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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杂草理论

    房子租下来,时洋马不停蹄去工商管理局递上资料,申办营业执照。他的服装专营店名字叫“丝路花雨”,是丝路花雨品牌总部统一要求的店名。

    开店需要投入50万,这笔钱不是小数,时洋只有寻求贷款。投入这么大,时洋感到压力,心里觉得不怎么踏实,所以趁申领执照的空,联系了公司总部,和何明明亲自去总公司考察考察。

    到达,公司负责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先安排了食宿,再领他们参观,还拿出有关文件让他们仔细斟酌了一下。公司一切手续齐备,规范,时洋心里这才有了着落,待了一天,返回了西顶市。

    公示期一过,周伟平接到了入职通知。报到那天早晨,他穿上版型严整的黑色西装,系上蓝色领带,穿上新买的擦得噌亮的皮鞋。整个人精神饱满,红光满面,即便个头不算多高,也是一个标准的干练小伙。

    为了表明严肃的态度,他宣布不再骑摩托车,把车扔给时洋和何明明。

    时洋啧啧地称赞周伟平:“标准的精干小伙!前途大大地!”

    周伟平一时得意,一扬头,神采飞扬:“哥,一直都不只是个传说而已!”

    何明明哈哈笑起来:“哥,快去上班吧,晚上我们设酒给你庆祝。”

    周伟平不敢耽误,答应一声,出了房门。

    工商管理局今年只招收一个职员,四十多岁的人事科长看了看周伟平的报道证,和和善善地问:“小周,是吧?”

    周伟平赶忙回答:“是,科长!”

    “你去合同管理科吧?他们那里缺人。”人事科长改了安排。

    周伟平刚来,就被改了科室,尽管他报考的职位是人事科职员,但只能服从安排,反对的话,哪个敢说。

    “刘铁,带小周去合同管理科。”人事科长转脸吩咐办公室里的一个青年职员。

    叫刘铁的青年答应一声,起身对周伟平说;“走吧。”

    周伟平跟着刘铁到了合同管理科,——一大间办公室,里面三张办公桌,其中两张桌子前分别坐着人。

    刘铁对年长的男子说:“陈科长,来新人了。”

    陈科长听到,站起来,亲切地握了握周伟平的手:“欢迎,欢迎。”

    那个青年也站起来,说:“欢迎,欢迎。”

    刘铁看看,已经交待完,转身走了。

    陈科长指着那张空着的办公桌对周伟平说:“你就在那办公。”

    说完,他也走了。

    愣着的话,气氛会尴尬,周伟平起身去收拾自己的办公桌。

    办公室的那个青年扔过来一块抹布,并介绍自己:“我是王兵,以后咱们一起共事了。”

    周伟平赶忙低调示好:“我是周伟平,请您多多关照。”

    “好,好!”王兵点头答应,然后坐下看他桌子上的电脑了。

    周伟平把办公桌里的垃圾清理了清理,又用力把它擦了一遍。然后,他去领来办公电脑,接上线,收拾停当才得以坐下来。

    没什么事,一坐就是一天。上班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下班回来,放下包,时洋和何明明早已经等着,拉上他就出门去喝酒……

    2.

    第二天早上,时洋醒来拍了拍有点后反应的脑袋,昨晚喝地太多了,清醒清醒,要去跑贷款。

    他去何明明房间催促:快起!准备出发!

    时洋和何明明捯饬完个人卫生,吃完早饭,骑着那辆体型威武的摩托车,到了西顶市中国银行门前。两人一路打听,进了信贷室。信贷室里摆着几张办公桌,坐了三个人。看到他俩进来,人家抬眼看了看,一个也不说话。

    三个信贷员统一穿着黑色的西服,目光炯炯,看起来十分精干。他们不开口,时洋不能不开口,拣其中一个看着和善的,问:“您好!我想办贷款。”

    “可以。做什么用途?”信贷员板板正正,不多说一个字。

    “开服装店。”

    “哦,贷多少?资料准备了吗?”

    坐在旁边的两位信贷员一言不发,这会抽出烟点上,看着他们。

    “我想贷50万!这是我的资料,您看看。”时洋如实回答,并递上准备好的资料。

    信贷员把资料飞速地浏览了一下。

    “贷款不好出,最近总行收得紧。”看完资料,他面露难色地说。

    “你们先回去,等通知吧。”停了一停,信贷员有了定夺,对他俩说。

    行?还是不行?等通知是什么?时洋见人家下了逐客令,只好和何明明告辞走了出来。

    “我看他们不想贷给咱!”何明明情绪有点低落,出来对时洋说。

    “先回去等等,不行再想办法!”时洋也知道不好办,可眼下只有先等。

    今天这事情没多大谱,可是也没有其他的门路。

    等吧。三天过去了,没有消息。一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时洋急了,这边还等着办加盟手续,那边贷款却没有消息。钱搞不到,生意就无法开展,一切都玩完了。

    他打电话到银行问,信贷员回话:“上面不批!”

    说完,人家把电话挂了。

    时洋失眠了,夜里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只好拿起手机第二次打给简桐。和简桐聊了一个多小时,还不挂电话,最后简桐撑不住了,连说:“我睡了,我睡了。”

    不大一会,简桐那边没有声音了。

    时洋只好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想钱怎么弄?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有其他什么门路可走?他像一张大饼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搜索帮得上的人?手机里的人统统不行,能抓找到的还有谁?想啊想,就是没有答案,后来在迷迷糊糊中,他睡了一会。醒来,又辗转反侧,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3

    时洋因为贷款不好过,周伟平因为工作也不好过。每天,他的工作就是早上来到打扫打扫卫生,提一壶开水;中午再提一壶开水,剩下的时间都在那里枯坐着。

    一星期是这样,二星期,三星期还是这样。周伟平无聊极了,闲着把自己擦得噌亮的皮鞋看了又看,最后他数起办公室的地板,一块,两块……四十块!一天数几遍,就只等着下班。

    平常,他没有事,周末却被安排来值班,说白了就是加班。周末没人来,偶尔有一个因办急事来的,也被安排去找科长和王兵。科长掌握决定权,王兵管印章,只要他俩一个拍板,一个盖章,万事OK了。

    周伟平没有一点存在感。他就像一个物件,买回来却不用,被扔在墙角,没人搭理。这班上的,一身抱负换做一身寂寞!

    “难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杂草理论?———初入职场的新人通常有一段杂草期,——难熬,没人理,缺少阳光雨露的滋润。”周伟平想。

    “挺过去!挺过去就会否极泰来!”他不禁握住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暗暗鼓劲。