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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须当得意时,身将技艺使

    骤听报时者话声,众人俱都一愣,见郭采燕两人都罢手时,才去听主持发话。主持道:“比试罢,请诸掌门、头领评定胜出者!“主持话声一出,不仅评定胜负的九人犹豫不决,其他观看的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此时,比试场上各派的座次,坐于正东面者为恒山派掌门郭萍,郭萍处往左数过来,依次为泰山掌门薛敬、华山掌门孟先谷、嵩山掌门姜含、少林无恒长老、武当祯元长老、峨眉静月禅师、青城领队周凤山,周凤山右侧便是宿芳宫马善长老。

    宿芳宫坐于场地的正西侧。宿芳宫主唐玉宣坐于马善右侧。马善同正对面的郭萍,相距三四丈。

    主持发话后,唐玉宣瞅见对面的郭萍和孟先谷,两人都往坐于两人之中的薛敬的纸笔上瞥了一眼,而后孟先谷又瞥了一眼他右侧的姜含的纸笔。姜含左侧的少林、武当等人则没有观望左右。

    唐玉宣瞅见几人动作,心中不由寻思郭萍、薛敬、孟先华及姜含等人的评判该是一样的了。唐玉宣又瞅回近侧,见马善一番沉思后,纸上写下了”郭采燕“三字。唐玉宣先是一惊,思想片刻,才觉马善的评判,或是出于回避护己之嫌。唐玉宣这么想时,虽觉马善有些不近人情,但到底有公义之心。

    这时,主持催道:“诸位,请亮纸笔!”评判九人纷纷亮出纸张。众人议论声中,唐玉宣一看,心中又是一惊。只见恒山掌门郭萍写的竟是“许大山”,薛敬、孟先谷、周凤山写的皆是“郭采燕”,静月、姜含写的“徐大山”,少林无恒、武当祯元写的则是“难决”二字。唐玉宣一惊之后,心中对恒山掌门郭萍道姑不由起了几分敬意。主持念了一遍九人的评判,众人目光都聚了主持来,主持迟疑片刻,张口道:“恒山派郭采燕略胜!”

    郭采燕起先见自己姑姑郭萍的评判,心知她对自己的剑法是催促之意,后又听到主持“略胜”的判决,便行下了场去。

    郭采燕和徐大山下场后,主持又如上报了一番。嵩山掌门姜含随口叫了个弟子。这弟子三十来岁,他拿了木剑后,向众人道了句“嵩山弟子张武,望赐教!”唐玉宣转过头,对身后的陈齐湘道:“齐湘,你上去试试!”陈齐湘事先并不知晓唐玉宣会让自己入场比试,微一迟疑后,心知教主之命不可违,便应声了。将要行去,唐玉宣又将陈齐湘招到跟前,同她低语了几句,而后陈齐湘才行了上去。

    张武绝没想到上场同自己过招的会是宿芳宫的一个美貌女子,其样貌还比自己小着许多,心中不禁有些忸怩。本来见张武上场,武当、青城、少林等派中子弟皆有心动欲试者,但他们却迟了一拍,见唐玉宣叫自己门人,也便不好再出来了。

    且说张武本有几分忸怩,待瞧见唐玉宣两人接头交耳,似乎在诉说什么“窍要”时,心中便猜疑起来。陈齐湘上来拿了方才徐大山拿的木刀,张武见状又有些惊奇,觉着陈齐湘似有替徐大山“报仇”之意,殊不知陈齐湘和徐大山同为黔地五毒教教员,平日里多使用刀、斧、鞭等器械。

    陈齐湘行至张武立面后,拱手道了句“宿芳宫门人陈齐湘,望赐教!”左右各派中的一众年轻子弟多半被陈齐湘的美貌吸引,禁不住都瞧着她,唐玉宣身后的薛忍也对自己的这个“未婚妻”看得着迷。陈齐湘说话之间,众人只觉她口唇红润,牙齿齐整;双手举起,细白修美,到底会使人留意她的相貌而轻视其武艺。

    陈齐湘报了家门后,张武握剑的双手向她一拱,做了回应。陈齐湘忽地一下双手执刀竖起,道:“兄台先请!”张武见状,心中又一惊,不知眼前的“弱女子”琢磨的什么。再看时,已见陈齐湘执紧长刀,立于胸前,无论手和刀,皆有稳如泰山之感,心中这才不敢大意。此刻张武自然不知眼前的“弱女子”有五毒教技艺和少林《易筋经》功力,已非寻常之属。而方才唐玉宣向陈齐湘低语,便是警示她将《易筋经》功力糅合本教技法运用,以免让少林一方疑心她窃了《易筋经》技艺。

    张武当下不敢大意,也不顾自己年长,陈齐湘让喂招,自己就喂她几招便是。想时,张武一个欺身,执剑望陈齐湘右俞府穴刺来。

    俞府穴在肩锁骨下缘,距人体正中线约二寸。其时陈齐湘背对众人,张武面对众人。陈齐湘见张武剑出,便要挥刀格挡。张武见状,迅又将剑锋抽回,急望陈齐湘左肩头刺来。陈齐湘心中一惊,急急斜身避让时,肩头的衣衫已被张武剑尖刮破了一点。陈齐湘明明年小却要自己先出招,张武已然心中不平,此刻点中陈齐湘衣衫,张武剑收回时,心中这才舒适了一些。

    姜含见弟子稍胜,面上也颇有赞许之色。其他如孟先谷、薛敬等人也都知,张武这两下,一虚一实,迅捷转换,在年轻一辈中已然不错的了。另一边的唐玉宣见状,轻叹了口气,心想陈齐湘还是临敌少,不识别人的虚实,故而让人讨了便宜。而一众观望的年轻子弟,也确实从中见识了不少。

    张武刮破陈齐湘衣衫后,随口道:“我剑使得急,姑娘小心了!”陈齐湘面上一红,也随口道:“请再来!”陈齐湘说时,身子回正,又执刀防护。张武见陈齐湘还是让自己先出,便刷地一下,往她左京门穴刺去。京门穴位于人体腹部两侧正中上端,也是人体两侧肋骨的最下缘。

    陈齐湘见张武方才攻的是上路,此刻忽然改攻自己中盘,心想他又是什么虚招,便急地挥刀去挡。但陈齐湘这回有了防张武后招之心,只使二三层的力道。果然,张武一招刺出,堪堪抵住陈齐湘刀锋时,迅疾抽回,急往陈齐湘右肩的云门穴刺去。

    云门穴位于肩锁骨下窝点正中,距人体前正中线约六寸。陈齐湘见张武剑指自己右胸肩,也不管他将刺哪一点,左脚急地划开尺许,往左侧斜肩躲避。脚下尘土飞动之间,陈齐湘总算避过了张武这一刺。张武两下变招,迅疾又有力,故而向陈齐湘云门刺时,力道使得有些老,待陈齐湘斜身避过后,便不能再收剑回刺了。张武顺势扬剑,径朝陈齐湘右侧头部削来。

    且说陈齐湘避身时,头面刚好偏向自己右侧,见张武剑锋削来,便双手扬刀砍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左右看的众人俱都一惊。原来张武的木剑不仅削不过去,还被陈齐湘手上木刀给震了回去。方才过招,众人已察觉张武内劲厚实,后辈少有,却不想同陈齐湘相较之下,竟被陈的内劲弹回,心中如何不惊。

    张武心中亦是大惊,脱口道:“姑娘好福气,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陈齐湘见对方夸赞自己,且有羡妒之色,心中不禁欢喜一些。但陈齐湘晓得唐玉宣和薛忍在对面看着自己,故而虽心喜,面上却不敢显露,随口道:“你的剑法也厉害!若是单比剑法,我定然不如你!”

    唐玉宣听得陈齐湘如此说,心中道:“这傻丫头,人家跨你一句,你便把自己底子给抖出来了!”旁侧的姜含一直留意张武,也不禁想:“这个女孩儿倒是奇了!练了什么功法,小小年纪,却多出寻常人十几二十年的内功修为?”华山掌门孟先谷忽然想起令狐雅若也,心道:“令狐雅若天生丽质,又有师伯令狐冲指点,内功和剑法都一流,自不足为奇!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内功高出同龄如此多,却是匪夷所思…”这里孟先谷尊令狐冲为师伯,乃是念令狐冲五六十年前是华山门人的缘故,而到如今,令狐冲也已八九十年纪了。

    想到令狐雅若,孟先谷不禁心中又问:“对了!往次哪里都见有这令狐侄女,如何这次热闹,却不见她来?”当然,孟先谷不知,令狐雅若此时正在洛阳北郊的令狐家的宅院中因为司马艳阳要取孔芊芊一事而发闷呢!

    且说张武听了陈齐湘的话,心中倒舒坦起来,也是知晓自己内功诚然不如陈齐湘,便说:“既然如此,你我就不必比了吧!谁也讨不到谁的便宜!不过话说回来,我年纪大你不少,若按年龄算,该是你赢了!”张武说完,不待陈齐湘回话,便拱手道句“告辞!”后,行下去了。

    不见评判的众人出声,主持便站身道:“本场,宿芳宫陈齐湘胜!”跟着又如前番报说后,又等着他人上场了。

    众人观望间,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却是峨眉派的司马艳雪。司马艳雪对领队的静月道:“师叔,我想上去试一试。无论输赢,试过了便下来。”静月应到一声:“极好!”司马艳雪便行出来了。

    且说司马艳雪是她的母亲,也即峨眉掌门禅真亲身教授的武艺,已有三四年,静月乃禅真师妹,心中也想晓得司马艳雪如今技艺究竟如何了,只是她不便开口让司马艳雪入场。此刻司马艳雪主动提出入场比试,静月自然应允。

    各派的一众子弟见入场的竟然是个较之陈齐湘还要端美几分的年轻女子,不禁更加精神起来。只见司马艳雪青衫飘然,缓步到了兵器架上,随手取了把木剑,而后又向场中行来。行了几步,将到场中,司马艳雪拱手提剑向观看的众人微微笑道:“小女乃是峨眉派司马艳雪,在众位师叔伯、兄弟师姐妹跟前见献丑啦!”

    众人见司马艳雪本就美貌绝伦,行走从容不迫,出口说话又落落大方,于众人礼敬有加,当下便心怀畅开,对她极是好感起来。几人出声呼好后,一众人便也纷纷拍手叫好。见众人热情相示,司马艳雪面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柔美了几分。陈齐湘立于司马艳雪斜后,见司马艳雪从容大方,都不觉有些相形见绌之感。座上的掌门,如郭萍、薛敬、孟先谷、姜含等人,都识得司马艳雪,晓得她母亲是峨眉掌门禅真,父亲是蜀中巨富,心下便也不甚奇怪。当下的唐玉宣便想:“果然是大家闺秀之女,到底比之寻常人家的女儿要大方得体的许多!”

    同众人见礼过后,司马艳雪转来望陈齐湘,道:“我今年虚岁二十三,你几岁?”陈齐湘见司马艳雪问得真切,随口道:“二十二。”司马艳雪微笑道:“小我两岁,我便叫你妹妹吧!”陈齐湘感到司马艳雪的温柔,颇为舒心,喜道:“好吧,姐姐!”司马艳雪道:“妹妹你功力了得,方才大家都见识了,姐姐我是比不过你的!我同你比轻功剑法如何?”陈齐湘道:“好!姐姐你说比什么,我们便比什么!”司马艳雪又微笑道:“我两个先在这林木上飞奔片刻,而后两人对立,站枝头上比划招式,谁先中招,或是谁的轻功先支撑不住,谁便输了。如何?”陈齐湘一听,觉着司马艳雪所说的比法新奇好玩,令人颇为期待,便应了。

    原来这三四年来,司马艳雪母亲禅真师太亲身督促司马艳雪功法剑术,尤其是轻功一项,禅真心知自己女儿貌美如花,行走江湖难免会被歹人觊觎,故而对司马艳雪的轻功极为重视,时常同司马艳雪说:“剑术不好不打紧,只需轻功好,你能从敌手中逃脱,我便谢天谢地了!”司马艳雪记得母亲关切,不仅勤习轻功,又时常向自己的哥哥司马艳风请教,故而轻功在年轻辈中已是一枝独秀,而于剑法一项,也是不俗的。

    且说陈齐湘应声后,司马艳雪便望向场地外围的林子,陈齐湘也随她而望,只见那林子高低起伏,从她二人站身的东南侧,围着场地一直延伸到一里开外的碧霞寺去。司马艳雪望着碧霞寺一侧,道:“妹妹你可留意,咱们要比试啦!”陈齐湘应到一声“好!”后,司马艳雪在地上一点,呼地一起,便向八九丈开外,也即西侧一众人的身后的枝头飞去了。陈齐湘见司马艳雪身子一动,便如飞鸟投林,心中已然一惊,也忙着点地急追。

    身后众人见她二人疾飞而去,又有站身低而看不见的人,直忙得熙熙攘攘;一时间,有的垫脚有的往大石上站有的偏头有的转身,都追她二人望去。众人看间,见司马艳雪已奔西北的侧林子去了,陈齐湘紧紧追赶,距司马艳雪仍有三四丈远。二人所过之处,枝叶摇摆晃动,如有急风掠过一般。又两下眨眼后,便见司马艳雪已站身在二三百步外的小坡的枝头上了。远远望去,司马艳雪俏立枝头,正面看陈齐湘同众人这边,当真衣袖飘然有若天仙。跟着,陈齐湘亦到边来,站在了司马艳雪身旁,这边众人隐约望见二人似在说话,但距得远,全然听不清说的什么。一众年轻弟子只痴痴看着她二人姿容,恍若天外之人,已然不能移动双目。

    片刻,两人似乎说完了话,陈齐湘又急往这边飞来,司马艳雪飞了片刻便同她并肩,不再抢往陈齐湘前头。又两下眨眼后,呼啦声中,枝叶再响,两人已然又到场子边的枝头来,跟着双双收身,两人立在了枝头上。那细细的枝头,如同两只鸟儿停落在上面一般,轻轻摆晃,却不折断。场后一众年轻子弟见状,纷纷拍手叫好。同时众人也都看得出,司马艳雪是有意让着陈齐湘,不然飞回时又要赶到她前头去了。

    两人站定后,司马艳雪瞧出陈齐湘虽快不过自己,但她内力到底深厚一些,来回两下急飞,她的气息也不见多少紊乱。司马艳雪见状,问道:“妹妹感觉怎样?”陈齐湘笑道:“纵身奔飞了一会,觉着很是畅快!”陈齐湘说时,偏头看到左右壮美无匹的泰山山石景物,又忍不住赞道:“这些山石景色,可太美啦!”司马艳雪听了话,也随陈齐湘望去。其时日朗风轻,碧空万里,远近诸景,皆历历在目,司马艳雪不由欢喜道:“妹妹说的是!这泰山的景色可当真不错!”

    底下一众见她二人如此快意情状,就连周凤山、祯元、孟先谷、姜含等长老一辈,也不免心动,想能如二人那般纵身奔飞一番,该多痛快。而泰山掌门薛敬听见二人由衷赞叹泰山景物,心中也是得意了一番。

    看后,司马艳雪微微笑问:“那我俩还比剑么?”陈齐湘一想,觉着方才来回飞奔,虽畅快,但到底显得自己不如司马艳雪身快,便道:“不比剑!我同姐姐你比一比内功如何?”司马艳雪道:“如何比法?对掌么?”司马艳雪说时,陈齐湘看到司马艳雪左侧的一棵高起半丈多的槐树。这槐树有一支伸向旁侧的大枝丫,约摸人的手臂来粗,上头满是枝叶。

    看时,陈齐湘道:“姐姐,你站着不动,或以袖口或以空掌去击那枝条。待你击过了,我再瞧瞧怎样。”司马艳雪转身,见那枝条手臂来粗,距自己五六尺远近。看后,司马艳雪运起丹田之气,行至右手掌中,跟着右掌扬起,往前一推而去。众人看时,只见呼啦一下急响,那枝条上的许多小枝叶被劲风吹打,俱都飞了一边去,余下三五个大些的枝条,如同寒冬腊月般赤裸精光,不住地来回摆动。身后一众年轻子弟见状,又不少人拍手呼好。

    陈齐湘脱口道:“姐姐好掌功!”司马艳雪收手来,微微一笑。陈齐湘跟着道:“姐姐再看我的!”说时,陈齐湘站着不动,右手掌也如司马艳雪那般扬起,跟着一掌推了出去。司马艳雪急往枝条看去,只听嘎啦一响,那赤裸的枝条竟然当即折断,掉了一边去。众人见状不由大惊。其时的陈齐湘不仅站身距枝条要远出四五尺,且赤裸的枝条更不易受力,由此可见其功力要大出司马艳雪许多。司马艳雪惊讶之下,忙道:“妹妹,你这才是好掌功!”

    司马艳雪道:“这下算比试完啦!妹妹你内功厉害,我轻功胜些!”陈齐湘呵呵笑道:“正是如此!”跟着司马艳雪飞落场上,陈齐湘也随着落地。司马艳雪见场边众人看得殷切,望众人拱手道:“献丑啦!”陈齐湘也向众人拱手一笑。一众见年轻子弟看到这,已然大饱眼福,便纷纷拍手称好。

    两人下去后,主持站身道:“本场比试,宿芳宫陈齐湘功法胜!峨眉派司马艳雪轻功胜!”跟着道:“大家且看下一场,计时者准备计时!”

    主持说罢,少林领队无恒长老对身后一个子弟道:“不妄,你去试试手上功夫,让众同门指教指教!”这叫不妄的弟子起身应一声,便行出来了。行至场心,不妄举手作禅印道:“少林‘不’字辈弟子不妄,愿向众位同门讨教掌功!”众人看时,见这不妄三十来年岁,两手空空如也,再听他说“讨教掌功”时,便知他是要同人比试掌上功夫了。

    说完片刻,青城派领队周凤山对身后一子弟道:“至宁,你也是练掌的,今日时机难得,且上去看看你的掌上功夫练得如何了吧?”这弟子应一声,便上去了。到得场心,向不妄与众人拱手,道:“青城派弟子于至宁,在此献丑!”于至宁说完,问不妄到:“僧兄,咱们该如何比试?”

    不妄闻言,眼光一扫,见场子东南角岩石上有一椭圆青石块,七八寸的长宽三四寸的厚薄。不妄道:“便掌击那青石块吧!”不妄说时,一个跃身,已到了石块近前来,伸手把石块拿起后,又轻轻一跳,跳回了场内。于至宁看不妄手上石块,估摸着十七八斤重,且其质地似乎极坚硬。

    于至宁看时,一个纵身,也跃到了不妄跟前。于至宁问到:“僧兄这是要如何比?”不妄端详着石块,道:“能否徒掌击碎?”于至宁一惊,道:“在下怕是不能。僧兄能否?”不妄以问代答到:“如你我二人同时发力,能碎否?”于至宁道:“愿一试!”听了话,不妄用右掌将石块托起,对于至宁道:“兄台也将掌贴上,而后我二人竖掌对击,以试力道!”于至宁听不妄说“以试力道”,心知他一人之力也不能将石块击碎,便把自己右掌贴了上去。两人各以右掌贴上后,夹住石块并竖起了手掌。旁边的众人紧紧观看。

    不妄道:“我数三下,一齐发力!”于至宁应一声“好!”时,已暗运气劲。不妄数到:“一!”——“两!”——观看众人随不妄数声时,心中已然绷紧。跟着不妄“三!”字出口后,听得嘭的一声大响,石块果真在两人掌力对击之下,裂成了四五小块,飞落两旁。众人见得这惊心动魄的一刻,纷纷拍手称好。

    唐玉宣看那石块,心知自己一人单掌,四五层力便可将它击碎,八九层力则可粉碎。而如孟先谷、姜含、薛敬等,也知单掌五六层力便能击碎。但不妄和于至宁,年级尚轻,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石块击碎后,不妄道:“方才这一试,可知我二人掌功该是不相上下!如此,我同兄台再试试指功如何?”于至宁一听,不由问到:“何样的指功?”不妄不答,径直行到对面一棵树下,顺手摘了几颗果籽,跟着又行了回来。于至宁跟前站定后,不妄右手骈指夹起一粒果籽,转身对着右侧场子边上的二三丈远的一棵小树后,道:“于兄且看那小树的中干!”

    于至宁顺着不妄所指看去时,见那树半人多高,乃一株幼小杂木,距两人站身的这边四五丈远近。跟着,众人也看紧时,不妄气运指间,随手一扔。听得嗖的细响中,又哆的一声,那幼树的上端枝干竟然当中折断了。于至宁见状不禁赞叹:“僧兄好功夫,好指力!”场后观看的众人也纷纷赞叹。

    不妄手收回,随口道了句“献丑!”后,把左手上果粒递向于至宁,问到:“于兄也来试试?”于至宁将手一推,道:“不必试啦!小弟自愧不如!”于至宁看着比不妄小几岁,故而自称“小弟”,而不妄称呼他“于兄“,显是客套口吻。不妄听了话,右手又举起作禅印道:“既然如此,那便这般了罢!”说完,两人行了回去。

    主持又站出身道:“本场比试,少林派不妄和尚胜!”跟着又如上报了一番。

    这时,唐玉宣又转头看向薛忍道:“薛兄,你也上去展示一番刀法如何?”跟着语态一转,续道,“你先与大伙儿展示一番,而后再请指教。”薛忍听唐玉宣之言,先是一思,而后醒悟,拱手道一声:“是!”说完,便行了场去。

    薛忍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木刀,却是方才徐大山与陈齐湘用过的那把。跟着,薛忍到场心站身道:“在下薛忍,廿四岁,投身于唐玉宣宫主座下南阳宿芳宫!在此为诸位武林同道展示一下黔地五圣教刀法!”唐玉宣月初回到南阳宿芳宫后,在全宫颁下谕令,将黔地五毒教改名“五圣教”,故而这里薛忍对众人说“五圣教”。

    薛忍说罢,下路摆开双脚,上路右手执刀,左手摊掌,亮出了一个起势。众人看时,薛忍右脚点起,手上一刀刺出,正对前方中心。那对立面看着的几人不由一惊,似乎那木刀真要刺来自己,只是留神薛忍目光时,才见他目光在刀尖上,没有偏离丝毫。这一势后,薛忍脚随身动、身随手动,手上长刀如龙飞凤舞一般,瞬间耍出了五六招,簌簌风响之间,已看得众人目不暇接。

    一招“投石问路”后,薛忍一个拧身,右手长刀往场边一处草丛隔空砍去。众人紧看间,只听呼哧声响时,那距薛忍二三丈远的青绿的一处草丛竟然为木刀喷出的气劲冲击,顿时两边飞开,点滴不存。众人见状,无不大惊。跟着,薛忍长刀收回,身子一转,又迅疾挥出了四五招,劲力所至,风尘激动。待一招“蜻蜓点水”后,薛忍回身一个纵起,于半空中双手执刀,对准地面飞落直下。

    正当众人不知薛忍纵身直下意欲何为时,只见他执紧的长刀逼近地面,那地面上本是几个紧紧嵌在土中的面部大小的石块,看着颇为硬实。跟着薛忍一刀刺去,刀尖没入七八寸时,那大小石块连同黄土,俱都蹦裂了出来,一个尺许大小土坑中,薛忍的木刀已刺进去了四五分。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然而不等众人出声,薛忍木刀再次抽回,迅捷挥舞出了三四招。众人看时,只觉薛忍下路尘土飞扬,上路无风自响,看得人眼花缭乱。待一招“风卷残云”后,薛忍手腕收回胸前,将刀挺直,眼睛紧紧盯住三四丈外的兵器架的右立柱。众人正不知薛忍意欲何为,只见他手臂一纵,跟着嗖的一声,脱手后的木刀嘭的一声,竟稳稳地扎在了兵器架的木柱之上!

    薛忍收神,站正身子,对着众人拱手一揖,道:“略施小技,让众位见笑了!”那边上的一众年轻子弟见薛忍不仅刀法快疾得力,态度也极恭谨,按捺不住心绪,纷纷拍掌叫好。薛忍又拱拱手,随口问:“可否有人上来赐教?”听得此话,一众年轻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末了,竟无一人敢上场。

    见左右寂静,唐玉宣右前方的泰山掌门薛敬站起身,拱手向武当这边的祯元道长,笑道:“祯元道兄!听说贵派高徒杨轻尘师侄,得贵派掌教同辰真人亲授无极剑法!今日值此良机,可否请轻尘贤侄上场演试几手,也好让我三山五岳一众年轻子弟见识见识,饱饱眼福!”

    薛敬如此开口邀请,祯元哪里还好推托,只得向杨轻尘看来,道:“轻尘,你看如何?”杨轻尘面上微一红热,跟着感到不去不行,便应了一声,准备出来了。周围众人一时都向杨轻尘看来。

    唐玉宣当下心想:“好你个薛敬呀,可当真会使人!你这是要我手下人难堪呢,还是真想见识杨轻尘剑法!”一边的华山掌门孟先谷则想:“薛敬掌门这是要‘借刀杀人’啊,自己的弟子不敢让出手,却叫武当的门人去与他人争斗!可是有好戏看了!”青城派领队周凤山也想:“薛敬面上虽说的好,暗地里却不是要人难堪嘛!这薛忍显然是唐玉宣有意安排的,且他内功如此之强,纵是我辈上去,也不见得能胜过于他!”众人心想时,杨轻尘却已见行到场心了。

    杨轻尘正身后,向众人拱手道:“在下武当派弟子杨轻尘!上来随意演试几手剑法,让众位指教指教!”说完又向薛忍郑重拱了下手。薛忍连同观看的众人,正不知杨轻尘将如何出手时,只见杨轻尘亮出右手中食二指,而后原地不动,对准方才薛忍扎在架子柱上木刀一拉。众人只听一声脱响,那木刀像是被人用力拔出后,又嗖地一下往杨轻尘这边飞来。杨轻尘的这一手无极飞剑,今时武林从未见过,一众年轻子弟无不大大惊奇。跟着杨轻尘随手一接,那木刀便稳稳拿在了右手上。

    木刀拿稳后,杨轻尘因没使过刀法,便以刀为剑,跃到场心,随意使了一二十招。众人看时,见杨轻尘“剑招”虽力道不如薛忍那般急猛,却每一招每一式都轻快从容,颇有些人“剑”合一的境地。且杨轻尘又年轻英朗,直看得一众年轻女子弟,如吕氏姐妹、陈齐湘、司马艳雪、彭长燕等,都如痴如醉。

    待使到一招“穿云拿月”后,杨轻尘一撒手,将刀一纵,紧跟着右手胼指一送,那木刀又嗖地一下往场边树丛飞去。将到边时,杨轻尘指间加劲一送,木刀刀尖对准一支拇指粗的枝丫一刺而过,枝丫当即断落,如同被人手持利刃削断一般。

    枝丫断后,木刀在杨轻尘指力牵引下,又沿着场边上空飞转回来,而后直奔兵器架。最终,杨轻尘手指一沉,木刀插回了架子上,如同有人用手摆放上去的一般。众人看到这,啧啧称奇,纷纷拍手呼好。司马艳雪作为杨轻尘将过门的妻子,见“夫君”如此胜状,自是满心欢喜。

    杨轻尘正身来,一旁紧看的薛忍也不由拱手道:“杨兄好剑法!当真令在下大开眼界!”杨轻尘也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不会使刀,故而以刀当剑使,让薛兄见笑了!”说时,两人相互拱手,眼神中颇有欣赏之意,而后又同向场上观众拱手。

    众人此前有不少因久站疲乏而坐在石块上的,看到此刻,都纷纷站了起来,齐向两人拍手叫好,一时群情激奋,掌声如雷。

    且说祯元道长身后的武当子弟中,侯孝康也在其内。侯孝康此次原本是打算上场比试的,想讨个剑法之冠的名头,但他见了唐玉宣后,思绪便起伏紊乱,一会想着要不要向唐玉宣设计投毒,一会想着怎般设计才能顺利投毒;真想到投毒时,又惧怕自己该不该行此阴谋暗事?果真行事,自己是会成功,还是万劫不复?千头万绪之间,侯孝康心境已然紊乱,也错过了上场的时机。此刻侯孝康见杨轻尘得心应手地展示了独家剑法,获得众人鼓掌赞许,风光无限,心中闷闷之余,不免又大为羡嫉起来。

    拱手礼让过后,薛忍与杨轻尘各自归队。唐玉宣扫了一眼那主持,主持果然有难决之面色,跟着慢悠悠站起身后,道:“众位掌门头领,这一局该如何评判?”

    嵩山掌门脱口道:“方才他二人各自展示了功力剑法,并未真正动手过招!武当一方的杨轻尘虽上了场子,多少却有不争胜负之心,他所演示的驭剑飞剑之术,亦是当今剑术的一大创举,足可令我三山五岳的一众年轻子弟叹服!既然他二人没有真正过手较量,我等也酌情给他判个高低便是了!”众人闻言,都看到左右,道了个“正是!”

    又说泰山掌门薛敬邀约各大派赴会泰山,一来是彼此验看年轻一众的功法剑术,而更重要的是想借机联络各派,商讨若干可行有效之策,以应对不利于本派生存的江湖局势。此刻,薛敬听了姜含的话,又想到方才薛忍同杨轻尘二人的出众技艺,便趁机道:“依在下所见,方才薛杨两位少兄无论刀法、内功还是剑术,于现下我三山五岳的一众年轻子弟中,都是屈指可数的了!若想再有能胜出他二人的,实在是万难!且大伙儿观看比试到此刻,多数也口渴了!既然如此,今日比试就到此结束了吧!我等依照比试前所说的规则,给一众上场的子弟评出等次,把奖赏分发下去!待奖赏发完,也该日落时分了,咱们远道而来的一众年轻子弟,也好趁机游一游我这太岳山巅,左右玩赏一番,看看日落美景,而后便在这山顶上享用茶饭了!大伙儿说好不好?”众人听薛敬说时,多半觉得口渴了,再看日头,确实也偏向西边了。于是薛敬说完,众人果然齐声道好。

    跟着,薛敬看向主持,主持便接到话头,道:“依开场时所言定,由九派评判者评定出甲乙丙丁四个总名次以及轻功、掌法、内功、剑术、暗器五个特别名次!因评定名次需要些许时刻,故而大伙儿不必坐等,可自行离散,及评定妥当,在下在此击钟三下,大家再回来此处,将奖赏授予得名次者!”众人闻言,又是齐声道好,跟着便结伴散开了,场上只留下各派的评判者、以及若干要人。

    此时的泰山山巅上,日影西斜,日头左右的几层浮云也已喷红。片刻之后,三山五岳的一众年轻子弟便三三两两地游行到了玉皇顶左右的各山头。这上边有一线天、月观峰、桃花源、北天门、姊妹松、三折瀑、日观峰等胜景。一众初登泰山的年轻子弟急切观赏,当真欢喜不胜。而那泰山本部的子弟,见那些别派的子弟于泰山之景赞赏不停,心中也颇为洋洋得意。

    又说唐玉宣的一众从属早散开了,其中的薛忍、陈齐湘也在其内,而唐玉宣本人却不参与比试名次的评定,只见她正同一男子站身于日观峰后侧的一块大石之上,低声谈论。这男子正是杨轻尘。

    其时司马艳雪同彭长燕、郭采文正于斜上侧的玉皇顶崖边观看。司马艳雪三四年前瞧见过唐玉宣几面,两人并不熟识,也不知杨轻尘同她相识,杨轻尘也未同自己提及过她,此刻司马艳雪瞥眼之间,见二人并肩谈论,颇为疑惑。司马艳雪瞧两人时,先是见唐玉宣开口说话,杨轻尘倾听,偶尔随口几句,又或颔首相应,似是谈的什么正事。又片刻后,两人便如谈完那般。

    其时司马艳雪在两人左侧上方不到半里处,两人专心谈论,故而没有留意到司马艳雪,且两人旁侧也有走动之人。及唐玉宣说罢,两人望了一回远景,跟着杨轻尘似是想起什么事,转向唐玉宣说话。唐玉宣听罢,面上即现欢喜及些许羞红之色,而后是颔首匀诺之状。司马艳雪远远瞧见,心中满是疑惑,跟着彭长燕、郭采文两人叫唤她,她便转头去了。司马艳雪不知,其时杨轻尘与唐玉宣谈论的正是杨轻尘和她的婚事,是杨轻尘亲口邀请唐玉宣于八月十五月圆之日,赴武当山南岩宫参加他和司马艳雪的成婚典礼。

    随口几句后,两人便回过头来了。又片刻后,比试场上评定名次的众人已敲定,主持者行到场子东侧架着的一个木架上,敲击挂在木架上的一口铜钟。左右一众游玩的子弟听得“铛!”——“铛!”——“铛!”三声巨响,便又急赶了回来。片刻后,数百人又如前番围在了场子左右,或纷纷议论,或紧紧观看。

    主持者已站身在了场子当中,左侧当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桌,桌上摆放上了小金人、小银人、小铜人以及绢帛等赏赐物,而让人眼目一亮的是,泰山掌门人薛敬则亲身站于木桌左侧。众人见此情状,都知比试名次即将揭晓,奖赏也将随之发放了,心中不免期盼。果然,主持者朗声道:“据各派评议者商讨评定,本次比武较技,轻功之冠者峨眉派司马艳雪!”主持者的这一声大出众人意料,司马艳雪本人也是一惊。众人之所以惊讶,乃是想不到主持者竟然跳过“甲乙丙丁”四个总名次,而先叫“特别名次”。但惊讶一过,众人想到到司马艳雪于一众女弟子中,轻功确实第一,便转而为她鼓掌起来。

    这时,主持者也续道:“请司马艳雪上场接受奖赏!”跟着众人呼和声中,司马艳雪便手提裙衫,迈步上来了。众人看去,只见司马艳雪一张秀美的脸儿上,透着几许微笑及红热,当真美丽动人。唐玉宣因听了杨轻尘方才的话,此刻再看着司马艳雪时,笑靥之下竟然生出了几许莫名的嫉羡之意。其实论及美貌,唐玉宣与司马艳雪各有千秋,只是唐玉宣猛然听到杨轻尘要迎娶司马艳雪,和她托付终身时,心中才莫名生出了嫉羡之感。

    唐玉宣酸感间,见司马艳雪行已行至桌前,泰山掌门薛敬双手拿起一匹崭新的绢帛向司马艳雪递来。司马艳雪双手接过,口中道了句“多谢薛掌门!”,而后便转身行下。

    主持者又朗声道:“本次比试,掌功之冠者青城派于至宁!请入场接受赏赐!”众人闻言,又是一惊。众人记得,于至宁是同少林派的不妄和尚比试,但两人在掌功上可谓不相上下。此刻说于至宁胜,众人自然疑惑。但疑惑归疑惑,于至宁已于左右一众议论及呼喝声中,又见薛敬面带微笑,拍着手掌,看着自己,显示庆贺,再者领队周凤山催促,他便举步上来了。而后如司马艳雪一般,于至宁从薛敬手中接过绢帛。

    于至宁归队后,主持者又朗声道:“本次比试,暗器之冠者,华山派杨得福!”众人听主持之言,这才想起杨得福确实是比试中唯一一个展示暗器功夫的,比试时同他对手的是峨眉派的宋芳,而宋芳也猝不及防,中了杨得福的果籽暗器。于是乎,杨得福入场领受了奖赏。

    杨得福归队后,主持朗声道:“本次比试,剑术之冠者,武当派杨轻尘!请上场来领受奖赏!”主持者这一次的呼声,众人却不再惊讶了,问言后纷纷随薛敬鼓掌庆贺。

    薛忍是同杨轻尘同时出场的,此刻杨轻尘评得剑术之冠,薛忍也心无异议。但薛忍回想方才的比试,觉着杨轻尘除了无人能及的奇特剑法,功力上面不见得胜过自己,便想着主持下一句该是说“内功之冠”了,因那“特别名次”也就轻功、掌法、内功、暗器及剑术五项,薛忍因此也猜想,主持的下一讲“内功之冠”十之八九该是自己。而场上的人众也多有如此猜想者。

    众人观看时,主持者朗声道:“本次比试,内功之冠者,宿芳宫弟子陈齐湘!请入场领受奖赏!”众人猛听得此,已然大惊,心中满是疑惑。而薛敬、主持者及各派评定名次的众人却是个个面上带笑,不住鼓掌,似乎于此间的“荒谬”全然不觉。而众人见到掌门、领队们个个波澜不惊,也不敢胡乱出声。

    薛忍起初极是惊疑,片刻后,听到的到底是自己未婚妻的名字,便压住了不平之气。众人仔细想时,才知方才比试陈齐湘确实是内力上胜过了嵩山派的张武,想到此的人也才渐渐明白过来。

    陈齐湘过后,主持者又朗声道:“本次比试的五个特别名次均已经评定完毕,现揭晓综合比评的四个名次!”主持一语脱口,众人又是一惊。

    众人都道方才入场受奖的五人,已是本次笔试的佼佼者了,比评的最优名次不落他们,难道还是其他人么?众人想时,已然交头接耳,私底下咿咿呀呀地议论开了。

    惊疑归惊疑,但薛敬及评比的众人却不动声色。五圣教一方是唐玉宣授权马善参与评定名次,而众人评定时,唐玉宣唤了杨轻尘到一旁谈事去了,不知众人是如何评比的。故而方才的结果唐玉宣同薛忍的想法是差不多,心中很是疑惑。此刻狐疑的唐玉宣看到场中的薛敬,见他面含微笑从容自若,不禁对他的城府“赞赏”起来,想他薛敬到底是个做了一二十年掌门的人物,心中所想自不同寻常人等相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主持朗声道:“本次比试综合评比最优者,少林派不妄和尚!”众人一惊之间,见主持者续道,“不妄和尚在同于至宁的比试中,不仅展现了高超的掌上功夫,又展示了独到的禅指功夫!两项技艺,皆是我三山五岳的正功,故而综合评论,当居第一!”众人听到此,仔细去想时,才发觉主持者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主持者又朗声到:“现请不妄和尚上场来领受七两重小金人!”主持说完便鼓掌庆贺,薛敬及评定的众人也都鼓掌起来。身后一众子弟见状,才一个个跟着鼓掌,一众少林子弟,掌声尤其热烈。

    不妄到底是个出家人,周旁虽是掌声不断,却见他面色沉稳,于薛敬手中接过小金人时,也只是随口道了个“多谢”。众人见不妄如此淡定神态,反倒更加觉着得将最重的一个金人授予他是值得的。

    不妄下去后,主持者道:“本次比试综合评比第二者,五圣教薛忍!特奖赏五两重小金人一个!请薛忍少兄上场来领将!”主持说完,又鼓掌庆贺起来;薛敬同众人自然也是鼓掌附和。

    且说主持者话声一出,不仅薛忍本人,就是马善身旁的唐玉宣也是大惊失色。唐玉宣瞥眼马善,却见马善似乎有意回避自己目光,唐玉宣又再看薛敬时,见薛敬满面笑容地鼓掌,似乎一切都是他意料之中那般。

    薛忍对自己不拿第一却中第二,虽满心疑惑不解,但众人到底在鼓掌等他,便急匆匆行上来了。薛忍行到薛敬跟前,接过小金人后,确有几分欣喜,便对薛敬道了声“多谢!”

    薛忍下来后,主持者又朗声道:“本次比试综合评比,名次第三者,北岳恒山派郭采燕!特奖赏七两重小银人一个,敬请郭采燕上来领赏!”如前番一般,主持者和众人鼓掌庆贺间,既惊又喜的郭采燕已上场来了。郭采燕从薛敬手中接过小银人,心中自然也是欣喜。人丛中的郭采文及司马艳雪,见郭采燕入场领奖,欢喜得不住鼓掌。

    郭采燕下去后,主持又道:“本次比试综合评比,名次第四者,峨眉派宋芳!特奖赏五两重小银人一个!敬请宋芳入场来领奖!”众人闻言,已然大惊。而宋芳本人更是惊讶。惊讶之余,见众人都在鼓掌,便不由自主地入场来领奖了。

    宋芳下去后,颁奖完毕的薛敬从主持者口中接过话头,道:“我三山五岳的本次比武盛会,旨在激励一众年轻子弟!而比试中,一众年少女子弟表现尤为突出,故而方才的名次评比中,是有些偏向女弟子的!如此评比别无他意,乃是激励我三山五岳的男女弟子一同奋进向上也!”薛敬一口气说到这,顿了一下。而方才惊讶、疑虑、不平的众人,包括唐玉宣等,听见薛敬的解说,又发觉奖赏虽然是泰山、嵩山和华山三派出资贡献的,但华山一人得奖,泰山与嵩山两派,均无一人得将。想到此,唐玉宣才对薛敬等人的“良苦用心”赞许起来。

    众人听到薛敬的话,觉得他说的确实不错,便纷纷鼓掌庆贺起来。掌声响动片刻后,薛敬续道:“泰山作为本次比试大会的东道主,在下又是泰山一派掌门,见我三山五岳一众年轻子弟朝气蓬勃业艺精湛,心中着实欣喜宽慰!”听得薛敬这一句,一众年轻子弟倒也是器血沸腾。然而孟先谷、姜含、周凤山、唐玉宣等人想来,薛敬却是有些接机托大自己、给自己遭声势之嫌疑,而且经此盛会,薛敬于三山五岳的一众年轻子弟中,已然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大有武林盟主之气势。唐玉宣想到此,不得不再次承认:这薛敬确实有些心机思和能耐!

    跟着,又听薛敬道:“现下本次比武盛会业已圆满结束!我泰山派敬请众位在我这泰山山巅上留一宿,大伙儿好好歇息一番!”薛敬说完,众人拍手叫好,一时人人欢心。于是乎,两三百人便分派散去了。

    薛敬及主持者早凑到了各派掌门和头领跟前。比试之前,薛敬等掌门人早已通气,比试结束后,当晚择一时刻,各派众掌门、领队同聚一堂,商讨关于当前武林大势的“些许要事”。这也是薛敬最为挂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