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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筛月亮

    茶杯倾倒,绝不是无缘无故。

    真实的房间门前没有茶杯,如果实有而且倾倒了也不是无缘无故。肯定有缘有故,有缘有故,这个范围大得很,有眼睛看得到的,有眼睛看不到的,有耳朵听得到的也有耳朵听不到的。

    没有一点感觉的,有感觉却推敲不出来原因的。这个有缘有故可以归结为可信和不可信两个主要区域。

    这种说法有道理,唔,这个推理不能让人信服,因为有些过程联系不上,中间出现了空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智慧区,智慧这个字是中性的,非要加盖印章就是奇思妙想和奸诈狡猾两种说法,指向理解这个当前的不透明。

    茶杯倾倒了,肯定有缘有故,但看起来却无缘无故。

    结果有了现在推敲原因,从原因到结果有一个过程,可能是捎带的,也就是被波及的。因为你挡了路了或者你恰好就在路边,所有的前进都有目的,每一个人的前进都有图谋。

    不管是高尚的还是卑鄙的,目的终究是目的。

    高尚者力求避开对于其他的伤害和波及,这就会苦了自己。或者道路偏狭或者忍己,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不被理解就是对于自己的理解,大道无垠各走一边,大道通天,有自己的一边。

    卑鄙者有点直来直去的意思,是王道还是霸道在于掩饰得好不好,有没有招牌有什么样的招牌。

    人道必须顾及,对于人道的理解公婆各有说辞。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故意针对的,是特意的和专门的,但不会坦然承认。所以对于目的的攻扞只是描龙绣凤,龙凤再逼真,神韵要滴出水来和有了空气,最主要的是底子,描和绣在什么样的道具上。

    拿着这个道具去做什么。

    手段有些可见有些不可见。可以很多人盯着一个人,但一个人却无法盯着很多人。互相盯着,这是在同一智慧区才会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频道。

    双方都很醉心,互相透明和不透明。

    把所有的不透明也就是阻挡化成透明,那里就成了我的空气和自由,若非,这边也可能成了你的透明。

    透明预示着自由和光亮。

    对外透明就是对于自己的透明,有路不一定非要去走,地盘先占住了,那个区域是我的。

    东山和虞桧的茶杯倾倒是一种象征,但绝非意外。

    意外是意之外,刨除蝴蝶效应和灵翼效应,就当是另外一个时空。时间和空间组成时空,不同的时间和空间组成很多时空。此刻不知道不在意内,只有对这个时空有意义的时空才是时空,也才叫存在。

    时空一旦成型,就会自动运行。剩下的就是意志的较量,也可以称之为情感,情感是火。我有意志或者他有意志,一辈子都不可能交集,都是在准备。

    这一辈子假如是宇宙纪的一辈子,就囊括了极多的时间,是万年亿年,当相逢的时候时间就会压缩在一辈子之中,这就是时。

    时也运也命也,时是时候到了。

    不会无缘无故,有缘有故的是另外一个意志。我知道你有意志他也有意志,你们的意志都各自束之高阁,我来了,在中间搭一座桥,你们的意志才会是意志。在确定了自己的意志之后才有兴趣去针对别的意志。

    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现在才发生,在梯次上都是崭新的发生。大水从大雪山上浇灌下来,湿了灵界的土地,七宝树发出鸣叫。冲向心界的地盘,三十六洞府风起云涌,上山的上山,下山的下山,山山黄叶落,万里念将归。

    又在人间下了一场逾月的大雨,一个雨点代表一个千字。千字的意思是弓腰站在水中,头顶着一滴水,都是刚刚发生。

    每一天都是一个发生,这个发生展开了万年以上的发生。万年以前就准备了发生,现在契机发生了,未发生突然到了门前,就有了发生。

    茶杯倾倒了,没有更多的原因,这一点虞桧和东山都明白,是王占喜动的手脚。

    “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小东西,旧城不是你们可以来的,现在该走了,我送你们回去,我不送怕是你们就要熬化在这里了。”王占喜往天空的深处深深凝望了一眼,一眼就够了,他已经是通灵的境界。

    他后面的事情不能被窥探。

    这也和透明有关,阻挡是对透明的凝现,化是对于透明的破壁。透明后面还有透明,先自明然后有他明。身明心明灵明,后面还有有他明的物明意明运命势明和命明。

    个人是限制,个人的明带来他明的明。

    不是这边有了一二三之后才有他明的四五六,而是互相启迪和交合,以此水涨船高。

    常说的不明所以就是不明何所明,不在明之内的都算意外。

    下一步王占喜要自化了,他要缩小,缩小其实是他的大起来。都是以“我”的观念为折中的,为此中庸为此金刚三味为此对于丹的粉碎虚空的决绝。

    我相是最终的相,相是风筝的线,我是飘扬的风筝。风筝在懂得了放风筝的人的意思之后回到了放风筝的人的心间,成了那里的风筝。

    自己在后来放起了风筝,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何必是你,你何必是我;同是风筝同是人,同是念。

    醒来就是人,念后是风筝,到了栖息的水边。

    身体抖了一下,念灭得越来越多,这在表达上叫穷。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他非我有罪,我非自有罪,但自去非心,打破烦恼碎。

    所有存在都是记忆的连接。

    这时候的记忆是另一段记忆,正因为现在有一段空灵,他没有消逝而是真实了。这种真实可能依然是另一种假,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真必然要走在假的路上。于是王占喜成为了另一个人,保持人的形状。人的形状是三种真实,一种是时空宇宙的真实,这是一个人形。一种是来源的真实,唯人是人,才有突破才有回归,其他的存在不论精灵神魔鬼怪,冥者妖者或者天使都是为了人的。

    一种是意志的真实,人格化总是叫人上瘾和欲罢不能,拿人说事才能说明白很多事。

    没看到他身上有翅膀,但他飞了起来。不用振臂或者倾斜身体,但就是在飞,马上飞得看不见。

    旧城从中线开始断裂,上下两边的建筑互相沉入断裂处。集市上空只有弯月清冷,隧道忽明忽暗,虞桧歪倒在铺上。

    东山的眼睛一片空茫。

    知道了一个人,明白了一个时代,经历了一场情感都是这种眼神。

    第二日木西木屋的人全部回到了青玉院,再一次邀请情感专家约翰先生上课。上课前丁一单独召见了东山。

    丁一:原先算是考察吧,如果你现在愿意,我们可以吸收你进入青玉院。

    东山:那只是此前的想法。

    丁一:现在不想了?

    东山:我不是现在就在青玉院吗?再说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知道自己是谁了,事情有个来踪去迹才可以安下心来。

    丁一知道这个,东山马上就要有个水落石出的结果了。这不是他猜出来的而是约翰的分析,毕竟是很资深的情感专家,见人所未见。

    在得悉木西木屋一行人要来听课的时候,丁一也做了安排。

    丁一:蝉国对你没有恶意,或者说你自从来了之后就是蝉国的人了。什么都好商量,不要逼自己,其实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素人、改造人还是人造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

    有的一开始就不知道,后来也不知道,别人知道却无法告诉你,人造人就是如此。改造人想要知道却难以知道,他们没有被允许,他们在改造的时候就不再是纯粹的自己了。

    不瞒你说,改造人大多数都有植入,这是为了以防后患。改造的意义是能力的提升,不能是全部能力而是单向或者几项能力的提高,能力越强就越要听话。

    绝不可能任意而为。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人生而没有意义。

    素人不存在控制的问题,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对于他们提倡的是道德。类似于圈养,不危及自己的性命,不危及他人的性命。因为物质的丰裕几乎无所事事,几乎全都停滞不前了。

    从不想我是谁之类的问题。

    他们唯一值得肯定的是情感,可是你知道,我们有最高级和全套的情感释放系统,以假为真的娱乐系统,这是神来之笔。

    很多人开始有了顾虑,每次出来,反而虚弱了很多。天空青草流水远山也没有意义,有,其实就是没有意义。

    约翰曾说过,真正的公平等同于杀戮。你是一股清风,或者说是祥和之中的不祥和,但这没有什么。我们愿意接纳你进入青玉院,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东山:谢谢你的态度和肺腑之言,我会认真考虑。我肯定的是,第一,我虽然说来就来,但不会说走就走的,我会有一个交代。第二,能不能再给我一些草药?

    “哈哈,”丁一看着东山有些狡黠的笑容也笑了,就像发现了他需要草药的目的一样,但看破不说破,也许自己并没有看破呢,“这个随你,申请就是了,上完课就可以带走。”

    谈话很愉快,任何的谈话都不是信口开河,谈话首先是为了确定,划定一个边界。其次是有所目的的行程,人总有有一点目的的,没有目的等同于灾难。再次是重申和运营情感,情感不能等闲视之。

    在人的区别上就是看法。

    看法被情感左右,各有各的一套,目的是向外通或者向内通,在此流通中凝视或者筛选情感本身。

    又次,谈话是一种尖端的修行。从深刻的方面来讲,话语既是食粮又是能力,且话语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不仅仅是为了形式上的修口,也是修身修心修灵。

    咬住一句话,进入这句话里面,这句话饱含了自己的情感。会进入身体进入心进入灵,“天为什么下雨?”不是下雨的雨,不是云布雨施周流的雨,而是我是雨。

    运行都是能量的运行,有风车有水车有轮组,将来的导管会更加有能。不竭是因为能量的转变,在彼端就是在此处,雨从来没有消失过。

    身雨润身,心雨甘露一滴,灵雨把存在凝合。时间上过去和未来和今天是个一体,你这个人就代表了现在过去和未来。空间上雨打筛子,第一层保留了大部分第二层保留了少部分第三层仅得到了几滴。

    人在雨中,那几滴雨非常发烫,但又如初春那么柔和。流向一切空隙,但又会自动归返。

    夜色沉黑,雨像鞭子一样抽打,去温暖了眼睛,那里雾气朦胧。

    雨是聚合,依照着不同的原因,攀附起来就是缘,有了雨才说事,先有了雨才有了雨,又先有了雨的先有了雨才有了雨。

    只有一个贯穿。

    约翰讲课就是说话。围坐在一起,他先说了一个草席,接着又说一个筛子。

    二,他说,情感上还有无觉之觉,这就是意,专门从眼耳鼻舌身意中独立出来。人活,无觉才活,综合五觉之后的觉。

    这件事情很好,这件事情总觉得不太妙,不管这个感觉预料的结果是不是真的,但有觉是铁定的。

    门后面有没有人,这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从一个截断进入另一个截断,人从未进入过那个地方,闭着眼睛或者睁着眼睛都行,走过一溜草棚,提前不预知草棚的破门后面有人还是没人。

    不知道来做什么。

    只是溜达溜达,从这边走到那边。

    来,说说你的想法。

    想法五花八门,说的是走了那一趟的感觉。然后打开视频录像开始讨论,这就是情感的开始。

    看录像是情感的开始。

    如果再来组织一次这样的行动,或者类似的行动,就会细致很多。没有对错,觉都没有错,无觉也不是错,什么都不错。

    再次用录像掀开草棚门之后的真相,又开始议论和发言,参与者的觉知能力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

    这是情感的加强。

    情感对于觉的加强。

    底牌继续不要掀开,也就是不介绍和判定说,一号发现得最多,有意念力。二号没有一次“看”对或者感觉对。三号看得是另一方面的存在,他的情感在参与者的身上,不在草棚那里。

    如是者再三。

    情感才是导向。——在一次行动中说,这次是找寻一件东西,一把普普通通的戒尺,希望大家努力。

    有了导向就有了情感的集中。

    月光明晃晃打在筛子上,每个人都有一缕月光,自己是过滤器。示范用的戒尺原先应该是淡黄色,被把玩久了有些发暗,但淡黄色依旧执著,像黄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