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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无奈的因缘

    赵蕈没有放弃,而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挣扎着起身向苏家的方向走去。

    而他当时也确实只有向苏家求助一条路可以走了,毕竟赵家距离他更远。身体的不适拖慢了他的脚步,从镇子外面走回到苏家门前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他筋疲力竭,几次摔倒。想见芊芊,想活下去,这两个支撑他的念头愈发强烈。

    靠在苏家门外,他拍打着苏家大门求救。

    可等到苏家的人发现的时候,赵蕈已经不行了。事情惊动了苏家的老夫人,也就是芊芊的外祖母,把赵蕈接进去请了大夫来看,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赵蕈是在苏家门里咽的气,死之前也没能见到芊芊。

    老夫人算是厚道的,找来了赵家的人接赵蕈回去。可芊芊的大舅和二舅各怀鬼胎,谁也没有承认在赵蕈死之前他们见过赵蕈的事情。连老夫人都以为赵蕈是在来找芊芊的路上遇到了打劫的,被洗劫一空之后遭到毒打才会遇害,事关芊芊,老夫人对赵蕈还是深表遗憾。

    没成想赵蕈的家人不依不饶,非要找出凶手,认定了赵蕈是因为去探望芊芊不成,遭到苏家人毒打,掩饰成被劫匪洗劫毒打而死。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可芊芊确实无辜。

    赵蕈的母亲在痛失爱子之后大病一场,家人请来道士作法超度,妄图找出赵蕈之死的真相。谁知,无良道士却说,赵蕈遗愿是见到芊芊,至死都深爱着芊芊,要想让赵蕈在九泉之下瞑目,就要让芊芊为赵蕈陪葬。

    赵家的人上门交涉,毫无疑问得到了老夫人的拒绝。两家人本是世交,都在劫殷城里做着丝缎的生意。时常往来,很友好。苏家拥有劫殷城里最大规模的缎坊,赵家虽是后来崛起,但和城里的富户乡绅相处良好,往来黑白两道,更有亲戚在朝中为官,也算是有所照应。但是这一次,因为赵蕈和芊芊的事情,两家彻底决裂,闹得不可开交,赵蕈死后,赵家的人恳求让芊芊为赵蕈陪葬,以慰赵蕈九泉下的冤魂不成,就动了强掳的念头。

    就是尹玉麟的母亲瑄瑄路过劫殷城救下苏芊芊的那一晚,赵家人浩浩荡荡闯进了苏家,一番打砸,将芊芊强行掳走。苏家老夫人上前去拦,被重重推倒因而重伤。瑄瑄趁着赵家人不经意,偷偷潜入赵家将芊芊救走。

    不过,芊芊的舅舅们因为心里有鬼,都知道赵蕈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更因为当时最疼爱芊芊的老夫人伤重昏迷,怕赵家人再寻上门来解释不清。于是,赶走了芊芊。

    芊芊跟着尹玉麟的母亲瑄瑄流浪,中间还差点被一妖妇给吃进肚子里。幸亏,当年尹老四得到苏芊芊那位从不联络的叔父恳求,赶到劫殷城,除掉了妖妇救了她们......

    “那时候,苏家老夫人她......”尹玉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苏芊芊所说的,和尹老四之前告诉他的已经很接近了,他相信这就是真相,又不免担心那位在冲突中受伤的苏家老夫人......

    “祖母她如今还健在。”苏芊芊说,提起自己相依为命的祖母,让她的眼神温柔了许多。“只不过经历那一场变故之后,身体弱了许多,一直都在休养着,将家中的生意就交给了我的大舅和二舅。可谁知......”

    当年,尹老四和瑄瑄联手查清楚了赵蕈之死的真相,证实赵蕈之死是因为苏家老二的毒打以及苏家老大父子俩合谋“抛尸”才导致的悲剧。苏家一瞬间就变成了众矢之的,要说苏家的老夫人着实不容易,为了救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让出了劫殷城里一大半的丝缎生意给赵家,才使得赵家暂且放过了苏家苏芊芊那两个舅舅。可是苏芊芊继父的事情始终没有结果,连尹老四探死地都没有找到他的魂魄,无法证明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赵家人深信蛊惑,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苏芊芊。

    没办法,尹老四才联系了自己的那位师弟,师弟也很快赶来,权衡之下,带走了苏芊芊。

    或许当时,在阔别近两年之久后再见到自己的师弟,尹老四已经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并且警告过了他。可他当着尹老四的面,无奈解释说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他也保证过一定会远离妖秽,绝不误入歧途。尹老四因着多年同门的情意就信了他,芊芊跟着他走了......

    “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尹玉麟急切的追问道。

    他知道,从这之后,他的父母便走到了一起,成婚,生下了他们兄妹,然后......

    “后来......”芊芊的神色低落了许多,偏过头去叹息道,“后来,我跟着叔父去了叔父的家里,也见到了叔父口中的‘叔母’,差点被吓得昏死过去。不过,叔父待我也不错,我从叔父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我生父的事情。‘叔母’虽然异于常人,可时间久了却也不觉得有多么吓人了。在我的印象里,她很冷淡,少言寡语,但是与我叔父却是真的相爱,宛若神仙眷侣一样生活在山林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我跟着他们生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事。‘叔母’竟然有了孩子,只是那孩子很,很恐怖。他生下来就活吃家禽,满嘴、满手都是血......‘叔母’在生下孩子之后,状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的了。我跟在叔父身边,叔父从不让我接触他的孩子,我知道,那个像是怪物一样的孩子会吃了我的。‘叔母’不在以后,叔父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一个人。恰好这时候,继父家中的长兄已经继承了家里的一切,他在得知我的情况以后,主动联系了叔父,表示顾念旧情愿意把我接回去照顾。于是,我就回到了继父家里。那时听说,你的父母在青坞城成了婚......”

    关于尹老四和瑄瑄的消息,这大概是在青坞城尹家出事之前,苏芊芊所得知的最后一切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那两个人成了婚,这大概是她最不意外的一件事了。瑄瑄对尹柏言有意,尹柏言对瑄瑄有情,两个人只要突破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就能够走到一起。

    “那时,我跟着大哥在外面做生意,大哥染了风寒,一些事便落在了我身上,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暇顾及其他的。再听到青坞城的消息时,也就是你家出了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