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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薛冲被杀

    清晨,和煦的阳光通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温暖中带着寒意。

    宣城二丑各骑一匹枣红色的马,在树林间奔行。

    忽听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宣城二丑胯下之马,惊嘶一声,险些将他们摔在地上。

    二人觉得这笛声来的古怪,勒住缰绳。西丑道:“谁在吹笛?”东丑道:“谁?快出来,搞什么玄虚。”二人呼喝一阵,见无人应答,面面相觑。

    忽听那笛声变得急促,隐隐有杀伐之声。

    “哪个王八羔子?有种的就下来。”西丑大怒道。

    笛声戛然而止,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古松横出来的枝丫上,站着一个中年汉子。

    那汉子秀才打扮,手持玉笛,看起来文质彬彬。

    “你是谁?在这里搞什么鬼?”东丑道。

    “这首《送君行》,二位不喜欢吗?”那秀才微微一笑道。

    “你认得我们?”东丑有些惊异。

    “同是天涯论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秀才淡淡一笑道。

    “既然我们素不相识,还请阁下不要阻碍我们赶路。”东丑不知这人来路,也不敢口出秽语。

    “前方的路难行,我劝二位留步。”那秀才道。

    “少啰嗦,再不让开,休怪爷爷刀下无情。”西丑性子直,说话口无遮拦。

    “你们何必执迷不悟,前方的路只有一条,你们又何必急着去?”那秀才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惋惜。

    “他妈的,你胡说八道什么?”西丑有些忍耐不住。

    “粗俗,骂人是不对的。”那秀才手持铜笛,像个教书先生,轻言斥责。

    “操你娘的……”西丑的情绪爆发了。

    “前路漫漫,归期遥遥。既然你们急着赶路,我就送你们一程。敢问二位是楷书还是行书?”那秀才脸上仍带着笑意。

    东丑见这人身上处处透着一股邪气,不敢搭话。

    “什么楷书?行书?你他妈的滚开……”西丑却是急性子,怒道。

    “二位如果喜欢楷书,我就以楷书的笔法,让二位死的端庄整齐。如果二位喜欢行书了,我就以行书的笔法,让二位死的虚实相映。二位想好了吗?”那秀才收起铜笛,从腰间掏出一支判官笔,轻描淡写的道。

    “阁下可是流云宗的灵画先生?”东丑眼中漏出惧意。

    “别人均知我善于作画,你却知道我还善于书法,难得难得。不如让你欣赏一下草书的潇洒飘逸如何?”

    西丑知道他就是流云宗的灵画,骂人的画一句也不敢再说出口。

    “我们二人与流云宗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为难我们?”东丑此言似在求饶。

    “殴打南平特使,围攻招月公主,每一桩都是要命的差事。”灵画说话,不疾不徐。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东丑插口道。

    “如果奉命行事,也可以作为借口的话。那刚刚好,我也是奉命行事。”灵画冷哼一声。

    “你奉谁的命?”东丑满腹疑惑。

    “自然是孔方兄,傻瓜!”灵画判官笔出手,快如闪电,鲜血顺着判官笔滴落。

    “你……”宣城二丑还未反应过来,一脸惊愕,轰然倒地。

    “灵画师兄,你真是仁慈,竟然一招致命。”一个妩媚的声音道。

    “死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杀人也不是。既然要杀他们,为何要让他们多受痛苦?”灵画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的天空。

    “他们也真是可怜,虽做了两件错事,但也罪不至死。”那女子惋惜道。

    “江湖之中,利益交错。从我们踏入江湖之日起,我们的结局并不是由我们自己决定,而是由某些人的好恶决定。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悄然而逝。”灵画有些伤感。

    “师兄何必忧伤?与他们相比,我们还是幸运的,至少我们可以做我们喜欢的事。”那女子安慰他道。

    大公主府西行一里,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树木成行,野花遍地,沈招月给它取名香丘。

    沈招月时常和傅明诚到香丘中散步。无意间发现有两个松树,低矮弯曲,树叶相绕,心念一动,就在两棵树的枝丫上绑了一个秋千。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稀稀落落的洒在地面上。沈招月依偎着傅明诚的肩膀,并排坐在秋千上。

    “傅伯伯为你我求婚,父皇已经答应啦。”沈招月说完,低下头去。

    “那太好啦!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对你好。”傅明诚信誓旦旦。

    “好啊!原来你以前对我不是一心一意?”沈招月似有所悟。

    “月儿,我说错啦。以前是一心一意,以后是全心全意。”傅明诚急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沈招月依偎着她,笑的很甜蜜。

    “明诚哥哥,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只准对我一个人好,不能去想别的女人。”沈招月忽道。

    “今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我又怎么会贪得无厌,去想别的女子呢?”傅明诚说道。

    “那我们拉勾。”沈招月望着她。

    “好。”伸出小指,和她拉了一勾。

    傅明诚见她脸颊微红,十分可爱,情不自禁,低头想要去吻她。

    “轻薄!”沈招月娇怒一声。

    “月儿,你就让我亲一下吗?”傅明诚恳求道。

    “你想得美。”沈招月起身,道:“我们去捉鱼吧。”

    “你让我亲一下,我们就去。”傅明诚道。

    “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沈招月向香丘的一处小谭走去。

    沈招月以为傅明诚会跟过来,走了几百米,回头一望,哪有什么人影,一跺脚道:“傅明诚,你讨厌。”心中有些后悔:“反正我早晚都是他的人。早知道就让他亲一下了,难道他生气了?”

    “你说谁讨厌?是我吗?如果我讨厌,那我就走。”傅明诚从一棵大树后转出,不怀好意的笑道。

    “就你讨厌,你最讨厌啦。”沈招月娇羞地转过身去。

    “好,那我走啦。”说完,却向小谭的方向走去。

    小谭不深,清澈见底,几只红色的鲤鱼在池中,游来游去。

    傅明诚挽起裤腿,走道谭中,看见一只鲤鱼,躬下身去,伸出双手,猛地向前一抓。

    “我抓到啦。”傅明诚手中抓着一条二斤来重的鲤鱼,高兴地大叫。

    “快给我。”沈招月站在潭边,伸手去接。

    那鲤鱼用力挣扎,沈招月双手一滑,“扑通”一声,那鲤鱼又掉入水中,溅的两人浑身是水。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沈招月站在谭边,看着傅明诚捉鱼,犹如欣赏一幅画。

    忽然一条青蛇从草丛中钻出头来,吐了吐信子。

    “明诚哥哥,今天我亲手给你做红烧鲤鱼,好不好?”那蛇悄悄逼近沈招月,而她却浑然不知。

    “好啊,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菜了。”忽然看见那条青蛇,悄声道:“别动。”

    “怎么啦?”沈招月不知他搞什么鬼,轻声回应。

    傅明诚俯身在潭底捡了一块石头,悄悄走到岸边,向沈招月使了一个眼色。

    沈招月看见那条青蛇,吓得不敢动弹。

    那蛇靠近,正欲前冲,沈招月吃了一惊,向谭中跳去。

    说时迟那时快,傅明诚举起石头掷去,正中那青蛇蛇头。

    沈招月站在谭中,惊魂未定,看着青蛇被杀,轻拍胸脯,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傅明诚见她浑身湿透,凹现出诱人的曲线。雪白的胸脯高高隆起,妩媚动人。鹅蛋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潭水般,清澈透明。

    傅明诚浑身变得燥热,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搂过沈招月,亲了起来。

    沈招月初时还想反抗,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可是那吻太过热烈,仿佛将她融化。她沉浸在在这甜蜜的一吻中,仿佛失去了意识。

    二人手牵着手,来到大公主府。春桃见他们二人浑身湿透,初时惊讶,随即醒悟,坏坏地笑道:“哦?我明白了。赶紧换身衣服吧。”

    换过衣服,二人坐在后院中。

    “我今天去了一趟通州驿馆,薛冲试图对我无礼……”那一吻之后,沈招月温柔了许多。

    “你没事吧?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傅明诚关切地问道。

    “还好我轻功卓绝,武功卓绝,又冰雪聪明,不但没事,还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沈招月说着有些得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明诚很是好奇。

    沈招月将通州驿馆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傅明诚始才放心。傅明诚时才放心

    “你说离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沈招月突然发道。

    “听说因为离王卫离与其哥哥昌平帝不和,远离朝堂,寄情于山水之间,想必是一位风流雅士。”傅明诚猜测道。

    “你啊,总是把人往好处去想。今天我从薛冲的表情中,发觉他很怕离王。即便离王是一个很凶恶的人,他也没必要如此害怕啊。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其中很奇怪。”沈招月沉思道。

    “有什么奇怪?”傅明诚问道。

    “赤姜采幽使是皇家采办,一般都与皇族有些关联。他为何会如此惧怕一个寄情山水没有实权的王爷?”沈招月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是啊,这的确让人费解。”傅明诚回应道。

    傅明诚走后,沈招月想起春桃神秘的笑,有必要向她解释明白,省得她嚼舌。

    “春桃,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能瞎想。”沈招月脸上泛起了红云,急忙松开了傅明诚的手。

    “明白,我绝不乱说。”春桃笑了笑。

    “你明白什么?”沈招月听她似乎不信自己的话。

    “小姐当真要我说?”

    “我们真没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

    “今天你和傅公子携手而来,浑身湿透。我猜你们一定是情到深处,难以自抑。所以跳到水中,让自己清醒。是不是?”与其说春桃是沈招月的丫环,倒不如说是一个姐妹。

    “什么难以自抑?你这个坏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沈招月见她口无遮拦,追着她打。

    宣城二丑的尸体被送到通州驿馆,已是巳时。

    明月如钩,发出微弱的光芒。

    薛冲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心道:“宣城二丑是我秘密调进洛城来的,一直潜藏在府中,也仅仅是在殴打高隆时露过一面,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风吹过,烛光随风摇曳。

    空气中飘过一阵牡丹的花香。

    “谁?”薛冲惊问道。

    “无生谷中皎月白,往生池边牡丹开。”只听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子声音道。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材曼妙腰间挂着一对月轮的女子,站在门口。月光映照之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薛冲虽然好色,但面对眼前如仙女一般的女子,心中竟无丝毫觊觎之心,眼神中露出惊恐之色,忙问道:“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那少女轻轻一笑,道:“薛大人不必紧张,死亡不过一瞬,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那声音婉转动听,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可是赤姜特使。”薛冲后退一步。

    “我们杀人,从不问为什么,也不管对方是谁。不过呢,我这个人心肠最软了。既然你问,我也不忍心让你死的不明不白。”那少女微微一笑。

    随即,她摆弄起了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牡丹花。

    “到底为何?”薛冲急切地想知道。

    “亵渎公主,百死莫赎。”那少女淡淡地道。

    “莫非你是离王……”薛冲眼露惊恐道。

    “王”字尚未出口,那朵牡丹花已插进了他的咽喉。鲜血顺着花枝流下,将那牡丹花浸润的更加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