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开局势的钥匙
作为地球文明史中第二古老的武器类型，从最初的弓弩发展到现在可以实施星际打击的亚光速钨弹以及便于携带的各类单兵武装，动能武器以一大武器门类的姿态在星际时代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其中，精细脆弱却有高射程和高威能等优点的电磁武器和便宜耐操的火药武器素来是佣兵们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
对于火药武器，卫枭又爱又恨，一方面它们对弹药的大需求量总是会激起他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另一方面它们又具有在多种恶劣环境中保持效用的良好泛用性。
呼出含在胸中的一口气，卫枭从光秃秃的腰带上取下最后一个满容弹匣装上，心里又涌起对火药武器的纠结情绪。
如果两枚手雷未能奏效，估计这最后一弹匣子弹一样没法决定战局，届时，他就只能提着匕首上去硬干。
硬刚一看就品质极高的超频义体，想想就让人冷汗直流。
踩着清脆的脚步声来到勉强保持着人形的尸体跟前，卫枭神态郑重地割下对方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后将其正置于尸体的腹部，并摆弄他的义体手臂，做出双手捧腹的动作。
他以从宇宙中某个嗜武如命的智慧族群身上学到的仪式表达对其实力的认可。
至此，尘埃落定，卫枭的目光透过夜视仪投入通往游艇深处的黑暗。
该去见见这位罗杰斯了。
地上这个有资格为罗杰斯家族成员的生命安全负责的家伙患上电子癔症并在游艇银趴上爆发，呵呵，要么他的雇主是傻子，连自己亲信的病情已经步入中期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他被人暗中动了手脚，直接跳过还能保持清醒的中期堕入无尽疯狂。
考虑到保镖哪怕在银趴上也不可能让雇主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
这位罗杰斯居然能从能从高改造度的赛博疯子手下逃进安全屋，即便有保镖在失控前提醒的可能，他的应变能力和行动力也是值得肯定的。
如此推断下去，这么一个不会是庸才的家伙却在家族内斗激烈的情况下还只带一个强力保镖跑出来开银趴，其中是否有其他动机就值得商酌了。
有能力的罗杰斯、动机不纯的银趴、被干扰的信号、失控的强大保镖……
一出以身诱敌却被人反将一军的大戏在卫枭高速运转的脑袋里上演。
值得用这样精密的杀局针对的家伙，想来不会是平凡的纨绔。
对这位罗杰斯身份的推断几度反转，最后还是确定为“重要成员”。
重新回到在锤击下凹陷得出现裂痕的合金墙壁旁，卫枭捡起在电磁脉冲干扰下自动关机降低损害程度的侦察无人机，将其重启后，通过移动终端打开它的照明模式。
顿时，它的外壳内外翻转，无人机因而变换成一颗圆润的光球，方圆十米内的黑暗随之褪去。
让光球悬浮在自己头顶，卫枭取下夜视仪，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合金墙壁的模样。
一面用富有艺术感的浮雕装饰了的玉白色合金墙壁，置于其正中位置的暗门在保镖锤击出的凹陷中暴露出轮廓。
想到安全屋应该会有不错的隔音效果，卫枭没有用大喊来通知里面的罗杰斯大人。
而当他打算用先前接收求救信号的频道回复对方时，安全屋的暗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艰难地打开了。
一张诠释了什么叫男性阴柔之美的英俊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入卫枭的眼帘。
一个名字在卫枭的脑海中炸响——
乔伊·欧卡黛兰·让·罗杰斯
罗杰斯家族作为掌握一个恒星系的中型星际企业——陶德武装集团在艾格尼丝的代理，全权管理陶德武装在艾格尼丝的所有业务。
尽管由于艾格尼丝的特殊，陶德武装的业务被大企业挤兑得只在纽兰德周边能维持盈利，但并不能以此小瞧他们，就事论事地说，能维持陶德武装在艾格尼丝占据的一席之地，罗杰斯家族的能力不可谓不强。
乔伊身为罗杰斯家族新生代的年轻才俊，是陶德武装纽提兰分公司理事会的第一批次候选人。
理事会处于分公司管理层的顶端，有资格担任理事之位的只有家族中的核心成员。
凭着这个身份，其大致信息理所当然的在云鸮号主机里名为“重要角色名单”的文件夹里躺着。
什么人比重要成员或核心成员更适合当作打开局面的钥匙？
准核心成员，而且这还是个被自己救下一命的准核心成员。
天胡开局！
与心底的欢呼雀跃相反，卫枭只是在脸上挂起营业式微笑向他的宝贝客户走去。
可他的脚才刚一抬起，乔伊便后撤一步，大半身子都退回到暗门之后。
此情此景让卫枭脸上营业式笑容稍微僵了僵，继而收回迈出的右脚，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乔伊谨慎行为的理解：万一自己是第二手杀招，也许击杀失控的保镖是为了引诱这位暗杀目标现身呢。
虽然以他的本事，真想结束乔伊的生物学生命的话，对面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乔伊·罗杰斯。”
“卫枭。”
两人隔空报上姓名，连简单的自我介绍也没有，俨然一副萍水相逢且并不打算相交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
乔伊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但他的姿态却将符合他身份的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潜藏在其言行之后的意思很容易读懂，大致就是：虽然你救了我，但我给你足够高昂的报酬，从此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你也别想凭着人情蹬鼻子上脸试图傍上我，这报酬你想要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当然，现在的乔伊没有实施“不想要也得要”的能力，他不过是表达自己的态度而已，大不了他退回安全屋继续龟着，反正他这个安全屋是按完全循环可自给自足的标准建的，而能暴力破开安全屋外壳的家伙已经凉了，他大可在里面苟到天荒地老，就算卫枭把游艇凿沉，他也不用担心被溺死。
届时，卫枭等于费力解决个强敌却啥也捞不到，整个人亏麻了。
然而卫枭无视掉乔伊话中的潜意思，反而丢给乔伊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有人能用？那个赛博疯子能参与进你的计划想来是对你死忠的亲信，他能被人搞成这样，其他人自然也能，更别说有些人甚至不需要动手脚，这样的局势下，你有好用还敢用的人吗？”
卫枭语速不疾不徐，清朗的声音把每个字都清晰地带入乔伊的脑袋，于是乎，乔伊盯着光球下的卫枭眯起眼睛，当“你的计划”这四个字从卫枭的口中传出时，乔伊的身躯向着卫枭稍稍前倾，狭长的眼缝中有透着寒意的幽光闪烁。
毫无疑问，卫枭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卫枭话音方落，乔伊平淡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你就值得我信任了？其他人我不说知根知底，至少也在我的麾下，而你，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只是个路过的佣兵而已，况且我也没打算用白干一趟来争取给公司当狗的机会，报酬我照要，只是推销一下自己，顺带给你添个选择而已。”
乔伊目光闪烁，大致猜出卫枭的想法，于是话音一转，问到：“说说你要的报酬。”
闻言，卫枭便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脸上的笑容因之多了一抹真实。
“地下，自取。”
自取报酬是地下世界的黑话，与其说是报酬，倒不如称之为门槛，它们往往是一个任务，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佣兵才有资格承接之后的委托，但这并不意味着接下任务的佣兵就真的白干一局，正如它的字面意思，任务本身便是“拿报酬”的一部分。
“地下”两字则是卫枭表达自己不想现在就介入罗杰斯家族的内部倾轧，也不愿卷入公司之间的较量。
他是想要建立与罗杰斯家族准核心成员的合作关系，却并不愿意因此惹上太多敌人，他尝试与乔伊交好是为了从陶德武装的渠道上捞到关于超凡药剂的消息，但如果因此被陶德武装的敌对势力盯上就得不偿失了。
罗杰斯家族内部的问题可以随着乔伊的上位而被压制乃至平息，陶德武装之外的恶意却不能。
“不夜城芬芳巷15号。”
乔伊丢下一个地址就隐没到暗门后的阴影内。
拿到进入纽兰德局势的钥匙，卫枭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合并的暗门抛下句“期待您的委托”，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关于乔伊是否会受到第二轮刺杀、他后续怎么调查处理这次事件，那都不是需要卫枭关心的事。
既然乔伊没有开口让他留下保护，说明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后手。
从他敢用自身作饵仅带一名保镖就跑公海上浪来看，卫枭估计这艘游艇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可惜其表现出的内部火力太匮乏了，倒不如直接说没有，否则乔伊哪里需要龟在安全屋内等救援，直接火力压制把保镖打成筛子一了百了。
也有可能抑制游艇信号的设备或病毒已经失效，保不齐乔伊早就把游艇上发生的事件上报给家族，他所属的派系所派遣的救援队伍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真是这样，卫枭更应该加快脚步离开此处。
现在进入公司的视线还为时尚早。
其中，精细脆弱却有高射程和高威能等优点的电磁武器和便宜耐操的火药武器素来是佣兵们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
对于火药武器，卫枭又爱又恨，一方面它们对弹药的大需求量总是会激起他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另一方面它们又具有在多种恶劣环境中保持效用的良好泛用性。
呼出含在胸中的一口气，卫枭从光秃秃的腰带上取下最后一个满容弹匣装上，心里又涌起对火药武器的纠结情绪。
如果两枚手雷未能奏效，估计这最后一弹匣子弹一样没法决定战局，届时，他就只能提着匕首上去硬干。
硬刚一看就品质极高的超频义体，想想就让人冷汗直流。
踩着清脆的脚步声来到勉强保持着人形的尸体跟前，卫枭神态郑重地割下对方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后将其正置于尸体的腹部，并摆弄他的义体手臂，做出双手捧腹的动作。
他以从宇宙中某个嗜武如命的智慧族群身上学到的仪式表达对其实力的认可。
至此，尘埃落定，卫枭的目光透过夜视仪投入通往游艇深处的黑暗。
该去见见这位罗杰斯了。
地上这个有资格为罗杰斯家族成员的生命安全负责的家伙患上电子癔症并在游艇银趴上爆发，呵呵，要么他的雇主是傻子，连自己亲信的病情已经步入中期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他被人暗中动了手脚，直接跳过还能保持清醒的中期堕入无尽疯狂。
考虑到保镖哪怕在银趴上也不可能让雇主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
这位罗杰斯居然能从能从高改造度的赛博疯子手下逃进安全屋，即便有保镖在失控前提醒的可能，他的应变能力和行动力也是值得肯定的。
如此推断下去，这么一个不会是庸才的家伙却在家族内斗激烈的情况下还只带一个强力保镖跑出来开银趴，其中是否有其他动机就值得商酌了。
有能力的罗杰斯、动机不纯的银趴、被干扰的信号、失控的强大保镖……
一出以身诱敌却被人反将一军的大戏在卫枭高速运转的脑袋里上演。
值得用这样精密的杀局针对的家伙，想来不会是平凡的纨绔。
对这位罗杰斯身份的推断几度反转，最后还是确定为“重要成员”。
重新回到在锤击下凹陷得出现裂痕的合金墙壁旁，卫枭捡起在电磁脉冲干扰下自动关机降低损害程度的侦察无人机，将其重启后，通过移动终端打开它的照明模式。
顿时，它的外壳内外翻转，无人机因而变换成一颗圆润的光球，方圆十米内的黑暗随之褪去。
让光球悬浮在自己头顶，卫枭取下夜视仪，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合金墙壁的模样。
一面用富有艺术感的浮雕装饰了的玉白色合金墙壁，置于其正中位置的暗门在保镖锤击出的凹陷中暴露出轮廓。
想到安全屋应该会有不错的隔音效果，卫枭没有用大喊来通知里面的罗杰斯大人。
而当他打算用先前接收求救信号的频道回复对方时，安全屋的暗门伴随着“嘎吱嘎吱”的摩擦声艰难地打开了。
一张诠释了什么叫男性阴柔之美的英俊面容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入卫枭的眼帘。
一个名字在卫枭的脑海中炸响——
乔伊·欧卡黛兰·让·罗杰斯
罗杰斯家族作为掌握一个恒星系的中型星际企业——陶德武装集团在艾格尼丝的代理，全权管理陶德武装在艾格尼丝的所有业务。
尽管由于艾格尼丝的特殊，陶德武装的业务被大企业挤兑得只在纽兰德周边能维持盈利，但并不能以此小瞧他们，就事论事地说，能维持陶德武装在艾格尼丝占据的一席之地，罗杰斯家族的能力不可谓不强。
乔伊身为罗杰斯家族新生代的年轻才俊，是陶德武装纽提兰分公司理事会的第一批次候选人。
理事会处于分公司管理层的顶端，有资格担任理事之位的只有家族中的核心成员。
凭着这个身份，其大致信息理所当然的在云鸮号主机里名为“重要角色名单”的文件夹里躺着。
什么人比重要成员或核心成员更适合当作打开局面的钥匙？
准核心成员，而且这还是个被自己救下一命的准核心成员。
天胡开局！
与心底的欢呼雀跃相反，卫枭只是在脸上挂起营业式微笑向他的宝贝客户走去。
可他的脚才刚一抬起，乔伊便后撤一步，大半身子都退回到暗门之后。
此情此景让卫枭脸上营业式笑容稍微僵了僵，继而收回迈出的右脚，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乔伊谨慎行为的理解：万一自己是第二手杀招，也许击杀失控的保镖是为了引诱这位暗杀目标现身呢。
虽然以他的本事，真想结束乔伊的生物学生命的话，对面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乔伊·罗杰斯。”
“卫枭。”
两人隔空报上姓名，连简单的自我介绍也没有，俨然一副萍水相逢且并不打算相交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
乔伊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但他的姿态却将符合他身份的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潜藏在其言行之后的意思很容易读懂，大致就是：虽然你救了我，但我给你足够高昂的报酬，从此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你也别想凭着人情蹬鼻子上脸试图傍上我，这报酬你想要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当然，现在的乔伊没有实施“不想要也得要”的能力，他不过是表达自己的态度而已，大不了他退回安全屋继续龟着，反正他这个安全屋是按完全循环可自给自足的标准建的，而能暴力破开安全屋外壳的家伙已经凉了，他大可在里面苟到天荒地老，就算卫枭把游艇凿沉，他也不用担心被溺死。
届时，卫枭等于费力解决个强敌却啥也捞不到，整个人亏麻了。
然而卫枭无视掉乔伊话中的潜意思，反而丢给乔伊一个问题：“你现在还有人能用？那个赛博疯子能参与进你的计划想来是对你死忠的亲信，他能被人搞成这样，其他人自然也能，更别说有些人甚至不需要动手脚，这样的局势下，你有好用还敢用的人吗？”
卫枭语速不疾不徐，清朗的声音把每个字都清晰地带入乔伊的脑袋，于是乎，乔伊盯着光球下的卫枭眯起眼睛，当“你的计划”这四个字从卫枭的口中传出时，乔伊的身躯向着卫枭稍稍前倾，狭长的眼缝中有透着寒意的幽光闪烁。
毫无疑问，卫枭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卫枭话音方落，乔伊平淡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你就值得我信任了？其他人我不说知根知底，至少也在我的麾下，而你，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只是个路过的佣兵而已，况且我也没打算用白干一趟来争取给公司当狗的机会，报酬我照要，只是推销一下自己，顺带给你添个选择而已。”
乔伊目光闪烁，大致猜出卫枭的想法，于是话音一转，问到：“说说你要的报酬。”
闻言，卫枭便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脸上的笑容因之多了一抹真实。
“地下，自取。”
自取报酬是地下世界的黑话，与其说是报酬，倒不如称之为门槛，它们往往是一个任务，只有完成了这个任务的佣兵才有资格承接之后的委托，但这并不意味着接下任务的佣兵就真的白干一局，正如它的字面意思，任务本身便是“拿报酬”的一部分。
“地下”两字则是卫枭表达自己不想现在就介入罗杰斯家族的内部倾轧，也不愿卷入公司之间的较量。
他是想要建立与罗杰斯家族准核心成员的合作关系，却并不愿意因此惹上太多敌人，他尝试与乔伊交好是为了从陶德武装的渠道上捞到关于超凡药剂的消息，但如果因此被陶德武装的敌对势力盯上就得不偿失了。
罗杰斯家族内部的问题可以随着乔伊的上位而被压制乃至平息，陶德武装之外的恶意却不能。
“不夜城芬芳巷15号。”
乔伊丢下一个地址就隐没到暗门后的阴影内。
拿到进入纽兰德局势的钥匙，卫枭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合并的暗门抛下句“期待您的委托”，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关于乔伊是否会受到第二轮刺杀、他后续怎么调查处理这次事件，那都不是需要卫枭关心的事。
既然乔伊没有开口让他留下保护，说明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后手。
从他敢用自身作饵仅带一名保镖就跑公海上浪来看，卫枭估计这艘游艇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可惜其表现出的内部火力太匮乏了，倒不如直接说没有，否则乔伊哪里需要龟在安全屋内等救援，直接火力压制把保镖打成筛子一了百了。
也有可能抑制游艇信号的设备或病毒已经失效，保不齐乔伊早就把游艇上发生的事件上报给家族，他所属的派系所派遣的救援队伍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真是这样，卫枭更应该加快脚步离开此处。
现在进入公司的视线还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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