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赤魂珠之欲动 » 第六章 订婚之诏

第六章 订婚之诏

    原来沈招月从正阳殿出来,就急着往傅家去跑转念一想;“我堂堂一个公主,冒冒失失地去问自己的婚事,多少有些不妥。于是命春桃前去打探。

    春桃来到傅府,被傅家的家丁孙六拦了下来。

    “孙六,你不认识我了?”春桃有些疑惑。

    “春桃姑娘,我自然是认识的。不过,我家老爷说了,我家少爷今日不会客,尤其是大公主府的,还请春桃姑娘恕罪。”孙六解释道。

    “为什么尤其是大公主府的不见?”春桃反问道。

    “这……”孙六知道自己失言,一时有些失措。徐管家虽这样交代,可并没有让我向大公主府的人直言啊。话已出口,也无可奈何,满脸堆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春桃姑娘,不妨自己猜猜。”

    “你不让我进,我回家告诉我家小姐,让他来收拾你们。”春桃一时也不知道傅家打得什么算盘,但是不能输了气势。

    “春桃姑娘,这与小的无关。春桃小姐……”孙六想要解释,见春桃已经走远。

    回到大公主傅,春桃有些气愤地道:“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什么事?明诚哥哥怎么说吗?”沈招月问道。

    “什么傅明诚?我连傅家的大门都没进去。那个孙六,着实讨厌,不让进就不让进嘛,还说尤其是大公主的不让进,真是狗仗人士。”春桃一脸怒气。

    “哦。”沈招月淡淡地回应,她在思考为什么“尤其大公主傅的不让进”。

    “小姐,你竟不生气?”春桃有些疑惑,按照以往的脾气,不应该大发雷霆,去找他们算账吗?

    “为什么要生气?”沈招月看着她最亲密的丫环,见她生气起来,竟十分可爱。

    “小姐,他们可是将你最亲近的丫环拒之门外。你的心中竟无一丝丝波澜?”春桃用手比划着那一丝丝的样子。

    “他们那样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说完,走进了房间。

    春桃楞在当地,以手触额,喃喃自语道:“我没发烧啊……小姐这是怎么啦?”想了半天,又道:“疯了……一定是疯了……,明儿我得给她找个大夫看看。”

    在春桃看来,这一切太过反常。她熟悉的小姐,应该带一些刁蛮,带一些江湖气。

    傍晚十分,沈招月凭窗而望,想起父皇答应了她与傅明诚的事,心头一阵暖意。

    她又想起春桃所言,心道:“明诚哥哥故意不见我,难道是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不如我趁夜色去瞧瞧。”

    她来到傅家,本想直接去找傅明诚,见傅开山书房的灯还亮着,心道:“不如先看看傅伯伯在做些什么?”

    她走进书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自己耳中,正是傅明诚的声音。

    她在屋顶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片瓦片,注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起初他听到傅开山拒绝他们的婚事,有些惊讶,待听到傅开山说出原因,让傅明诚不要见她,有些激动,心中一热,跳下屋顶,推门而入。

    沈招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傅伯伯,请你不要拆散我们。”

    “快起来,公主行此大礼,臣可担不起。”傅明诚急忙伸手去扶她。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公主,我知道明诚与你情投意合,可是你们都不是普通人,凡是当以大局为重。”傅开山面露难色。

    “我不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我只知道情之所钟,始终如一。若傅伯伯觉得明诚哥哥承担不起这天下的重任,我可以不做这个公主,只做你傅家的儿媳。”沈招月情绪激动。

    “公主,你这是何苦呢?天下才俊,多如牛毛。明诚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痴心?”傅开山听她如此说,不禁有些动容,但是还是选择劝她放手。

    “他有什么好,我说不上来,甚至有时还会觉得他有点呆。可是在我心中,天下才俊,皆不如他。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一刻不见他,我便想他。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便觉得这人间无趣。”沈招月说的情真意切。

    “爹,你就成全我们吧。”傅明诚听到沈招月的肺腑之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傅开山二人情真意切,心中有所触动。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种种,心道:“感情这东西,的确让人捉摸不定。身在旋涡中的人,谁又能真正保持清醒呢?谁的感情不是自私的呢?我以天下的重担来阻止他们相爱,是否过于残忍?”

    傅开山想到此处,脸色凝重,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容我再想想。”说完,走出了书房。

    沈招月听他话中有了转机,朗声道:“傅伯伯,招月等着。”

    三日后,正阳殿内,德祐帝将一份拟好的诏书,递给太监洪柱道:“这份诏书,就由你到傅家去宣读吧。”

    洪柱知道诏书上是将大公主许配给了傅明诚,也替大公主高兴,接过圣旨,面带微笑道:“老奴,这就去办。”

    忽见一名中年太监走进大殿,躬身说道:“启禀皇上,赤姜采幽使薛冲求见。”

    “宣他进来。”德祐帝心道:“这采幽使是赤姜国皇族的采办官员,来我玉肌国做什么?”

    不一会,一个身穿褐色官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赤姜采幽使薛冲,参见皇上。”却并不下拜。

    当时中原大地有三个国家,分别是赤姜国,南平国和玉肌国。赤姜国位于位居东面,土地辽阔,百姓富足,国力最盛。南平国位于赤姜之南,国中多矿石,国力仅次于赤姜。玉肌国位于赤姜以西,依山而居,国力最弱。

    玉肌国本就国小力微。德祐帝沈放即位不久,玉肌又遇到了神火教的叛乱,国力有损失不少。

    好在傅开山临危受命,打败了神火教,稳住了局面。德祐帝又任用贤臣周无畏,进行一系列改革,国力才日渐强盛,但与赤姜相比,仍然天差地别。

    “圣使前来,所为何事?”德祐帝见薛冲不行下拜之礼,也不以为忤。

    “赤姜皇太弟离王,年已及冠,才貌双全,并未婚娶,特来求娶招月公主,还望皇上成全。”薛冲朗声道。

    “圣使来的真是不巧,招月已和我上将军之子傅明诚有婚约在身。”德祐帝呵呵一笑道。

    “据臣下所知,傅家并未收到赐婚的诏书。”薛冲来此,显然是进行了一番调查。

    “洪公公,将诏书拿给圣使看看。”

    薛冲接过诏书,看了一眼,交还洪柱道:“未宣之诏,做不得数。”

    “大胆。”洪柱见他出言无理,厉声喝道。这诏书虽未曾宣读,可也是皇上心意的表达,他竟然不认。

    “臣下以为,皇室婚姻,不可儿戏,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薛冲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洪柱的斥责。

    德祐帝听他出言无理,有些生气,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没错。诏书未曾昭告天下,的确还有转圜的余地。倘若硬要以次拒绝于他,只怕会得罪了离王,为我玉肌国招来无妄之灾,当下强忍怒气,说道:“圣使所言有理,不过……”

    “皇上,若玉肌与我赤姜联姻。神火教的叛乱,不过是疥癣之患。我赤姜必出兵扫除神火教。”薛冲话音之中有些傲慢。

    听到“扫除神火教”这几个字,德祐帝心中有些激动。神火教之所以不能除尽,皆是因为神火教的山中之城,位于玉肌东离郡和赤姜的宣城之间。

    每一次神火教失败后,就会躲到宣城境内,玉肌国的军队也不好越界缉拿,再加之太丘山万洞相连,所以神火教隔一段时间,便又卷土重来。如此往复,劳民伤财。

    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德祐帝却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的是傅明诚?他不能牺牲她的幸福?可是如果拒绝,又该如何去拒绝呢?

    薛冲见德祐帝犹豫不决,咄咄逼人道:“臣下以为皇室婚姻关乎一国之衰微,还请皇上圣裁。”德祐帝道:“这……”

    恰在这时,一名太监站在大殿门口,道:“皇上,南平和婚使高隆求见。”

    德祐帝正不知如何应对,听到南平和婚事前来,心中一喜,忙道:“快宣。”转念想到“和婚事”三个字,心头一震:“莫非他也是为了招月而来?”脸上又现忧容。

    薛冲心道:“南平和婚使,相必也是为了大公主而来。我要赶在他前头,劝服德祐帝,免得他坏了我的好事。”急忙催促道:“臣下所请,利国利民,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哎……,南平和婚事远道而来,岂能怠慢了?那事稍后再议。”德祐帝微微一笑。

    薛冲见事已至此,也不可强逼,只得住口。

    只见一个棕炮官员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道:“臣南平和婚事高隆,参见皇上。”

    “高爱卿,快快请起。”德祐帝见他行跪拜之礼,与薛冲的傲慢截然不同,心中甚喜,竟以爱卿相称。

    薛冲见德祐帝称呼高隆为爱卿,而称自己为圣使,显然在德祐帝心中亲疏立判,心中不快。

    “启禀皇上,我南平国永琪太子品貌端正,心慕大公主已久,还请求皇上成全。”高隆朗声道。

    “高大人,你来晚啦。我已先高大人一步,为离王殿下求婚了。你就不要来搅合了。”薛冲虽然早已猜到他的目的,此时听他说出来,还是有些生气。

    “我怎么能使搅合呢?自古一家有女百家求,大公主中意于谁,现在还没有定数吧。”高隆反驳道。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若大公主拒绝离王殿下,你再来,我无话可说。”薛冲据理力争。

    “笑话!薛大人,公主的婚姻大事,又不是买卖,讲什么先来后到。招月公主选到合适的、如意的,才是最重要的。”高隆冷笑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说,高大人觉得永琪太子,与招月公主很合适了。”薛冲听他语意不善,怒目而视。

    “那是自然,否则我何必千里迢迢赶来?”高隆见薛冲气急败坏,有些得意。

    “据我说知,永琪太子乃是庶出。一个庶出之子如何与大公主高贵的身份相称?”薛冲脱口而出。

    “永琪太子虽是庶出,但品行端正,不像离王殿下,风流不羁,眠花宿柳。”高隆针锋相对。

    “一派胡言,那不过是一些市井之人的恶语中伤,高大人身为南平特使,怎么能轻信流言?倒是永琪太子,庶出而被立为太子,得位不正,岂能让天下人信服?大公主嫁给他,岂不是要背负一世骂名?”薛冲义愤填膺,口无遮拦。

    “庶出也未必不出明君。永琪太子即位,若一心为民,必被百姓爱戴,怎会有骂名?倒是离王殿下,虽为皇太弟,却与兄长不和。保不准哪一天便有杀身之祸,招月公主岂能嫁他?”高隆反唇相讥,据理力争。

    “二位就别争了。招月的婚事,也不能由我们一言而定,需从长计议。”

    原本德祐帝想在二人的争斗中,找出一个完全的计策。但见二人剑拔弩张,争得面红耳赤,怕事态发展下去,引出祸端,只好出言相劝。

    “今日求婚,太过仓促。皇上和公主心中无备,难以决断也属于正常。不如七日后,我等再来,届时皇上定能审时度势,做出正确决断。”薛冲借坡下驴,怒视高隆。

    “臣附议。如此一来,招月公主也能抽出时间,调查一番。我相信招月公主必能明察秋毫,慧眼识珠。”高隆同意,嘴上却不依不饶。

    薛冲见他话中带刺,怒道:“高大人,你此话何意?调查什么?”

    “薛大人何必动怒?自然是调查可以调查之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薛大人莫非心虚不成?”高隆泰然自若。

    “我们走着瞧!”薛冲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