这么骄傲吗？
谁还不是个孤儿呢？
这倒是恺威素来不善与外人打交道，对大众侃谈之事不甚了解，大荒原里，孤儿很常见，可孤儿靠自己生存下来，也不简单。
因此，一个孤儿竟活蹦乱跳地长到这么大，却也算是一个夸耀的资本。
张皓话头一开，便也不管恺威的反应，又洋洋得意地胡侃起来：
“那些大狗怕了我，一个个看见我就夹着尾巴逃跑，真没意思！
从前狗欺负我，现在也换我欺负这些狗崽儿。趁着它们还小，给它们点教训，以后就不敢翻天啦！”
“张昊！”恺威突然打断了他，叫道。
“额～还是叫我B狗吧。”
张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原名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也没怎么用过，这几年大家都管我叫B狗，听习惯了……”
“……好吧，B狗！”恺威想了想，还是这么叫道，“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
B狗挺了挺肚子，大声回答道。
恺威看着他那棕黑色的皮肤，粗犷的脸，以及五大三粗的体型，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评价，只在心里吐槽道：
“这他妈是八岁？！”
恺威调整了一下情绪，斟酌着对他说道：
“我可能马上要离开维尔德尼斯荒原，前往格纳乌戈•格尼克斯学院求学……”
他说着，见B狗却并无太多反应，心中不由得暗叹。
自己被杰克院长看中，才得以了解到些许信息，但更多的人是像B狗这般，虽然天赋不错，可对职业体系的晋升一无所知，甚至对契约师本身都是一知半解，留在这穷乡僻壤，终究是蹉跎了。
恺威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提点他道：
“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像是契约师职业体系、等级晋升之类的，都可以去问杰克院长。”
“啊～？”B狗有些愣住了，他平日虽然在圣礼学院听课，却与杰克院长并无太多交流，上次还是见到恺威，一时激动地说出了自己有七颗星槽，此后三天圣礼学院却又没开课，他本来还有些失望，此时却听恺威如此说道，不禁有些不真实之感。
恺威也是看出了他心中有些自卑，料想之前他在课上鼓起勇气展示自己，估计就是想博得关注，以摆脱如今庸碌的生活。
恺威于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相信我！杰克院长会好好培养你的。”
顿了顿，恺威语气突然变得有些莫名，淡淡地说道：
“毕竟～只要不是选择猎人职业的，杰克院长都会欢迎……”
B狗听得有些迷糊，却也能听懂恺威指点他去找杰克院长，当下激动地满脸通红，映地那黑皮肤有些发紫。
他感激地突然跪伏于地，高声喊道：
“恺威老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哎哟哟哟～”恺威连忙把他扶起来，架着他的双臂，想说大可不必，可看着他那严肃的神情，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恺威思虑片刻，对他说道：
“我在荒原上有个住处，你要是真想当悍匪……等我离开的时候，把那个石洞空出来给你作老巢。”
B狗听得，已经面露惊喜之色，可还不等他说话，恺威又接着道：
“不过，你既然认我作大哥，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
“那当然啊！小弟听大哥的！”
“好～”恺威满意地点点头，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说道：
“第一，不能抢好人的钱，至于是抢流氓青皮，还是恶霸麻匪，随便你。”
“没问题！”B狗一听，连忙拍胸脯保证道。
“第二，以自己的安全为主。”恺威指了指他：“你有七颗星槽，未来长着呢，安稳晋升到终点才是王道。
我允许你当悍匪，是让你用抢来的资源修炼，强化自己，加快晋升速度，可不是叫你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
“知道了，我一定～那个……额，谋后而腚动！”
“是谋定而后动！”恺威实在是忍不住敲了他一下，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第三，钱财是为了修炼服务的，你可不要被金银迷了眼。
初期的晋级还可以用资源堆砌，等你升到三星以后，若是转职晋升遇到困难，马上卷着钱，去大陆中部寻求突破的机缘。”
“不！”
这次B狗却反驳道：
“我现在就想搞钱！光羡慕人家有什么用？我要自己行动起来，变得比他们更有钱！”
“实力不够，有命赚钱没命花～”恺威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再说了！晋升之后，搞钱不是更快吗？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他见B狗似乎还想说什么，干脆地打断道：
“听大哥的～！”
“好吧～”B狗想了想，还是答应道。
“嗯～这就对了！”恺威笑着夸赞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偏西的日头，便对B狗说道：
“天色不早了，我要赶回家去了。”
说罢转身，背对着B狗挥了挥手，迈开脚步向南跑去。
…………
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把荒原镀上一层金膜。
在这光暗交替之际，该回巢的已经回巢了，该出动的，正准备出动……
一片稀树丘陵之上，余晖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只见一道身影正飞快地穿行于其间，那是恺威。
恺威这次返回，却是绕了一条远路，盖因他想到三天前遇见的麻匪，算算时间也该收兵了。
若是在路上又碰见一队麻匪，他可不一定有上次的运气。
恺威正手脚并用地在乱石丘陵上跑动着，翻过山脊，忽然眼光瞟到一抹异样，他连忙停了下来，压低身子趴在乱石之上。
他向那抹异样之处看去，只见丘陵之间，山鞍之处，许多茅草树苗往两旁倒伏，中间显露出一条明显的、被马匹踩踏、板车碾压过的路。
“娘的！”
他在心动暗骂一句，却更加一动不敢动。
荒原上杂草生长极为迅速，也许早上野火烧光，晚上便又铺满原野，像这般明显的痕迹，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至少一个车队，在今天之内，刚刚驶过此处！
再结合三天前遇见的那队麻匪……
“该死的！”恺威恨恨地低声骂道，却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前遇见的麻匪，可是说了要去聚绺子的，此时看来，明显是事儿办完了，可却无法确定，是否所有麻匪都过去了。
若是后面还跟有麻匪，自己处境堪忧啊！
恺威缓缓地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了那个石匣子，从中掏出了一块层层叠叠的灰色“石头”。
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头”展开，原来那竟然是一卷薄薄的石壳，双面都有许多石头纹路，也不知是如何将石头压成如此薄片。
恺威将石膜盖在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四下观察着。
周围似乎毫无动静，可这种宁静，在大荒原中反而是反常的，他沉住气，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巡梭着，不放过任何风吹草低。
突然，他余光瞄到一点动静，似乎是对面的山头上，石头动了动。
他连忙集中精神力，全神贯注地朝对面的石山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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