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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青丝成雪,人间岁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掀开黑夜帘幕,阳光归来,街上多了更多人和摊位,因为春节快到了。

    在一处小胡同中,别有洞天,大门紧闭。

    错落别致的亭院东南处多出一处小湖,一平米左右大小,里面有锦鱼游戏。

    屋角飞檐雕刻有丹红檀青绘染,挂着的风铃随风摇晃发出一种空鸣的意境。

    在一处厢房中,楠木所制的大床上躲着一个人,可惜幕帘被银勾挂住,见不清样貌。

    房间内有香炉薰香,炉香清淡,闻不出个底。

    “呃。”床上躺着的人好像醒了,发出声音。掀开幕帘,只观是名俊朗的小帅哥剑眉星目,端的是好看,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多了种病弱的易碎。

    “这是哪?”凌云志发出网络经典问题。刚想下床却是扯到伤口,心口砸砸的疼。

    “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靠在一旁的床柱上,等疼痛缓下,才重新睁眼观察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

    古色古香。

    我穿越了!

    凌云志咂摸咂摸嘴巴,我死了,穿越到古代?

    凌云志想着自己以前看的小说,双眼迷离,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异常,咽了口口水,顶着自己的羞耻心,小心翼翼地说道:“系统,在吗?系统?系…”

    “啪”木门被猛的推开,安红豆面无表情的进来,顺带关上门。

    凌云志见到安红豆面色也恢复平常,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去,心中默念:她没听到,她没听到……

    房门关上了,安红豆沉默着:“扑嗞!”

    没忍住。

    “哈哈哈……”安红豆靠在门上捧腹大笑,看的出来,她忍的很辛苦。

    “抱,抱歉啊,哈哈,不,哈,不是故意的。”安红豆努力解释,可是。

    “你不用解释的!”凌云志双无神的看这房顶。

    安红豆打架他放心,可要是和安红豆穿越,他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我的一世英名啊!

    两行清泪流下。

    等劲头过去,安红豆咳了几声,换了一个讨好的表情,小跑到床边,掀开帘子,见到自家队长这生无可,噢,不对,是战损的容颜。

    “队长,我错了,别生气嘛!求你了!”安红豆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宛如一只无辜的小兔子。

    当然要说她对凌云志有什么想法,那应该是没有的!

    凌云志转过头看着她,问道:“蚕桑呢?”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虽然凌云志心里明白结果,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安红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我去给你拿药。”

    回避,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香烟,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哀伤。

    而在另一个地方。

    “姓名?”

    “周全。”

    “年龄?”

    “20。”

    “性别?”

    “……男。”

    “……”

    经过一番常规的询问后,审讯进入了正题。

    “你和那些死者是什么关系?”

    周全低着头,挠了挠寸头,语气有些低落:“有人要杀我,我杀了他们,他们再杀,就变成这样了。”

    审讯的警察神情严肃,加重了语气:“嫌疑人,你找理由也找个好一点的吧,三十二个人,你……”

    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

    其中一名警察出去交流,回来时后面还有两人,原先的审讯员出去了,将审讯室留给新来的两人。

    “姓名?”看起来年龄较大的那名警察开口问道。

    周全看了一眼对方,大概率是名军人,国防边境的概率大一点,手背有一条很大的疤痕,手指中右手的小拇指没了。

    周全坐直:“周全。”

    “能力?”

    “没有。”

    老警员直视周全的眼睛,那中间,有怪物。

    他敲了一下桌面,旁别的少年起身来到周全面前给他开锁。

    周全看着坐在待子上的老警员,他是真的老了。

    “有人给你作了保释。”对方开口解释:“鬼神法律第七次改编法中第八条例中不得对社会做出重大区域损坏,要不是你没伤到普通人,还有人给你作保释,老头子我第一个打死你。”

    周全道:“可我不是鬼神,你打死我的话你可就犯了您口中刚才话的法律条例。”

    老警员看着他,周全咧嘴一笑。

    老警员吁气:“法家那牛犊子安的什么法?”

    虽然说的很小声,可在这审讯室内还是被众人听到了,周全心中推测对方可能是知情人员或是鬼神。

    审问结束了,周全在外面等却䴢和冉如意出来后才带两人来到车站,丽婘瑔早已在那里等着,来接冉如意的人也在那里,周主和三人告别后独自一人往家里走。

    周全倒是想骑共享单车回去,可他手机没了,不止他,却䴢和冉如意也一样。

    周全叹了口气,过会儿还要去买新的。

    走了有一会!

    “嘀嘀。“一阵车笛声响起,周全转头看向路边,只见陈青烟靠在车窗旁,右手托着下巴,脸上挂着一个明显带有戏谑意味的笑容,调侃道:“哟,这不是周全吗!怎么待在这儿?要上来吗?“

    说完,陈青烟就看到周全真的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不是吧,你还真进来了!

    周全一进去就看到后车座上还有两人,孟秋竫和贺远行。

    孟秋竫靠在贺远行肩上,身上还盖了件衣服,睡的很熟,发丝垂下,见的是种朦胧的美。

    这种美是很纯粹的美,就像是艺术品一样,欣赏美不贪念美。

    周全停住了进去的动作,贺远溪柳眉弯弯,笑着作出了一个小声一点的动作。

    周全不自在了,陈青烟也不自在了!

    陈青烟在脑海中搜索埋人的法律后果是什么,他想把周全埋了。

    周全最终还是坐了进去,要让他自己走,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尽量不发出声响,把安全带系上,不去看后视镜,他能感受到此时正有一道恨不得把他撕了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荡。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周全心中默念《论语》。

    车动了,窗外的凡景飞速倒退,无论高楼大厦,人海人潮、山石草木。

    时光飞逝,无暇顾及风景。

    当汽车逐渐减速时,周全才停止了心中的默念,睁开双眼,窗外是一排排的汽车,车辆在医院门口和周边的道路上穿梭,还有许多辆车在寻找停车位,人们从大门进进出出。

    这里给人的感觉是忙碌而紧张的。

    “红白“十字的医院标志格外引人注目,阳光照耀其上,令人印象深刻。这里是县医院。

    等到开车司机找到停轻停好了车后,司机才出声:“正统,到了!”

    周全这时才注意到司机,他有点印象,之前在咖啡里坐在长风旁边的就是对方,对方好像叫。

    长风:“柳儿。”

    周全:?

    周全牙瓜子疼,当时他还疑惑长风的性取向,为啥子叫一个男人叫“柳儿”,感情人家是女的。

    周全心里一阵吐槽!

    周全莫名想到那死去的重山山主,心底瞬间接受了,女身男相总比金刚芭比好接受。

    陈青烟收回落在周全身上的目光,将安全带放开,打开车门就出去了。

    结果,

    陈青烟瞪大眼睛:“你下来干什么?”

    他的音量压的很小,倒是不会让其他人注意到。

    周全跟看着傻子的眼神看着陈青烟:“在这说啊?”

    车里面三个女的,还有一个大男人待在里面不得尴尬死!

    陈青烟心里一阵恼火,但也忍着声音:“跟着。”

    周全扯出一个和陈青烟之前同样的贱笑,大概率是回应刚才陈青烟的调侃,这把陈青烟气的。

    两人一同走进医院大门,陈青烟提醒道:“安份点。”

    周全点点头,伸出手:“手机给我。”

    陈青烟停下来盯着全的脸,周全一脸平静:“要开机的,我去一旁待着。”

    陈青烟笑了笑:“聪明。”

    他讨厌聪明人,但他喜欢聪明行为。

    大部人都差不多这种尿性。

    周全拿到了手机,陈青烟则独自离开了。周全找了个空位坐下,手机的壁纸上是一张合照,里面有许多人,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这张照片,在母亲的遗物里也有!

    周全心想。

    周全没有去点开那些涉及个人隐私的应用,而是点开那个专属于鬼神界的软件——无涯。

    标语——我之有涯,求之无涯。

    周全先是进去找了一下自己所得的信息。

    怨伞、法尽身、以及耳不闻。

    周全之前也试着找过人,但显示的都是两字——权限,很不巧,周全的权限是零,只能查看和浏览公开资料,但现在。

    陈青烟可是正统,权限等级是第九级,他自己本身就是不允许公开的机密。

    这其中最让周全在意的是法尽身,对于法尽身的编著撰写,最为详细易懂的是道儒法农四家齐修的客松游人所著的《九知方一》中的《三知求途》,这其中写到“不尽之见,是以可尽,知所心求,便以法尽身。”

    《三知求途》所主要侧重于心中道的求索,用心的方面去剖析法尽身,在此之前算的上是另辟路径。

    但在后面还有一句“知所不求,是以法尽心。”

    “法尽心”和“法尽身”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法尽身”所求为道,是称道基,在知行合一未成主流三前更是被人章之“道圭”,是以道之宝物。

    而客松游人书写的这一句话是质疑之前“道存于心,身行于心”与“法尽身”的冲突,他所提出的“法尽心”更是将矛盾上升了级别。

    结果如何,两者全败,被知行合一摁在地上捶。

    这些事周全也只是一扫而过,但心中却是不免对法尽身的历害惊叹不已。

    周全对于鬼神口中“道”的概念已经有了些模糊形状,它是自己本性的概述,后发于自己的行。

    “道”就是搭桥,不是一根木棍、一块石头就能搭好,从世界中获得的知是材料,对知的行动是搭桥,桥有宽有窄,有长有短,有不凡有平庸。

    搭桥的只有你一人,辛苦危险,一个搭错、一块不稳,一段不行,全部做废,你的死活还只看你游不游的上来。

    但法尽身就相当于自己安的保险设备,不管失败多少次,都可以修改,不用重头再来。

    这种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的bug,让周全沉默了,接触越多,越能清晰感受到这世界的精彩神秘和……差距。

    把手机关了收在口袋里,揉揉眉心,周全心中莫心的烦躁,这次反倒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烦躁,恶蛟反而如临大敌。

    “嘀嘀嘀......“

    红色的光芒突然出现,走道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响起。

    周全睁开双眼看像吵闹处,只见数十名护士推着担车快速奔跑在走道上,担车至少有十辆,上面还有医生在给病人做心肺复苏。

    “这什么情况?这些人怎么了?”

    “这么惨;好像被烧了一样!”

    “好像是工人啊!这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这脖子是怎么回事?”

    “……”

    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着走廊,但人们依然自觉地为伤员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为生命让路。

    当伤员经过周全的身边时,周全的鼻子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快速穿过,只有味道和疑问停留。

    周全面色沉重起来。

    “干嘛呢?”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陈青烟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在瞒着什么?”周全语气有些沉重。

    斑烙,他看到一只斑烙。

    人身,胸有鱼鳃,身上是被烫皮的模样,鲛人与斑烙是近亲。

    这里怎么会有斑烙,在记载里它们就绝族于三千年前了。

    周全不会认错,斑烙的自鼻子极其扁平,身形更呈流线型,还有一点,它们几乎见不到脖子。

    陈青烟语气依旧轻松:“拥有权力的人从不想着破坏原有秩序,因为那是他们拥有权力的根本。”

    周全沉默了,他还接受不了自己猜到的结果。

    “走了。”陈青烟没再提醒过多,自己迈步就走。

    周全扭头看了一眼刚才那条走道,人们依旧。

    是病魔,也是困难。

    也是分饰的美好安稳,可那底色,依旧残酷。

    周全抿着嘴,回头紧跟上陈青烟,慢下脚步,与陈青烟并肩而行:“可你们也不想他们再多出不好的苦难吧!”

    陈青烟带着笑:“国家国在前,家国平天下,家又在前。

    长城守的是国,可长城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过国这个字,因为在那之前,叫家天下,又何能叫国天下呢。

    这个时代,才是国天下。”

    在三楼的窗台上,一位女子倚靠着窗框,静静地注视着窗外。

    她的银白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膀上,身材和容貌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仿佛出淤泥而不染。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目送着周全和陈青烟离开,然后站起身,朝着那静止的时空走去。

    漫步来到了其中一只斑烙旁边,女子冷冷地注视着它。

    斑烙的眼中仍然充满了恐惧,那一丝恐惧占据了它这双不起眼的眼睛,仿佛它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她用食指轻轻按压在斑纹兽的左眼上,稍稍用力就将左眼挤出了血浆。

    然而,血液并没有流淌出来,一只白色的小虫藏在其中,看起来像是螨虫,但其中一端却有着一根极其黑色的丝线。

    她用法极其粗暴地将虫子抠出来,然后轻快地移动到其余三只斑纹兽旁边,依次取出了虫子。

    最后,她把四只虫子放进了一个小瓶子里,盖上盖子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

    一分钟后,时空恢复流动,一切如旧。

    在京域的一座高楼里,周回沐浴在阳光中,他端起一杯刚刚泡好的桂花龙井茶,浅啜一小口,有点烫。

    他没有喝完,手依然握着茶杯,目光投向长出冰花的玻璃上,窗外是白雪皑皑。

    他不由自主比想到自己第一次表白的话,轻逾一笑:“余生有你,皆是我意。”

    青丝成雪,人间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