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魔道青年（第一更）
孙天水纵马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在一座郡城赶上了师兄弟，他翻身下马，一脚轻轻落地后骤然发力，飘然落坐在马背上，回头嬉皮笑脸的扬了扬下巴。
“笑得这么开心，你吃屎了。”秦茂喊话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孙天水肯定做好了他想去做的事情。
郡城内算不上繁华，酒肆与旅店颇多，行人稀少，多事拉载着货物的马车匆忙驶过，不时能看到晃荡在街道上三两青壮男子，在那里大声叫嚷，吐字不清，有人说“好歹这是个王朝，疆域广阔，居然给那波炼气士每年上缴几百万两黄金白银，还得提供什么药材，女眷，比伺候天王老子还要卖命，老子真替皇帝臊得慌。”
有人说“狗屁的皇帝老儿，要是我当上皇帝，就算尽全国之力也要荡平琳琅宗，看那帮乖孙子还敢不敢那么嚣张，听说郡城里有位修道胚子在长到十四五岁时就被迫签订什么契约，去那琳琅宗修行，他爹气不过，大骂上门要人的炼气士不是东西，结果只是说了那么几句难听话，那伙人直接当面杀了他的妻子和闺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跟杀一群畜生似的，哎”
有人说“瞧你说的有鼻子有眼，是真正看到了吗？听说那些个炼气士老爷都是菩萨心肠，平日里下山都会帮助平民百姓，还说一些普通孩子因为有修行资质，被带上山门后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啧啧，那日子比进京当了大官儿还要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
“我也放你娘的狗屁。”
几人在争执不休时，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出现在他们跟前，挥了挥手，驱散浓烈的酒气，笑眯眯望着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
中年汉子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吵吵道”谁啊，哪家的小兔崽子，也敢当本大爷们的路。”
孙天水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拿出几枚碎银子交到一人手里，几位汉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脑稍稍清醒，品尝过太多人情冷暖的男人意识到这位少年可能来历很不简单，但也没有想着把银子还回去，这可是他们下一顿的酒钱，当下就有汉子行了个歪七扭八的道门稽首，嘿嘿笑道’这位道爷，是有什么事儿要询问俺仨？不瞒您说嘞，这郡城大大小小的事儿我们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嘿嘿，先前有眼不识泰山，道爷莫怪，莫怪。”
孙天水又掏出几粒银两，这才开口“不知道那琳琅宗是什么来头，小道多年未曾下山，一些事儿又传不到观内，几位小爷给说道说道。”
汉子们一会功夫就赚了十几两银子，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赶紧毕恭毕敬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那琳琅宗啊，名义上是我们西沙王朝的钦天监炼气士，其实呢，他们在王朝的地位比皇帝老爷子，那是只高不低啊，具体小的不知道，但这事儿千真万确，几十年喽，人人口口相传，做不了假。”
“行，琳琅宗在你们西沙王朝哪个州郡？”
“回禀小道爷，那琳琅宗不在我西沙王朝地界，只是有十多位炼气士老爷在京城呆着，害，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几年那几位炼气士老爷做的荒唐事多得数不过来，但朝廷那边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得法子，惹不起。”
孙天水最后说道“那位失去亲人的男子住在哪里，小道想去拜会一二。”
这种事既然遇到了孙天水就不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还不清楚那琳琅宗的底蕴到底有多强，但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他对自身的实力很有信心，什么狗杂碎不当人的炼气士老爷，他孙天水铁定了打算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对，要是当上了炼气士，有了这一身修为，对待这类丧尽天良的缺德事视而不见，那他还不如待在梧桐镇，干脆就别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什么管不管的过来，他不在乎，能解决一件事一件。
“哎呦，这位小道爷，别的不说，您口中那位可怜汉子，我熟悉得很，小时候就是一条街巷里长大，只是发生了那种事后，那人就再也没走出过家门，还是他那七老八十的老娘隔三差五送饭吃，吊着一口气呢，不然早就把自己折腾死了，哎，不是我大言不惭，换成是谁来都觉得不如一死了得，去陪地下的妻女。”左边汉子说到这里气得狠狠跺脚，脸上充满悲愤，他与那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年轻时没少一块趴在隔壁院落的墙头上偷窥邻家小娘洗澡，但现在，那汉子不求死，只在一心折磨自己，那日子，比死还难受，关键是那人偏偏希望如此。
“果真有这种事儿，我俩还以为只是谣言，哎，这种人实在是可怜，什么狗屁的炼气士，通通死绝了才好，哎呦喂，对不住了小道爷，您一看就是隐世不出的高人，那种人哪儿配跟您比呀。”汉子说着说着连忙改口，不住的低头道歉。
孙天水笑呵呵摆了摆手，自嘲道“小道也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真正的好人，人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名讳。”
孙天水想起了一些师父曾经说过的往事，有那山上青年看不惯同为炼气士的同门长辈弟欺凌弱小，明知不敌，依旧愤然出手，最后宁死也要拉上垫背，有那将军守国门，明明皇帝的投降状都已经送到敌国大臣的桌案上，依然半步不退，底下几千几万愿意追随他的将士们也同样宁死不屈，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与部众全部战死在帝国铁骑下，坐在皇宫里的帝王大臣却喝着茶，放声大笑。
当一个人站在高位时，他的风骨可能会比任何利刃都要锥心刺骨，可那些人怕过吗？他们不怕，他们放声大笑，坦然赴死，孙天水不知道他希不希望做这种人，至少在任何地方，遇到任何不平事，只要他能管，就要出手。
“稍等。”
孙天水回到马车前，将事情经过简单交代，没有人异议，三人将马车交给一家客店的老板，留下些碎银，便与那三名汉子上路。
一路上那三人酒意渐渐苏醒，都开始产生后怕，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与炼气士老爷叫板啊，几人暗地里琢磨，愈来愈担惊受怕，最后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牙道“三位小爷，我知道你们看上去年纪不大嘞，但都是有一副侠义心肠的好汉，今儿就容许我们仨当一回小人，那朝廷的炼气士老爷们实在是惹不起啊，我们虽无各自家眷，但也不想死的太难看，还请放我们回去，日后也不要提及见过我们，求您啦。”
说完就要用力磕头。
其实孙天水早就看穿了这位汉子是故意卖弄给他看，眼神深处带着浓浓的悲愤，多半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可以为其好友鸣不平的外来客。
孙天水赶紧将人扶起，无奈道“那你们告诉他住在哪儿，这儿有些银子，你们拿上，赶紧走吧。”
三名汉子面面相觑，坚持不能再要银子，最后憋着一口气，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三位小爷若是本领通天，还请为我那位故友讨一份公道，实不相瞒，我这几年也练了些武把式，想着能做点什么，可越是到最后越是心惊，几年功夫，愣是连修行的门槛也摸不到，所以才天天在大街上一喝醉酒就大喊这桩冤案，只为了能遇到江湖游侠儿，为我们做主，哎，可惜，前些年，有位路过的仗剑青年一口答应，结果传回讯息，在去往朝廷的途中就莫名暴毙，所以三位小爷不要冒险，若是察觉到不妙，就赶紧离开最好。”
孙天水想了想，最后拿出一本养气法门，交给这位汉子，笑道“一门算不得高深的修行功法，你可以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但若是日后修行有成，且不要忘记了今日所说的话。”
汉子接过古朴书籍，手掌轻轻颤抖，抱拳郑重道“小的谨记道爷今日教诲。”
两拨人就此别过，按照那汉字指引，他们走过大半个郡城进入一所幽暗巷弄，很快便感应到了异常，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一处院子里向外溢出，寻常人看不见，但对于炼气士来说却十分刺眼，能闻到淡淡腥臭，越往深处走越为明显。
突然，一股煞气拔地而起，有人冲破屋顶放声大笑，顿时搅动这片区域的黑色气息剧烈震荡，那黑影张嘴一吸，将浓烈黑雾吞入腹中，如扫平满地落叶，顿时身体膨胀，宛如病态的怪要破茧而出，他后背剧烈起伏，一股股浓烈的魔气混合着污血从嘴里喷出。
几人心中凛然，急忙后退，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那男人彻底入魔了，看这架势，难道要孕育出一个魔胎不成。
持续数息时间，那被浓浓黑雾笼罩的人影反而停止膨胀，恢复如常，擦掉嘴角的血迹，千丝万缕的黑雾顺着毛孔，钻入他体内，几人看清那人面孔后，发现是一位俊朗的青年，身材修长，长发披肩，气质冷冽，却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十分平和。
此人的真实年纪可能已过三旬，一些普通修行者七八十岁修道有成或踏入第二大境界以后，就会返老还童，容貌逆长，眼前青年明显属于这一类。
“他...踏入魔道了，不光如此，他的魔道根基极为坚固，恐怕用不了几天将会彻底堕落，斩去人之本源，生命形态蜕变，成为一粒种子。”孙天水叹息道。
“现在他的修为正在突飞猛进，已经到鱼门境第九变了。”
三人抬头眺望，青年血泪交织，但脸上没有表情，喜怒哀乐犹如隐藏在大幕后的山风海啸，不可窥见，只是那血泪，说明着一切。
女儿在他面前被杀，妻子抱着女儿的尸体也倒在他面前，而那伙儿炼气士，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怜悯，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认为这一切都是再正确不过的发展罢了，你违逆我们，就得承受后果。
青年没有自杀，他一直在隐忍，直到今日，彻底爆发，他要大开杀戒，杀得整个西沙王朝皇亲国戚，朝廷高官胆寒，杀得那些炼气士跪在地上求饶。
轰
猛然间，青年的气息再度攀升，直接突破鱼门境，进入了第三境开炉，体内原本应该燃烧着生命之焰的火炉，却被浓郁的黑色物质侵蚀，淹没，粘稠，堕落，疯狂，最终形成一座黑色鼎炉，下方燃烧着诡异的黑色火焰。
这时，异变发生了。
“笑得这么开心，你吃屎了。”秦茂喊话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孙天水肯定做好了他想去做的事情。
郡城内算不上繁华，酒肆与旅店颇多，行人稀少，多事拉载着货物的马车匆忙驶过，不时能看到晃荡在街道上三两青壮男子，在那里大声叫嚷，吐字不清，有人说“好歹这是个王朝，疆域广阔，居然给那波炼气士每年上缴几百万两黄金白银，还得提供什么药材，女眷，比伺候天王老子还要卖命，老子真替皇帝臊得慌。”
有人说“狗屁的皇帝老儿，要是我当上皇帝，就算尽全国之力也要荡平琳琅宗，看那帮乖孙子还敢不敢那么嚣张，听说郡城里有位修道胚子在长到十四五岁时就被迫签订什么契约，去那琳琅宗修行，他爹气不过，大骂上门要人的炼气士不是东西，结果只是说了那么几句难听话，那伙人直接当面杀了他的妻子和闺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跟杀一群畜生似的，哎”
有人说“瞧你说的有鼻子有眼，是真正看到了吗？听说那些个炼气士老爷都是菩萨心肠，平日里下山都会帮助平民百姓，还说一些普通孩子因为有修行资质，被带上山门后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啧啧，那日子比进京当了大官儿还要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
“我也放你娘的狗屁。”
几人在争执不休时，一位身穿道袍的少年出现在他们跟前，挥了挥手，驱散浓烈的酒气，笑眯眯望着他们，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
中年汉子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吵吵道”谁啊，哪家的小兔崽子，也敢当本大爷们的路。”
孙天水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拿出几枚碎银子交到一人手里，几位汉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脑稍稍清醒，品尝过太多人情冷暖的男人意识到这位少年可能来历很不简单，但也没有想着把银子还回去，这可是他们下一顿的酒钱，当下就有汉子行了个歪七扭八的道门稽首，嘿嘿笑道’这位道爷，是有什么事儿要询问俺仨？不瞒您说嘞，这郡城大大小小的事儿我们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嘿嘿，先前有眼不识泰山，道爷莫怪，莫怪。”
孙天水又掏出几粒银两，这才开口“不知道那琳琅宗是什么来头，小道多年未曾下山，一些事儿又传不到观内，几位小爷给说道说道。”
汉子们一会功夫就赚了十几两银子，脸上的喜色不加掩饰，赶紧毕恭毕敬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那琳琅宗啊，名义上是我们西沙王朝的钦天监炼气士，其实呢，他们在王朝的地位比皇帝老爷子，那是只高不低啊，具体小的不知道，但这事儿千真万确，几十年喽，人人口口相传，做不了假。”
“行，琳琅宗在你们西沙王朝哪个州郡？”
“回禀小道爷，那琳琅宗不在我西沙王朝地界，只是有十多位炼气士老爷在京城呆着，害，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几年那几位炼气士老爷做的荒唐事多得数不过来，但朝廷那边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得法子，惹不起。”
孙天水最后说道“那位失去亲人的男子住在哪里，小道想去拜会一二。”
这种事既然遇到了孙天水就不想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还不清楚那琳琅宗的底蕴到底有多强，但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他对自身的实力很有信心，什么狗杂碎不当人的炼气士老爷，他孙天水铁定了打算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对，要是当上了炼气士，有了这一身修为，对待这类丧尽天良的缺德事视而不见，那他还不如待在梧桐镇，干脆就别走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什么管不管的过来，他不在乎，能解决一件事一件。
“哎呦，这位小道爷，别的不说，您口中那位可怜汉子，我熟悉得很，小时候就是一条街巷里长大，只是发生了那种事后，那人就再也没走出过家门，还是他那七老八十的老娘隔三差五送饭吃，吊着一口气呢，不然早就把自己折腾死了，哎，不是我大言不惭，换成是谁来都觉得不如一死了得，去陪地下的妻女。”左边汉子说到这里气得狠狠跺脚，脸上充满悲愤，他与那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年轻时没少一块趴在隔壁院落的墙头上偷窥邻家小娘洗澡，但现在，那汉子不求死，只在一心折磨自己，那日子，比死还难受，关键是那人偏偏希望如此。
“果真有这种事儿，我俩还以为只是谣言，哎，这种人实在是可怜，什么狗屁的炼气士，通通死绝了才好，哎呦喂，对不住了小道爷，您一看就是隐世不出的高人，那种人哪儿配跟您比呀。”汉子说着说着连忙改口，不住的低头道歉。
孙天水笑呵呵摆了摆手，自嘲道“小道也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真正的好人，人们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名讳。”
孙天水想起了一些师父曾经说过的往事，有那山上青年看不惯同为炼气士的同门长辈弟欺凌弱小，明知不敌，依旧愤然出手，最后宁死也要拉上垫背，有那将军守国门，明明皇帝的投降状都已经送到敌国大臣的桌案上，依然半步不退，底下几千几万愿意追随他的将士们也同样宁死不屈，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与部众全部战死在帝国铁骑下，坐在皇宫里的帝王大臣却喝着茶，放声大笑。
当一个人站在高位时，他的风骨可能会比任何利刃都要锥心刺骨，可那些人怕过吗？他们不怕，他们放声大笑，坦然赴死，孙天水不知道他希不希望做这种人，至少在任何地方，遇到任何不平事，只要他能管，就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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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水回到马车前，将事情经过简单交代，没有人异议，三人将马车交给一家客店的老板，留下些碎银，便与那三名汉子上路。
一路上那三人酒意渐渐苏醒，都开始产生后怕，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与炼气士老爷叫板啊，几人暗地里琢磨，愈来愈担惊受怕，最后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牙道“三位小爷，我知道你们看上去年纪不大嘞，但都是有一副侠义心肠的好汉，今儿就容许我们仨当一回小人，那朝廷的炼气士老爷们实在是惹不起啊，我们虽无各自家眷，但也不想死的太难看，还请放我们回去，日后也不要提及见过我们，求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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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孙天水早就看穿了这位汉子是故意卖弄给他看，眼神深处带着浓浓的悲愤，多半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可以为其好友鸣不平的外来客。
孙天水赶紧将人扶起，无奈道“那你们告诉他住在哪儿，这儿有些银子，你们拿上，赶紧走吧。”
三名汉子面面相觑，坚持不能再要银子，最后憋着一口气，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三位小爷若是本领通天，还请为我那位故友讨一份公道，实不相瞒，我这几年也练了些武把式，想着能做点什么，可越是到最后越是心惊，几年功夫，愣是连修行的门槛也摸不到，所以才天天在大街上一喝醉酒就大喊这桩冤案，只为了能遇到江湖游侠儿，为我们做主，哎，可惜，前些年，有位路过的仗剑青年一口答应，结果传回讯息，在去往朝廷的途中就莫名暴毙，所以三位小爷不要冒险，若是察觉到不妙，就赶紧离开最好。”
孙天水想了想，最后拿出一本养气法门，交给这位汉子，笑道“一门算不得高深的修行功法，你可以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但若是日后修行有成，且不要忘记了今日所说的话。”
汉子接过古朴书籍，手掌轻轻颤抖，抱拳郑重道“小的谨记道爷今日教诲。”
两拨人就此别过，按照那汉字指引，他们走过大半个郡城进入一所幽暗巷弄，很快便感应到了异常，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从一处院子里向外溢出，寻常人看不见，但对于炼气士来说却十分刺眼，能闻到淡淡腥臭，越往深处走越为明显。
突然，一股煞气拔地而起，有人冲破屋顶放声大笑，顿时搅动这片区域的黑色气息剧烈震荡，那黑影张嘴一吸，将浓烈黑雾吞入腹中，如扫平满地落叶，顿时身体膨胀，宛如病态的怪要破茧而出，他后背剧烈起伏，一股股浓烈的魔气混合着污血从嘴里喷出。
几人心中凛然，急忙后退，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那男人彻底入魔了，看这架势，难道要孕育出一个魔胎不成。
持续数息时间，那被浓浓黑雾笼罩的人影反而停止膨胀，恢复如常，擦掉嘴角的血迹，千丝万缕的黑雾顺着毛孔，钻入他体内，几人看清那人面孔后，发现是一位俊朗的青年，身材修长，长发披肩，气质冷冽，却不让人觉得冰冷，反而十分平和。
此人的真实年纪可能已过三旬，一些普通修行者七八十岁修道有成或踏入第二大境界以后，就会返老还童，容貌逆长，眼前青年明显属于这一类。
“他...踏入魔道了，不光如此，他的魔道根基极为坚固，恐怕用不了几天将会彻底堕落，斩去人之本源，生命形态蜕变，成为一粒种子。”孙天水叹息道。
“现在他的修为正在突飞猛进，已经到鱼门境第九变了。”
三人抬头眺望，青年血泪交织，但脸上没有表情，喜怒哀乐犹如隐藏在大幕后的山风海啸，不可窥见，只是那血泪，说明着一切。
女儿在他面前被杀，妻子抱着女儿的尸体也倒在他面前，而那伙儿炼气士，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怜悯，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仿佛认为这一切都是再正确不过的发展罢了，你违逆我们，就得承受后果。
青年没有自杀，他一直在隐忍，直到今日，彻底爆发，他要大开杀戒，杀得整个西沙王朝皇亲国戚，朝廷高官胆寒，杀得那些炼气士跪在地上求饶。
轰
猛然间，青年的气息再度攀升，直接突破鱼门境，进入了第三境开炉，体内原本应该燃烧着生命之焰的火炉，却被浓郁的黑色物质侵蚀，淹没，粘稠，堕落，疯狂，最终形成一座黑色鼎炉，下方燃烧着诡异的黑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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