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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观布子市

    依靠着沙发不知不知觉间睡着的艾伯特再次醒来的时候,抵达作响的时钟已经悄然走向了下午六点的时刻,旅途的疲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浓郁。

    做起身的艾伯特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已经快要六点整了吗?”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洗澡和晚饭。尽管这一路上基本没怎么走动,但接近夏季的气温还是让他感觉全身黏糊糊的难受,况且接下来他打算去拜访一位名人,干净点总能给人留下好印象,虽然估计这样的举动没什么用处就是了。

    至于晚饭的问题……开玩笑,都出来了难道还要他自己做饭,享受异乡的特色美食才是正道!

    披着一件亚麻色棉质大衣的艾伯特撑着伞在街道上慢慢行走,天空中绵绵的阴雨让这座本就显得萧条的城市更加暗淡。

    艾伯特将大衣向上提了提,继续踩着布满浅浅水洼的石砖前行。这件大衣并不符合艾伯特现在的身型,对于一个年仅11的孩子来说,这件衣服大的过分了,尽管它看起来是一件风衣,但穿在艾伯特身上,几乎能算作是长及脚踝的裙子。

    “有些麻烦了。”

    注意到衣角上的水痕,艾伯特有些无奈,他的母亲在制作这件长衣的时候,压根就是盼着长大后的艾伯特去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年纪还小的他,但为了以防万一,艾伯特又不得不穿上这件实际上是礼装的大衣。

    ‘话说你今天不打算去见那位吧?干嘛非要穿这么个玩意出来?’

    赛克一边在艾伯特的脑海中嚷嚷,一边操作着影子化作一对手掌调整大衣上的针扣,得益于罗洁糟糕的服装设计能力,大衣从领口到衣摆,取代衣扣功能的长带针扣有十对之多,只要稍微调整下并且无视样子的话,还是可以搞定这件完全不合身的大衣。

    “我是不打算在今天见她,但问题在于我并不清楚会不会和她碰上,这样的准备已经算是很低调了。”

    艾伯特一边自言自语走着,与对面走来的路人插肩而过,但对方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艾伯特存在,在眼见快要撞到艾伯特的时候,却毫无所觉的向旁边踏出一步,避开了艾伯特路线。

    “对面毕竟是Brand(色位)位阶,而且还是被魔术协会封印指定后依旧活动自由的大魔术师,这种程度的准备在她看来恐怕连谨小慎微都算不上。”

    ‘这倒是,也就是说全副武装于其说是表示警惕倒不如说是体现尊重吗?’

    “大抵如此,毕竟按照魔术协会的位阶来计算,我现在的实力连Frame(末子)都算不上。”

    苍崎橙子,被魔术协会封印指定的人物,虽然现在的她在协会中的记录依旧是色位,而不是艾伯特记忆中的【冠位人形师】,但依旧能够揣摩到对方的强大之处。而这位也就是艾伯特寻求修复人偶的最佳人选。

    艾伯特遥望着远方阴沉的天空,亲自来见那位人偶师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若是皆有第三方联系的话,安全系数要高上很多,但他想要和苍崎橙子达成的交易太过特殊。尽管罗洁看不出来,可是难保其他的魔术师能不能看出人偶属于异界来物的属性,所以艾伯特才想要避免第三方的接触,直接与苍崎橙子交易。

    既然要避免第三方,那么艾伯特就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联系苍崎橙子,仅能凭自己残留不多的记忆独自寻找。

    “终于到地方了,其它两家医院都没有,那应该就是这里了。”

    虽然艾伯特的记忆消失了一半,后来又被抹消了一部分,剩下的记忆里只有苍崎橙子在观布子市这一点而已,但依旧能让他做出布置。

    他知道苍崎橙子一定会和另一个人物发生交际,而这个人现在正在住院,那么他只需要从观布子市为数不多的医院里找到这个人就好。

    合上湿哒哒的雨伞,将它暂时搁置在医院大厅内的伞架上,艾伯特向大厅内部走去。此时时间正好刚过晚上八点,医院的大厅里除了值班的护士以外就只有寥寥几位来看急诊的病人在走动。

    “您好,请问一下两仪式的病房在那里?”

    艾伯特面色平稳的向正在严重走神的值班护士询问,因为身高的关系,他不得不爬上一旁的高椅才能让护士注意到他的存在。

    “唉?!”

    正在值班走神的小护士被艾伯特吓了一跳,慌忙将手里的《护理质性研究》合上,但显然它并不一个适合掩盖其它东西的遮掩物,所以艾伯特还是看见从内部露出的粉色书封和一个大大的‘之恋’的字样。

    “咳咳~”小护士装模做样的将夹藏着《**之恋》的《护理质性研究》收进下方的隔层,然后才看向面庞稚嫩的艾伯特说道:“来看望两仪式小姐是吗?请问小弟弟你是她什么人呢?”

    ‘你丫才是小!劳资一点都不小!信不信告你诽谤啊!你个碧*~’

    “我是她的亲属,并不住在一个城市,这次是趁着家里人过来,所以顺便来看望。”

    无视赛克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艾伯特一脸认真的对小护士扯谎。

    “是吗?小弟弟真是很有心啊。”

    小护士一边翻阅着住院记录,一边夸赞着艾伯特:“她的病房就在住院部的446号,嗯~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NDYD!碧*你是欠*是吗?!在叫劳资一句小弟弟,劳资立刻就扒*了你信不信!’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过去。”

    艾伯特对小护士表示感谢,顺便堵住叫嚣不休的赛克的嘴。虽然作为自己的感性侧面,赛克很容易情绪化,但这么一直嚷嚷也确实很烦。

    而直到艾伯特从小护士的视野中离去,她也没想起来让艾伯特填写记录,也没想到为什么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来看望一位住院多年的病人,更没有去思索为什么明显是欧洲人面孔的艾伯特会是两仪式的亲属。

    虽然精神暗示类的魔术仅仅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技巧,但不可否认这小小的魔术着实好用。

    “446号,就是这里了。”

    站在病房前,艾伯特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因为他发现苍崎橙子并不在病房内,虽然门后似乎被刻印了一道魔术,但总比亲自面对苍崎橙子来的安全。

    透过感知,艾伯特察觉门后的魔术似乎只是某种用来对应灵体的术式后,他就果断敲响了房门。

    “……请进。”

    在病房中的两仪式稍稍的沉默后,艾伯特得到了许可。

    “您好,请问你就是两仪式小姐吗?”

    艾伯特礼貌的微微躬身,而后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位坐在病床上美人。如月光般洁白的肌肤因为长时间的住院而染上了一丝苍白,尚未梳理的长发如同舒展的水仙般安稳垂落,双眼被医用绷带缠绕,却令人更加好奇那双眼眸的神采,素色的单衣包裹着她的娇躯,更加衬托柔弱和静谧。

    ‘这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啊。’

    艾伯特不禁感叹,他所在意的并非两仪式的容貌,而是对方此时所展现出的性质,那种对方内部仿佛缺失了什么东西的空洞感,令他不得不在意。

    ‘原来如此,门后的术式是用来保护她的啊。’

    他对于两仪式的记忆并不多,只记得对方在长久的沉睡后觉醒了【直死魔眼】,以及后续在苍崎橙子手下工作这两点而已,但眼下看来,两仪式要是再不做出些改变,她恐怕会被医院内徘徊的灵所侵占。

    “是我,你是谁。”

    两仪式的语气绝对称不上礼貌,甚至应该说是强硬才对,若不是此时她的双眼被遮住,艾伯特相信自己绝对能够看见何为锐利的目光。

    “失礼,艾伯特·L·斯塔是我的名字,我是一位魔术师,这次不告而来是希望两仪式小姐能帮忙。”

    艾伯特并没有因为两仪式现在的情况而放松警惕,触过戒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苍崎橙子之外,两仪式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尽管她并非魔术师,但仅凭一双【直死魔眼】就足以给他带来十足的威胁。

    “帮忙?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艾伯特年幼的声线让两仪式语气稍稍有所缓和,但听到他‘魔术师’的身份之后,又打起精神应对,此时的两仪式还不清楚何为魔术师,可她却知道橙子也是一位魔术师。

    “还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仅仅只是我需要拜托苍崎橙子帮我修复一样物品,但因为这件事无法假借第三方之手,所以只能前来拜托两仪式小姐代为传达。”

    自从被分开成理性和感性两面之后,艾伯特对于他人的情感就只能靠对面部和肢体动作的分析去揣摩,但掌管着感性侧面的赛克却与主要表现为理性的艾伯特不同,赛克能敏锐的感觉到两仪式对他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