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短暂的浪漫
回忆起那段令人痛苦的往事，陈行面无表情的呆愣了许久。
彭赛男有些后悔在二人刚开始恋爱的独处时刻提起俞童童的死。
她故作轻松的碰了碰还在发愣的陈行，“吃饱了没呀，你可得吃饱了，保证有力气一会儿背我回家。”
陈行从深渊般的回忆中爬出来，抬起头正对上彭赛男的目光。
他知道，她跟他一样，不愿再回忆失去挚友的那段时光。
结了账离开夜宵摊，彭赛男嘟着嘴站定。
陈行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迈出的脚步赶紧收了回来。
“大小姐，你真的想在这里让我背你？”他转头无奈又宠溺的望着彭赛男发问。
“哼，就知道你嫌我胖。我们医院那些小朋友都叫我瘦腿姐姐呢，你可真不懂欣赏。”彭赛男夸张的语气让此刻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行，来吧，我今天俯首甘为赛男马。”
陈行扭过身背对着彭赛男，微微屈腿，做出一副请她上背的架势。
彭赛男眼珠一转，调皮起来，扬起手对着陈行的屁股用劲儿拍了一下，“驾！”
随后趁着陈行直起腰的空档，撒丫子开溜，跑到了陈行前方四五米远的地方，方才站定。
陈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调皮。
二人一路走着聊着，话题从陈行的派出所工作聊到彭赛男的医院生活，又转到了彭赛男的前辈同事——陈行的母亲身上。
“我说，我爸妈可是喜欢你喜欢的不行，老早他们就想要个闺女，可是咱出生那几年正赶上计划生育，没让他俩心愿达成，这下可好了，自从你上次来过我家，我已经被嫌弃的不行了，他们很不得把我赶出去，让你赶紧住进来。”
“叔叔阿姨喜欢我喜欢的不行，那你呢？听起来你对他俩喜欢我这件事颇有微词啊。”
“我哪儿敢啊，现在不是三缺一的，感觉是一对三。”陈行开始贫嘴，“那你看，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这个丑女婿什么时候能得到你的恩准，见见你的爸妈呀？”
彭赛男心里一动，还未来得及喜上眉梢，就开始了担忧。
一想到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爸爸总想让彭赛男认识认识自己生意伙伴的孩子，再加上对父亲唯命是从恨不得把贤惠二字刻在脸上的母亲，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要是结婚能像现在谈恋爱这样，只有两个人参与就好了。“
陈行看她满面愁容，心里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有些复杂的家庭关系，他故作不明所以的揶揄道“怎么，我够不上你家女婿的及格线啊，一会儿到前边拐弯那儿让我蹲在路边哭一哭去。”
彭赛男被他逗乐了，笑的花枝乱颤。
二人一路就这样，走着聊着闹着。
“不用送我上去了，你快回去吧，这会儿好晚了。”
“好，我看你上楼安顿好了再走。”
目送彭赛男进入单元门以后，陈行站在她家楼下，昂着头盯着客厅的窗户。
过了两分钟，那扇窗亮了起来。
他知道，此时彭赛男肯定在窗边偷偷看他。
他双手举过头顶，胳膊弯成半圆，然后双掌向下弯曲，指尖在头顶汇合。
楼上的彭赛男看着这个男人用心的在扮演一个浪漫的爱人，对着自己的窗子比出笨拙的爱心，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
片刻，陈行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他很想静静地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凉爽夏夜。
可是今天实在碰到的故人，勾起的回忆，让他的思绪停不下来。
自从俞童童去世以后，剩余这三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他心里明白，彭赛男对林墨白还残留着一些带着恨意的友谊。
但他不明白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对林墨白恨不起来。
当时俞童童的死被彭赛男报警叫来的警察宣告为意外。
推测说是当天俞童童发烧吃了退烧药，带着睡意煮了小米粥。
结果药劲上来，人昏昏沉沉睡死过去，小米粥溢出了汤锅浇灭了灶火，导致煤气从厨房开始往外弥漫。
床头已经吃了两片的退烧药，水杯上俞童童自己的指纹，还有林墨白出门的时间，也都证实了他确实不在场。
可是彭赛男耿耿于怀的是，如果手术后不久的俞童童发了高烧，为什么作为丈夫的林墨白还可以为了所谓写作寻找灵感离家而去。
在她看来，这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简直都不能算一个有良心的正常人。
在林墨白赶到停尸房外，被彭赛男扑过去撕打的时候，看到林墨白并未辩解也不做任何反抗，陈行下意识的想上前拦着，但是也只是想了想。
彭赛男把俞童童的死归咎于林墨白，陈行多想自己也能像彭赛男一样，赤裸裸的表示自己对俞童童的爱与对林墨白的恨。
可是他做不到。
一个是他在倾心暗许，但为了朋友为了友谊，一直克制隐忍自己内心想法的女孩。
一个是从年少时便陪他度过青春，与他并肩而行的兄弟。
他没办法说爱，更没办法说恨。
就这样，三个人的关系在过去的两年里，颇有些“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这次林丽丽的求助，他都不知道要有个什么机缘巧合，才能推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不管是向着林墨白，还是向着彭赛男。
他对彭赛男突然的爱意，是如何突然迸发的，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年少的他们有缘无份，现在缘在天定，份在人为。
他不想再蹉跎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渣男，不算吧。
他决定以后都会好好保护她爱着她，因为他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来不及”的遗憾。
思绪又飘到了林墨白的事情上。
林丽丽晚上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个略微渗人的纸条。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只是林丽丽不愿说出来。
就像高一的那个周末下午，如果不是自己去林墨白家撞破了他情绪失控的场面，林丽丽不可能主动告知他关于林墨白的这些不堪。
如果真有人想报复林墨白的话，除了彭赛男，似乎没有更可疑的人选了。
俞童童的父亲？
可能性太小了。
这么多年，他对俞童童的关心，似乎表现的最强烈的一次，就是俞童童的葬礼上，在殡仪馆门口对着林墨白的叫骂。
越是没有结果的推理，陈行越是控制不住的翻来覆去琢磨。
走着想着，很快到了家门口。
妈妈今天夜班不回来，老爸估计又趁无人约束，在熬夜看足球赛了。
也许这也是我以后的中年生活，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出现在陈行的脑海里。
彭赛男有些后悔在二人刚开始恋爱的独处时刻提起俞童童的死。
她故作轻松的碰了碰还在发愣的陈行，“吃饱了没呀，你可得吃饱了，保证有力气一会儿背我回家。”
陈行从深渊般的回忆中爬出来，抬起头正对上彭赛男的目光。
他知道，她跟他一样，不愿再回忆失去挚友的那段时光。
结了账离开夜宵摊，彭赛男嘟着嘴站定。
陈行察觉到她没有跟上来，迈出的脚步赶紧收了回来。
“大小姐，你真的想在这里让我背你？”他转头无奈又宠溺的望着彭赛男发问。
“哼，就知道你嫌我胖。我们医院那些小朋友都叫我瘦腿姐姐呢，你可真不懂欣赏。”彭赛男夸张的语气让此刻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行，来吧，我今天俯首甘为赛男马。”
陈行扭过身背对着彭赛男，微微屈腿，做出一副请她上背的架势。
彭赛男眼珠一转，调皮起来，扬起手对着陈行的屁股用劲儿拍了一下，“驾！”
随后趁着陈行直起腰的空档，撒丫子开溜，跑到了陈行前方四五米远的地方，方才站定。
陈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怎么还跟上学的时候一样调皮。
二人一路走着聊着，话题从陈行的派出所工作聊到彭赛男的医院生活，又转到了彭赛男的前辈同事——陈行的母亲身上。
“我说，我爸妈可是喜欢你喜欢的不行，老早他们就想要个闺女，可是咱出生那几年正赶上计划生育，没让他俩心愿达成，这下可好了，自从你上次来过我家，我已经被嫌弃的不行了，他们很不得把我赶出去，让你赶紧住进来。”
“叔叔阿姨喜欢我喜欢的不行，那你呢？听起来你对他俩喜欢我这件事颇有微词啊。”
“我哪儿敢啊，现在不是三缺一的，感觉是一对三。”陈行开始贫嘴，“那你看，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这个丑女婿什么时候能得到你的恩准，见见你的爸妈呀？”
彭赛男心里一动，还未来得及喜上眉梢，就开始了担忧。
一想到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爸爸总想让彭赛男认识认识自己生意伙伴的孩子，再加上对父亲唯命是从恨不得把贤惠二字刻在脸上的母亲，她就一个脑袋两个大。
“要是结婚能像现在谈恋爱这样，只有两个人参与就好了。“
陈行看她满面愁容，心里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有些复杂的家庭关系，他故作不明所以的揶揄道“怎么，我够不上你家女婿的及格线啊，一会儿到前边拐弯那儿让我蹲在路边哭一哭去。”
彭赛男被他逗乐了，笑的花枝乱颤。
二人一路就这样，走着聊着闹着。
“不用送我上去了，你快回去吧，这会儿好晚了。”
“好，我看你上楼安顿好了再走。”
目送彭赛男进入单元门以后，陈行站在她家楼下，昂着头盯着客厅的窗户。
过了两分钟，那扇窗亮了起来。
他知道，此时彭赛男肯定在窗边偷偷看他。
他双手举过头顶，胳膊弯成半圆，然后双掌向下弯曲，指尖在头顶汇合。
楼上的彭赛男看着这个男人用心的在扮演一个浪漫的爱人，对着自己的窗子比出笨拙的爱心，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
片刻，陈行转身离去。
回家的路上，他很想静静地享受一下这个难得的凉爽夏夜。
可是今天实在碰到的故人，勾起的回忆，让他的思绪停不下来。
自从俞童童去世以后，剩余这三人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他心里明白，彭赛男对林墨白还残留着一些带着恨意的友谊。
但他不明白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对林墨白恨不起来。
当时俞童童的死被彭赛男报警叫来的警察宣告为意外。
推测说是当天俞童童发烧吃了退烧药，带着睡意煮了小米粥。
结果药劲上来，人昏昏沉沉睡死过去，小米粥溢出了汤锅浇灭了灶火，导致煤气从厨房开始往外弥漫。
床头已经吃了两片的退烧药，水杯上俞童童自己的指纹，还有林墨白出门的时间，也都证实了他确实不在场。
可是彭赛男耿耿于怀的是，如果手术后不久的俞童童发了高烧，为什么作为丈夫的林墨白还可以为了所谓写作寻找灵感离家而去。
在她看来，这不只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简直都不能算一个有良心的正常人。
在林墨白赶到停尸房外，被彭赛男扑过去撕打的时候，看到林墨白并未辩解也不做任何反抗，陈行下意识的想上前拦着，但是也只是想了想。
彭赛男把俞童童的死归咎于林墨白，陈行多想自己也能像彭赛男一样，赤裸裸的表示自己对俞童童的爱与对林墨白的恨。
可是他做不到。
一个是他在倾心暗许，但为了朋友为了友谊，一直克制隐忍自己内心想法的女孩。
一个是从年少时便陪他度过青春，与他并肩而行的兄弟。
他没办法说爱，更没办法说恨。
就这样，三个人的关系在过去的两年里，颇有些“人在风中，聚散不由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这次林丽丽的求助，他都不知道要有个什么机缘巧合，才能推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不管是向着林墨白，还是向着彭赛男。
他对彭赛男突然的爱意，是如何突然迸发的，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年少的他们有缘无份，现在缘在天定，份在人为。
他不想再蹉跎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渣男，不算吧。
他决定以后都会好好保护她爱着她，因为他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来不及”的遗憾。
思绪又飘到了林墨白的事情上。
林丽丽晚上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个略微渗人的纸条。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只是林丽丽不愿说出来。
就像高一的那个周末下午，如果不是自己去林墨白家撞破了他情绪失控的场面，林丽丽不可能主动告知他关于林墨白的这些不堪。
如果真有人想报复林墨白的话，除了彭赛男，似乎没有更可疑的人选了。
俞童童的父亲？
可能性太小了。
这么多年，他对俞童童的关心，似乎表现的最强烈的一次，就是俞童童的葬礼上，在殡仪馆门口对着林墨白的叫骂。
越是没有结果的推理，陈行越是控制不住的翻来覆去琢磨。
走着想着，很快到了家门口。
妈妈今天夜班不回来，老爸估计又趁无人约束，在熬夜看足球赛了。
也许这也是我以后的中年生活，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出现在陈行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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