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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人谋神

    “这就解决了?”冉如意惊讶地看到周全甚至还拿出卫星电话开始拨打,她感到一阵荒谬,就这样?这么简单?那他们之前还为此费心良久!

    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缺隙是异场与现实交汇而产生的门户,在半异场,这门户会非常不稳定,其特性更加诡异,介于虚假与真实之间,这种特性是不稳定的,在某些特殊条件下更是混乱不堪,一旦进入就会迷失,这种情况下不允许甚至不能通过。”

    “不过也因为它的不稳定性,一枚RPG轰击产生的能量就足以摧毁它。”

    “打个比方,这种缺隙就像是一扇门,特性就是锁,而这个锁的答案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但我把门给拆了,你这个不能反击的锁一点用都没有。”

    孟秋竫轻松自如地扯出一箩筐知识进行解释,科学和神秘学的结合是当今世界格局的大势所趋,任何反抗者都会被这股洪流碾碎。

    “厉害厉害。”众人被这一套说辞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有一种意识油然而生,我虽然听不懂,但我深感震惊。

    孟秋竫轻推鼻梁上那不存在的眼镜,露出骄傲的表情。

    周全缓缓放下手,转身离去,耳畔传来轻柔的风声。他停下脚步,俯下身去,左手伸出,内心涌动着某种情感,微微侧头,“咔吧”,清脆的响指声回响。刀锋瞬间如孔雀开屏般倒射开来,仿佛无形的流星雨,将半异场击破。

    新招术——伏柔。

    人们纷纷回头望去,仿佛看到了物理学上对黑洞产生场景的模拟。无形的空气中,有种无法言喻的事物开始塌陷、湮灭,逐渐扩大开来。短短五钞,这座半异场就被彻底摧毁。

    而众人在感官上感受到的那种怪异也随即消失。

    观望着,俯视着,只是旅游过一趟的客人。

    安静,穿梭在这座小村庄中,是生命的死去,是世界本就残酷。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道理,只不过他们从未想过,这个世界残酷到会用到那么多生命去掩埋。

    盛世是用鲜血尸骨铸成,可不体会真正的残酷,永远都只有感慨。

    “回家了。”周全朗声振臂。

    至少我们还活着,这是唯一的庆幸。

    在祭坛上,杨女士缓缓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那微眯的眼角,戏谑的神情显露无疑。

    “瞧,多么完美无瑕,但生死却只能掌握在他人手中。”杨女士掩嘴轻笑:“您辛辛苦苦将这破旧不堪的房子修缮得完好无损,结果人家把门给您拆了,小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荒谬。”

    山神面色阴沉,并未回应,人间风吹雨打,早已习惯了各种嘲讽,未来的日子,有能力百倍奉还便是。

    只是,心中对于自己的后手产生了一丝担忧。

    杨女士优雅地挥动手臂,一个漆黑的棺材凭空出现,静静地落在场地中央。

    山神这才抬起头,注视着那竖立的黑色棺材,里面充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吸引着所有生灵的目光,仿佛深渊一般。

    山神的身体微微颤抖,瞳孔紧缩:“你,你把他放出来了。”

    “你疯了!”他大声咆哮,恐惧的情绪无法抑制地迅速蔓延:“你们都是疯子!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放出了什么,他会毁了……”

    他的话语突然停顿,山神的神情一滞,黑棺中伸出一朵花,鲜红如血。

    曼珠沙华!

    “地,地府。”山神在这一刻明白了这场棋局中最致命的一刀在哪里,想到了,反而冷静了下来。

    “之前那些外人第一批遭遇的,是你安排的,是吧?”山神问道。

    杨女士颔首:“不错。”

    “袁衣添这完美符合的空无鬼神的纯粹血脉是你给我找的,他突然的出现,成为我的第一人选,也有你的推波助澜。”

    “嗯。”

    “那帮外乡人能那么快的找到我的后手之一,说明他们有预案,但他们又没必要分开去找,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尾,是被利用的。”

    “对!”

    “他们并不像突然进入的,你也不允许,所以是专门找来的,结合他们能快速找到我的后手之一,他们又是被不清不楚地利用,你应该是跟别人合作。”

    “合理。”杨女士忍不住鼓掌,赞叹道:“不愧是能和楚定玄谋子十步的神明,在五根还未重聚前就能推算这么多,被天庭扔在这吃龙的鬼地方当真不冤。”

    山神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杨女士轻轻地提起手,黑色的棺材倒下,恰好将山神扣住,底部的缝隙处,一朵朵曼珠沙华开始生长,探出它们的小脑袋,开出那血红色的花朵。

    热闹的小街道,小推车早早出来摆摊,豆腐脑、油条、包子、豆浆的香味也从早餐店中飘出,钻入鼻孔,一些忍不住肚子叫的卖菜或是卖肉的人掏出钱先去把早餐解决。

    卖着鸡蛋汉堡的小三轮车围着三四个人,香酥的鸡蛋汉堡被油炸出,一下子被扔在铁制的漏孔茶盘,被人夹入装用的袋子,烫的让人直叫。

    有个小孩子哇哇直叫,却是不放手,身边的大概是哥哥的人扫完钱,扯了个白色塑料袋把小孩子手中抓着的两个刚出炉的鸡蛋汉堡拿过来放塑料袋里让小孩子提着,小孩子也不哭了,就是眼睛直盯着袋子里的食物,把手指含在嘴中,呆傻的乖样子。

    又有一人走来,往盒子里放了三块一元硬币,自己给自己夹了一个,装进去后还用大的镊子插入鸡蛋汉堡中间,撑开时热气直冒,那人把镊子放回去,拿起一旁的黄罐,往那鸡蛋汉堡分开的地方挤入沙拉酱,装完之后,把黄罐放下,直接咬着吃起来,有点甜,又带着酥脆表面的香,混合着不同的刺激不同程度的激发味蕾。

    “味道不错。”男子低声说了一句,随即迈步离开,融入涌动的人潮中。

    在茂密的森林深处,一道黑影在其中快速穿梭,动作迅捷,然而周围的空气却似乎没有被扰动分毫。

    飞速穿越而过,甚至在悬崖边上也没有停下,猛然一跃,直接扎入崖底的流水,完美级别的跳水竟未激起一丝浪花。

    水流进入他的口中,那人手脚并用,游到岸边,在水中等待了一会儿,才爬上岸。

    湿漉漉的长发紧贴在身上,身体不着寸缕,一览无余,但却看不到任何性别特征。

    祂抬起头,咬紧牙关,嗤笑道:“人谋神?你真敢想。”

    马生平静地吃完鸡蛋汉堡,将带子系好,放入口袋,用手擦了擦嘴,然后才开始接下来的动作。

    “黑白双相是鬼字,我仅是人字,差距在哪里,我自然清楚。”马生伸出骨瘦如柴的食指,皮肤紧绷,形状怪异:“所以你的命身被夺,五根不全,势未成,气未凝,我自然也知。”

    山神“呵呵”低笑:“所以呢?我没有后手了吗?”

    “没错。”马生笃定地回答。

    他贪心,可也有匹配贪心的能力啊!

    山神不笑了,自从祂开始启用后手,太多意外脱离掌握,马生说的,让祂不禁寒毛倒竖。

    浑身一震,识根开始摇晃,听不清的怨语冲击五根,好像要把祂的五根轰散。

    “你,”山神怨毒的看着风轻云淡的马生,恨不得当场杀了他。

    “我的攻击力并不强,所以必须多准备一些策略。”马生平静地面对山神那充满仇恨的眼神,毫不畏惧。

    山神终于意识到,那些祭品献祭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灵魂。

    五根即是灵魂,而催眠那些祭品的人,正是马生,他在那些祭品的五根中动了手脚。

    对了,还有袁衣添的五根,那些祭品的突然献祭不仅引起了那些外乡人的注意,还让他们察觉到了阴谋。

    山神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想要反抗,但马生更快、更果断,他摇动手中的银镯,发出略有刺耳的铃音。

    怨语瞬间变得尖锐刺耳,五根被怨语缠绕,头痛欲裂。

    一个类似煤油灯的物品在马生翻手间被拿出,银为主色,金为辅色,顶部有一个洞。

    马生并没有向前靠近,而是利用迷心术操纵了一只经过的飞鸟,飞鸟盘旋着落下,爪子抓住类似灯耳的环处,将洞口对准了山神。

    山神现在正全力维持五根不散,发出奇怪的野兽低吼声,然而飞鸟却毫不畏惧,将洞口对准了山神的眉心,山神瞬间消失无踪。

    飞鸟也倒在地上,死去了,物品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马生手指轻勾,小草无风自动,慢慢地,一点一点将物品运到马生脚下。

    迷心,又不是只有动物才有心。

    马生弯腰拾起,转身离开。

    离家多年,游子归乡。

    鲁域,孔庙内游客来往,焚香求福,小摊前有人贩卖诸多类型的孔庙祁福的物品,儒家书籍更多。

    “人还真吵啊,那一个圣人听着这些祁福的恶心话也不知道遭不遭心。”耳不闻声音不大,但绝对清晰,游客贩客面色都不免多出厌恶,耳不闻浑然不觉,“几千年的话扯了几千年的道理,说推旧出新,换来换去还是矮子说话大嗓门——引人来看。”

    说到这里,众人的表情变得颇为难看,甚至有人径直走向耳不闻,语气不善:“找茬。”

    手刚要抓住耳不闻的肩膀,但眼前突然一晃,耳不闻已来到了他的身后。耳不闻抬起腿,向后猛地一踢,正好踢中了那人的臀部,那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自己便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脑袋直撞在木柱上。

    “轰”

    那人倒在地上,脑中金星乱冒,昏了过去。耳不闻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哈欠:“君子六艺全都荒废了,几本破书却吹嘘得天下大道。”

    “雏鸡小叫。”耳不闻轻蔑地嘲讽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居安思危,可传出了温水煮青蛙的笑话。

    耳不闻懒地说话。

    耳旁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嗓音,如听仙乐耳暂明:“你来干什么?”

    耳不闻转身,只见庙门前站出了一名身穿妙紫色连衣裙的短发好,裙上绣字,《论语》《子罕》上的话,耳不闻不看字,也不看人,语气倒是下流:“你也不给啊!”

    女子并未动怒:“你也不想。”

    耳不闻咧嘴一笑,扬了扬拳头:“你们儒家也不是没用,软柿子挺多。”

    “直言不讳,无需使用激将法。“女子闪身一旁,紧接着,一位年轻男子走出,面容清秀,身着儒衫,手捧书卷,态度谦和。

    “我老师暂离,就让我来与你切磋吧。“他的声音如同夏日的凉风,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耳不闻嘴角挂着一抹邪笑,双手向两边一挥,庙前两人眉头微皱,鬼字。

    耳不闻抬起手,一步跨到那年轻男子面前,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越过门槛进入孔庙,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话:“人落几闲归花,偶争几时,但醒几时。”

    几时,是他们的师姐,也是当年耳不闻来问儒家中唯一出手的年轻一代。

    我落于低谷,又再起高山时,见过的人,几个能担你的勇?

    “空了。”

    没人。

    耳不闻有些惋惜,重出的第一战,就此夭折。

    无聊至极。

    圣人老爷的神像下,耳不闻屈腿盘坐,自言自语。

    伴随着耳边轻拂的微风,周全微闭双眸,手指轻轻抬起,再轻轻落下,周而复始。

    根据计划,周全只能窥探到部分内容,而无法获悉全局。

    这并非坏事。在这场棋局中,越是身处中心,就越是危险重重。

    像他们这种实力的人,只需在边缘分得一杯羹即可,即使棋局已临近尾声,即将收官,周全也丝毫不敢冒险,因此那项计划才被终止。

    这并不是一场演习,而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

    周全对此心知肚明。

    呼出一口气,周全伸手揉揉眉心,答应帮助秋竫,这第一局就给了个低分!

    周全能猜到陈青烟知道这一局还敢放他们执行,这就说明陈青烟有底气保他们不死,那么这次,可以当作是一次考试,考试成绩,无人及格。

    这是可以预见的,周全对这一任务的行动也清楚其中的漏洞。

    自己的被动计划,孟秋竫的被动执行,却䴢得过于简单,丽婘瑔的,好吧,她能及格,冉如意的敷衍,崔恔勐的凑数。

    这么算下来,说一句全军覆没绝不过分,普通地区小队都很困难,机动性更高,能力更强,作用更大的称号小队更不用多说。

    周全想了一下,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战力,这一个要在近期快速提升。

    心中作出决定,却是抬头哀叹人生不易,从前生活多休闲啊,现在就跟重开小号一样。

    抬头所见,无星但明月。

    从杨家村返回后,他与老郑头打了一场,十个回合,他被完虐。

    那场面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周全挣扎着站起身来,轻拍身上的尘土,掏出手机,购买了一张飞往鲁域的机票。然后,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返回住所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