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罚（下）
“以上，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约莫十多分钟之后，黑桐干也终于将一切的经过说完，也对自己为什么会救下凑启太的理由毫无隐瞒告诉了浅上腾乃。除了他是为了浅上藤乃着想这一点之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
然而话题的结束，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作为当事人的浅上腾乃此刻平静得令人发慌，只有在看向角落中凑启太时，空洞的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一丝恨意，而她身边的艾伯特自始至终就从未开口，诚如他自己所说，接下来的选择中他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无论浅上藤乃作出任何决定，他都不会干涉。
至于凑启太……虽说这货也算是当事人了，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面对记忆中如同‘魔女’一般的浅上腾乃，能够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有逃跑，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程度的勇气了。
“黑桐前辈，你是想让我放过他吗？”
就在黑桐干也和凑启太在沉默的空气中煎熬不已的时候，浅上腾乃终于还是开口了。
“他的错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消的罪证，我不会要求你放过他，但我请求你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黑桐干也站直了身躯，即便知道浅上藤乃现在看不清他的动作，他还是弯下了腰对浅上腾乃如此请求着。在他看来凑启太是个名副其实的人渣，作出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性格如老好人一般的他，也会想狠狠对凑启太的脸上来一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浅上藤乃杀人，一旦真的动手了，她恐怕就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浅上腾乃的声线平稳而淡雅，就好像往常如乖乖女一样的她又回来了一样，只不过在眼下的情形里，却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会把他送去警局，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黑桐干也悄然咽下一口唾液，本能地想要缓和那份愈发沉重的莫名压力。
“……”
浅上腾乃没有回应，空洞的双眸中散发越加混乱的神色。此刻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浅上腾乃真得像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林中魔女’，平和的神色下不知翻涌着何等诡谲的思绪。
半晌之后，在凑启太眼中越发可怖的浅上腾乃才缓缓开口：“你都调查过了吧，那些人曾经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是的，我知道。”
“他们都欺负过我哦？”
“…我知道。”
“就像是这样…”浅上腾乃伸出双手，纤细的十指宛如在用力揉捏着一个不存在的布娃娃。“像是这样狠狠地欺负过我哦。”
“我…知道。”
黑桐干也的语气稍稍有所停顿。
“就算是这样，黑桐前辈也要阻止我吗？”
浅上腾乃双手捧着刚刚被自己揉捏过的‘布娃娃’，空洞的眼眸直直看向黑桐干也，言语间带着让人误以为是孩童的纯真。
“…是的”
即便已经察觉到了浅上腾乃会给出的答案，可黑桐干也还是硬着头皮作出自己的回答，比任何人都明白何谓‘杀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浅上腾乃踏上错误的道路。
“……”
捧着‘布娃娃’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恍惚间似乎真的有个粗制滥造的‘娃娃’跌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那双令人心疼的空洞眼眸，此刻却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沾染着某种说不出名字的恐怖。
“你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啊！！！他不能活着！绝不能活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还继续活着！！！”
窗外的晴空万里在无人察觉间悄然退却，低沉阴暗的天空预示着下一场豪雨的即将袭来，小小的仓库中响彻着歇斯底里的憎恨杀意，而这才是浅上腾乃此时心中真实的情感。
有一点黑桐干也搞错了，被亲生父亲从小利用药物造成无痛症封印魔眼的浅上腾乃，实际上根本无法正确的认知到自己的存在，同时她也没办法和他人的情绪感同身受，或者说浅上腾乃这个人因为无痛症的缘故，与他人之间的共情能力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她一直以来给自己塑造的‘浅上腾乃’这个角色，才是支撑她在平凡日常中存活下去的唯一证明。然而这份证明却被凑启太这群人渣给破坏了，她的退让招来的却是一步步逼近的肆无忌惮，最终毁掉了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支柱。
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杀人’乃是一条偏离日常的扭曲道路，可对于共情能力几乎是零，至今为止都以塑造的‘浅上腾乃’为支柱才能勉强感受自己存在的浅上腾乃而言，唯有抹去凑启太的存在，她才能将曾经的角色重新拼凑完整。
无论是浅上腾乃还是黑桐干也，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希望‘浅上腾乃’可以回归以往，只不过二者之间认知的偏差，导致了他们截然不同的选择。
用一种不好听的俗话来解释，这就相当于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间的互动，正常人难以理解精神病的脑子里都在转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对于精神病来说，正常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才是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啪～
一只手掌按在了浅上腾乃的肩头，将恍然间站起的浅上腾乃重新按了回去。
“艾伯特！你也要阻止我吗？！”
浅上腾乃猛然转头瞪着身旁的艾伯特，原本空洞的双眼中闪烁起虹光，模糊的视觉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只是那虹光却像是老旧的霓虹灯一样明灭不定。浅上藤乃那份浓郁的憎恨不由得让艾伯特为之侧目，她对凑启太抱有的杀意，远比艾伯特预料的还要深邃，以至于让艾伯特产生‘今天无论如何，凑启太这个人都死定了’的错觉。
“这是你要面对的问题，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止。”
艾伯特的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即便对浅上腾乃此刻的憎恨杀意感慨千万，但遗憾的是他无法将情绪表达出来。
“但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艾伯特松开了按在浅上腾乃肩头的手掌，毫不偏移地直视她的眼眸。“…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而你的决定应该在那之后。”
“……”
而浅上腾乃显然对艾伯特的回答并不满意，闪烁着虹光的眼眸依旧瞪着身旁的艾伯特，仿佛是在质问她现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踢开回到过往的最后一个障碍。
“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艾伯特却没有理会浅上腾乃的‘质问’，只是对她招招手，便自顾自地向仓库外走去。
“唔～”
浅上腾乃的视线在龟缩于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凑启太和仓库开启的大门两者间游移不定，凑启太那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令她咬牙切齿，黑桐干也用身体挡住她去路的情形也让她难以遏制旺盛的怒火，但艾伯特离开后留下的那道门，却让她显得犹豫不觉。
最终，在浅上腾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凑启太之后，眼眸中虹光逐渐淡去的她站起身来摸索着墙壁，在重新回归模糊的视觉中一步步向开启的仓库门靠近。
嘭～
仓库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里面留下的只有黑桐干也和凑启太两人，黑桐干也不知道艾伯特将浅上腾乃叫出去打算说些什么，他只是希望艾伯特能够遵守诺言，而对于凑启太来说，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喂食恐惧的食粮，漫长的一秒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冒出过逃跑的念头，却又被自己遏制。
并非是他自己做出了承担责任的决定，而是黑桐干也告诉他，无论他逃到哪里，艾伯特都能帮助浅上腾乃找到他、杀死他，所以凑启太无路可逃。
在凑启太度日如年的时间中，艾伯特牵着浅上藤乃的手掌回到了仓库里，只不过黑桐干也却注意到了浅上藤乃神色的变化，如果说出去之前的她脸上写满了憎恨的话，回来之后的她却全是错愣，就好像是加班到深夜的劳碌社畜突然接到了消息，说自己中了一等奖，获得了下半辈子吃喝玩乐都花不完的奖金一样，不自觉地露出呆呆傻傻的模样。
“按照你的请求，凑启太的命可以自己留着，但是该有的惩罚他逃不掉。”
无视还没回过神的浅上藤乃，艾伯特用冷淡的口吻对黑桐干也说着。
“额～”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黑桐干也露出了和现在的浅上藤乃差不多的表情，只见他的视线不断在浅上藤乃和艾伯特之间来回游弋，最后停在了浅上藤乃这边，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犹豫问道：“真的可以吗？”
“唉？”显然浅上藤乃走神的有些厉害，直到黑桐干也问了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忙不迭的点头说着：“可以的，就照他说的办就好，我都交给他了。”
“那……好吧，既然浅上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桐干也总觉得此刻的浅上藤乃给他一种不敢见人似的感觉。他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一旁表情毫无变化的艾伯特，很好奇他刚才究竟对浅上藤乃说了些什么。
约莫十多分钟之后，黑桐干也终于将一切的经过说完，也对自己为什么会救下凑启太的理由毫无隐瞒告诉了浅上腾乃。除了他是为了浅上藤乃着想这一点之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
然而话题的结束，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作为当事人的浅上腾乃此刻平静得令人发慌，只有在看向角落中凑启太时，空洞的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一丝恨意，而她身边的艾伯特自始至终就从未开口，诚如他自己所说，接下来的选择中他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无论浅上藤乃作出任何决定，他都不会干涉。
至于凑启太……虽说这货也算是当事人了，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面对记忆中如同‘魔女’一般的浅上腾乃，能够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有逃跑，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程度的勇气了。
“黑桐前辈，你是想让我放过他吗？”
就在黑桐干也和凑启太在沉默的空气中煎熬不已的时候，浅上腾乃终于还是开口了。
“他的错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消的罪证，我不会要求你放过他，但我请求你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黑桐干也站直了身躯，即便知道浅上藤乃现在看不清他的动作，他还是弯下了腰对浅上腾乃如此请求着。在他看来凑启太是个名副其实的人渣，作出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性格如老好人一般的他，也会想狠狠对凑启太的脸上来一拳，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浅上藤乃杀人，一旦真的动手了，她恐怕就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浅上腾乃的声线平稳而淡雅，就好像往常如乖乖女一样的她又回来了一样，只不过在眼下的情形里，却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会把他送去警局，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黑桐干也悄然咽下一口唾液，本能地想要缓和那份愈发沉重的莫名压力。
“……”
浅上腾乃没有回应，空洞的双眸中散发越加混乱的神色。此刻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浅上腾乃真得像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林中魔女’，平和的神色下不知翻涌着何等诡谲的思绪。
半晌之后，在凑启太眼中越发可怖的浅上腾乃才缓缓开口：“你都调查过了吧，那些人曾经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是的，我知道。”
“他们都欺负过我哦？”
“…我知道。”
“就像是这样…”浅上腾乃伸出双手，纤细的十指宛如在用力揉捏着一个不存在的布娃娃。“像是这样狠狠地欺负过我哦。”
“我…知道。”
黑桐干也的语气稍稍有所停顿。
“就算是这样，黑桐前辈也要阻止我吗？”
浅上腾乃双手捧着刚刚被自己揉捏过的‘布娃娃’，空洞的眼眸直直看向黑桐干也，言语间带着让人误以为是孩童的纯真。
“…是的”
即便已经察觉到了浅上腾乃会给出的答案，可黑桐干也还是硬着头皮作出自己的回答，比任何人都明白何谓‘杀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浅上腾乃踏上错误的道路。
“……”
捧着‘布娃娃’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恍惚间似乎真的有个粗制滥造的‘娃娃’跌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那双令人心疼的空洞眼眸，此刻却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沾染着某种说不出名字的恐怖。
“你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啊！！！他不能活着！绝不能活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还继续活着！！！”
窗外的晴空万里在无人察觉间悄然退却，低沉阴暗的天空预示着下一场豪雨的即将袭来，小小的仓库中响彻着歇斯底里的憎恨杀意，而这才是浅上腾乃此时心中真实的情感。
有一点黑桐干也搞错了，被亲生父亲从小利用药物造成无痛症封印魔眼的浅上腾乃，实际上根本无法正确的认知到自己的存在，同时她也没办法和他人的情绪感同身受，或者说浅上腾乃这个人因为无痛症的缘故，与他人之间的共情能力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她一直以来给自己塑造的‘浅上腾乃’这个角色，才是支撑她在平凡日常中存活下去的唯一证明。然而这份证明却被凑启太这群人渣给破坏了，她的退让招来的却是一步步逼近的肆无忌惮，最终毁掉了她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支柱。
在黑桐干也的眼中‘杀人’乃是一条偏离日常的扭曲道路，可对于共情能力几乎是零，至今为止都以塑造的‘浅上腾乃’为支柱才能勉强感受自己存在的浅上腾乃而言，唯有抹去凑启太的存在，她才能将曾经的角色重新拼凑完整。
无论是浅上腾乃还是黑桐干也，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希望‘浅上腾乃’可以回归以往，只不过二者之间认知的偏差，导致了他们截然不同的选择。
用一种不好听的俗话来解释，这就相当于正常人和精神病之间的互动，正常人难以理解精神病的脑子里都在转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对于精神病来说，正常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才是些不明所以的东西。
啪～
一只手掌按在了浅上腾乃的肩头，将恍然间站起的浅上腾乃重新按了回去。
“艾伯特！你也要阻止我吗？！”
浅上腾乃猛然转头瞪着身旁的艾伯特，原本空洞的双眼中闪烁起虹光，模糊的视觉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只是那虹光却像是老旧的霓虹灯一样明灭不定。浅上藤乃那份浓郁的憎恨不由得让艾伯特为之侧目，她对凑启太抱有的杀意，远比艾伯特预料的还要深邃，以至于让艾伯特产生‘今天无论如何，凑启太这个人都死定了’的错觉。
“这是你要面对的问题，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不会干涉，也不会阻止。”
艾伯特的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即便对浅上腾乃此刻的憎恨杀意感慨千万，但遗憾的是他无法将情绪表达出来。
“但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艾伯特松开了按在浅上腾乃肩头的手掌，毫不偏移地直视她的眼眸。“…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而你的决定应该在那之后。”
“……”
而浅上腾乃显然对艾伯特的回答并不满意，闪烁着虹光的眼眸依旧瞪着身旁的艾伯特，仿佛是在质问她现今唯一的‘亲人’，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踢开回到过往的最后一个障碍。
“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艾伯特却没有理会浅上腾乃的‘质问’，只是对她招招手，便自顾自地向仓库外走去。
“唔～”
浅上腾乃的视线在龟缩于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凑启太和仓库开启的大门两者间游移不定，凑启太那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令她咬牙切齿，黑桐干也用身体挡住她去路的情形也让她难以遏制旺盛的怒火，但艾伯特离开后留下的那道门，却让她显得犹豫不觉。
最终，在浅上腾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凑启太之后，眼眸中虹光逐渐淡去的她站起身来摸索着墙壁，在重新回归模糊的视觉中一步步向开启的仓库门靠近。
嘭～
仓库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里面留下的只有黑桐干也和凑启太两人，黑桐干也不知道艾伯特将浅上腾乃叫出去打算说些什么，他只是希望艾伯特能够遵守诺言，而对于凑启太来说，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喂食恐惧的食粮，漫长的一秒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冒出过逃跑的念头，却又被自己遏制。
并非是他自己做出了承担责任的决定，而是黑桐干也告诉他，无论他逃到哪里，艾伯特都能帮助浅上腾乃找到他、杀死他，所以凑启太无路可逃。
在凑启太度日如年的时间中，艾伯特牵着浅上藤乃的手掌回到了仓库里，只不过黑桐干也却注意到了浅上藤乃神色的变化，如果说出去之前的她脸上写满了憎恨的话，回来之后的她却全是错愣，就好像是加班到深夜的劳碌社畜突然接到了消息，说自己中了一等奖，获得了下半辈子吃喝玩乐都花不完的奖金一样，不自觉地露出呆呆傻傻的模样。
“按照你的请求，凑启太的命可以自己留着，但是该有的惩罚他逃不掉。”
无视还没回过神的浅上藤乃，艾伯特用冷淡的口吻对黑桐干也说着。
“额～”完全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黑桐干也露出了和现在的浅上藤乃差不多的表情，只见他的视线不断在浅上藤乃和艾伯特之间来回游弋，最后停在了浅上藤乃这边，语气中带着十足的犹豫问道：“真的可以吗？”
“唉？”显然浅上藤乃走神的有些厉害，直到黑桐干也问了第二遍的时候，她才忙不迭的点头说着：“可以的，就照他说的办就好，我都交给他了。”
“那……好吧，既然浅上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没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桐干也总觉得此刻的浅上藤乃给他一种不敢见人似的感觉。他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一旁表情毫无变化的艾伯特，很好奇他刚才究竟对浅上藤乃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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