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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斧削猪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之更有三十六大行,七十二小行,就连贼偷也算一行。在这里不想细说了,单说那个骗子的行业。大凡这个行业,主要是骗人钱财,可是还有骗吃骗喝的。真是纷乱的世界我看也看不够!借我一又慧眼吧。

    其实骗吃骗喝的事儿在人间也不觉得稀奇,但那骗吃的方法的确称奇,我所说的还是长三和李四以前的事。

    长三是个赌徒,几乎天天泡在赌场里。那李四和长三在一起,耳濡目染,真所谓应了一句古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久那李四也对赌情有独钟了。

    话说有一天上午,他俩又去一个地方赌博了,可是那天他俩的手气都不好,俩人都输得口袋底朝天。由于当日就想急着扳本,后了就向赌场里面的人借钱赌,可借的钱一会儿又跟别人姓了。到了中午十二点,赌场散去,他俩就悻悻的向家无力的拖着步子。由于这个地方离家有十几里路,走了约半个小时的时候,离家还是很远,现在已下午一点多了,他们的肚子饿得咕咕叫。那长三骂吧咧咧的说个不停,那李四唉声叹气的不止息。

    李四道:

    “我叫你不要再借钱赌,你非要借钱赌,既然输了,这说明今天运气不好,再赌还是输!搞吧!这个地方又卖得了。”

    “妈那个巴子!我还不是想扳本嘛,不然我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这个地方大不了不来呗,还没有地方玩啊?”

    他俩先是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埋怨,然后又是他一唉你一叹的相互安慰,不知怎么了,他们接着又相互鼓励起来了,打算明天大干一场,尽数收回失地,于是又来了精神。

    精神是比刚才好了一些,但实际问题来了,那李四突然又颓废起来,

    他有气无力的说:

    “肚子饿鸟得照,在哪里搞点干哈子就好了。”

    “娘希比!今天老子真倒霉!输得这么惨!不然老子今天中午不就坐馆子嘛!妈的个三巴子来好的!”

    长三李四说着说着就来到一个村子边,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妇女在自家门前倒垃圾。

    那长三小声道:

    “你看,那个婆娘身材长的真过瘾!屁股翘翘的。”

    谁知那个妇女倒完垃圾后就用扫帚在盛垃圾的铁粪箕的底上敲了敲,自语道:

    “这个削猪的哦——怎么还不来!带信给他都十几天了,真是指望大鼻子失误事!”

    原来以前农村每家每户都养猪,在市场上买来小猪都很小,买回来之后都要削。公猪要割卵子,母猪要削花子,就像人结扎一样。如果削了,猪就不会发情,长的就快。那时农村就有专门削猪的人,谁家猪要削或者要割卵子就请他,收一定的费用,这是一门手艺。

    削猪的方法是这样的:

    把小猪按在地上,然后取出一个特制的很小很小的小刀,刀头像沙和尚的月牙铲一般。用这个小刀在猪的肚子上面开一个洞,然后那削猪人把两根手指插进洞里,在猪肚子里摸找,找出一个像一朵小花一样的一块肉来,那肉长在肠子上面,然后用那小刀割下,再缝上刀口,就可以了。

    从此之后这条猪到发情期就不会整天叫得不停了,而且还喜睡,长的快。

    不过这削猪是要有技术的,要知道在猪的哪一边开洞,如果洞开错了边,那猪要死的。

    再说那长三一听那妇女在说削猪姥没有来,正在发牢骚时,那长三眼睛一亮,突然高声叫道:

    “削——猪哦!削——猪哦!”

    那妇女一听,削猪的人来了,偏头一看,不认识!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削猪佬。

    那妇女心想:

    “管他是哪个呢,只要把猪削了就好!”

    于是就冲着长三、李四喊:

    “两位师傅啊,把我家猪削哈子啥。”

    长三急说:“好哟!”

    那妇女问:

    “多少钱一条啊?”

    “五块!五块!”

    那妇女一听,高兴死了,因为比以前那个削猪的人收费要便宜一半。

    其实这是长三故意说五块的,其实是另有他意。

    那妇女热情的把长三和李四迎接到屋里,请坐下喝茶。

    那长三大大咧咧的在台边坐下来,大声说:

    “大嫂子啊,我们肚子饿了,有没有东西吃啊?”

    “有哦!有哦!”那妇女爽快的答道“你们吃不吃面条啊?”

    “吃啊!我们什么都吃!”李四急说“快下面条吧!”李四此时才知道长三的用意。

    不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再说,李四心想。但他不知道吃过面条之后,这猪怎么削,因为他们二人都不是干这行的,他们只干骰子和牌九。

    那妇女早已跑到厨房里忙了起来,长三在客厅大声说:

    “大嫂子啊,少下几个鸡蛋哦。”

    其实那妇女并没有打算弄鸡蛋给他们吃,听长三这么一说,不好意思不弄鸡蛋的。

    那妇女心想:

    弄几个鸡蛋呢?每人弄一个吧?那是死了人吃的,叫倒头蛋,秽气。每人弄两个吧——那是卵蛋。每人弄三个吧——那太小气了。每人弄四个鸡蛋,大方!这个好。

    想到此,她就在锅里下了八个鸡蛋,再下了两斤面条。

    一会儿两大碗上尖下淋的面条端上台子,那妇女接着又端来两碟咸菜。

    此时长三和李四早就饿得心慌,见了一大碗鸡蛋面条,就急忙在桌上抢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呼呼啦啦”吃起来。

    他们边吃边口齿不清的夸奖面条下的味道好,鸡蛋也弄的不老也不嫩,也没有忘记夸桌上的两碟小咸菜味道好,还夸那妇女长得漂亮而且又能干。

    当时把那妇女夸得悔恨自己起来了,因为她没有把墙角处墙上挂的那节香肠取下来做给他们吃。

    再说那长三李和四吃饱喝足之后,不动手了,而是继续坐在桌子边用牙签慢慢剔牙。

    那妇女锅碗都洗好了,看他们二人还坐在那剔牙。那妇女来到客厅,站在边上,又不好意思催的,毕竟这二人都是“师傅”嘛,是不可以怠慢的,但她心里焦急啊,所以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搓捏,可她又在寻思:

    “这面条和鸡蛋啊,吃了还焊牙缝啊?又不是肉。”

    这时,那长三看了看那妇女,然后把手中的牙签顺手一丢,站了起来,用手背和手心在嘴上抹了抹,就冲那妇女叫道:

    “猪呢?大嫂子啊!你家的猪呢?”

    那妇女说:

    “不慌,不慌,小哥啊,你们如果还没有吃饱,我再下面条给你们吃,我家还有香肠嗳。”

    长三打个饱嗝,说:

    “饱了!饱了!”边说边用手从上向下压摸着肚子走到门外说:

    “那猪在哪里?拖出来,我来削!”

    那妇女把长三领到屋东头的一个猪圈边,李四慢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李四心想:

    “你还真的要削猪啊?我看你怎么削。”

    那长三长得人高马大的,膀大腰圆,有的是力气。他伸手就把圈里的小猪腿抓住了,用力一提,那小猪还在睡梦里就稀里糊涂的被长三按在地上。

    等小猪发现不对头时,大叫起来也迟了,自己的头被长三用左脚踩紧了,尾巴又被长三用右脚踏着,想动弹也动弹不了。

    那长三腰一弓,把自己的屁股一翘,就伸手向自己的屁股后面的腰带下用手一抄。

    以前啊,那些削猪的人,都是把削猪的小刀装在一个小皮袋里,然后就挂下身后的裤带上面,就像现在有些人把钥匙挂在腰上一样。

    那妇女正在内心夸赞着这个削猪佬真有力气时,心想:

    “此时这个削猪佬要在裤带上拿下刀,要削猪了!”心里正在激动时,

    只听长三突然大声惊道:

    “不得了!我的刀呢?”

    此时李四才恍然大悟,于是李四惊问:

    “你是不是把刀丢到那家去了哟?”

    “不会的!我记得当时把刀放在口袋里,挂在我腰上嘛。”长三肯定的说

    李四心想:

    “你在搞什么嘛,你就顺势说是丢在那家不就行了吗?”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于是就对长三说:

    “你再找找哈!找找!”

    长三在身上乱摸起来,突然李四想到:

    “这长三鬼的很,他故意找不到时要我来削哦,那不是出我洋相吗?”

    李四紧张起来,真是急中生智,李四突然惊说:

    “我的刀又没有带,不然我来削呀。我记得你先前在山上拉了一炮屎,是不是你拉屎时掉到山上去了哟?我记得你拉屎时,突然一条大乌梢蛇从你屁股下面跑出来,你当时屁股都没有擦,就把裤子搂了起来就跑啊?你记不得了啊?”

    长三一听李四这话,就愕然了。然后他恨恨的瞪了李四一眼,心想:

    “要编谎话嘛,不能这么编啊,哦!我屁股都没有擦就系裤带子啊?我就那么脏啊?”

    但长三也没有办法,只好说:

    “哦——可能是的,可能是掉到那里了。”

    长三作出如梦方醒的样子。

    那李四自言自语的说:

    “那怎么搞啊?要么明天再来?”

    那妇女在踌躇,在思虑,也不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

    那长三见状,就冲那妇女大声叫道:

    “大嫂子啊!你家有大柴斧吗?”

    “有啊,”那妇女满脸狐疑的问:

    “我家有个长把子的大柴斧,以前我老公劈木头用的,师傅?你用那干吗?”

    “削猪嘛!”长三近呼大叫

    那妇女心想:

    “我只见过用很小的小刀削猪,我还真没有见过用大斧头削猪。”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自主的走进厨房,把那个长柄大柴斧给取了出来,并且鬼使神差的递给了长三。

    那长三只能接过斧头了。他把斧头放下,把斧柄靠在自己的腿上,

    心想:

    “这斧头大小快跟上程咬金的斧头了。”

    然后他冲着李四道:

    “你来逮猪!我来削!”

    李四踌躇了,但没有办法,只好上来把那头猪的头用脚踩着,那长三用右脚踏着猪的尾巴。

    那长三把左脚向后迈了一大步,然后躬着身子,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哇了几口唾沫,然后又搓了搓手,卷起了两只袖子,就抓起了那个大柴斧的长柄,然后把那大斧高高的举过头顶。

    那长三本来长得魁梧,给人力大无穷的感觉。此时他伸长了腰,用力把那大斧举了起来,那肚里的肥肠杂碎全被吸到胸腔内,那腰突然变得细了,上身胸前显得肿大饱满,此时犹如恶魔一般。

    那妇女见此情此景,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焦急的想着:

    “这一斧头下去,那小猪不就一劈两截啊。”心里想阻止,但是吓晕了,呆站在那儿。

    李四见那妇女还没有叫停,就突然叫道:

    “老大!老大!”

    “什么事啊!”长三睁着牛眼,生气的把斧头重重的向地下一锝。

    “你搞错了边吧?”李四说“不是在猪左边开洞吧?”

    “不会错!”那长三说后又跃跃欲试的举起了那柄大柴斧。

    李四急忙说:

    “不慌!不慌!等一下,你记不得了啊?上次啊,你在莲花塘的张村啊,你不听我话啊,后了就像你现在一样的在这边削啊,你把那家的猪给削死了,你记不得了啊?你还和人家干了一架,你记不得了啊?莲花塘的,张村的!张友友家,当时你没有听我的话,把人家猪削死了,你还不赔人家猪钱,还和人家打架啊,你不记得了啊?”

    这时候那妇女才醒悟过来,当时像疯了一样,一下子冲到长三面前,伸手就夺过柴斧,把斧柄紧紧的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叫道:

    “你在瞎搞嘛——你这一斧头下去,我的猪不就两截啊!走!走!走!还削猪呢!你在杀猪嘛!”

    一个大高子,一个小瘦子,他们一前一后的出了这个村子。

    一个妇女扒在猪圈的院墙边,正在心疼的向里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