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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四十七章 大道朝天 ,小道,也朝天

    寒风呼啸,夹杂着冰冷的雪花,天空被黑暗笼罩,宛如无垠深渊的黑色。

    交错的山脉蜿蜒延伸,黑色与白色相互交织,成了一幅水墨画卷。

    今天的风格外猛烈,作野兽咆哮。

    “下雪了。”坐在专用的军用车中的一位老者说道。

    他身着一套专门的军服,未佩戴任何军衔或军部徽章,戴着一副老花镜,满脸皱纹,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望着窗外那鹅毛般的飘雪以及那狂风呼啸的声音,老者不禁感叹道:“几曾白鬓挽流霜,涂横丈足不一行。”

    行驶在山道上的军用汽车共有十三辆,鹅黄色的灯光驱散黑暗,照亮前路。

    军车在这蜿蜒崎岖的道路上冲破风雪,按照既定路线行进。

    经过三小时二十九分钟,车辆终于抵达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由数百个帐篷组成的军营,每个帐篷和车辆都被严格地按照规范摆放。

    四处巡逻的士兵们全副武装,警惕地防范任何不利事件的发生。

    车辆依次进行登记和身份验证,在确认无误后,才被允许进入军营。

    车辆驶入军营,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责任和使命永远高于一切。

    来到最深处的帐篷,老者掀开帐帘走了进去,风雪趁机灌入。悬挂的老式灯开始摇晃。

    他放下帐帘,抖落身上的雪花,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报告,306团阿苏干前来报到。”

    声音洪亮,连风雪也无法掩盖。

    “请进。”老者说道。

    一名士兵夹着一个文件板走了进来,从他佩戴的徽章军衔可以看出,他是中校级别的。

    阿苏干是内蒙域人,身材宽壮,身高已有两米。

    “坐吧。”老者拿出一把椅子放在旁边。

    阿苏干跨步走到椅子旁边,但却并没有坐下。

    “风很冷,不太想坐。”阿苏干平静的解释道。

    老者听到这话微不可查的怔了一下,随后费力站起身来,“抱歉,刚来到这里,忘了这里的情况,现在,开始汇报工作。”

    “是。”阿苏干将文件板摊开,声音洪亮的将其中的内容说给老者听,

    “2008年4月25号凌晨3点47分,306团全部成员共3100人奉国家命令成功在第一百三十六号区域建立第十号基地。”

    “2009年2月1号大约是12:30,我团遭遇苏曼哈达,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物资,死亡人数为五十一个,后在第六天收到了国家派发过来的物资和补充人员。”

    “2012年10月9日3点观测人员在第十号基地北面的第三区位发现了铁木阿图,随后我们派出五十名队员分成十组依次进入铁木阿图探索,其中我们发现了阿斯云梦和一只沉睡的苏曼哈达,以及一处古村落,在第二天急速赶来的由钱书国教授进行古沉睡实验。”

    “2012年11月3日凌晨5点,由钱书国教授所带领的团队所在的铁木阿图中阿思云梦不知是何缘故忽然苏醒,间接导致了苏曼哈达的苏醒,我团牺牲573人,残疾361人才阻止了阿思云梦和苏曼哈达的继续破坏。”

    “2013年1月27日十六点十分……”

    “2015年8月30日19点……”

    “2019年1月3日0点整,铁木阿图破碎,坦少莫出现,楚定玄出现。”

    这些但是从这十二年发生的1206件事件中挑选出来老人需要的。

    语气很洪亮,但依旧到达不了那其中也没的血肉生命。

    那是他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战友兄弟们,有人回家了,有人只能立个衣冠冢。

    这是一群战士,站立在风雪中的战士,在国家命令发达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把他们生命交付于国家。

    身上的军装是荣耀,在他们看来是使命。

    未曾有一人退缩,因为这是他们所选择的道路。

    老者听完之后确实闭上了眸子,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他眼角有着泪花浮现,他很欣慰,强军后继有人。

    “阿苏干同志,现在汇报准备工作如何?”老者用不符合形象的洪亮气势问道。

    阿苏木听到这话也是热泪盈眶,把文件板收好,敬礼:“306团共3100人已全部准备好,破门计划随时可以开始。”

    声音洪亮也传到了帐篷外,巡逻而过的士兵未曾有停止下来,而是坚定不移的继续自己的责任,但他们的眼中也有着泪花打转。

    翌日。

    有高阳破万里云,光芒垂落而下,为这片神秘的雪山增添了几分圣洁。

    老者独自步行,来到距离军营约百里的一座雪山上。

    山上既有雪花铺路,又有黑石耸立。

    老者登上山顶,见到了一头牦牛和一名男子。

    牦牛毛色雪白,四蹄强健,体型比一般的牦牛至少大了两倍,那双眼睛透露出洞察人心的灵性。

    牦牛见到老者,鼻孔哼出一口冷气,雪花纷飞,然后它便转身走向别处。

    老者任由雪花落在身上,他的双眼自登上山顶后便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身着藏服,背绑藏刀,面容是中原人的典型相貌,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眼中却透露出沧桑的气息。

    他静静地站着,在这黑白相间的世界中,没有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他叫楚定玄,人间第一的楚定玄,也是长城最强者,同样也是这次长城与中国合作的推动者。

    此事非有大魄力者不可为,而楚定玄从来就不缺魄力。

    “坐吧。”楚定玄转过头看向老者。

    突然,风起云涌,雪花飘散,山中出现了一张石桌、一副棋盘和两个石板凳。

    尽管它们看似粗糙,但仍令人惊叹不已。

    虽未举手抬足,但一念之间,天地也在为其让步。

    真仙人焉。

    没有过多感慨,两人纷纷入座,楚定玄执白棋,老者执黑棋。

    古有仙人对弈,一局之间便已是沧海桑田,今两人对弈,所要的并非局限于棋盘,而是要这天下局势。

    两人就这么下着,一局棋,从早上下到了傍晚还依旧未曾收官。

    在这段时间里,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就是在这样下着。

    两人的时间都很紧迫,如果因为紧迫而失去的稳,那么棋局便是溃败如山倒,得不偿失。

    到了下午,山顶又出现了一位身着青衫、仗剑而立的男子,身处风雪之中。

    这位青衫男子生得一副典型的江南人容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仿佛毫不畏惧这寒冷的山巅,身后背负着一柄长剑,腰间悬挂着一个酒壶。

    他的样子颇有几分豪侠风范。

    青衫男子找了一块干净且较为平整的地方,侧身躺了下来,右手撑着脑袋,专注地看着两人的棋局。他解下腰间的酒壶,时不时地喝上一口烈酒。

    烈酒入长喉,岁月驱寒冬。

    酒壶中的烈酒仿佛源源不断,男子已经喝了数十口,却仍未见酒壶见底。

    直到六点左右,两人终于结束了对弈。

    老者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与绒雪,转过头,发现青衫男子已有些困意。

    老者看着青衫男子手中那酒壶,略有好奇地问楚定玄:“浠先生就这么睡着。”

    楚定玄边把棋子一一收回棋篓中一边回道:“当年你们打仗不也是这样的,环境还比这个恶劣呢,一个夜晚冻死个千人都不算问题。”

    “嗯!”老者觉得这句话甚有道理,嘴角含笑的点点头,朝山下走去:“楚先生若日后有空,还请多多帮助。”

    楚定玄也站起身来,往山下传话:“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本分罢了,接下来这两个月。”

    说到这楚定玄顿了一下:“我们会很苦。”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传到老者中,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大事洪流之下,凡逆者皆溺毙其中。

    楚定玄将棋子收回棋篓后,见青衫男子还在旁边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头上闭眼小憩。

    他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了过去。

    “啊!”青衫男子惊讶地猛然坐起,脸上带着慌乱的表情。当他反应过来后,立刻换上一副凶恶的面容,对楚定玄说道:“你想吓死我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楚定玄完全不在意青衫男子的凶恶表情,自顾自地走到牦牛身旁,拍掉牦牛毛发上的积雪。

    青衫男子见恐吓无效,也失去了兴趣,再次躺下,打了个哈欠:“你就这样让小丫头走了?”

    楚定玄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青衫男子把这当作回应,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家伙跟语夕照她儿子走得很近。”

    楚定玄点了点头:“有道理,然后呢?”

    见楚定玄装傻,青衫男子彻底失去了兴趣,起身拍拍屁股:“算了,跟你这个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聊天真是没劲。”

    楚定玄听到这话,有些不满:“怎么说话呢?我活了五百年,你不也活了三百年了吗?都一样是老怪物,五十步笑百步!”

    “那我也比你年轻啊。”青衫男子伸了个懒腰:“我先走了。”

    “你的剑招的怎么样了?”楚定玄忽然问道。

    青衫男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仰起头颅,天上万里无云,唯有骄阳盖压天下。

    天下大道,法为通天,术为坦途,可招呢?

    人言谓小道。

    “大道朝天,小道,也朝天。”青衫男子满是自豪的语气,眼中有着无尽的朝气。

    走下山时,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啸声。

    皑皑白雪为青衫男子让路,自动开辟出一条名为“通天”的小道。

    尽管道路狭窄,却也能直通天际。

    昔日有位年轻的练剑招者,身穿青衫,佩戴温润的玉石,手执长剑,前往悬剑庭问道。他击败了五名剑侍,斩杀了当时的庭主于少问。

    自此,剑道一途的风采,他独占七分。

    这位年轻人名叫浠泂羕。他施展一剑招,见者无不退后四步。

    而今日,楚定玄出刀,天下再次为浠泂羕退让五步。

    此后与浠泂羕对决之人,失势五分,如同自断双臂。

    “你且向南行,一路顺风。”

    浠泂羕伸了个懒腰,将左手搭在剑柄上,向南方走去。

    反正此路上,我已无敌。

    夜已深,闽域漳城。

    周全买了三套合身的运动服,回家洗完后,把它们挂在阳台,然后独自出门离开。

    今天傍晚刚从医院出来,他也不清楚原因。在办理出院证明时,医生看他的眼神总是有点奇怪。

    主要是因为周全的恢复速度太快了。

    就在昨晚他因受伤被送到医院做手术时,伤口还在大量出血,结果不到一天时间,伤口处的肉芽已经完全长好了。

    堪称医学奇迹。

    所以在办理出院手续时,医生反复检查了他好几遍,好几个专家,中医西医全部围着他,进行了一次详细的检查。

    毕竟像他这种情况,在医学史上实属罕见。

    不过,中医也是建议他多泡点黄芪或枸杞子。

    当时那场面,十几个人盯着他,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周美、周命、林玉、冉如意他们那四双眼睛,八卦的味道在他们之间流转。

    好在不是他想的那样,中医只是说他昨晚失血过多,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男人嘛,行和不虚是最后的底线。

    来到院子里,周全第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榕树后面的周美,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妹妹还是这么傻。

    “行了,别躲了,”周全觉得没眼看,直接开口打破了周美那毫无意义的观察。

    “行了,你要出去就出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周命也在周全开口的时候,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对周全说道。

    “行,那表哥,我先走了。”周全应了一声,扭头对迈着小碎步逃跑的周美说道:“正常走路,要是摔着了可就麻烦了。”

    “噢。”周美气鼓鼓地应一声,随后直接迈步开跑。

    又是无奈的一声叹息,周全直接离开了,找老郑头练刀去。

    周命目送周全离开后转头看向坐在旁边,拿着他杯子泡咖啡的方邪:“你要喜欢喝的话我这儿有速溶的,要吗?”

    方邪摇摇头:“不了,乞讨不是我的风格。”

    “上街乞讨才是。”周命冷不丁地回了一句。

    方邪幽怨地看着周命,他想要开口问周命能不能给点钱他要去买点急速救心丸。

    可惜周命并没有看到,把目光重新放到了手中的《电磁学》:“住的还习惯吗?”

    方邪思考了一会:“还行,就是不让吃泡面!”

    说到这一点他就来气,花了兜里的积蓄买了十桶泡面竟然全部没了,都被周美给收了,还“美”其名曰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羊羔兔子的,把他威胁了。

    周命听到这话默不作声,但心里却是在偷偷发笑。

    这时有风吹过,榕树树叶作响,刚好有一片树叶落了下来,兜兜转转落在了书上。

    周命捻起这一片树叶,眼中多了柔和的光彩:“嗯,我回来了。”

    夜中有月,我于长温。

    周全在城市中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了老郑头指给他的地点。

    看着面前已经生出苔藓的木门,周全觉得自己只要用力推一下,大概这个门就会掉了吧。

    轻轻地推开门,发出“嘎吱”的刺耳声。

    眼前展露出来的是一处空旷的小院子,小院子里只有东南角有一处水缸,而北面的房子门前有一个人。

    身着麻服,早已稀疏的白发不知和手中的烟杆有没有关系,脸上有着黑色的斑点,在折皱的脸皮下稍显古怪。

    她的身体不像吸食过多大烟的人,依旧显露着正常的姿态,背也不曾驼着,如老松。

    “来了。”她率先说道。

    周全先是把门关上,后再转身对老人行礼:“周全。”

    “你可以叫我叶寒春,寒冬过后春眠晓的寒春。”叶寒春抽了口烟:“郑王山还没来,先自己找个地方等一下吧。”

    说着叶寒春右手双指合并,划过空气,骤然间有气爆声炸开,一把刀直接冲破了层层空间障碍落在了周全面前。

    刀锋破土,轻分刚石。

    月亮之下有着光影流转,唐横刀。

    “这刀你也可以先练一练,这是我以前的一名手下败将留下的,名字取的挺好听,叫白首。”叶寒春不屑的笑了一下:“刀挺好用的,可惜他不会。”

    说完她便伸了个懒腰回房间里。

    周全看着眼前的刀,白首,白首不相离吗?取这个名字的人难道有愁?

    没有细究这个问题,历史尘埃谁又能知晓时空对岸那人的心情。

    人们总喜欢说时间是个过客,匆匆来过这个人间,可是在真正的历史上,人类才是过客,时间一直都是主人。

    双手握住刀柄,用力……没拔出来。

    周全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到。

    他再次用力拔刀,换了一个方便的姿势,结果牙齿都要咬碎了,刀刃还是一点没动。

    羊羔兔子啊,这么紧,怎么拔的出来呀!

    周全放弃拔刀了,直接一脚踹在刀柄上,刀锋直接划过土地和石头,随后刀直接躺在了地上。

    周全把刀捡起,翻转刀身,将刀背坚于面前,嗯,这刀背的纹路,是个女的。

    亮银色的刀锋,薄薄的刀身却是刻着一个女子的背影。

    三千青丝及腰,披一大毛袍,微微有些偏头,像是要转过来一般。

    看来是情愁,周全心里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