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命之逢（4）
寂静的夜如拉长的黑幕，夜漫长星空深邃。
风长夜那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就盯着山下的城中的百家百姓。
火红的灯笼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前，连成一条条红色的长线。
望着如一条条红绳的灯光，风长夜的记忆突然回溯到八岁的那个夜晚。
遥远的北陆上，朔州的大地布满沟壑，苍凉且荒芜，枯黄的大地上长满了杂草与荆棘。
飘渺的云烟的尽头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群山脚下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村口挂着寥寥几个牛和鹿的头骨。
村中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墙壁上脱落的土石堆满了院里的一角。一层土墙不足以抵挡住北方刮来的严寒之风。
屋中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二娘，等我陪村子里的人打完猎回来，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再过几年，等我长大我就带你去温暖湿润的南方，你不是说唐州的土地最肥沃吗？那我们就去南国，我会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银子，在那个温暖的地方买间大大的房子。”
一个八岁的男孩趴在一个面容焦黄，嘴唇干紫的女人身上，声音哽咽着说道。
女人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就干咳了起来，手臂胡乱的拿起周围的一块粗布，粗糙的布捂在嘴角。一阵阵干咳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抖动，粗布下黑色的血液落在布上时就已经干涸。
八岁的孩童突然发狂了似的，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翻箱倒柜，“药呢，药呢？”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俩字，打开了几个瓷罐都空空如也，终于在身上的内兜里翻出了两个小药丸，急忙地就朝女人的嘴里塞去。
送了一口水下肚，女人的症状缓解了不少。“喜儿不用麻烦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吧。”
“二娘，我今晚一定把药给你带回来！”男孩间断着说完。
村长答应我了，只要去帮忙找到貘，就从城里找最好的郎中给二娘治病。
所以这次无论是什么怪物，挡在前面的，都要被斩断。他拿手摸了摸在腰侧的刀，小小的心放下了一些，仿佛这把刀给他带了些许安全感。
幼时，每逢夜深之时村子周围时常会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叫声。他蜷缩在并不看起来很厚可并不怎么保暖的被子里，害怕地缩在床的角落里，手脚不住地颤抖。
二娘这时候就会给他讲貘的故事。
“貘啊，是食梦之兽。它呢，来到村子周围，吃掉了村民们的梦境就会离开的。”
二娘的安抚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风长夜知道他害怕的并不是那个食梦的怪兽，而是村民们那些异样的目光，和无尽的议论和责备。
村民们常说是他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上山打猎时就被群狼分食了，被村子里的人找到的时候，头颅已经看不清面容了，只剩几根血骨。
在他出生的那天夜晚，貘就来到了村子的周围，无边无尽的夜晚里，整个村子如被噩梦笼罩一般，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婴儿的啼哭声，村子里的人都从梦中惊醒。
家家户户的门都被打开，大家都急切地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貘的叫声依然萦萦不觉。
接生婆从他家的院子里跑了出来：“死了死了，阿秀难产死了。”
只剩襁褓里的婴儿不住地哭喊，不知道是谁第一句喊了出来，“不祥之人，这个孩子是不祥之人啊！”
整个村子乱成了一锅粥，只在传说中听闻过貘的人，都认为是这个孩子将貘引了过来。人群中的人变得越来越恐慌，风势渐起，人们手中的火把也被吹得摇曳了起来。
正当大家议论交谈之时，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站了出来，在肆意的寒风中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这个孩子以后我养，你们不用担心。”也不顾村民们如刀子般的言语和各种指点，自顾自地把孩子从接生婆的手中接了过来。
“王二娘，你确定要养这个孩子吗？”村长站在人群众前，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只觉得他很像我那个死去的孩子罢了。我会抚养他成人的。”王二娘的声音很小却也挡不住其中的坚定。
“村长，不可啊，这个孩子是不祥之人！”旁边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吧。”村长开口打断了他们还要继续说的话。
众人见此也不再纠缠。
王二娘怀中的孩子渐渐停止了哭泣，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睡着。
随之一起停止的还有貘的叫声，村子里渐渐变得宁静下来。
“以后便叫你喜儿吧。”她对着怀里的孩子说着。
......
夜色清冷，伴着扑面的寒气，村中一行众人都被冻的直打哆嗦，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打了一个寒颤过后，侧过头问道：“村长，这法能成吗？”
“一定能成，当年这小子刚出生的时候，貘就下过山，嘶吼的叫声传着整个凉山都能听到。”
“也对，这小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克死了他母亲，他母亲刚怀孕时，风老六上山的时候就被狼群给分食了，连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不祥之人今日也总算能派上用处了，今日如果我们能把貘给杀死，也算是整个凉山境内的英雄了，进入祖庙中也可以被万千后代敬仰啊！”
风长夜默默地走在最前面，手臂上有着半尺长的伤口，留下了滚烫的鲜血，血液落地而不凝结，诡异至极。
男孩倔强执着的走在最前面，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不知走了多久，夜色变得更加昏暗，本是清亮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彩挡住，只剩下红色的火把照着四周。
昏黄的火烛映着人们的神色各异，漆黑的丛林中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刚才说话的那名中年人又张开了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村长，要不我们先停下来休整一下？”
“可以。”此时的环境有些让人不安，村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正欲接着开口，却突然被打断，前面一个拿着叉子的男人出声高喊：“前面，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男人举着火把，有些惊慌地指着前面漆黑的丛林。月光完全被天上的厚重的云彩挡住，漆黑而又诡异的安静，静的人们的呼吸声都触耳可闻。
话音刚落，一阵阵嘶吼就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万千野兽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压抑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风长夜站在最前面，只感觉野蛮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的丛林突然亮起了一双亮黄色的眼睛。
摄人心魄的野兽的目光，像是吸走了在场的人的魂儿一样，没有一个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曾雄心壮志喊着杀死貘，甚至活捉貘的人此刻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风长夜摸着腰间的长刀，眼神锐利，“二娘，今天我一定把药给你带回去。”
小小的身体透露出一股凶狠，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野蛮了起来，迈着笨拙的步伐无畏地朝着前方的巨兽冲去。
前方的巨兽身体隐于灌木之中，凶狠狰狞的表情随着男孩的冲来也出现了变化，眼神看着风长夜身上滴下的鲜血，目光中透露着强烈的渴望，骨子里却又生出了一股惧怕之情。
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朝它扑了过来，它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出现战栗的感觉，看着一个不大的孩童都敢冲自己而来。
如高坐在山中的王被冒犯了一般，它一甩头把刚才那种感觉丢在了一旁，发出了一声震响天际的怒吼。
本是寂静的丛林飞起了一群受惊的鸟儿。
与庞大身躯相比而言略显短小但粗壮的腿部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短短一瞬就要到达风长夜近前，风长夜只感觉一股劲风带着血腥的气息就要将他扑倒。
八岁少年手中的长刀仿佛还来不及挥出，就会被面前的庞然大物撕成碎片。
村民中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不显眼的身影，他仔细地观察着貘的动作，身影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从男人迈出的步伐慢慢形成，他抽出身后的长刀，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握着这把刀，刀刃对准自己身侧。
在貘离风长夜两三丈远的时候，男人的身体突然动了，如划破整个天地的势，月寒色的刀光一闪而过，身体在空中旋转着，迎向了扑来的貘的巨大身躯，画出了一个浑然的圆。
男人的身躯和貘对比起来是那么渺小，刀光划过，溅落一地鲜血。
男人也摔落在地上，强大的反冲力让他一时站不太起来。刀刃在砍破貘坚硬的皮毛时，极快的速度使得刀刃砍卷。
风长夜一时看的有些呆了，他的目光已经不足以捕捉到整个过程了。
貘的目光从渴望，害怕到惊悚经历了好几层变化，在短短的几秒内庞大的身躯就倒落在地。
中年人在地上收了力，却并未放松下来，眼神朝着山里更深的地方看了过去，过了许久才收了回来。
“杀掉它。”男人略带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用他说，男孩已经摇摇晃晃地拿着手里的刀向前走去，目光中茫然混着淡淡的喜悦。
貘还想站起身来，刚用力起身便又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体带来一阵强烈的晃动。
男孩走到貘的面前，看着那正在喘息的巨兽，举起手中的长刀，用力向下劈斩了下去，貘那亮黄色的眼睛也慢慢熄灭了下去。
男孩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之色，“我拿到药了，我拿到药了，二娘的病有人治了。”喃喃说完后便虚脱的昏死了过去。
封无烨看着眼前那个倒下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悲悯，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抱起了这个男孩。
身后的村民都如被吓傻了一般，短短的时间里来不及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貘好像死了。”周围的人都互相看了看，来确认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封无烨恢复了一下体力，然后作势便欲下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对身后剩下的惊住的村民们说了一句：“这个孩子以后就跟着我了。”
话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向山下走去。
风长夜那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就盯着山下的城中的百家百姓。
火红的灯笼挂在家家户户的门前，连成一条条红色的长线。
望着如一条条红绳的灯光，风长夜的记忆突然回溯到八岁的那个夜晚。
遥远的北陆上，朔州的大地布满沟壑，苍凉且荒芜，枯黄的大地上长满了杂草与荆棘。
飘渺的云烟的尽头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群山脚下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村口挂着寥寥几个牛和鹿的头骨。
村中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墙壁上脱落的土石堆满了院里的一角。一层土墙不足以抵挡住北方刮来的严寒之风。
屋中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二娘，等我陪村子里的人打完猎回来，就能治好你的病了。”
“再过几年，等我长大我就带你去温暖湿润的南方，你不是说唐州的土地最肥沃吗？那我们就去南国，我会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银子，在那个温暖的地方买间大大的房子。”
一个八岁的男孩趴在一个面容焦黄，嘴唇干紫的女人身上，声音哽咽着说道。
女人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就干咳了起来，手臂胡乱的拿起周围的一块粗布，粗糙的布捂在嘴角。一阵阵干咳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抖动，粗布下黑色的血液落在布上时就已经干涸。
八岁的孩童突然发狂了似的，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翻箱倒柜，“药呢，药呢？”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俩字，打开了几个瓷罐都空空如也，终于在身上的内兜里翻出了两个小药丸，急忙地就朝女人的嘴里塞去。
送了一口水下肚，女人的症状缓解了不少。“喜儿不用麻烦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吧。”
“二娘，我今晚一定把药给你带回来！”男孩间断着说完。
村长答应我了，只要去帮忙找到貘，就从城里找最好的郎中给二娘治病。
所以这次无论是什么怪物，挡在前面的，都要被斩断。他拿手摸了摸在腰侧的刀，小小的心放下了一些，仿佛这把刀给他带了些许安全感。
幼时，每逢夜深之时村子周围时常会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叫声。他蜷缩在并不看起来很厚可并不怎么保暖的被子里，害怕地缩在床的角落里，手脚不住地颤抖。
二娘这时候就会给他讲貘的故事。
“貘啊，是食梦之兽。它呢，来到村子周围，吃掉了村民们的梦境就会离开的。”
二娘的安抚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风长夜知道他害怕的并不是那个食梦的怪兽，而是村民们那些异样的目光，和无尽的议论和责备。
村民们常说是他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上山打猎时就被群狼分食了，被村子里的人找到的时候，头颅已经看不清面容了，只剩几根血骨。
在他出生的那天夜晚，貘就来到了村子的周围，无边无尽的夜晚里，整个村子如被噩梦笼罩一般，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和婴儿的啼哭声，村子里的人都从梦中惊醒。
家家户户的门都被打开，大家都急切地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貘的叫声依然萦萦不觉。
接生婆从他家的院子里跑了出来：“死了死了，阿秀难产死了。”
只剩襁褓里的婴儿不住地哭喊，不知道是谁第一句喊了出来，“不祥之人，这个孩子是不祥之人啊！”
整个村子乱成了一锅粥，只在传说中听闻过貘的人，都认为是这个孩子将貘引了过来。人群中的人变得越来越恐慌，风势渐起，人们手中的火把也被吹得摇曳了起来。
正当大家议论交谈之时，一个衣着单薄的女人站了出来，在肆意的寒风中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这个孩子以后我养，你们不用担心。”也不顾村民们如刀子般的言语和各种指点，自顾自地把孩子从接生婆的手中接了过来。
“王二娘，你确定要养这个孩子吗？”村长站在人群众前，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只觉得他很像我那个死去的孩子罢了。我会抚养他成人的。”王二娘的声音很小却也挡不住其中的坚定。
“村长，不可啊，这个孩子是不祥之人！”旁边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吧。”村长开口打断了他们还要继续说的话。
众人见此也不再纠缠。
王二娘怀中的孩子渐渐停止了哭泣，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睡着。
随之一起停止的还有貘的叫声，村子里渐渐变得宁静下来。
“以后便叫你喜儿吧。”她对着怀里的孩子说着。
......
夜色清冷，伴着扑面的寒气，村中一行众人都被冻的直打哆嗦，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打了一个寒颤过后，侧过头问道：“村长，这法能成吗？”
“一定能成，当年这小子刚出生的时候，貘就下过山，嘶吼的叫声传着整个凉山都能听到。”
“也对，这小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克死了他母亲，他母亲刚怀孕时，风老六上山的时候就被狼群给分食了，连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不祥之人今日也总算能派上用处了，今日如果我们能把貘给杀死，也算是整个凉山境内的英雄了，进入祖庙中也可以被万千后代敬仰啊！”
风长夜默默地走在最前面，手臂上有着半尺长的伤口，留下了滚烫的鲜血，血液落地而不凝结，诡异至极。
男孩倔强执着的走在最前面，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不知走了多久，夜色变得更加昏暗，本是清亮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彩挡住，只剩下红色的火把照着四周。
昏黄的火烛映着人们的神色各异，漆黑的丛林中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刚才说话的那名中年人又张开了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村长，要不我们先停下来休整一下？”
“可以。”此时的环境有些让人不安，村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正欲接着开口，却突然被打断，前面一个拿着叉子的男人出声高喊：“前面，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男人举着火把，有些惊慌地指着前面漆黑的丛林。月光完全被天上的厚重的云彩挡住，漆黑而又诡异的安静，静的人们的呼吸声都触耳可闻。
话音刚落，一阵阵嘶吼就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万千野兽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
压抑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风长夜站在最前面，只感觉野蛮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的丛林突然亮起了一双亮黄色的眼睛。
摄人心魄的野兽的目光，像是吸走了在场的人的魂儿一样，没有一个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曾雄心壮志喊着杀死貘，甚至活捉貘的人此刻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风长夜摸着腰间的长刀，眼神锐利，“二娘，今天我一定把药给你带回去。”
小小的身体透露出一股凶狠，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野蛮了起来，迈着笨拙的步伐无畏地朝着前方的巨兽冲去。
前方的巨兽身体隐于灌木之中，凶狠狰狞的表情随着男孩的冲来也出现了变化，眼神看着风长夜身上滴下的鲜血，目光中透露着强烈的渴望，骨子里却又生出了一股惧怕之情。
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朝它扑了过来，它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出现战栗的感觉，看着一个不大的孩童都敢冲自己而来。
如高坐在山中的王被冒犯了一般，它一甩头把刚才那种感觉丢在了一旁，发出了一声震响天际的怒吼。
本是寂静的丛林飞起了一群受惊的鸟儿。
与庞大身躯相比而言略显短小但粗壮的腿部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短短一瞬就要到达风长夜近前，风长夜只感觉一股劲风带着血腥的气息就要将他扑倒。
八岁少年手中的长刀仿佛还来不及挥出，就会被面前的庞然大物撕成碎片。
村民中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不显眼的身影，他仔细地观察着貘的动作，身影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从男人迈出的步伐慢慢形成，他抽出身后的长刀，左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握着这把刀，刀刃对准自己身侧。
在貘离风长夜两三丈远的时候，男人的身体突然动了，如划破整个天地的势，月寒色的刀光一闪而过，身体在空中旋转着，迎向了扑来的貘的巨大身躯，画出了一个浑然的圆。
男人的身躯和貘对比起来是那么渺小，刀光划过，溅落一地鲜血。
男人也摔落在地上，强大的反冲力让他一时站不太起来。刀刃在砍破貘坚硬的皮毛时，极快的速度使得刀刃砍卷。
风长夜一时看的有些呆了，他的目光已经不足以捕捉到整个过程了。
貘的目光从渴望，害怕到惊悚经历了好几层变化，在短短的几秒内庞大的身躯就倒落在地。
中年人在地上收了力，却并未放松下来，眼神朝着山里更深的地方看了过去，过了许久才收了回来。
“杀掉它。”男人略带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用他说，男孩已经摇摇晃晃地拿着手里的刀向前走去，目光中茫然混着淡淡的喜悦。
貘还想站起身来，刚用力起身便又倒在了地上，巨大的身体带来一阵强烈的晃动。
男孩走到貘的面前，看着那正在喘息的巨兽，举起手中的长刀，用力向下劈斩了下去，貘那亮黄色的眼睛也慢慢熄灭了下去。
男孩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之色，“我拿到药了，我拿到药了，二娘的病有人治了。”喃喃说完后便虚脱的昏死了过去。
封无烨看着眼前那个倒下的孩子，眼里闪过一丝悲悯，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抱起了这个男孩。
身后的村民都如被吓傻了一般，短短的时间里来不及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貘好像死了。”周围的人都互相看了看，来确认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
封无烨恢复了一下体力，然后作势便欲下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对身后剩下的惊住的村民们说了一句：“这个孩子以后就跟着我了。”
话说完，头也不回的抱着孩子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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