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雾都（5）
白云起顺着小道走到他额娘居住的房间，路上听着雨后池塘里的蛙鸣，心情还算不错，苏璎珞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好闻的香味，屋外，侍女趁着艳阳天，拿出被子来晾晒，木棉做成的被子温暖舒适。
在晾晒被子的侍女名叫苏小幽，只见她不停地拍打着被身，发出一阵“砰砰”声，
“小少爷又来请安了吗？”苏小幽对着白云起打着笑。
白云起冲她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额娘，我来给你请安了。”
苏璎珞坐在梨花木制成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白云起走上前去，他扯起袖子，双手拱起，冲着苏璎珞微微一弯腰。
苏璎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起儿，快过来，让额娘看看，你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大，我儿子穿上也有小大人的样子了。”苏璎珞睁开眼看着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白云起，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十岁的白云起比同龄孩子要瘦小一些，宽松的长袍披在身上，袖子长的有点不像话，只露出了几根手指，白云起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挠了挠头：“这是前两天府上刚发的，是按哥哥的尺寸做的。”
苏璎珞听完脸色一变，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能都按你哥哥的尺寸做呢，来人，小幽，你去让宫里那边再重新做一件。”语罢，又不忘关心白云起，“这俩天学堂先生都教你们什么了啊。”
“唐先生给我们讲了十年前的战争，又给我们讲了一下大陆的格局。”白云起答道。
苏璎珞揉了揉白云起的头，笑着说道：“唐先生还教你们什么了，对了，你李贺叔叔说你最近练武不认真呢。”
“额娘，起儿对刀剑术不感兴趣，不想再去宫中学武了。”白云起稚嫩的脸庞用力的摇了摇。
“这怎么能行呢？你是白家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的啊！上午从学堂回来后直接就去潜武阁找你叔叔去。”苏璎珞教诲道。苏璎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又怎么能是你一个小孩子决定的呢。桌上的香炉散发出渺渺青烟，带着淡淡清香飘散出去。
白云起也随之向苏璎珞告别。
白云起去膳堂吃过早饭后，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学堂上课，学堂在里皇宫不远的地方，穿过人群熙攘的大街，路边多出了不少枝叶繁茂的古树，柔和的风吹过，发出一阵沙沙声，伴随着虫鸣和鸟叫，编奏出了一段平和的乐章，这也是白云起每天都要经历的。
穿过这条林荫道，学堂便坐落在一座小山下面，学堂的门大开着，稀稀散散地孩子们在桌前和门前等待着先生的到来，来这里听书的孩子们都是江城里达官显贵的子嗣，教书的唐先生传言曾是皇上的老师，因不喜在宫中生活，便来了这宫外的一隅创办了这个学堂。
白云起走进了学堂，便安静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白云起，先生前俩天要求背的《易字经》，你背诵的怎么样了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凑上前来询问，手指还在不停地拨弄着桌上的笔筒。
“啊，背的差不多了，听唐先生说这俩天会检查呢。”白云起听到声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小不点儿，你怎么还在这学堂读书，你哥哥不是都在宫里和皇子公主一起上课。”刚进门的一个穿着虎皮褂有点胖男孩说道，他随手将吃完的果皮就往白云起这边一丢，做完这一番动作之后又不屑地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今晚我父亲在府中设宴款待朝中重臣，大家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就都过来玩吧。”
说完又挺了挺他的小肚子，这名说话的小胖子名叫陈彪，其父亲陈九道乃是朝中的右都御史，陈家也是江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族，陈九道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是非同一般的，其俩个妹妹都嫁入了白氏皇族中，白云起的大娘陈宛眉也就是陈彪的小姑。
在白云起看来，陈彪和其哥哥白云清都差不多，是那种不可以讲道理的人，他默默地捡起了扔在桌上的果皮，将它扔进了角落里的木桶中。
“是没啥了不起的，陈彪你手心里还红着了吧，先生的戒尺是还没打疼你吧。”扎着马尾辫地那个小女孩也是愤愤地说道，女孩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晴儿，不必和他说的。”白云起回来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哼，懒得和你计较。”女孩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彪满不在意地扭了扭头，学堂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薛晴儿，每次当他看薛晴去找白云起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扎眼，他更小的时候随父亲经常去羽江王府最大的乐趣就是和白云清一起捉弄白云起，每当他觉得很开心的时候，看到白云起那没有波澜，清澈深邃的双眼，满身的乐趣和成就感就荡然无存了。
至于薛晴儿似乎好像喜欢白云起这件事，他并不感到很在意，他觉得一旦薛晴儿发现白云起是个木头脑袋，就不会那么喜欢白云起了，小孩子的感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学堂逐渐变得安静下来，不多时唐先生走了进来，唐先生手里拿着一幅画，走到讲台上，将手中的画卷放到了桌子上，捋了捋已经变白的胡须，脸上的皱纹和褐色斑点，无不说明了老人的年岁，唐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开口：“今天我们讲《易字经》的第三部分，再讲一下咱们大陆的古史。白云起你先来背诵一下前俩天讲的第二段。”唐先生拿起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天之彼兮，月阳在侧。山之彼兮，川林其伴...”白云起站起身，一次一句的说道。
.....
与此同时，江州城高耸的城墙上，站着一排整齐的士兵，穿着青色的盔甲，腰间配着长刀，在城里站岗。
朝城外望去，一轮碗口大的朝阳从东边升起，黄色的光辉打在城前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广阔的大地上开满了紫色的扶桑花，与绿色的艾子草相映，柔和的风吹过，在花海中掀起一阵阵涟漪，如波浪一般一层层的朝远处散去，城前的土路被时不时出城的三两行人踩出，宽阔的道路足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
江城人把城前这片广袤的大地称为江原。城中还流传着“苍天生，江原养。”的歌谣。
城楼里，一个年轻人脱下头上的头盔，缓缓地吐了口气，脑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盔甲里的内衬也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就这样他还是淡淡一笑，冲着旁边同样换完岗的另一名男子说道：“徐兄这守城可真是一个好差事啊，每天俩班岗，一次站三个时辰，就有两个银元。”
被他唤作徐兄的男子听完也是一笑：“对啊，还好我父亲在朝中有点关系，才将我塞了进来，这不比在兵营里操练要强多了，再熬几年，你我不都是兵长了。到时候在这城楼里吃吃肉喝喝酒，还能收不少银子，岂不乐哉！”
年轻人听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俩人畅谈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伴随着士兵急促地呼喊，俩人慌忙地穿戴好盔甲就朝外奔去，一出城楼，就看见常年一起站岗的同伴拿手指着远方。
江原的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并不显眼，黑点旁血色的旗帜如一朵赤红的花随风摇曳，甚是妖艳，瞬间就引起了城楼上站岗士兵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去通风报信。
不多时一个穿着整齐，腰缠白玉令牌的男人从城墙内侧的楼梯登上了城墙顶端，那个黑点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出人形的轮廓。
骑着赤马，穿着青色铠甲，头上被黑色玄铁打造的铁盔完全覆盖，手臂上挂着血红色的旗帜。
马儿疾速地奔跑，好像身后有索命的镰刀，马背上的人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快，把拦路的木障拿开放行。”城墙上的男人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啊。”旁边的人也是忍不住地问道。
“血旗啊，这是战争又来了啊！”在男人的印象里只有十年前异族发动战争时，才有着飞羽卫跋涉数百上千里前来报信，男人火速下城等待。
骑着马的男人越来越近，离得近了才看到赤色的马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跋涉了多少里，雨后泥泞的道路使得马和人身上都溅满了污泥，刚进城门里，赤马便脚下打了个滑，像如释重负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马上的人也甩飞了出去，来不及站起身便高喊：“秦北狮率一万铁狮骑南下，崖城和九门关已破！”
声音已经变得干哑，说完便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送他下去休息。”穿戴整齐的男人听完大惊失色，显然知道传来的战况意味着什么，接着匆忙下令道，“去将消息传到宫里。”
城门旁直径俩米的菱鼓被敲响，厚重沉闷的鼓音传遍了整个江城。
时隔十年，战事又席卷了整个江国，不久的将来又点燃了整片大陆的战火，同时也点燃了少年那如野火般燥热的内心啊。
在晾晒被子的侍女名叫苏小幽，只见她不停地拍打着被身，发出一阵“砰砰”声，
“小少爷又来请安了吗？”苏小幽对着白云起打着笑。
白云起冲她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额娘，我来给你请安了。”
苏璎珞坐在梨花木制成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白云起走上前去，他扯起袖子，双手拱起，冲着苏璎珞微微一弯腰。
苏璎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起儿，快过来，让额娘看看，你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大，我儿子穿上也有小大人的样子了。”苏璎珞睁开眼看着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白云起，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十岁的白云起比同龄孩子要瘦小一些，宽松的长袍披在身上，袖子长的有点不像话，只露出了几根手指，白云起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挠了挠头：“这是前两天府上刚发的，是按哥哥的尺寸做的。”
苏璎珞听完脸色一变，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能都按你哥哥的尺寸做呢，来人，小幽，你去让宫里那边再重新做一件。”语罢，又不忘关心白云起，“这俩天学堂先生都教你们什么了啊。”
“唐先生给我们讲了十年前的战争，又给我们讲了一下大陆的格局。”白云起答道。
苏璎珞揉了揉白云起的头，笑着说道：“唐先生还教你们什么了，对了，你李贺叔叔说你最近练武不认真呢。”
“额娘，起儿对刀剑术不感兴趣，不想再去宫中学武了。”白云起稚嫩的脸庞用力的摇了摇。
“这怎么能行呢？你是白家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的啊！上午从学堂回来后直接就去潜武阁找你叔叔去。”苏璎珞教诲道。苏璎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又怎么能是你一个小孩子决定的呢。桌上的香炉散发出渺渺青烟，带着淡淡清香飘散出去。
白云起也随之向苏璎珞告别。
白云起去膳堂吃过早饭后，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学堂上课，学堂在里皇宫不远的地方，穿过人群熙攘的大街，路边多出了不少枝叶繁茂的古树，柔和的风吹过，发出一阵沙沙声，伴随着虫鸣和鸟叫，编奏出了一段平和的乐章，这也是白云起每天都要经历的。
穿过这条林荫道，学堂便坐落在一座小山下面，学堂的门大开着，稀稀散散地孩子们在桌前和门前等待着先生的到来，来这里听书的孩子们都是江城里达官显贵的子嗣，教书的唐先生传言曾是皇上的老师，因不喜在宫中生活，便来了这宫外的一隅创办了这个学堂。
白云起走进了学堂，便安静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白云起，先生前俩天要求背的《易字经》，你背诵的怎么样了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凑上前来询问，手指还在不停地拨弄着桌上的笔筒。
“啊，背的差不多了，听唐先生说这俩天会检查呢。”白云起听到声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小不点儿，你怎么还在这学堂读书，你哥哥不是都在宫里和皇子公主一起上课。”刚进门的一个穿着虎皮褂有点胖男孩说道，他随手将吃完的果皮就往白云起这边一丢，做完这一番动作之后又不屑地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今晚我父亲在府中设宴款待朝中重臣，大家晚上要是没事的话就都过来玩吧。”
说完又挺了挺他的小肚子，这名说话的小胖子名叫陈彪，其父亲陈九道乃是朝中的右都御史，陈家也是江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族，陈九道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是非同一般的，其俩个妹妹都嫁入了白氏皇族中，白云起的大娘陈宛眉也就是陈彪的小姑。
在白云起看来，陈彪和其哥哥白云清都差不多，是那种不可以讲道理的人，他默默地捡起了扔在桌上的果皮，将它扔进了角落里的木桶中。
“是没啥了不起的，陈彪你手心里还红着了吧，先生的戒尺是还没打疼你吧。”扎着马尾辫地那个小女孩也是愤愤地说道，女孩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晴儿，不必和他说的。”白云起回来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哼，懒得和你计较。”女孩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彪满不在意地扭了扭头，学堂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薛晴儿，每次当他看薛晴去找白云起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的扎眼，他更小的时候随父亲经常去羽江王府最大的乐趣就是和白云清一起捉弄白云起，每当他觉得很开心的时候，看到白云起那没有波澜，清澈深邃的双眼，满身的乐趣和成就感就荡然无存了。
至于薛晴儿似乎好像喜欢白云起这件事，他并不感到很在意，他觉得一旦薛晴儿发现白云起是个木头脑袋，就不会那么喜欢白云起了，小孩子的感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学堂逐渐变得安静下来，不多时唐先生走了进来，唐先生手里拿着一幅画，走到讲台上，将手中的画卷放到了桌子上，捋了捋已经变白的胡须，脸上的皱纹和褐色斑点，无不说明了老人的年岁，唐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开口：“今天我们讲《易字经》的第三部分，再讲一下咱们大陆的古史。白云起你先来背诵一下前俩天讲的第二段。”唐先生拿起手中的戒尺往桌上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天之彼兮，月阳在侧。山之彼兮，川林其伴...”白云起站起身，一次一句的说道。
.....
与此同时，江州城高耸的城墙上，站着一排整齐的士兵，穿着青色的盔甲，腰间配着长刀，在城里站岗。
朝城外望去，一轮碗口大的朝阳从东边升起，黄色的光辉打在城前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广阔的大地上开满了紫色的扶桑花，与绿色的艾子草相映，柔和的风吹过，在花海中掀起一阵阵涟漪，如波浪一般一层层的朝远处散去，城前的土路被时不时出城的三两行人踩出，宽阔的道路足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
江城人把城前这片广袤的大地称为江原。城中还流传着“苍天生，江原养。”的歌谣。
城楼里，一个年轻人脱下头上的头盔，缓缓地吐了口气，脑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盔甲里的内衬也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就这样他还是淡淡一笑，冲着旁边同样换完岗的另一名男子说道：“徐兄这守城可真是一个好差事啊，每天俩班岗，一次站三个时辰，就有两个银元。”
被他唤作徐兄的男子听完也是一笑：“对啊，还好我父亲在朝中有点关系，才将我塞了进来，这不比在兵营里操练要强多了，再熬几年，你我不都是兵长了。到时候在这城楼里吃吃肉喝喝酒，还能收不少银子，岂不乐哉！”
年轻人听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在俩人畅谈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伴随着士兵急促地呼喊，俩人慌忙地穿戴好盔甲就朝外奔去，一出城楼，就看见常年一起站岗的同伴拿手指着远方。
江原的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并不显眼，黑点旁血色的旗帜如一朵赤红的花随风摇曳，甚是妖艳，瞬间就引起了城楼上站岗士兵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去通风报信。
不多时一个穿着整齐，腰缠白玉令牌的男人从城墙内侧的楼梯登上了城墙顶端，那个黑点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出人形的轮廓。
骑着赤马，穿着青色铠甲，头上被黑色玄铁打造的铁盔完全覆盖，手臂上挂着血红色的旗帜。
马儿疾速地奔跑，好像身后有索命的镰刀，马背上的人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快，把拦路的木障拿开放行。”城墙上的男人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啊。”旁边的人也是忍不住地问道。
“血旗啊，这是战争又来了啊！”在男人的印象里只有十年前异族发动战争时，才有着飞羽卫跋涉数百上千里前来报信，男人火速下城等待。
骑着马的男人越来越近，离得近了才看到赤色的马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跋涉了多少里，雨后泥泞的道路使得马和人身上都溅满了污泥，刚进城门里，赤马便脚下打了个滑，像如释重负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马上的人也甩飞了出去，来不及站起身便高喊：“秦北狮率一万铁狮骑南下，崖城和九门关已破！”
声音已经变得干哑，说完便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送他下去休息。”穿戴整齐的男人听完大惊失色，显然知道传来的战况意味着什么，接着匆忙下令道，“去将消息传到宫里。”
城门旁直径俩米的菱鼓被敲响，厚重沉闷的鼓音传遍了整个江城。
时隔十年，战事又席卷了整个江国，不久的将来又点燃了整片大陆的战火，同时也点燃了少年那如野火般燥热的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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