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罗汉金身经
同样是这个夜晚，余念在梧桐镇新划分出来的南方区域找到了正在烧火做饭的白衣僧人李缪机，看到他正右手拎着菜刀，左手砍杀一头老母鸡，一副仁怀慈悲的模样，默念一声阿弥陀佛，拎着磨得光滑锃亮的菜刀，砍下鸡头，并没有丢弃，而是装进一筐竹兰里。
师兄弟几人从灵溪山脉归来后，便停止了修行，也在南方建设房屋，他们出钱出力，但没有声张，几百户流民上千人日日夜夜忙碌，也只当这是一群热心肠的少年。
余念走上前去，困惑的望着李缪机，双闭环胸，看少年僧人娴熟的拔鸡毛，开膛破肚，然后剁成肉块，理所应当问道“小和尚，你准备出家还俗了？破了杀生戒，回去不怕师门责罚？”
少年僧人李缪机摇头，真诚说道“我们家的寺庙很小。”
意思是没那么多讲究，在李缪机心中，人是人佛是佛，两者本质上截然不同，他们寺庙里，还真没有那么多规矩。
余念呵呵笑道“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讨个小尼姑当老婆，恐怕会在你们西方世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李缪机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犹豫道“应该没有哪位女子会喜欢一个光头和尚。”
然后竟是陷入了沉思，像雕塑般不动了，余念扶额，没话可说，跟小和尚聊天一点趣味儿也没有，但她仍然耐着性子，毕竟有求于人，总不能不耐烦，于是默默等待，直到李缪机反应过来，不知道想通了还是不去想了。
余念抓住机会说道“小和尚，你晓得罗汉金身经不，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少年警惕起来，原来这位女施主打了这份主意，马上摇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远行小僧，什么罗汉金刚经从来没有听过。”
余念好言相劝，表示可以拿道密藏来交换，当然，那道教密藏她现在是没有的，除非吕清涵那边点头答应。
“修行了佛门功法，日后肯定会染上因果，佛家因果循环极重，连我们都避之不及，所以余师姐要是想修佛门功法，还得三思而后行。”李缪机认真说道。
余念也不强求，至于那份因果她实在不怎担心，再加上用道教密藏来交换，因果便相互抵消了，到时候谁背锅，她都不会背锅，余念有些遗憾，若是能为小师弟求得这门炼体功法对于走武学道路的小师弟来说裨益之大无法想象，但天底下终究没有那么多好事儿，反过来说，小师弟现在拥有的，本超过了他这个普通少年福源的极限，只是武夫不怎么怕这些罢了。
余念离开后，孙天水鬼鬼祟祟凑了过来，拉住满脸警惕的李缪机，凑在他耳边说道“小上人，为了保护这小镇数千条人命，我小师弟受了重伤，恳请您能救下他的性命，之所以来见您，有一点非常重要，还得请您务必先清除。”
孙天水无比严肃，道“在我年幼时，夜梦高僧讲法，高坐莲台，宝相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畏，那一阵阵梵音袅袅，宛如感召，从那天以后，我只想去那西方佛国世界，为我苍梧王朝，求取十万真经，普度众生，造化黎明苍生，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皇帝，从小信奉佛法，对僧人以礼相待，恨不得搜罗天下高僧尽入我苍梧版图，开办寺庙，修建三千佛像，所以，今日得见小上人，是因果之循环，我这是避无可避啊！”
孙天水真情流露，一本正经，差点就要抹眼泪。
李缪机深受触动，大为震撼，没想到在这苍梧王朝的边陲小镇上，竟有这份缘法等待着他，怪不得走了那么多山山水水，经历了那么多红尘俗世，却唯独在这里驻足，缘来如此，妙哉。
孙天水详细告知师弟现在的状况，大夫说，只有佛门金刚身可以救他性命，但得见金佛何其难也，小师弟这是命中注定难逃一死啊。
此刻，小师弟正在院子里练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想到一路巡山的点点滴滴，露出憨厚笑容，心中对孙师兄更加亲近，自语道“孙师兄事事为我考虑，先生说，好人到了外面最容易上当受骗，我得赶紧练拳，保护好孙师兄。”
一道道忙碌的身影或是扛着木材，或是用石块夯实地基，孙天水站在人群中，拉着李缪机的袖口，声泪沙哑悲怆。
李缪机整正了正袈裟，扶住孙天水双臂，悲悯道“阿弥陀佛，我李缪机深受触动，小师父与我佛门缘浅却情深，如今视若亲人的师弟有难，小僧又刚好在此，乃天意啊，怪不得余施主要与我交换佛门密藏经书，原来其中皆有定数。”
“是啊，此乃天意！”
“小上人稍等就是，我去请我几位师兄弟作证，若是能观悟高僧讲法，哪怕完全听不懂，见不到，悟不透，也能洗条心灵，离极乐净土更近一步！”
说完，孙天水赶紧钻入人群中，喊上秦茂，白朴，讲述完事情经过，看到师兄与师弟看自己眼神跟看到坏事做尽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没啥两样了，赶忙双手合十，为自己辩解道“一切自有定数。”
白朴秦茂两人虽然看不惯孙天水的作风，但少年毕竟是少年，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一本佛门高深炼体经文眼看就要到手，顾不得犹豫，一股脑冲到小师弟所在的院子，上来就是各种术法神通猛砸，打得小师弟奄奄一息，差点当场断气。
孙天水赶紧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让二人在这里守着，别真出了什么岔子，独自跑去喊李缪机，后者见到小师弟受伤如此之深，倒抽一口冷气，武夫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强上十倍百倍不止，承受的痛苦也会更多，看着才十岁大的少年倒在血泊中，不再多言什么，当场将袈裟盖在小师弟身上，端坐一旁，口诵经文，并开始灌入佛门秘灵，为其打开窍穴关隘。
小师弟身上逐渐发生惊人变化，一串串金色梵文自李缪机口中颂出，作莲花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深玄奥，没入小师弟体内，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金色光芒，愈发璀璨夺目，并自行盘膝而坐，双手结罗汉印，脑后出现淡淡金环，佛光普照，照亮整片院子。
到了这一步，孙天水心里有些发怵，这门经文绝对了不得，光是传法过程都这么奇特，万一真引来西方罗汉察觉，发现这不传之秘，竟是被一位武夫习得，还不得发疯了一般追杀他们。
“造孽啊”秦茂被璀璨的金色佛光刺得睁不开眼，有些幸灾乐祸，孙天水这次玩的真大，连这种等级的经文也敢诓骗。
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正在跟一位不知道多么庞大的神明对拳的张清松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直呼道“我哩个天，小兔崽子闹哪样。”
还不待他有所动作，西方天空亮起一道璀璨佛光，有大佛高坐莲台，怒喝道“张清松，敢令自己染指佛门经文，今日必将你镇压。”
张清松欲哭无泪，一拳递出，将那万丈神灵打得踉跄后退，在大地上踏出无数条深壑，地动山摇，然后他又一拳递出，将那金色巨佛脚下的莲花台打爆，身影一闪而逝，远去千万里，不断掐指推演，还好还好，只有这一桩因果落在了他头上。
——
当朱阳之睁开眼睛，发现大大小小四双眼睛盯着他，小师弟猛然惊醒，抓住孙天水的手，焦急道“孙师兄，刚才...”
不等他把话说完，孙天水赶紧捂住小师弟嘴巴，将用魔尾虎精血与十几株灵药炼成的丹药塞进他嘴里，对李缪机投去感激的笑容，道“多谢小上人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孙天水的机会，只管开口便是。”
李缪机默默记下这句话，心中认真思量，难道此番之中，也有定数？
孙天水将小师弟带进间，掀起袖子查看他的身体状况，猛然间受到一股神意反击，他的整条手臂发麻，半晌才有了知觉，孙天水满意的不得了，拍了拍小师弟的脑袋，凑到耳边，将事情的经过改编了一遍，才讲给小师弟。
“原来是这样，有刺客袭击我，然后我受了重伤，是李师父救了我，可是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小师弟有些失落，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只有几颗金色栗果。
孙天水笑着安慰道“没有白拿别人好处的道理，以后你无论修为如何，都要为李缪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大可小，但你心中得有一杆秤，认为自身所付出的，足以还清债务，否则，这桩机缘，我们其实不要也罢。”
小师弟挠挠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师兄弟几人从灵溪山脉归来后，便停止了修行，也在南方建设房屋，他们出钱出力，但没有声张，几百户流民上千人日日夜夜忙碌，也只当这是一群热心肠的少年。
余念走上前去，困惑的望着李缪机，双闭环胸，看少年僧人娴熟的拔鸡毛，开膛破肚，然后剁成肉块，理所应当问道“小和尚，你准备出家还俗了？破了杀生戒，回去不怕师门责罚？”
少年僧人李缪机摇头，真诚说道“我们家的寺庙很小。”
意思是没那么多讲究，在李缪机心中，人是人佛是佛，两者本质上截然不同，他们寺庙里，还真没有那么多规矩。
余念呵呵笑道“那你以后是不是还要讨个小尼姑当老婆，恐怕会在你们西方世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李缪机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犹豫道“应该没有哪位女子会喜欢一个光头和尚。”
然后竟是陷入了沉思，像雕塑般不动了，余念扶额，没话可说，跟小和尚聊天一点趣味儿也没有，但她仍然耐着性子，毕竟有求于人，总不能不耐烦，于是默默等待，直到李缪机反应过来，不知道想通了还是不去想了。
余念抓住机会说道“小和尚，你晓得罗汉金身经不，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少年警惕起来，原来这位女施主打了这份主意，马上摇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远行小僧，什么罗汉金刚经从来没有听过。”
余念好言相劝，表示可以拿道密藏来交换，当然，那道教密藏她现在是没有的，除非吕清涵那边点头答应。
“修行了佛门功法，日后肯定会染上因果，佛家因果循环极重，连我们都避之不及，所以余师姐要是想修佛门功法，还得三思而后行。”李缪机认真说道。
余念也不强求，至于那份因果她实在不怎担心，再加上用道教密藏来交换，因果便相互抵消了，到时候谁背锅，她都不会背锅，余念有些遗憾，若是能为小师弟求得这门炼体功法对于走武学道路的小师弟来说裨益之大无法想象，但天底下终究没有那么多好事儿，反过来说，小师弟现在拥有的，本超过了他这个普通少年福源的极限，只是武夫不怎么怕这些罢了。
余念离开后，孙天水鬼鬼祟祟凑了过来，拉住满脸警惕的李缪机，凑在他耳边说道“小上人，为了保护这小镇数千条人命，我小师弟受了重伤，恳请您能救下他的性命，之所以来见您，有一点非常重要，还得请您务必先清除。”
孙天水无比严肃，道“在我年幼时，夜梦高僧讲法，高坐莲台，宝相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畏，那一阵阵梵音袅袅，宛如感召，从那天以后，我只想去那西方佛国世界，为我苍梧王朝，求取十万真经，普度众生，造化黎明苍生，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皇帝，从小信奉佛法，对僧人以礼相待，恨不得搜罗天下高僧尽入我苍梧版图，开办寺庙，修建三千佛像，所以，今日得见小上人，是因果之循环，我这是避无可避啊！”
孙天水真情流露，一本正经，差点就要抹眼泪。
李缪机深受触动，大为震撼，没想到在这苍梧王朝的边陲小镇上，竟有这份缘法等待着他，怪不得走了那么多山山水水，经历了那么多红尘俗世，却唯独在这里驻足，缘来如此，妙哉。
孙天水详细告知师弟现在的状况，大夫说，只有佛门金刚身可以救他性命，但得见金佛何其难也，小师弟这是命中注定难逃一死啊。
此刻，小师弟正在院子里练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想到一路巡山的点点滴滴，露出憨厚笑容，心中对孙师兄更加亲近，自语道“孙师兄事事为我考虑，先生说，好人到了外面最容易上当受骗，我得赶紧练拳，保护好孙师兄。”
一道道忙碌的身影或是扛着木材，或是用石块夯实地基，孙天水站在人群中，拉着李缪机的袖口，声泪沙哑悲怆。
李缪机整正了正袈裟，扶住孙天水双臂，悲悯道“阿弥陀佛，我李缪机深受触动，小师父与我佛门缘浅却情深，如今视若亲人的师弟有难，小僧又刚好在此，乃天意啊，怪不得余施主要与我交换佛门密藏经书，原来其中皆有定数。”
“是啊，此乃天意！”
“小上人稍等就是，我去请我几位师兄弟作证，若是能观悟高僧讲法，哪怕完全听不懂，见不到，悟不透，也能洗条心灵，离极乐净土更近一步！”
说完，孙天水赶紧钻入人群中，喊上秦茂，白朴，讲述完事情经过，看到师兄与师弟看自己眼神跟看到坏事做尽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没啥两样了，赶忙双手合十，为自己辩解道“一切自有定数。”
白朴秦茂两人虽然看不惯孙天水的作风，但少年毕竟是少年，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一本佛门高深炼体经文眼看就要到手，顾不得犹豫，一股脑冲到小师弟所在的院子，上来就是各种术法神通猛砸，打得小师弟奄奄一息，差点当场断气。
孙天水赶紧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让二人在这里守着，别真出了什么岔子，独自跑去喊李缪机，后者见到小师弟受伤如此之深，倒抽一口冷气，武夫的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强上十倍百倍不止，承受的痛苦也会更多，看着才十岁大的少年倒在血泊中，不再多言什么，当场将袈裟盖在小师弟身上，端坐一旁，口诵经文，并开始灌入佛门秘灵，为其打开窍穴关隘。
小师弟身上逐渐发生惊人变化，一串串金色梵文自李缪机口中颂出，作莲花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深玄奥，没入小师弟体内，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金色光芒，愈发璀璨夺目，并自行盘膝而坐，双手结罗汉印，脑后出现淡淡金环，佛光普照，照亮整片院子。
到了这一步，孙天水心里有些发怵，这门经文绝对了不得，光是传法过程都这么奇特，万一真引来西方罗汉察觉，发现这不传之秘，竟是被一位武夫习得，还不得发疯了一般追杀他们。
“造孽啊”秦茂被璀璨的金色佛光刺得睁不开眼，有些幸灾乐祸，孙天水这次玩的真大，连这种等级的经文也敢诓骗。
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正在跟一位不知道多么庞大的神明对拳的张清松心有所感，掐指一算，直呼道“我哩个天，小兔崽子闹哪样。”
还不待他有所动作，西方天空亮起一道璀璨佛光，有大佛高坐莲台，怒喝道“张清松，敢令自己染指佛门经文，今日必将你镇压。”
张清松欲哭无泪，一拳递出，将那万丈神灵打得踉跄后退，在大地上踏出无数条深壑，地动山摇，然后他又一拳递出，将那金色巨佛脚下的莲花台打爆，身影一闪而逝，远去千万里，不断掐指推演，还好还好，只有这一桩因果落在了他头上。
——
当朱阳之睁开眼睛，发现大大小小四双眼睛盯着他，小师弟猛然惊醒，抓住孙天水的手，焦急道“孙师兄，刚才...”
不等他把话说完，孙天水赶紧捂住小师弟嘴巴，将用魔尾虎精血与十几株灵药炼成的丹药塞进他嘴里，对李缪机投去感激的笑容，道“多谢小上人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孙天水的机会，只管开口便是。”
李缪机默默记下这句话，心中认真思量，难道此番之中，也有定数？
孙天水将小师弟带进间，掀起袖子查看他的身体状况，猛然间受到一股神意反击，他的整条手臂发麻，半晌才有了知觉，孙天水满意的不得了，拍了拍小师弟的脑袋，凑到耳边，将事情的经过改编了一遍，才讲给小师弟。
“原来是这样，有刺客袭击我，然后我受了重伤，是李师父救了我，可是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小师弟有些失落，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只有几颗金色栗果。
孙天水笑着安慰道“没有白拿别人好处的道理，以后你无论修为如何，都要为李缪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大可小，但你心中得有一杆秤，认为自身所付出的，足以还清债务，否则，这桩机缘，我们其实不要也罢。”
小师弟挠挠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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