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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屁鼓之谜

    台上的太监总管听龙兖称赞完了自己的侄子,开口道:“陛下洪福,有忠心耿耿的宣王爷替陛下镇守河洲,现在宣王爷之子又勇武过人,从此河洲无忧已。宽王爷这点就不如宣王爷了,膝下诸子虽有仁孝之名,却文武皆不显,宽王爷又好养士,听闻有不少江湖人士聚于府中……陛下方才明示太子殿下之死非乐师所为,而是有人嫁祸,奴婢斗胆猜测……是否与宽王爷有关。”

    龙兖一摆手,说道:“不会是老三,朕的三弟此刻在北洲恐怕正意气风发,急着要打一场大胜仗给朕看看……龙爪司的人可在。”

    “陛下,龙爪司的人还在前殿等候,太子遇刺一事如何查办还请陛下圣裁。”太监总管道。

    龙兖道:“叫他们先把此事放一下,多派人去探探北边那个双神遮天教的狂夫。哎,坐上这个位置久了,身子也懒了,若是以前,朕或许要去会他一会。”

    太监总管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扮演神仙的戏子里有人出声:“陛下,喝鹿血的时辰到了。”又有应和声道:“陛下龙体要紧,不可耽误了。”

    挥挥手,龙兖对太监总管道:“今日的鹿血好了没有,你去催催。”

    太监总管只好退下,临下台前恨恨地斜撇了那些戏子们一眼。

    遣走了太监总管,龙兖让园内跪着的人都起来。一个内侍端着一盏金樽上来,上面贴着一张纸,两个醒目大字“鹿血”,龙兖端起来“古墩古墩”地作势喝下,完了还打一个饱嗝。

    待鹿血喝完,众戏子们看了看龙兖脸色,表演荒神的戏子大着胆子问:“陛下,那我们接着适才群仙贺的中断处继续吗?”

    龙兖却说道:“算了,今日真扫兴,朕正听到兴头上,她却停下来,实在该杀。换别的吧,你速去将朕的‘屁鼓’们叫上来,给朕助兴。”

    荒神屁颠屁颠地下了台,这时又上来了一人。

    却是谷春来!

    谷春来上了戏台先是一作揖,歉声道:“大寨主,各位头领,各位看官,小老儿向大家伙配个不是,今日的乐舞戏只能到这里了,人手实在不够,屁鼓没法演给大家看,请见谅……见谅。”

    “不错了,赏钱我已命人送至台后,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台下的布回顾挥手示意散场,先起身向外走了。人群中响起阵阵抱怨声,吃瓜群众颇有些欲求不满,却也无奈地开始离场。

    鱼飞对“屁鼓”也好奇,于是又转头去看庆夫人,等候解说,不料庆夫人回了句我不知道,红着脸拉起“小脚丫”就走,老杨头捶着腿地站起,急匆匆跟了上去。

    矮几前就剩鱼飞一人傻坐着,寻思着自己好奇心这么强是不是有点太八卦了,这“屁鼓”听着名字就引发人的无下限想象,自己竟然还想让庆夫人解释,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鱼飞正在自责,眼睛余光扫到了一个穿着“青龙战甲”的身影,正从戏台子一侧混入人群。“死跑龙套的,你往哪跑?”从地上一蹦而起,鱼飞决定抓住赛大头好好地“拷问”一番。

    ——

    ——

    半夜,山寨一处院落的客舍中。

    穿着衣服仰睡的鱼飞从竹榻上翻身坐起,皱着眉头,捂着肚子。

    饿啊!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鱼飞被饿醒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衣服袖子摸出了一根香蕉,三两口就吞下了肚子。

    饿,还是饿!

    鱼飞瞅着香蕉皮看了半天,还是放弃吃掉它的念头,狠狠地把它摔到了竹榻下。

    鱼飞很后悔,早知道这样,在离开宴席的时候,就该把四足青铜方鼎里的那只鸡整个捞起来带走,带毛香蕉啊!

    来自现代的人竟然忘了打包的时候脸皮一定要厚的道理,真是自作自受。

    想到鸡,鱼飞觉得更饿了。瞧向窗外月色,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必须出去找点吃的,鱼飞感觉自己要是饿到明天早上,一定会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

    鱼飞心里盘算了一下,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里,还是要先去找赛大头,那小子从乐舞戏散场就消失了,自己曾去他的小院找过,也问过院落门口守卫的喽啰,他既不在家,也没人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这家伙,这是要让自己投诉他吗?负责接待的人在贵客需要的时候却不在,这不是玩忽职守是什么!

    下了床,出了自己的小院,在空无一人的石径上走了一小段,前面不远就是这片院落的大门处,那里有山寨的喽啰值夜。右侧不到十米就是赛大头小院的门,鱼飞不愿让人看到,贴着院墙向院门走去。

    这时,吱呀一声,小院的门开了,一个大脑袋先冒了出来,随后就是一个撅着的屁股。

    赛大头出门后正回身掩门,鱼飞箭步上去一把拽住道:“死跑龙套的,可抓住你了!”

    赛大头吓得一哆嗦,回身见到是鱼飞,神色不安地轻声道:“飞哥,是你啊,我的魂都快被你吓掉了,已经快到子时,你怎么不睡觉,却来找我?”

    这赛大头的表情有些不对!

    鱼飞敏锐的发现了这点,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脸上藏不住事,这里又没有夜生活,他这么晚出来肯定是要搞事情,于是决定诈一下他。

    鱼飞眯着眼带着狐狸般的笑容道:“大头,你不是也没睡吗?别藏着掖着了,老实告诉哥,这么晚出来干什么去?”

    “嘘~飞哥,你小声点,我确实有事要出去,不想被别人知道。”赛大头心知瞒不过鱼飞这个“老江湖”了,索性放开了,说道:“我们两个是好兄弟,这事我也不想瞒你了,不过现在不便说明,你就跟着我走,我带着你一起去,咱们边走边说。”

    赛大头说着就要往大门那里去,鱼飞急忙叫住:“等等,大头,别急啊,我……肚子饿的都扁了,你先帮我搞点吃的,我找你就是为这事。”

    “你饿?宴席间我坐在你后面,就见你吃喝没停过,还对飞哥你的饭量钦佩不已,不愧是闯江湖走四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对了,飞哥你临走还拿了一根香蕉,你现在还饿?”赛大头即吃惊,又钦佩地道。

    “我嚓!全被你看见了。”鱼飞有点尴尬,可转念一想,民以食为天,面子算什么!

    很坚定地点了点,鱼飞挺着胸脯说道:“没错,我就是一顿吃一头猪的大饭量,我现在就是饿,饿的很,怎么滴了!别说废话了,快带我去厨房,最好能有鸡,我想吃鸡。”

    “那……那好吧,我们先去一趟厨房。”赛大头一下被鱼飞的气势镇住了,无奈地应道。

    ——

    ——

    厨房里,灶内火已经渐熄,蒸笼盖扔在一边,满地鸡骨。

    鱼飞问:“还有吗?”

    赛大头目瞪口呆:“飞哥,你还没吃饱!”

    “还有……鸡……吗?”

    声音变得含糊了,坐在桌边的鱼飞把五根手指放在嘴里逐个地舔着,上面有粘着的鸡皮和碎肉。

    赛大头咽了口唾沫,说话都不流利了:“这六,六……六只鸡是客院厨房明日的餐食所用,已经没有了。”

    鱼飞不满道:“院子里来客人几十个,才准备了六只鸡,太小气了。我才吃了个六成饱。”

    “飞哥,你有所不知,鸡肉可不是给普通人吃的,我们都不常吃,宴席上也是做为主菜,用精美的盛器奉上。要知道九洲虽大,却除了中洲,东洲之外,其他洲都是荒野茂林四处,良田不多,而大量圈养鸡是要用谷物喂养的,不像是牛羊水禽那般可在林中水里放养。我虽然很少去市镇,可也晓得常见的肉类里,鸡肉在集市上卖得最贵,我们山寨若没有贵客来,也只是在庆祝胜利时候,才可以放开了让大家伙吃鸡。”

    “我去,吃个鸡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在我家乡,吃鸡不讲究,高兴也吃,不高兴也可以吃,上万人一起吃鸡都有。”

    赛大头听得咋舌,看着鱼飞的肚子,奇怪这六只鸡是怎么装进去的,难道是飞哥家乡的人都很能吃?

    一边琢磨着,赛大头又翻出一大盘足有两斤的腊牛肉放到桌上,说道:“飞哥,吃这个,再吃不饱那边还有几十条熏鱼,一只熏羊。”

    鱼飞眼睛盯上了那盘子腊牛肉,直接就上手去抓,嘴里还埋怨道:“怎么这北洲到处都是咸鱼,熏鱼,算了,我就凑合着吃腊牛肉得了。”刚吃了几口,鱼飞又道:“大头,把那两条羊腿也给我切下来。”

    ……

    吃完了那盘腊牛肉后,鱼飞扬了扬手中的熏羊腿,问赛大头:“分你一条羊腿,我们哥俩一人一条。”

    赛大头已经被鱼飞的“肚量”吓住了,连连摆手。

    “飞哥,我不饿,你吃吧。”

    鱼飞肚里不饿了,心情也大好,想起一事,问道:“大头,今天乐舞戏最后没有演出的‘屁鼓’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