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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视角四:佐藤拓也

    我叫佐藤拓也,是个变形人。

    我曾经是一群疯子放在千叶基地市的眼线,但我已经叛变了。

    当然要叛变,不然还真的要陪着那群张口闭口毁灭世界的疯子执行他们那些听上去就不可理喻的计划吗?

    老实说,从前的我也像那群疯子一样对现在的世道不太满意,直到我遇到了美代子。

    美代子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完美的女人,无论是脸蛋身材还是性格,都让我打心底喜欢。

    我们很快就结了婚,她成为了我的太太,和我一起住在三年前购置的公寓房间里。

    如果她不是被普罗米修斯公司派来接近我套取情报的话,那我会更加开心。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娶过门与我一起生活了许久的妻子居然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线虫,我想如果不是我偶然撞破了她在与公司联络,或许哪天我会因为被套光所有情报而不明不白地死在她的手中。

    好在我是个变形人。

    除了能够改变外形,我还能改变肌肉与骨骼的强度,而线虫在接近我时寄生的应该只是一具普通人的躯体,能够发挥的战斗力有限,所以我们两个大战了一场,最后我扭断了那具躯体的脊椎,堪堪险胜。

    这次战斗让线虫改变了与我相处的策略,从被撞破时所采用的武力策略,变成了现在的怀柔劝降策略。

    不过她也确实说服了我。

    作为那群疯子的眼线,我不仅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活也没有保障,但要是我向普罗米修斯公司提供了关于那群疯子的信息,我除了能够得到一大笔钱以外,还能在公司的帮助下得到一具克隆的新躯体。

    真是太棒了,我毫不犹豫地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线虫,其中大部分还是我自己偷偷调查的结果,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能给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打开保险箱上铁匠制造的那把‘不可破坏之锁’,我将那张近乎空白的个人档案交给了线虫,上面记载着医生那个疯子的真名。

    因为在医生那家伙死后我就想要通过他来查明关于那些疯子的事,但调查并不顺利,所以我只得到了那张只有一个名字的个人档案资料。

    后来线虫告诉我就算查遍了整个联邦的档案库,也只能够查到查理·杰弗森的死亡记录,而在此之前一切都是空白,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一般。

    整件事就这样停滞了,我察觉到自那以后线虫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似乎我已经对她失去了价值,虽然说还是将那笔钱给了我,但我怀疑她总有一天会杀了我将钱拿回去。

    而公司那边,克隆躯体并没有像承诺中那样完成培育,才堪堪到达儿童阶段就以培育费用不足为缘由提前交给了我。

    见鬼,这是要让我自己把自己养大吗,而且那具克隆躯体似乎有些什么问题,居然有自己意识,还他妈的叫我爸爸!

    算了,就当自己多了个儿子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怀疑我克隆了自己。

    不过在关于那群疯子的事上,我知道我搞砸了。

    我开始计划如何脱身,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直到陈子敬联系上了我。

    鬼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当街边的广告牌上出现他的影像时,吓得我差点叫了出来。

    然后他告诉我医生其实没有死,见鬼,我就知道,医生那种程度的疯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他让我帮他们找到一个叫白鸟翔一的人,说那个人和医生有关。

    就当我思考着怎么摆脱与这件事的关系时,陈子敬说他已经知道了我叛变的事,如果不帮他解决这件事,他就派人来杀了我。

    见鬼,这几个疯子在杀人这件事上简直是说到做到,所以我只有配合着他假装答应,回头再告诉线虫,让普罗米修斯公司和这群疯子交手,才能够制造出让我安全脱身的机会。

    总之我就是这么做了,只是为了安全,我制定了一个更复杂,但成功概率更高的计划。

    因为不知道陈子敬究竟是通过何种方式对我进行监视,所以我只能靠我的演技蒙蔽他的眼睛。

    首先我用情报作为交换,让线虫陪我演了一出戏,成功把公寓里那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能力者的负责人骗了上来。

    然后我强迫他和我一起处理线虫寄生过的那具尸体,让他产生了一种和我处于统一战线的错觉。最好笑的是,这家伙还真的这么觉得了,他居然主动去帮我处理掉了分割好的尸块。

    这算是完成了我计划的第一步。

    之后我又找来了一名嗜钱如命的远方亲戚,让她帮我照顾我那具被我起名叫做佐藤良太郎的克隆躯体。

    之后我通过黑市渠道买来了一些禁药,交给了那个叫做田中的公寓负责人,让他把这个药交给我那个远房亲戚,每天加在我服用的药物里,然后我会装作将那种禁药服下后的样子,一天比一天癫狂。

    所有人都以为我每天服用的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包括线虫。她还取笑过我说一名强大的变形人居然会患有精神病。

    其实那些药根本就和精神病无关,那是我以前在医生活着时拜托他制作的药物,这种药物的作用,和那个叫面具的家伙的能力差不多,能够让我的意识脱离身体。

    我也不知道这种药物究竟是什么原理,不过一想到那群疯子的何种不可理喻,甚至已经达到匪夷所思的能力,我就觉得这种药的作用也就那样。

    就这样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样子,直到我的意识能够完全脱离身体,并且可以在短时间里单独存在以后,我开始继续进行我的计划。

    首先,我跳了楼。

    由于不知道陈子敬是怎么监视我的,所以我在跳楼前大肆表演了一番,相信我的表演已经完美到让那群疯子真假难辨。

    当这具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躯体在我眼前摔得粉碎时,我多多少少有些感伤。不过一想到我的意识只能短时间单独存在后,我立即找到了按照我的安排正在阳台上往下看的我的克隆躯体,并将我的意识塞进了这具躯体内。

    相性很不错,我的意识很快就和这具克隆躯体融合在了一起,并且似乎没有人发现这具身躯已经换了意识。

    只不过换过意识后我才发现,我这个便宜儿子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看到了我将线虫寄生的那具躯体吊起来时的情形,居然还在下面写了一句什么希望我辛勤工作的话,见鬼,幸好我已经占据了这具躯体,不然要是等这具躯体长大,估计也是个疯子。

    为了模仿他,我也开始用红色与黑色在电子屏上画一些奇奇怪怪不明所以的画,从那些警察来我家问询的情况来看,我的计划基本上已经快要成功了,只要等着那个田中被抓,就不会有人再怀疑我的‘死’了。

    可现实他妈的给了我一闷棍。

    我怎么也没想到,负责我跳楼身亡案子的警察居然也叫白鸟,就在我祈祷着只是重名时,陈子敬那个家伙出现了。

    见鬼,这也太倒霉了。

    最让我胆寒的,是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修改了我那个远方亲戚的认知,那个蠢女人居然在警察面前表现出了一幅和陈子敬很熟的样子!

    虽然说最后糊弄了过去,但我总觉得陈子敬已经注意到了我,因为他故意说他住在我家对面,而对面的那个房间……曾经属于医生。

    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有吊死了我那个愚蠢的远房亲戚,用她的死来让我脱身。处理好现场过后,引诱邻居发现尸体,警察火速赶来,并带我去了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管理中心,在那里,我能够想办法逃走,再不济,也能再给我的意识换一具躯体,就像面具那样。

    总之我搭载着那个年轻警察的车离开了我的家,他把我送到了管理中心,可没过多久,他居然又回来了,说要接走我。

    当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想要逃跑,但在监控摄像头下面我并不想暴露,所以想要跟着他回到警车上再解决。

    这具克隆躯体也是变形人,虽然能力弱于我从前的躯体,不过以后经过锻炼也可以变得相当强劲。

    可我没想到的是,来到停车场,警车的驾驶位居然坐着一个女人,年轻警察把我塞进警车后座之后,就直接倒在车上晕了过去,而驾驶位上的女人转过头来,跟我打了个招呼。

    她说佐藤先生,好久不见。

    见鬼!是面具!我当时就想要跳车逃跑,可陈子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车窗外,他打开车门钻了进来,然后把我按在了座椅上。

    警车离开了管理中心,期间我一直在思考脱身的办法,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车上这两人都拥有着不可理喻的超能力,与他们硬碰硬就是自寻死路。

    就当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时,车停了下来,画师打开了车门,并将那个年轻警察拖出去丢到了地上。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分裂了一半意识钻进了那个年轻警察的身体,老实说,意识分裂的感觉不太好受,就像是多出了一个与你分享思维的家伙,简单点来说就是你的一切感官都变成了两倍。

    不过靠这个办法,我成功的让自己的一半逃离了陈子敬的魔爪。

    警车继续往前开去,最后停在了拾荒者生活区外的角落里,陈子敬和面具下车离开,只剩下画师这家伙和我一起坐在车里。

    当那条血蛇从画师手中的试管里游荡出来时,我就知道这具克隆躯体已经没了。

    而另一边,我操控着年轻警察的身体往他记忆里白鸟的住处赶去,我要乘着陈子敬他们处理我的同时去将白鸟杀掉,无论白鸟与医生有什么关系,只要杀掉了他,绝对能够恶心到那群疯子,反正我在杀人之后也能更换躯体,他们也找不到我。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在我的克隆躯体被画师破坏的同时,我残留在那具躯体里的意识居然跟随着躯体的死亡而消散了,这种消散居然同时发生在了我寄生在年轻警察身体里的另一半意识上!

    这件事发生时我还在不紧不慢地敲击着白鸟家的门。随着意识开始消散,我不得不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妈的,就算我真的要死了,我也要拉上这个白鸟垫背!

    可这个混蛋无论我怎么敲,都他妈的不开门,我临死前最后的努力就像是笑话。

    逐渐变得绝望,我的怒吼最终变成哀嚎,我知道白鸟就在门后,我的丑态被他尽收眼底。

    最后我的意识还是彻底消散了,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眼前紧闭的黑色防盗门。

    写完最后这句话,陈子敬停下了手中的笔。

    他面前的书桌上,半本残破的旧书摊开着,泛黄的羊皮纸质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佐藤拓也的文字。

    在陈子敬的注视下,那些文字开始在书页上肆意游荡,组成各种荒诞怪异的形状,最后如滴入池塘的一滴墨水,缓缓消散于无形。

    陈子敬满意地合上书,将那只漆黑色的笔夹在书中,拉开大衣将它们一起揣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